「行了,就送到這吧!」曲英俊背起了包,準備踏上汽車。「再跟下去你就得和我一起走了,你還是回去吧,不然叔叔阿姨得把我罵死!」
林森這才停下腳步,目送曲英俊走進了汽車里,「好吧,一路順風,過幾天我就去找你!」
「我在蝶戀花等你!」曲英俊說道。
汽車發動的聲音慢慢響起,車門已經關上,準備出發。林森站在那里看著汽車慢慢走動,看著曲英俊從窗外對他揮手告別。
「等著吧曲少,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去找你們的,在這之前,我要去了卻一件心願,我要把我的心病給治好。」林森也向曲英俊揮手,心里暗暗道。
汽車漸行漸遠,林森也轉身,往家里走去。
陽光灑在林森身上,讓他感覺分外溫暖。在這春天快要到來的時候,連溫度,都在緩慢上升。
林森走得很慢,嘴邊還在叨叨說著什麼,仔細一听,原來林森在不斷地念道︰「該怎麼說呢?該怎麼說呢?」
既然決定要重回賽場,有些事必須是林森要去做的,那就是和家里坦白。不過這對林森來說是一件比登天還要難的事情,從他上大學的那一天起就開始準備著今天蹈話,只不過一直到今天,林森還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林森知道,父親為了讓自己上大學,費了不少功夫,估計也欠了不少人情。林森不知道父親的人脈關系有多廣,但他知道,向HN這樣的大學,不是說塞點錢就能上的,更何況林森之前根本就沒有高考。
「媽,你知道爸爸是怎麼樣才讓我上那麼好的大學麼?」走到市場,林森來到母親彈上,幫著她賣東西,順便問道。
雖然林森當職業選手的時候為家里帶來的不菲的收入,但是這幾年下來,花費的也不少,更何況母親也不希望坐吃山空,照樣做著自己的生意,只不過不如之前那樣那麼亡命掙錢而已。
听到兒子的話,林森的母親也停了一下,等攤上沒有客人的時候,她才坐下來對林森說道︰「這件事我知道。你知道你三叔公上過大學,而且還是佛山大學那樣的好大學,畢業之後,留在了學校當老師,還積累了不少人脈關系。HN大學的教務主任之前是你三叔公的學生,你父親就是求了你三叔公,三叔公再去跟他的學生說了一下,你才能破格上那麼好的大學。所以說呢,你要在學校好好學習,爭取拿到一些榮譽,不要浪費了你父親的一番苦心。」
雖然母親說得很簡單,但是林森知道,父親在這件事上,肯定是受到了不少委屈,因為三叔公家里和林森家里的關系不是很好,甚至有些看不起林森他爺爺他們這輩從過大學的人。如果不是有著血緣關系,估計三叔公家里的門也不會為林森的父親打開吧!
「我知道了,媽,我會好好學習的,你放心吧!」林森拍著說道,心里卻是更加散亂。
從早上十點一直到下午四點,林森就在母親彈上幫著賣東西,父親在家里備貨。再過一個小時之後,東西已經賣得差不多,林森幫著自己的母親收攤,回到了家里。
晚飯的飯桌上,一家人其樂融融,有說有笑,林海也在一旁插科打諢,說些奇聞異事,倒是讓父親開口笑了不少。吃完晚飯,林森的母親開始收拾桌子,留下了他們爺仨繼續聊著。
「爸,有時間麼,我想跟你聊聊!」等母親收拾完後,林森開口說道。
林海會意,說要去找朋友玩就出門了,出門之前,林海在林森的耳邊說道︰「哥,加油,老弟我挺你,記得要說服老爸,我還想看到你站在那個最高峰的樣子,非常帥。」
林森給了他一個「你放心,看我的」眼神,林海就叼著牙簽出門去了。
林森和林海的兄弟關系非常好,雖然林森只比弟弟大了兩歲而已。但是在那幾年沒有回家的日子,都是林海在安慰著林森。林森有什麼煩心的事,也會向自己的弟弟說。就像林森要決定復出一樣,他第一時間就跟林海說了,而林海也非常支持哥哥的決定。
林森和父親走到旁邊的小桌上相對坐下,林森在茶壺里放了些茶葉,然後再倒上開水。等茶葉的味道慢慢滲入開水之後,林森才拿起茶壺,給自己的父親倒上一杯,請他喝下。
「有什麼事,說吧!」父親簡單明了,而且語氣也不像之前那樣有說有笑的,倒是有些很嚴謹的樣子。
雖然林森答應父親上了大學,但是兩人的關系,還沒有回到那種小時候的樣子,能說說笑笑的。
「謝謝你,爸。」林森真誠地感謝。
林森的父親輕輕抿了一口茶水,道︰「謝什麼,你是我兒子,為你做那麼多也是應該的。」
