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張獻忠不是別人,就是那花面秀才郎文的師父。這人一貫貪色,常常掠人妻女,殺人丈夫,干了不少喪盡天良的事。這幾年常常活動在川東一帶,只是洞村滅村之事,張獻忠出于什麼動機,大家卻想不明白。
按理說,張獻忠行事一般都只是圖色,他雖然也干了一些滅門的事,卻萬萬沒有理由做出這種滅村的事情來。大家議論多時,都理不出什麼頭緒來。
曹隱道︰「張獻忠這人一般喜歡單獨行動,就是和徒弟花面秀才也很少在一起。憑他一人之力,也不敢做出那樣一件屠村大事來,依我看,這背後定然有什麼陰謀吧。」
文崇德也道︰「我看也是。前些時,有人報說花面秀才在這一帶活動,我們文家院子一向不願意招惹麻煩,所以就早做了準備,讓婦女躲進了石墓之中。沒想到,來的竟然是他師徒二人,要不是你們經過這里,文家院子恐怕會有大麻煩了。」
其實,文崇德的話里還有另一層意思,因為文家有祖訓,不得隨便和外人爭執,非萬不得已,不得暴露文家的武功。不想這幾日,文崇德雖然盡力避讓,卻還是遇上了這些麻煩,露了文家根底。
曹隱想了想道︰「現在張獻忠師徒都在這里出現,而且都可能回來找麻煩,文莊主得多家防備啊!」
文崇德道︰「這不防,我這文家的男人幾乎都是會武功的,量那奸賊也奈何不了。」曹隱已經見識了文崇德的武功,听他這樣一說,已是放心了。
風雪兒見過師母和師祖,和了文萱兒也來這里听他們說話。他咬牙切齒說道︰「這奸賊,我今生一定要將他碎尸萬段,否則我們洞村幾百條人命不是白白地丟了。」
文萱兒也道︰「今天被那奸賊羞辱了,我一定也要陪風雪兒哥哥一起殺了他,以報今日之仇。」風雪兒見他如此說,臉上一熱。
曹隱听得文萱兒的話,心下詫異,他沒想到這山里女子,說話這麼爽直。不過見她對風雪兒充滿關心,心下卻暗暗高興。心想,若是有緣的話,這不是天生一對的嗎?
劉氏見文萱兒說話沒分寸,卻在一旁教訓道︰「人家馬上都要陪先生走了,你卻怎麼和人家一起報仇啊?女孩子家說話真沒個道理。」
文萱兒听了,撒嬌道︰「老媽又在教訓孩兒了,我不理你了。」裝著生氣,嘟著嘴跑進後屋去了。
曹隱略略想了片刻,忽然道︰「文兄,這幾日我一路上發現一些怪異之事,經常看到一些江湖人事,匆匆在這一帶路過。難道江湖中果真有什麼事要發生?」
文崇德也道︰「我這桃花山雖然花開遍野,卻很少有人來到這里。就是有過路之人,也很少有在這里逗留的。我就很納悶,這一個月來,也常常有江湖人士從這一帶路過,花面秀才來這里,也是我們听江湖中人說的,要不我們也沒有這麼清楚。這花面秀才師徒先後來到這里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呢,他們若是僅僅路過,那這江湖中必然有什麼大事。」
文崇德說罷,立即叫來一人,耳語一番,那人立刻就去了。眾人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是兩眼看著他。文崇德道︰「曹兄莫怪,我已經叫人飛鴿傳信,不消一會兒就知道了。」
曹隱和文崇德所料的確不假,江湖中還真有大事發生了。只是花面秀才郎文與采花大盜張獻忠兩個卻並不是為著同一件事情而來。花面秀才原是應了張龍等人之邀,專為曹隱劫獄之事,恰好就路過這里。而采花大盜張獻忠與其他江湖人士在這一代活動,卻是為著另一件大事。
原來這川東華瑩山有個武林英雄,外號五雷轟頂,復姓歐陽,名玉。此人曾經憑著一套五雷掌打遍川東無敵手,也正因此,很多人都想偷學他的五雷掌拳。然而,這五雷掌卻是他祖傳的武功,不準外傳,所以凡前來學武功的都吃了他的閉門羹。
江湖傳言,說他家里有一套五雷掌拳秘笈,所以總有一些膽大妄為的人,去他家里偷那秘笈。歐陽玉為了減少麻煩,一貫稱說家里並沒有什麼拳譜秘笈,時間一久,江湖中人也就漸漸淡忘了這事,歐陽玉家里也少了許多麻煩。
但是,就在不久以前,歐陽玉突然宣布,說是從家中找到了五雷秘笈,而且為了減少自家的麻煩,希望將秘笈傳與有緣之人,只是有一個規矩,就是要這人有扎實的內功底子。為了找到合適的人,听說還要在華 山舉行武林比武,最後獲得勝利的人才能成為五雷神掌的繼承人。
這件事經江湖一傳,很多垂涎這五雷掌的人,都陸續趕往華瑩山來。采花大盜張獻忠這一次正是為了那五雷掌而來的,至于遇上風雪兒和文萱兒,卻是一個偶然。
不消一會兒,先前被文崇德差遣的那人回來了,手中拿了一張紙條來。文崇德接過紙條看了,哈哈大笑︰「果然江湖有事了,這歐陽玉想比武找傳人,倒是個新鮮事。」他細細地將這歐陽玉的事說了。
曹隱也道︰「我倒是第一次听說了有這樣找傳人的,不知道歐陽玉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不過他這標準卻限制了很多人。」
文崇德道︰「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江湖中人一貫醉心武功,他這標準定高了,倒是合情合理的,正因為這樣,才有那些厚臉皮的江湖人士前去啊。」
曹隱道︰「以我看,歐陽玉這背後一定另有目的,只是不知到底是什麼事?也許是藏著一個大大的陰謀吧?」
文崇德道︰「這歐陽玉黑道和白道的人都結交,而且還往往是個是非不分的人,我看肯定藏有一個大秘密,要不然,他決不會這麼興師動眾的。」
文萱兒道︰「與其你們在這里瞎猜,倒不如去看看。反正也沒有什麼人認識我們的,權當看一次熱鬧吧。」
曹隱道︰「去倒也無妨,就怕江湖之事凶險太多,曹某本來也有麻煩在身,我們還是離江湖遠些好。」
風雪兒一心想弄清楚洞村的事,也想找機會報仇,說道︰「不如我們去看看熱鬧,為怕別人認出,我們都化裝了再去吧。」
曹隱道︰「風雪兒,你的心思我懂,蕭師父和你外祖父都在前面等我們消息,還是不去為好,我們這里還要趕路呢。」文崇德受了祖訓告誡,也贊成曹隱的意思,風文二人見他們都不贊同,只好罷了。
第二日一早,曹隱來叫風雪兒起床,卻敲不開門。一會兒,文崇德也來了,詢問道︰「曹兄,你可看見了小女?」
曹隱一听,吃驚道︰「難道文萱兒不在?這兩個恐怕已經離開了。」他趕緊推開門時,只見屋里空空的,哪里有風雪兒的影子。兩人趕緊又去那山前山後找,根本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