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寬慰我和老戴道︰「石門扣的這麼緊應該有開關,我們找找。」
可是找了半天什麼也沒有。正當我和老戴有點喪氣的時候,「咚咚」的聲音傳入耳中,低頭一看,老張正趴在地上敲著地磚。
顯然,那塊石磚下面是中空的。
我和老戴湊過去,發現這是一塊正方形的小石塊,嵌在地上的石板上,縫隙很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這應該是開關了。」說完老張用手使勁一摁。
「吱——」石門開了。
我們趕快閃了出去,出來後繼續向墓室南面走去,感覺快走到頭了,可是還沒有老胡和老李的身影。不一會就到了墓室的南壁,我們納悶起來,已經把墓室里里外外找遍了啊,老胡和老李怎麼會不在墓中?
「這里有一具石棺!」老戴突然沖我和老張喊道。
我和老張跑過去一看,還真是一具石棺。心想這里怎麼會突兀的放著一具石棺?
老張看了看道︰「應該是剛才密室里的,被盜墓賊移了出來。」
「這麼重的石棺他們是怎麼移出來的?」我和老戴不約而同的疑問道。
「這個我也疑惑,估計只有問盜墓賊了。」老張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戴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嘆聲道︰「我們下來已經有四個多小時了,還找不找?」
我瞅向老張,老張又瞅向老戴。
「我看這樣找下去也不行,不如明天多帶些人一起下來找。」我提出建議。
他們兩個點了點頭。
我們向回走去。走到石柱旁邊時,我不經意向上瞅了一眼,漆黑中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好像上面有一雙眼楮在盯著我們,用燈照過去什麼也沒有。
我們來到墓室北面下來的地方,一看繩子沒有了,向上喊了半天,沒有人答應。向上面照去,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亮。
「會不會村長和那倆小子睡著了?」老戴用祈求的眼神望著我和老張,像是極想得到肯定似的。
「可是繩子怎麼也沒有了?我們喊了半天,他們應該能听見啊。」老張臉色不安的說。
一種不好的預感籠罩在我們每一個人心里,但是都不敢輕易地說出來。那就是——洞口被人堵住了,繩子被抽走了。
但誰會這麼做,村長嗎?還是那兩個警察?都不會啊!我們決定輪流呼喊,每人喊十聲。我們喊了幾個來回後都累的氣喘吁吁,癱坐在地上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們又累又困,就這樣靠著,不一會就睡著了。
當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時感覺有人在搖我,睜開眼一看是老戴。看見我醒了老戴睜著大眼一字一頓的說道︰「老張不見了!」
一听這話我打了個,馬上清醒過來,打開燈照了照四周果然沒有老張的身影。盯著老戴問︰「你什麼時候發現老張不見的?」
「就在剛才,我被尿憋醒了,想撒尿,手電快沒電了,想借老張的,找了半天沒找到他。你說,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先別急,老張喜歡研究文物,會不會又去臨摹壁畫去了?走,我們去找找。」
老戴的手電一會就沒有電了,我把我的給他。我們向墓室里面走去,邊走邊喊,一會就走到了密室的石門那。
石門半掩著。
我和老戴進去一照,發現其中一具石棺上爬著一個人影,正在從棺材里扒拉著什麼。
「肯定是老張!」我對老戴說道。
我們向人影走了過去。
老戴喊了聲︰「老張,你怎麼不說一聲就來這里?」
沒有回答
當我和老戴快要走到石棺旁時,突然發現了不對,這人背影雖然很熟悉,但不像是老張啊,老張穿的是白襯衫,這個人穿著的是一身黑,再說如果是老張,剛才老戴喊他他怎麼不回應一聲。
老戴估計也覺察到了不對勁,立在原地不動。我們倆就這樣一直傻站在那身影後面。
過了幾秒鐘,那「人」似乎覺察到了我們,直起身,慢慢的轉過來。「啊——」我和老戴同時叫了出來。
是「老胡」。
只見他滿是鮮血的臉扭曲的變了形,腐爛的雙手正往嘴里塞著半截腸子,血正順著嘴角往下流,瞳孔里沒有了眼白,黑的嚇人。我胃里一陣折騰,差點吐了出來。「老胡」看到我們停止了進食,死死的盯著我們,好像很生氣,不知是不是我們打攪了他享受美味。
我似乎听到了我和老戴的續。我們不敢妄動,注視著「老胡」。
老胡突然自顧的轉過身去,又趴在棺材沿上從里面抓著什麼,不停的往嘴里塞著。
我沖臉色煞白的老戴點了點頭,一起向石門跑去。
「媽的,門又關上了!」我和老戴同時罵了出來。這種默契我們寧可沒有。我們手忙腳亂的在地上胡亂按著,希望快點找到開關。屋漏偏逢連陰雨,模了半天竟然就是找不到那塊磚。
