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萱兒見他轉悲憤為笑意,心下不覺輕松了,也笑道︰「都怪我,不該引你想傷心的事。走吧,小乖吃飽了,我們回去吧。」
風雪兒第一次和這麼天真的女孩子一起玩耍,一起說話,一起談心,他只覺得這文萱兒仿佛是他此生的知己一般。滿山的桃花隨著山風送來縷縷清香,一些蜜蜂正在那桃花之間忙碌。
文萱兒本是個閑不住的,見了那些蜜蜂在逃花間飛來飛去,卻突然提出一個奇怪的問題來︰「風雪兒哥哥,你知道這些蜜蜂為什麼要釀造蜂蜜嗎?」
風雪兒詫異道︰「你在這里居住,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它們是為了儲備糧食啊!到冬天的時節,那時沒有花卉了,它們就只有吃蜂蜜了。」
文萱兒卻煞有介事地說︰「我怎麼不知道?我是在考問你呢。你說的全錯了,蜜蜂哪里是為自己釀蜜呢?」
風雪兒又詫異道︰「那你說是為了什麼?」
文萱兒道︰「是為了你啊!」
風雪兒更是詫異了︰「為了我!你真是會開玩笑。」
文萱兒道︰「怎麼不是,我們家里有很多的蜂蜜呢,我們現在回去,老媽肯定會給我們弄蜂蜜茶來吃。你說這不是為你準備的嗎?」
風雪兒正要說什麼,遠遠地卻看見劉氏也來了,便向文萱兒使了個眼色。
劉氏見了他們,遠遠地喊道︰「萱兒,你們跑哪里去了,在外面這麼久也不回來。快帶風雪兒一起回來吃茶了!」文萱兒應了一聲,轉頭對風雪兒扮了個鬼臉,風雪兒也不禁笑了。
劉氏見他們答應了,自己先回去了。風雪兒道︰「你怎麼知道會有茶吃呢?」文萱兒道︰「這是咱們家的規矩嘛。我們在外面玩了這麼久,我估計也該煮好了,所以就猜到了。」
風雪兒道︰「那也未必就是什麼蜂蜜茶啊,說不定是別的呢?」其實,風雪兒相信一定是蜂蜜茶,但為了多和文萱兒說話,所以故意要和她拌嘴玩。
文萱兒嘴一撇道︰「是不是,我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說罷,一手抱了小乖,一手拉了風雪兒,兩人奔跑著回家里來吃茶。
「嘿嘿,沒想到遇上這麼嬌女敕一個小姑娘啊!」忽然從樹林里轉出一個中年男子來,把兩人嚇了一跳。風雪兒見了,自己卻不認識,兩眼只看著文萱兒。
文萱兒也沒有見過這人,他見風雪兒看著自己,知道風雪兒也不認識,便喝問道︰「你是誰?鬼鬼祟祟在這里干什麼?」
「嘿嘿,我在等你啊。」那人一邊說,兩眼卻直勾勾地瞧著文萱兒的臉蛋,風雪兒只覺得仿佛在哪里見過這樣的眼神,心下不禁警覺起來。
文萱兒被他瞧得臉上發熱,惱怒道︰「你這人油嘴滑舌,真不是個好東西。走,風雪兒哥哥,難得理他呢。」
風雪兒見這人說話有些無聊,心下本來氣憤,他見文萱兒眼楮躲閃著,忽然想起那日花面秀才瞧雲兒的時候,雲兒也是這樣的眼神。
「嘿嘿,小姑娘,往哪里走啊,我還想和你慢慢說話呢。」那中年男子似乎並不想讓文萱兒走。
風雪兒見了,不禁無明火起,大喝道︰「無恥之徒,你攔著我們干什麼?」
那人道︰「小子,我攔著她,可沒攔著你,你想走就自己走吧。」
風雪兒知道這人畢竟要糾纏不清,便將文萱兒攔在身後,道︰「你如知趣的話,就趕緊地離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了。」
那人道︰「既然我叫你走你不走,那就別想走了。小子,你準備做什麼?」風雪兒見他如此無奈,大喝一聲,手中已扯出火鉗,直向那人臉上刺來。
那人見狀,只略一閃身,便避過了︰「嘿嘿,沒想到你小子還有些本事嘛。你是斧鉗俠的什麼人?」
風雪兒听他說出斧鉗俠,一邊進招,一邊說道︰「那是我師父,他就在前面院子里喝茶,你若知趣的話,就趕緊地離開。」
那人一怔,道︰「嘿嘿,就是斧鉗俠在這里也奈何不了我。相反,我倒想會一會他呢。」這人果然本事,風雪兒每進攻一招,他都輕易地化解了,卻伸出另一只手去抓文萱兒。
文萱兒見狀大驚,好在也有些武功,只一縮身避過了,隨即也抽出一根木棍來攻那人的後背。
風雪兒見文萱兒也會武功,心下稍稍放心了,于是兩人連手來攻那人。
那人道︰「對了,兩人一起上,玩起來更有意思一些。」一面說,一面從身後掏出一把鐵扇子來。風雪兒一見,吃驚地想,難道花面秀才搬來他的師父找我來了不成?
正想之間,文萱兒一聲驚呼。原來,那人鐵扇子一扇,文萱兒一躲閃,那內力竟將她扇了一跟頭。風雪兒趕緊上前去接應,一把火鉗在那人面前呼呼直響。
那人道︰「嘿,你這小子還有些本事。你這輕功也還不錯,是誰教你的?」風雪兒正要說時,忽然想起曹隱曾經說的話,便胡亂說道︰「我要將他說出來時,嚇死你。我師父就是張獻忠啊。」
那人听了一怔,隨即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呢?」
文萱兒也奚落道︰「你一個孤陋寡聞的無恥之徒,怎麼知道他師父的大名呢?」說罷,又使出一個怪招攻了上來。
那人听了,突然臉色一變,喝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就是你的師父了。不孝徒兒還不下跪?」
風雪兒這一听,吃了一驚,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竟然在這里就遇上了殺父母的仇人了。他大喝道︰「奸賊,還我父母和鄉親的命來!」說罷,狠狠一火鉗叉了過去。
張獻忠大驚,心想︰「怎麼,這小子的父母竟然是被我殺死的,原來他剛才是故意編話來探我底細,不過哪有這麼巧的事?」
張獻忠稍一出神,風雪兒的火鉗差一點就刺到他的鼻梁上來,他趕緊仰身一翻,躲過一火鉗。火鉗擦著鼻尖劃過,張獻忠驚出一身冷汗來。
他想,這小子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本事,既然是仇人之子,看來今天留他不得,這小子說他師父也在這里,我必須速戰速決才好。
張獻忠主意拿定,大喝道︰「小子,算你倒霉,你既然是仇人之子,那就活不成了。」說罷,舒展身形,對風雪兒使出一連串狠招來。
風雪兒和文萱兒兩人迎戰強敵,因為武功較弱,經驗也差,那里是張獻忠的對手,斗不上幾個回合,眼看漸漸落了下風。
張獻忠見狀,愈是加快了進攻的節奏,一把扇子在兩人面前嘩嘩直響。文萱兒此時只有招架之功,風雪兒也難找到進攻的套路,兩人不覺開始急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