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古姐姐的身份肯定暴露給對方了……
楚幼姬一邊為古麗婕盛銀魚羹一邊想。
古麗婕臉上的笑意在楚幼姬視線離開後沉澱了下去,宮清夏打開車門拉她上車被子彈擊中手臂那一幕一直停駐在她腦海,仿佛那一槍穿過宮清夏的手臂打在了她的心上……
「對方傷亡如何?」
楚幼姬雙手捧著羹碗遞給古麗婕時問。
古麗婕接過羹碗,「對方五輛車的輪胎爆了,十一名槍手不同程度受傷,有沒有人死亡我不太清楚,當時是深夜,那段路恰好沒有路燈,車燈的照明效果有限,很難判斷。」
楚幼姬鎖眉,「對方有十一名槍手?」當時是怎樣的槍林彈雨?
「是,」古麗婕舀一勺銀魚羹放進口中,「這樣大的陣仗肯定是打算一舉成功,結果低估了宮大總裁的座車性能和駕駛技術。」
楚幼姬笑,「應該說是低估了宮大總裁的秘書。」
「不,」古麗婕搖頭,「他們下手之前肯定對我有所評估,不然也不至于派出十多名槍手。」
「喔……」
楚幼姬陷入沉思。
便在這時姚汝寧和唐雪柔走了進來,唐雪柔開口一句,「古秘書我從此要對你刮目相看了!」以前她對古麗婕的評價就四個字——胸大無腦。
「哎喲,」古麗婕尖叫,「這不是業務好到爆的唐大律師嗎?」
唐雪柔莞爾,「你精神不錯呀,可喜可賀。」
姚汝寧一進門視線便落在了楚幼姬身上,再移不開。
「雪姐姐,姚……」楚幼姬站起身迎接二人,不知如何稱呼姚汝寧令她一時語塞。
姚汝寧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輕笑,「叫我姚阿姨。」
「喂,不帶這樣的,」唐雪柔抗議,「我和清夏都是姐姐,你是阿姨,你不是擺明要佔我和清夏的便宜嗎?」
「嘖嘖,眼里連這點灰星都容不下,」古麗婕乍舌,「我還是幼幼的女乃女乃呢,你怎麼著?」
唐雪柔,「……」
姚汝寧笑,「古秘書這張嘴。」
「清夏姐姐。」
楚幼姬來到宮清夏房間。
宮清夏正在審閱文件,聞聲抬頭,淡淡地道,「你不在那邊湊熱鬧?」
楚幼姬沒有接話,視線落在她左臂的繃帶上,「疼不疼?」
宮清夏低下頭繼續翻閱文件,「你說呢?」
……肯定是疼了。
當答案飄過腦海,楚幼姬的心跟著疼了一下。
「嗯,姐姐,我明天不能來看你了。」
「……忙著寫書?」
「不是,明天要跟女乃女乃去療養院看媽媽,要在那邊過兩天,周日下午回來。」
宮清夏瀏覽文件的視線停了下來,「注意安全。」
「嗯,一定會的,」楚幼姬笑,「再說,姐姐早就部署了保鏢暗中保護我,還有什麼不安全的。」
「……連你都發現了他們的存在,能力有限可想而知。」
「不懂隱藏自己,不代表沒有本事。」
「幾天不見學會頂嘴了。」
「……沒有啦。」
姚汝寧走進來,「我們曦楚的董事長和總裁的感情很不錯啊。」
宮清夏放下手中文件,向後倚在靠枕上,看著姚汝寧,「連姚教授也不正經了。」
「怎麼可能,我一直都是正經人,」姚汝寧笑,「別毀我道貌岸然的教授形象。」
說的楚幼姬笑了起來,宮清夏唇角也勾了勾。
姚汝寧在床頭坐下,「保安部的人查過了,出事地段交管部門並沒有安裝攝像頭,對方的車胎雖然全部爆掉,但他們如果想辦法及時移走車輛的話,整件事就跟沒發生過一樣。」
宮清夏看向楚幼姬,「七點多了,你該回去吃晚飯做功課了,呃,還有碼字。」準備支走小女生。不願在小女生面前說起遇襲的細節和相關話題。
「嗯,」楚幼姬順從地點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第二天,楚幼姬按照林夫人的吩咐,早早便起床。
療養院在遠郊區,理論車程只需要一個多小時,但市中心這段路周末堵的很厲害,所以祖孫二人用了兩個多小時才到療養院。
因為提前通知了主治醫生,所以得到了及時接待。
「令愛健康沒有問題,只是大腦依然痴滯,腦電波索描顯示,其腦部沒有任何活動,連夢都沒有,所以仍需長期療養,至于什麼時候能恢復,我們現在還不好說——這種病終身不愈也是有的。」
「謝謝你,鄭醫生,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林教授客氣了,我只不過在履行醫生的天職。」
向林夫人簡單介紹了林弈萱的病情又寒喧了幾句,鄭醫生便走開了。
「走,」林夫人握緊楚幼姬手,「我們去病房看你媽媽。」
楚幼姬清皙地感覺到女乃女乃的手在發抖,自己的手也在抖。
祖孫二人走進病房時,林弈萱背對二人坐在輪椅中正在陽台曬太陽——自然是護士推她過去的。
林夫人走過去將輪椅轉過來,慈愛地問,「女兒,你還好嗎?」話音未落,眼淚已落了下來。
林弈萱自然沒有回答母親,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眼楮低垂,雪白的皮膚在陽光下更顯得晶瑩通透——她依然美麗而且年輕,看起來不過二十五歲,大約沒有憂愁,時間便靜止了?