這時候我們听到了沉重的腳步聲,正一步步向我們走來。我回頭一看,「老胡」已經距離我們不到兩米遠了,模糊中看見他的臉在笑,詭異的笑著。
老戴還在不停的敲著地上的每一寸石板。
「老胡」卻越挪越近,肚子的奇大,里面好像有很多東西在蠕動著。
「老胡」的手直直向我伸了過來,像是在問我要吃的。我已經聞到了他手上的腥臭味。
「老戴——!」我歇斯底里的喊起來。
一只有力的手猛的將我拽了出去,是老戴。
石門終于被打開了。出來後我們立馬反身關上石門,用肩膀拼命地頂著,吃得勁都使上了。石門 的一聲扣上了,里面傳來「乒乒乓乓」的撞擊聲。
我和老戴不放心,死死地推著。
過了好一會,听到里面沒有了動靜才放手,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撿回來一條命。
「孫干事,我們得趕緊出去,剛才的一幕很邪乎啊!」
「那老張怎麼辦?不管他嗎?」
「只能先上去,再找更多人和家伙下來找了。」老戴咂了下嘴。
「可是沒有繩子,我們怎麼出去?」
「你還記得我們攀爬的那個石柱嗎?它的頂端距離墓的蓋板應該很近了。我們爬上去,用石塊向上拋,一定能砸到墓蓋,這樣上面的人一定會听見。」
說實話,我佩服起老戴來,覺得他當所長還是有點自己的本事的。老戴看了看手表道︰「再過一個小時,天就亮了,我們先歇一會。」
為了積攢力氣,我們坐在地上,連話都不多說。歇了一會老戴說天應該亮了。我們來到大柱子前,每人揣著兩塊石頭向上攀去,上去後坐在柱子頂端歇了片刻,看了下四周,覺得這柱子頂端並不平整,好像是凸面的。
我們走到最高端敲了敲,「咚咚」的響聲說明中間還有夾層,不過我們沒有時間和精力再去研究這些了,向上面照了照,還好不高,只有五六米左右就是頂蓋。
我和老戴將手上的石塊向上猛的一拋,「當……當……」,邊拋邊喊救命。十秒鐘不到四個石塊都扔完了,上面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和老戴沮喪壞了,看來還要下去往上帶石塊,不知道還有沒有力氣。
「當當當……」上面突然傳來打擊聲。
有人。
我們頓時來了力氣,爬下石柱回到洞口一看,上面有了星點大小的亮光,緊接著繩子慢慢的放了下來。老戴幫我把繩子系在腰上,搖了搖,繩子拽著我升了起來。
來到外面的一瞬間,眼楮被光刺得受不了,適應了好一會才看清周圍,只見很多村民圍在我周圍。拉我上來的是兩個很壯的大漢,此時他們正在往上拉老戴。我把目光向四周灑了半天也沒有看見村長還有那兩個警察。
正納悶著,老戴上來了,還沒有站穩就破口大罵︰「王老頭,你給我出來,你想我們死啊,還有……」
「所長,村長和昨晚那兩個守衛的警察被殺了,尸體在那邊席子下面。」一位陌生的警員打斷了老戴的話。
听完這話,我和老戴都愣住了,快步走過去,掀開席子一看,並排放著三具尸體,被人一刀抹喉。
我和老戴商量了下,覺得這事太大,決定老戴負責找人和裝備挖墓救人,我馬上向北京文物局電話匯報情況請求支援。
我急匆匆的趕到鎮上,顧不得和鎮長寒暄客套馬上掛電話。接電話的是位彭姓學者,听完我的描述,他說要向領導匯報一下,讓我等在電話旁。
焦急的等了一個小時,電話終于響了。電話里傳來蒼老的聲音︰「小伙子,你所說的是真的嗎?你要當著主席的畫像起誓。」
「當然是真的,我敢發誓!」
「那好,我是郭,你們必須馬上掩埋那座墓,並且不準任何人靠近。你和那位戴所長不準將里面的半個字透漏出去,否則你們下輩子就只能呆在監獄里了。」
「為什麼?下面還有人,難道不救了嗎?他們可是考古專家啊!」
「按我說的去做,以你的級別不需要知道太多,還有,剛剛說錯了,不按我說的做,你們兩個不是進監獄,而是以叛徒罪處置。」
那個年代叛徒的下場只有一個——被槍決。
從鎮上回到墓地,看見老戴帶領著幾十號人,有拿大錘的,有拿鐵鎬的,有推鑽車的正準備砸墓。我趕快沖到前面,附在他耳邊,將郭的話轉述給他。
老戴听完氣的跺了跺腳,臉色鐵青向眾人道︰「把墓埋了,快動工。」眾人面面相覷,愣在那里。
「還不快動手,想扣工分了是不是!」老戴命令道。
幾十號人喊著號子,一天的功夫,將墓埋了個結結實實。
晚上老戴向那些村民吩咐不準在這里開荒種地,更不準有人將這里的一切說出去,誰講了誰就是帝國主義的奸細。並讓村支書負責保護墓區,不準任何人靠近。
忙完後我和老戴才發覺餓的已經肚皮貼後背了,我們回到招待所弄了點白干和花生,還有煮玉米,邊喝邊聊。老戴一會就暈乎了,躺在老胡的床上擺手說「喝高了喝高了……」,不經意的一掀毯子,下面飄出一張白紙。
老戴撿起紙看了起來,看完後剛喝紅的臉變綠了。
我意識到不對,奪過來一看,第一行寫著兩個字︰遺書。
這是老胡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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