林森才措辭,想了一會之後,他看著自己的父親,一字一句地說道︰「但是,我要回到職業賽場、我要回去參加比賽、我要重新當職業選手,只要時間一到,我就會重新復出。希望爸爸你能理解。」
說完之後,林森直視著自己的父親,目光堅定。
「啪!」林森的父親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桌子受到重力,了一下,茶水倒出來不少,一些茶杯,還掉到了地上。林森的父親,臉上也露出了怒容。
「爸,你先別生氣,听我說完。」林森連忙開口,先抑制一下父親的怒火。
林森的父親冷笑道︰「我倒是要听听,你有什麼好說的!」
林森給父親重新把茶水倒滿之後,才緩緩說道︰「從小到大,我知道你都很疼我,只要我想要什麼,你都會答應,所以一直到現在,我都很感激你。但是現在我長大了,我有自己的選擇,我希望父親你能尊重你兒子我自己的選擇。雖然這條道路在你眼中是一條歪門邪道,但是于我而言,這是一條我選擇要走的路。」
林森的父親,拿起茶杯,喝盡杯中茶水,靜靜听著林森的訴說。
「我想父親你和大多數人一樣,對于電競選手的認知都是那種玩物喪志一類的人,我只想說,你們錯了。雖然我現在無法對你說這一行業的美好,但是我想您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歧途,也是一條正道。
父親,我不知道,在你的生命里,有什麼東西,是真正能佔據你內心的?我想說的是,這款游戲,已經活在我的生命里,成為了我身體里的其中一部分。雖然我從過,我會走上這條道路。我只是希望,父親你能理解兒子,支持你兒子的夢想。只要你能支持,就算我失敗了,我也無悔。至少我知道,我的背後,有著自己最親的人在支持著。」林森道。
「給我拿根煙!」林森的父親說道。
林森從口袋里拿出煙盒,抽出一根,給了自己的父親,然後為他點上。
林森知道,父親已經戒煙很久,但是今天,他居然破戒。肯定是因為剛才的一番話觸動了他。林森心有愧疚,但是這些話必須要說,他可不想等木已成舟之後再向父親坦白,那樣他所受的痛苦將會增加。不管怎麼樣,林森今天打算把一切都挑明,無論成功與否,他都無悔。
林森沒有抽,在父親面前,無論他有多大,都是個小孩子而已。吸煙這種能給父母帶來不好印象的事情,林森是不會做的。
「那你就打算放棄我好不容易為你掙來的學業?」林森的父親說道,語氣平和,不知道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林森道︰「對不起,父親。雖然我不願,但是如果我要回到職業賽場,就必須要放棄學業。但是我在這里向你保證,我只需要一年半的時間,不管這一年半之後怎麼樣,我答應你,正式退役,重新回到學校,好好學習。無論父親你說什麼,我再也不會違背。
說完,林森對父親深深鞠了一躬。不過林森不會抬頭,他要等著父親給他的審判。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即將到來的結果會是什麼。坎坷不安,在慢慢折磨著林森的心。
林森的父親在吧嗒吧嗒地抽著煙,不發一言。他看著兒子那低下的頭,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森不知道,不管他對林海說什麼,林海回家之後,都會跟自己的父親說,所以林森的一舉一動,林森的父親都知曉。但是作為父親,他要維護自己的威嚴,他要為孩子謀求最好的道路。
但是他畢竟不是自己,孩子們有著自己的想法,有著自己走的道路,不可能完全按照自己所制定的計劃進行下去。
所以……
「你起來吧!」林森的父親,溫和的對林森說道。
林森抬起頭,試探地問道︰「爸你答應了?」
林森的父親點點頭,繼續抽著煙。
「謝謝您的理解,爸,我不會辜負你的這份期望,我一定要站在那最高峰,然後退役。」林森再次鞠躬,嘴角處,也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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