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玨對王泰梓向來沒什麼好隱瞞的,她緩緩道來︰「因為我要把他趕出祝家,再懶得改口的話就有些不合適了吧。現在事情就是這樣,只要祝復還是祝家家主,祝家一天不倒,他們就永遠有庇蔭的大樹,所以最重要的是架空他的權利,雖然他似乎也沒什麼權利,那就把他的股份拿過來,這樣才能讓他們沒有依靠。而且你不覺得,只是把那對母女關進去幾個月或者幾十年,太便宜她們了麼。」
「所以呢,說重點好不好。」王泰梓嘟囔著,「你還是沒說具體怎麼辦。」
「你姐姐的意思是可以用這份證據去跟祝復交換股份,反正這個文件所能達到的最大效果她並不滿意,而且折騰她們最好的辦法可不是把人關進監獄,惡人自然要用惡毒的方法去對付了,用法律的話對她們來說也太公平太寬容了一些。」夏山揚了揚手里的相機,走了過來。
祝玨看著他走過來,心里莫名的有些感動,總有這麼一個人懂自己,就算自己有什麼陰暗的想法惡毒的念頭也還無條件地站在自己這邊,她知足了。
王泰梓顯然沒把事情想得那麼復雜,听了之後一副你們真是老謀深算婦唱夫隨的表情。
祝玨恨鐵不成鋼地對他說︰「你听听,人家一點就透,早就猜到了,以後多學著點。」她覺得有必要找時間好好教育一下表弟,如果有人跟他玩陰的,他實在是容易吃虧。
舅舅是軍人,他的狠辣全部用在對付敵人守護國家上了,對于從小體弱多病王泰梓顯然沒有把他往心狠手辣的方向培養,所以在政界混跡的外公就有意栽培了祝玨。但她知道以後王家的重任還是要擔在王泰梓身上的,他夠聰明,夠霸氣,偶爾也會惡作劇報復一些人,但要在這個殘酷的圈子里生存,不是光靠正規途徑就行了的,要守住王家,他還太正直,或許像外公和夏爺爺那樣已經完全可以用陽謀來抵御那些陰謀了,但他還小,還得從最基本的陰謀開始玩起。
太子爺目前沒她想得那麼多,只當她是在調侃自己︰「你和姐夫是心有靈犀,我比不上,反正我參加完你的生日宴會就走了,後面的事情你自己操心吧,看姐夫的樣子,你應該也不會被欺負去的。你們慢慢聊吧,我去找我爸匯報情況去了。」
看著他走遠祝玨決定還是讓他自己去領悟,夏山不也是自己變得越來越強的麼,「那兩個相機不會是你堂姐給我的生日禮物吧,里面的內容該不會是我所想的那樣吧,我真心對呂佩寧和呂佩玦的無碼視頻不感興趣。」
「呃,我堂姐還不至于把這麼猥瑣的東西拿給你當生日禮物,她只是把原件和剪輯都給我了,听說她特地讓人把剪輯制作成了三份,一份呂佩寧,一份呂佩玦,一份是兩個人一起的,她讓我們自己看著辦。」夏山好心的解釋著,「她給你的生日禮物可比這高級多了,你猜是什麼?」
「她還沒給我呢,我怎麼會知道,你不說的話我自己跟過去跟她要禮物了,反正我跟她又不是不認識。」祝玨不想再提視頻的事情。
「好好好,我說,就是一把m36左輪手槍,小巧靈活但又不失威力,可以放進手提袋里,號稱是威力最大的女士手槍。」
祝玨郁悶了,這是在國內啊,我們c國對槍支管理還是挺嚴格的好不好,雖然這年頭,哪個大家族里還沒幾把把槍呢,但是你堂姐明目張膽得把手槍當生日禮物送給自己,這樣真的好麼,她小感慨了一下之後還是回答道︰「看在m36長得還不錯的份上,我就只能愉快的接受了。」
生日宴會在和諧美滿的氣氛中落下了帷幕,介于需要參加高考的高三學生王泰梓已經翹了兩天的課,舅舅和舅媽連夜啟程帶他回京城了,而祝玨還是留下來繼續住在夏家,因為馬上放寒假又能見面的,所以離別的時候大家都沒有太多傷感。
相比之下,祝家三寶的氣氛就一點兒也不和諧美滿了。從王家回來開始,呂佩玦和呂佩寧說話都互相冷眼看著對方,說起話來也陰陽怪氣的。
呂佩玦認為主謀是她媽媽,當然應該是她去認罪,反正祝玨總是會對付她的;而呂佩寧則認為,既然證據指向的是她女兒,就讓女兒去認罪就行了,何必再多拖一個下水。母女兩人果真如祝玨所想的那樣反目成仇了,都希望對方能去頂罪,自己能夠留在祝家享福。
祝復夾在中間听著她們你來我往的一句接一句,第一次覺得這對母女真是不懂事不識大體,「你們就別鬧了,對著我哭也沒用,你們不想想,我才是最難做的一個。」
