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夢︰曠世珍寶 第三十五章 凝雪之墓(二)

作者 ︰ 言草

剛進大門,就遠遠地听到紅藥在大殿上的哭喊,凝小嬈叫住一位從她身旁匆匆而過的侍女,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嗎?紅藥姐姐在大殿上干什麼呢?」

「唉,凝小姐,雖說你來霍家的日子不長,可是你的善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是最清楚的。奴婢勸您一句您不愛听的話,我們這個老爺可不是什麼善主,您跟著他,遲早會被他整死的。」

「姐姐這話是何意啊?和紅藥姐姐有關系嗎?」

「唉,奴婢告訴您也無妨,可您可千萬別說是我告訴您的,否則,奴婢就是死一萬次也不夠啊!」

「好,你且說來,我听听。」

「紅藥小姐啊,今日不知從哪兒听來的,說是您來霍家是要謀殺老爺的,說您是霍府的災星,如果不除,遲早會滅門的!」

凝小嬈眉頭一皺,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從袖口里掏出一錠銀子,放到那侍女的手中,說道︰「多謝姐姐相告,這錠銀子足夠您贖身了,贖身以後就趕緊找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過自己的日子去吧,不要再在這兒給別人賣命了。」

「多謝凝小姐!」那侍女感激涕零地給凝小嬈跪下,凝小嬈趕緊扶起,讓她離去了。然後神態自若地向著大殿走去,就像從沒听過這些話一樣。

霍焰在大殿上穩穩地坐著,只是,眉間的褶皺深深地寫成了一個川字。凝小嬈大殿,只見紅藥癱坐在地上,兩旁的侍從也是低眉順眼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凝小嬈看見大殿之上的霍焰一臉的愁容,連忙上前,替霍焰按摩著額頭,說道︰「父親這是怎麼了?紅藥姐姐為何跪坐在地上,是犯了什麼錯了嗎?」

霍焰听見凝小嬈的聲音才從剛才的愁苦中抬起頭來,有那一瞬間,霍焰差點就誤以為凝雪又復活了,可是,當听到凝小嬈叫自己父親的時候,思維就一下子回到了現實。

「沒事,小嬈,你去哪兒了?」霍焰蒼老的聲音讓凝小嬈差點動搖了決心。

「回父親的話,小嬈去王府看姐姐了,小外甥都會跑了呢!」

「嗯,看你一身汗,一定是玩累了吧,快回去沐浴,然後和為父一起吃飯吧!」

「嗯,好,那父親一定要等著小嬈啊!」

凝小嬈輕輕地退出了大殿,轉了個彎,躲在門柱後面偷听。

「父親為何不和她說道士說的那些?」是紅藥的聲音。

「那些都是無稽之談,不能信的。紅藥啊,我知道你嫉妒小嬈,可是,是我對小嬈的母親有愧啊,我對她好一些也是應該的,你為何就是容不下她呢?」」父親是不是覺得就像這樣把凝小嬈留在霍府,就能想象把凝雪也留在了霍府?父親,您對凝雪還念念不忘嗎?「」我的事,還容不得你來管。還有,若你再找來那些所謂的得道高僧,來挑撥我和小嬈的父女親情,我敢保證,你霍家小姐的身份一定會變成一個平凡人家的女子!「凝小嬈听到霍焰的腳步聲,趕忙離開了。霍焰從大殿走出來,在凝小嬈剛才躲的地方站定,嘴角的一抹笑,邪意盡現。

回到房中,凝小嬈趕忙滑進浴盆中,把自己全浸泡在水中,此刻的她,才能放松一些,才能好好回味那些霍焰和紅藥說的話。

霍焰和紅藥說的那些話,從表面上看,似乎是在幫自己,但是細細回味卻發現總有一些地方不對。比如,為何霍焰對自己會比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還要好呢?如果僅僅是對母親有愧,那為何連母親的墓都要設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不見天日呢?還有,霍焰是個習武之人,自己躲得那麼近,他豈會不知?如果他知道,那為何不揭發自己呢?換個角度說,如果霍焰只是做給自己看的,那為何連紅藥都要瞞呢?這些疑問,都顯示出霍焰絕不是表面上看的這麼簡單,這背後一定有什麼計劃。若真如爹所說,那麼一會兒在飯桌上,顧涯一定會詢問自己關于這次回來的真正原因。若真如自己所想,那麼顧涯就要主動出擊了。