「我帶幼幼來看你,來,你看看幼幼,」林夫人說著將輪椅轉向楚幼姬的方向,而林弈萱依然垂著雙睫,頭也未抬,林夫人心中涌起濃濃的酸楚,「你怎麼能連自己最疼愛的女兒也不看一眼呢?」
楚幼姬在輪椅前蹲□,目光找到媽媽的眼楮,「媽媽,我是幼姬,你想我嗎?」
「她听不到的,」護士走進來,「兩耳不聞世間事,不哭不笑,不言不語,容顏不老,仿佛是,又仿佛不是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們這些護士和醫生真是不知道該同情她還是該羨慕她。」
林夫人拭去眼角的淚痕,「有時候我也覺得她這樣無憂無慮也挺好。」
「幼幼,雖然你媽媽沒有感覺,但她始終是你媽媽,平時你要讀書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沒有時間來看她,今天難得來一次,一定要對媽媽盡女兒的孝道。」
護士走後,林夫人語重心長地對楚幼姬道。
楚幼姬懂事地點頭,一天的時間里,幫媽媽梳洗、喂媽媽吃飯、給媽媽換衣服,如此等等,幾乎取代了護士的全部工作。
「一會十點你們要記得扶她上床睡下,」晚上護士走進病房交待,「明天早上七點準時喚她起床,她自己不會醒的,要避免使她陷入昏迷狀態,一旦昏迷便可能永遠醒不過來。」
「好的,知道了。」林夫人和楚幼姬一起點頭。
次日早上。
楚幼姬按時走到林弈萱床前,「媽媽?媽媽,起床啦。」撒嬌地呼喚兩聲後又拿手輕輕推了推媽媽的肩,真到媽媽睜開眼楮。
「女乃女乃,我想扶媽媽出去散步。」
喂林弈萱吃了早飯,楚幼姬突發奇想。
林夫人態度謹慎,「這得問問醫生和護士才行。」
正說著,鄭醫生走進來,笑著對林夫人道,「有時候我真羨慕令愛。」她的世界無欲無求亦無煩惱和憂愁。
「鄭醫生,」楚幼姬趁機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可以嗎?」
「我們沒有試過,一直都是用輪椅推著她出去走,當然,前提是天氣要好。」
楚幼姬堅持,「可不可以讓我試試看。」
「可以,」鄭醫生點頭,「為確保安全,我會讓兩個護士跟在你們身後。」
林夫人道,「不用,我在就行。」
「那好,萬一出現意外一定要及時通知我們。」
鄭醫生走後,楚幼姬給媽媽穿上厚外套,戴上針織手套和帽子,最後又給她圍上圍巾,使她整個人只有一雙眼楮露在外面——雖然天氣遠沒有冷到這種程度,但媽媽畢竟是病人。
接著祖孫二人一左一右扶林弈萱站起來,發現她腳步十分平穩。
林夫人松開手,試著讓楚幼姬獨自扶著林弈萱走,只見楚幼姬走一步,林弈萱便跟著走一步,並沒有露出不健康的樣子。
林夫人松一口氣,「幼幼,你一定有話跟媽媽說,女乃女乃會遠遠看著你們。」意思自己就不跟去了——
孫女自從那次醒來,一直處于莫名的憂傷情緒中,後來突然間有所轉變,變得神采弈弈會笑了,這期間發生什麼事孫女雖然從未跟自己提起,但並不代表孫女不想找人傾訴,而現在正是好時機。
療養院園中布置的似公園,頗有景致,深秋的天氣仍不乏綠色植物和花朵觀賞。
楚幼姬扶著林弈萱在鵝卵石路上緩緩走著,「媽媽,春天到的時候你會不會痊愈?」知道等不到回答,便接著道,「嗯,媽媽,有件事要告訴你,女兒找到喜歡的人了,她的名字叫宮清夏,乳名叫宮粉……」
林弈萱身體突然輕微搖晃,步子也變得不穩。
「媽媽?」楚幼姬嚇的不輕,怕林弈萱摔倒,雙手抱住林弈萱的身體,「媽媽你沒事吧?」自然沒有回答,楚幼姬便試著放開林弈萱身體,恢復成攙著她的手走了一步,發現她腳步已變得平穩才松了一口氣,「媽媽你剛才嚇壞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代替持之以恆,小隻果一定要堅持下去p(^^)q不要理我,我在自我鼓勵
這篇文人物太多,擔心一旦松懈下來,大家會把一些角色給忘了……
謝謝小茶、小八、落落、老吳、零度的霸王票和各位童鞋滴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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