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在碼字gl 第十五章 家教上門

作者 ︰ 隻果一生推

剪彩儀式和新聞發布會一共花了五十三分鐘,幾乎超出預定時間一半。

宮清夏和姚汝寧自發布大廳出來,四望不見古麗婕。

「古秘書人呢?」姚汝寧從包里拿出手機,「我給她打個電話。」

「不用管她」,宮清夏按下姚汝寧手腕,「走,我送你回去。」

姚汝寧眨眨眼,「……這樣好嗎?」

宮清夏並未回應,徑直去停車場取車,駛到姚汝寧面前。

姚汝寧遲疑了一下坐進副駕駛位,「那個旗袍女來勢洶洶,我怕古秘書出事。」

宮清夏淡然道,「相信我,她沒那麼容易出事。」

姚汝寧莞爾一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不再說什麼。

她相信宮清夏這樣說一定有自己的依據。

自宮清夏上位伊始,她便密切關注曦楚各級管理層對宮清夏的評價——能力卓越、薄情寡恩、天威難測,以至總部大廈兩千余名管理層職員整日對之既敬又怕,戰戰兢兢、噤若寒蟬。

但同時她也注意到有兩人例外——古秘書和李秘書就敢擰著脖子反駁宮清夏,而宮清夏竟然堅持留用二人。

這樣便在無形中使得各級管理層不知不覺將李、古二人視為自己的情緒代言人和發泄渠道,經此疏通,在冰山高壓下精干高效地工作,心中卻並無積郁和不滿,實在堪稱奇跡。

由此可見宮清夏管理思維獨道而玄妙——雖說是資優海歸派,追求科學嚴謹,但又揉進了自己的哲學,既章紀嚴明又令人琢磨不透。

所以諸如眼前這例不按理出牌的事件,她並不打算過問。那是宮清夏的風格。而且楚老先生臨終前在交待她嚴密監視宮清的一舉一動的同時,也叮囑她不要輕易干預宮清夏。

「咦?幼姬你看,那不是周老師的油紙傘嗎?」

下午放學經過校門時,同桌江小靜拍了拍楚幼姬的肩,指著傳達室讓她看。

楚幼姬訝異地睜大眼楮,「真的是。」三十二扇竹骨,傘面繪著清雅的水墨山水,並綴有「若水堂」字樣。

江小靜好奇,「今天直到現在雨都沒停過,周老師怎麼把傘放在傳達室大爺的桌子上?」

是呀,早上來時明明看到她步行來的,沒有開車,回去怎麼會不撐傘?

楚幼姬也覺得想不通。

江小靜已經有了答案,「一定是男朋友來接,周老師覺得約會拿著它麻煩,就隨手丟給傳達室大爺保管了。」

楚幼姬笑,「也許吧……」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心里稍稍有些牽掛。

第二天是周末。

「幼幼,你的數學是不是要請位家教老師輔導一下?」

早餐後,林夫人問楚幼姬,以一種商恰的語氣。

她向來對應試教育嗤之以鼻,雖然知道孫女偏科偏的厲害,但也沒準備逼迫她學習自己不喜歡的科目,所以如果孫女不想接受輔導,她也不會強行給她請家教。

楚幼姬正坐在客廳里翻閱新訂的經企期刊,「嗯,好像數學不好,連經濟數據都看不懂。」

林夫人點頭,「這是真的,如果沒有較好的數學基礎,就算對經濟學有再濃厚的興趣,也只能望而卻步、見而生嘆。」

楚幼姬想了想,「那女乃女乃幫我聯系一位數學家教吧。」

林夫人欣慰地笑,「好。」她的孫女簡直懂事到不像個小孩子……

宮宅。

宮清夏剛剛醒來,看到床頭放著一盒dcosle巧克力,知道是哥哥宮清寒自法國公干回來了——那人一直對她從小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樣愛吃巧克力耿耿于懷,至今不放棄對她的改造。

「我說宮粉,你醒了沒有啊?」

宮媽媽聲音從門外傳來。

宮清夏輕輕嘆口氣,坐起身。

無視她執掌一個龐大商業帝國已半年事實,一家人到現在還把她當三歲小女孩。

原因很簡單——她的生活沒有任何葷腥,至今不曾和任何人發展過一段可以稱之為愛情的感情——因此被視作沒有完全成熟。

「醒了。」

很嫌棄的聲音。

雖然已經十點多了,可是明明知道我今天不去公司,有必要這樣催嗎?

