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嬌母親的事,素蕊和小銀姑姑要親自往素鸞派跑一趟,雖然素蕊在素鸞山上已經算是死人一個了,而且,這次回去,恐怕還會被被認出來,可是,這事事關師傅的子女之事,也許,素鸞會因為何凝雪有交情而知道凝雪的葬身之處。所以,不管此次回山要冒多大的危險,都要試一試。
臨行前,凝小嬈來王府替素蕊踐行,小艾銘在素蕊懷里酣睡,全然不知自己的母親將要遠行。
「其實,你不必親自去。你若被人認出,恐怕將會下不了山。」凝小嬈和素蕊在素蕊的臥房里閑坐。
「你不明白,這件事,對于我師傅來說意義重大,若不是我親自去,師傅她老人家會被山上的其他覬覦掌門之位的那些老女人們哄下山的。」
「那就不要去了,給你師傅飛鴿傳書,讓她下山來找你,不行嗎?」
「你以為掌門是能隨便下山的嗎?何況,我小的時候听那些長老說過,師祖曾嚴令我師傅下山,即使是位居掌門之位,不到萬不得已或是有武林中的事,我師傅也不能隨便下山。我當時還不知道為何要這樣,現在想來,估計就是因為小嬌和她爹的緣故吧。"「好吧,那你一切要小心啊!」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看,小孩就是輕松,在母親的懷里就不需要擔心任何事。現在他的娘親就要出遠門了,他還睡得這麼沉。」凝小嬈伸手撫模著在素蕊懷里熟睡的小艾銘。
「是啊,小孩子多好啊,大人有的煩惱他們都沒有,每天就是吃飽了睡,睡醒了吃。小嬈,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就麻煩你替我照看我兒子了。媚兒那里我也不敢托付,媚兒身懷有孕,她自己都不方便,艾銘這麼皮,我怕沖撞一下媚兒,到時小產了,我們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這是自然。姐姐,你這次去,若能將你師傅帶下山來自然是最好的,但你也不要勉強,你要自己留意,定要全身而退。」
「我知道了,不就是嫌棄我們艾銘會拖累你,讓你嫁不出去麼,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接我們艾銘的!」
「你現在的嘴,真是越來越貧了,真該讓王爺給你請個嬤嬤,好好管教管教!」凝小嬈氣急了,拿手指去戳素蕊的嘴。素蕊和小銀姑姑走的那天,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這是入夏的第一場雨,這場雨不僅緩解了紫軒國的旱情,而且還帶給了凝小嬈他們帶來福意,原來從汴京到素鸞派的道路一直是關閉的,如果素蕊從汴京去素鸞派的山上還要繞道,結果,因為這場雨,別的道路都擠的不行了,那條從汴京前往素鸞山上的路就被迫開放了。
這下,素蕊和小銀姑姑就能縮短一半路程。雖然媚兒可以和皇上說開通這條路,但考慮到這次出行的保密,還是決定寧願繞路也要保證凝小嬈的安全。這下,不用凝小嬈他們再去為這件事情傷腦筋了。
素蕊和小銀姑姑走上馬車,慢慢淡出了眾人的視線。路上,素蕊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奇地問小銀姑姑︰」姑姑,你是小嬈母親爹身丫鬟,那為何我師傅和小嬌的事情,你從沒提到過呢?而且,從昨天的情形看,你對這件事情也並不知情,這是怎麼回事呢?「「我雖是小姐爹身丫鬟,可是,小姐若有事不讓我們知道,我們也無法去問。至于,小姐去素鸞派,這我倒是知道,可是,你們山上有明確規定,不讓千金帶丫鬟上山辦事,沒有掌門的允許,就是皇上來了也是于事無補。我想小姐和你師傅的情結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我想也是,不過,姑姑,你也知道我門派的規定,我也正想和你說這件事,我到時會易容成一個少女,你就要被易容成我的母親,你可要切記,必要到時露餡了。」
「呵呵,我一生未嫁,現在又個白撿來的女兒,也是上天給我的恩德,我不會說錯的,我本就話不多,到了那我不多說話就是了。」
「嗯,麻煩姑姑了。」
「不麻煩,只要是為小姐,任何事我都不會覺得麻煩。」
素蕊淺淺一笑,是啊,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眼前的這個歷經滄桑的面黃婦人,也很清楚自己有沒有女兒,而自己呢,無父無母,雖說師傅從小待自己如親生女兒,但那份感情,終是因為血緣的關系,不會那麼溫暖。從小到大,每天練功,試藥,針灸,燻艾。暗無天日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本以為長大了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可是,小的時候是大人告訴你不可以做,長大了,是自己告訴自己不可以這樣做。所謂的成長,就是,做個籠子,把自己禁錮在里面,逃不出,喊不得,什麼時候,我們的純真在里面死去,我們就長大了。
素蕊和小銀姑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的山峰,巍峨的廟宇,鎏金的金塔,整個素鸞派都被一種仙境的雲霧所籠罩。小銀姑姑第一次來素鸞派,見如此的壯麗如虹的派別,不由地感嘆道︰「你們素鸞派從哪兒來這麼多的錢蓋這麼豪華的房子啊,恐怕就是皇宮讓給你們,你們也不一定能看得上啊!」
「這只是一個用金子的籠子,剛開始還好點,時間久了,就沒有新鮮感了,住在里面的人無時無刻不想往外面跑,我師傅和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是啊,最好的就是最壞的。」
「好了,馬上就要見到我師傅了,姑姑一定要謹慎說話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叮囑我好多次了!」
這時,一位從旁別的亭子里休息的老婦人,顫顫巍巍地走來,問他們兩個「請問,你們是來干什麼的?」
「這位老婦人是誰?你見過嗎?」小銀姑姑好奇地問站在一旁的素蕊。
「我也不知道。我在派里的時候沒見過。」素蕊也小聲回答道。
「艾,女大不中留啊,放出去還沒多久,就不認得我了,這讓我這個老太婆情何以堪啊!」
「听婆婆這話,好像認得我?」素蕊看著老婦人說道。
「山上的青梅又該開花了,再過幾個月,就能吃到可口的青梅了……」老婦人望著山上說道。素蕊听到這句話,瞳孔都放大了,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在她的臉上綻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