想到這兒,凝小嬈趕緊匆忙地將自己洗涮了一下,就換了一件干淨的衣服,向飯廳奔去。

到飯廳時,霍焰已經在主位上坐定,看起來,好像等了好久,臉上有了些許不耐煩的神色。」父親等了小嬈很久了嗎?「凝小嬈小心翼翼地問道。」哦,沒有,小嬈怎麼去了這麼久啊?「霍焰一听到凝小嬈的聲音變立刻眉開眼笑。」小嬈今日和小外甥玩得有些乏了,差點睡過去。讓父親久等,小嬈真是不孝!「凝小嬈說罷就立刻跪在了地上,霍焰連忙扶起,笑著說道︰」沒什麼,為父是為剛才的事發愁,並不是生你的氣,你多想了。「」剛才?對了,剛才我就看見紅藥姐姐跪在大殿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方才父親把小嬈支開,是因為小嬈不能知道嗎?「」當然不是,只是,這件事,與你有關,我怕和你說,傷你的心啊!「」哦?與我有關?那是何事?「」今日,有一道士通過紅藥找到我,說你是煞星的命,還說,你來我霍府是來找我尋仇的,要我將你驅逐出府,否則,就會給霍府帶來滅門之災。再加上外面的那些流言,想必你也知道,都說你是,你是,本帥的小妾,還說,你娘親……「」父親,我從不相信什麼煞星,孤星,還有那些流言。我只問心無愧。父親,我且問你,自我來霍府不到半年的時間,可曾給霍府帶來什麼禍亂?「」沒有。「」那我與您,可有那些不恥之事?「」這自然是沒有。「」那我可有仗著您的寵愛對下人肆意惡罵,在外面揮金如土?「」都沒有「」父親,我凝小嬈和我娘親,雖說不是什麼劍指沙場的巾幗英雄,可我們都是坦坦蕩蕩的良家女子。這一生,不求榮華無盡,只求在百年以後,能模著自己的良心,做到這一輩子問心無愧。如果,父親覺得小嬈住在霍府對您和您的家人造成了困擾,那小嬈也不是破皮無賴,小嬈自會離開,還您和霍府一個清白。「凝小嬈站在酒紅色的羊毛地毯上,高昂著頭,堅定地眼神里,是一泓清純干淨的清水,好像天上的清泉,絕美的面容,又好像是天上的仙女,這畫面不禁讓霍焰想起十幾年前的霍府,也是在這酒紅的羊毛地毯上,那女子,指著自己說。」我凝雪,這一生不求榮華富貴,只求無愧于心。你要給我的,從來就不是我想要的。我是絕不會嫁給你的,如果你敢逼我,我絕對會讓你抱憾終身!「」雪兒!「霍焰突然的呼喊,把凝小嬈嚇了一跳,回了回神,她就明白霍焰是把自己又當成了自己的母親。」父親,您怎麼了?「凝小嬈用手在霍焰的眼前滑過,想喚醒他的神智。霍焰這才回過神來,眼淚不由地從眼角滑過。」本帥沒事,只是又想念你的母親了。對了,我一直想問,可是怕你誤會,就一直沒敢和你說。「」父親有什麼酒說吧,小嬈一定言無不盡,知無不言。「」好,紅藥曾問過本帥,說你這次回來,到底是因為?按說,你流浪江湖這麼多年,應該知道我和你娘的事,那為何還要來找我?「」父親還記得,我們是在怎樣的情景下相遇嗎?「」記得,是在偷了我東西的顧家小兒的家里。「」是啊,我還記得我和父親說過,那偷你東西的顧涯就是我所愛之人。我知道,顧涯偷了你東西,你定不會放過他,可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您殺死他。所以為了保護他,我就想起娘親和您喲一定交情,我知道,只要我出現,您就會放過他。「」就是這樣?那那顧家小兒呢?「」不知道,我來霍府後,他就沒有和我聯系了,我曾托姐姐和太子妃找過他,可是,一直下落不明,我想,他一定是客死他鄉了。「」所以,你是來替他贖罪的?「」還有我娘親,我知道,當年的事,對您的傷害很大,我不想霍家和凝家再結仇了,我不想再看見殺戮了,所以我還替我娘親贖罪。對了,父親,我娘親沒有墓嗎?我想祭拜她,可是,問了好多人,都不知道在哪兒。我這個不孝女,想祭拜自己的娘親,卻這麼難。「凝小嬈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好孩子,你受苦了。我若早知道你是這樣想的,必定不會讓紅藥造出這許多的事了。你想那個祭拜你娘,我一定滿足你。「」父親!「凝小嬈哭著撲進霍焰的懷里。滿含熱淚的雙眸下,是滲人的殺氣。

那和紅藥串通起來傳自己謠言的道士是留不得,阻我者,必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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