宮媽媽笑,「那我去給你準備早餐。」呵呵,這丫頭回答的時候兩腮一定是鼓起的。

兩個小時後。

林家門鈴響。

阿春打開門,「宮總裁?!」

宮清夏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阿春向屋里讓,「快進來。」

宮清夏猶豫了片刻,抬步走進屋內。

阿春關上門,看著宮清夏笑,「幼幼在樓上花房,我叫她下來。」

宮清夏睫毛瞬了瞬,「不用,我上去看她好了。」

阿春和藹地笑,「也好。」指著樓上,「上樓左拐,最里面一個房間。」

楚幼姬正在窗前伺弄一盆桂花,枯瘦的古根,生出三個高枝,枝上綴滿茂盛的綠葉和密密麻麻的花骨朵,根與葉的形態反差,令人一眼看去,不由對生命有一番感慨,也正是這盆景的美之所在。

「清夏姐姐?!」

听到腳步聲,楚幼姬抬頭,意外看到宮清夏站在魚缸旁邊。

「嗯。」宮清夏輕輕應了一聲,目光依然放在魚缸中歡快游動的魚群身上。

楚幼姬高興的手足無措,一時不知怎麼招呼才好,尤其對方一臉愛理不理的樣子,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

「這個給你。」

片刻後,宮清夏自包里取出早上放在床頭的那盒巧克力,目光依然看著魚群,只是將盒子伸向楚幼姬的方向。

楚幼姬走過去接在手里,「謝謝清夏姐姐。」

「不用謝,反正我不喜歡吃。」

楚幼姬,「……」

到這時,宮清夏才轉首看向楚幼姬,「我來沒什麼事。」

她動身之前的打算,是將巧克力交給阿春,沒準備進屋的,可是不知怎麼進來了,心里覺得尷尬,因此開口自清。

「……喔。」

宮清夏走到窗前,拿手輕輕踫了踫桂花的葉片,「你周末不出去玩?」

楚幼姬站到宮清夏身旁,視線落在她胸前隨意地打著輕盈結的圍巾上,「我只有上學才出門,其它時間都呆在家里。」說完時目光已一路悄悄移到宮清夏臉上。

宮清夏點點頭。

楚幼姬主動找話題,「清夏姐姐今天沒去公司?」

「沒有。總裁也是人。」

「……」

窗外吹來的風牽起宮清夏墨發掃過楚幼姬鼻尖。

楚幼姬情不自禁地輕輕吸了吸鼻子,淡淡的幽香,正是夢里的味道。

林夫人微笑著走進來,「清夏,你來的正好。」

宮清夏和楚幼姬同時將目光投向林夫人以示不解。

「幼幼上次數學隨堂小測驗才考了22分,早上我跟她商議說請家教,還在選人,不如你先幫她看看卷子?」知道宮清夏大學主攻金融,數學不可能不好。

「女乃女乃……」

楚幼姬難為情地低下雙睫。

地縫是找不到了……真想從面前的窗戶跳下去呀……

「22分……」

宮清夏唇角勾起戲謔的弧度,轉首看向深深低著頭的瓷女圭女圭,發現小女生鬢邊發上插著一支淡粉色發夾,露在外面的白皙耳朵,小巧飽滿的耳珠上浮著可愛的粉色紅暈,……

林夫人慈愛地看著孫女,「幼幼呀,從小數學就不好。」

宮清夏墨眸的焦距被林夫人聲音喚回,「……喔。」

「清夏,你來都來了,就幫她看看。」

「呃……好。」

「幼幼,還不快謝謝清夏姐姐。」

「……謝謝清夏姐姐。」

楚幼姬抬起頭,漂亮的小臉上害羞的紅潮尚未退去,但眼楮已經在笑了。

某種意義上,她算是因禍得福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自己本來都沒打算進門,現在竟變成小家伙的家教了?

宮清夏暗自嘆了口氣。

她發現這小孩有一種魔力,可以令她變得認不出自己。

楚幼姬有兩間書房。

授課地點選在練習書法和閱讀古籍的那一間。

宮清夏坐在書案旁,單手支腮,好整以暇地看著面前的小女生。

只見她磨蹭了半天,才從書包里取出試卷,低著頭雙手遞過來。

宮清夏接在手中,淡淡掃了一眼,「學到函數了?」

「嗯。」楚幼姬點頭,低垂著眼瞼,像犯了大錯一般。

宮清夏輕輕咳嗽了一聲,「有水彩筆嗎?」

「……有,等一下,我去拿。」

楚幼姬到另一間書房取了一盒水彩筆放到宮清夏面前的桌子上,抬頭不解地看向宮清夏,與宮清夏研究性她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其實你是不是還有另一間書房?」

「……是的。」

「你喜歡在翰林學士的書房里學函數?」

「……」

「為什麼不領我到那間書房?我猜它比較現代一點。」

「嗯,因為,因為那間房里比較亂。」

亂是真的。但並不是真正原因。那里關著她心底的秘密,至少在現在她還不敢讓宮清夏看到。

雖說殿下和宮清夏一模一樣清秀的影子在她腦海里早就重疊,但她心里清楚,宮清夏並不是殿下,她沒有關于自己的記憶。一切都要重新開始,而她並沒有足夠的自信。尤其是兩人同為女生,她更加要小心翼翼。

「我覺得阿春是個很勤快的人。」她難道不會及時幫你整理房間?

「……很多書攤在地板上,我並不想讓阿春收拾,因為想看的時候會找不到。一直放在那里的話,我心里會有數,需要查閱時直接取來看就好了。」

宮清夏唇角的笑意意味悠長,「這樣……」知道瓷女圭女圭在說謊。

「……嗯。」

楚幼姬左手握著右手,一顆顆數著右手的手指。

宮清夏看在眼中,不打算再追問下去,她把水彩筆從筆盒里倒在書案上,選了一只粉紅色的,低眉一邊在潔白稿紙上快速地畫著圖案,一邊問,「你覺得數學難在哪里?」

楚幼姬眨巴眨巴眼楮,委屈地嘟起一揪兒小嘴,「簡單的總算錯,難的不會做。」

「……數學的本質是嚴謹,大量的練習是必要的。」

楚幼姬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喔……」說完湊上前,看宮清夏畫的什麼。

一行行平面坐標,每個坐標上的線形圖都不一樣,比如同是拋物線,開口的寬度各異,開口方向有向上和向下之分,頂點的位置也不相同……呀,眼楮疼……

書包里手機響。

楚幼姬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抓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古麗婕」。

「小幼幼,周末有什麼節目沒?」

「……沒有,在學功課。」

「嘖嘖,真乖。」

「……」

「打算什麼時候跟女乃女乃見面呀?」

「其實我比較想叫你古姐姐。」

「不可以喲,我比你大兩輩喲。」

「……」我兩世加起來年齡有你四個大呢……世界究竟是什麼時候亂成這樣的?

「未成年人出門會被人拐跑,還是女乃女乃去看你好了,把住址發過來,對了你喜歡吃什麼零食?女乃女乃給你買過去——只管說喲,女乃女乃對小孫女絕對不會小氣的……」古麗婕滔滔不絕。

如果到家里來也是這樣女乃女乃長女乃女乃短,女乃女乃一定會生氣的——真是「前景」堪憂啊。

楚幼姬覺得手機燙手。

宮清夏冷不防接過手機,直接按了關機,「不用理她。」

楚幼姬,「……」

「把這些圖看懂就好了。」

宮清夏指了指剛畫好的十張a4紙函數坐標圖,把一只只水彩筆裝回筆盒。

楚幼姬,「……」

「你是要用訂書機訂起來看,還是準備把它們貼到牆上,隨便你。」

「……你不給我講講嗎?」楚幼姬小心翼翼地問。

宮清夏挑了挑眉,「自己看。」

「……那我還是把它們貼到牆好了。」

「那也行,每天看幾遍——我有標序號,按著順序貼,別亂了。」

每天都要看……是要我學古人「格物致知」嗎?

楚幼姬想到明朝大思想家王陽明的一個典故——

老師朱熹讓王陽明「格」竹子的「理」,王陽明乖乖搬著板凳對著竹子看了三天,結果大病一場。

每天看函數坐標圖的話一定會病的更厲害吧……

宮清夏凝眸,「你在想什麼?」

楚幼姬此地無銀三百兩地連連擺手,「沒有啦。」

「……家教的話就不用請了,實在看不懂問我好了。」

「喔。」

楚幼姬心里五味雜陳,說不出是喜是悲。

宮清夏坐正身體,「吶,現在來說正事。」

「……?」

「你準備如何報答我今日教導之恩?」

楚幼姬腦袋被心里冒出來的問號砸偏,「……?」

「那我直接說好了,」宮清夏清了清嗓子,「我要求你以後必須列席每一次股東大會和董事局會議。」

「每一次?我還要上學呀。」這些會議不可能都在周末和法定假期開吧?

「所以我說的‘列席’意思是,你必須觀看肥股東大會和董事局會議現場視頻,提前感受會議氛圍,真正需要你出席的時候,才會臨危不亂。」

楚幼姬這才明白了,乖乖點頭道,「嗯,我可以做到。」

「很好,我會叫人在會議現場裝上足夠的攝像頭,保證你能全方位看到每位出席者的表情、听到每個人的發言和立場。每次會議時間我都會提前通知你,能夠實時觀看一定要實時觀看,實在不能,事後也一定要看會議錄像。」

「嗯。知道了。」

怎麼感覺被宰的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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