她們當然不會放過祝復,到底祝玨會帶誰去警局,主要還是得看祝復的。晚上呂佩寧就在他旁邊吹枕邊風,在床上表現的也很賣力,讓他覺得離不開自己,而白天呂佩玦就眼淚汪汪的看著他,想讓他覺得對不起自己這個乖巧懂事的女兒。
祝家的不得安寧,祝玨不想知道也懶得知道,她過完生日第二天一大早就和夏山一起去學校上課了。
「阿玨啊,你可回來了,這麼多天,我都不知道你是真失蹤還是假失蹤了。」鄭怡凌剛進教室就看見了坐在後桌的祝玨,「你今天怎麼來的比我還早。」
我會告訴你以前夏山要去接我再一起來學校,現在我們直接就一起來學校了,所以才早了麼,祝玨月復誹著,「昨天睡得早,今天起得早,所以來得早。」
「昨天不是你生日麼,我還給你準備了禮物呢,結果不能聯系你,連句生日快樂都沒說。」鄭怡凌有些抱怨著,「明天拿給你吧。」
提起生日禮物她就想起昨天那把m36,壓力很大啊,「沒事,你記得我的生日就已經很好了,我過幾天還要請假,期末考試是什麼時候啊,問夏山他也不知道,別把考試那幾天錯過了就行。」
「一月中旬,听說高三學生的寒假只有十幾天,不過各大高校的自主招生和保送生面試有可能安排在那個時間段,所以你不來應該也沒關系,把面試過了就好。」她知道祝玨很忙,索性就把接下去幾個月最重要的事都告訴她了,「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你這個富人家的孩子也命苦啊,小三媽和私生女沒繼續折騰你吧。」
祝玨被她逗笑了︰「沒呢,她們現在估計忙著狗咬狗呢,沒工夫理會我。那你呢,雜志社的事情聯系好了麼?」
鄭怡凌臉色一變︰「被你坑了,你怎麼不告訴我你那朋友叫做風曉曦啊,見到他的時候我都有種平民女孩偶遇高富帥之後和他各種牽扯不清的感覺了。」
「還平民女孩呢,你就貧吧你,老板是個大帥鍋,以後當了主編還能滿足你遨游在文字海洋里的夢想,多好啊。」祝玨覺得這對鄭怡凌來說是個不錯的發展空間,就慫恿她說,「而且風曉曦這幾年都會待在m國,他出錢,你出力,這個雜志社是要辦在國內的,到時候你就是老大啊。」
「行了,我又沒說不答應,你再這麼夸下去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和他合謀要把我賣了,實際上我已經和他談的差不多了,你就顧好你自己吧。」她阻止了祝玨的長篇大論,進入了勿擾模式,厚厚的封皮上寫著幾個繁體字——紅樓夢……
趁午休的時候,祝玨去跟風霽月道聲謝,結果她完全沒反應過來祝玨要謝的是啥。
「听夏山說的,你昨天在我表弟惡作劇的時候幫她說話了。」祝玨只好提醒她一下。
她終于明白過來了︰「哦,那是你表弟啊,怪不得沒見過呢,我還在想呢,誰家小孩那麼有膽子就把你爸給摔進游泳池了啊。沒事,我只是看某些人不順眼罷了。」
祝玨第一次發現風霽月除了清高自傲之外還有呆萌的屬性,所以她特別想知道最後一次月考的時候她是出于什麼理由就考砸了呢,「咱倆從小到大除了公事家事之外也沒交流過什麼,我問你個事吧,最後一次月考的時候你是為了幫我才考砸的麼?」
風霽月臉色變了變︰「在學習考試競爭上的事我從來不開玩笑的,那次只是不小心漏做了一道題,我怎麼可能為了幫你故意考砸呢,你想太多了。」
變臉色,嘴硬,完全跟鄭怡凌一模一樣嘛,听完她的話祝玨就在心里暗笑,「那現在我們也算比完了,怎麼樣,做個朋友吧。」
風霽月沒想到祝玨會提出這種邀請,她想了想說︰「看在我們在某一方面很相似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答應了吧,不過只是朋友啊,不是那種兩個小女生一天到晚黏在一起無話不談的閨蜜啊。」和祝玨做朋友她是樂意的,但是閨蜜麼,不適合自己的性格,所以要強調一下。
于是當了十幾年競爭對手的兩個人終于在結束比賽之後成為了朋友,當然了,在商場上也是,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祝玨過得很順,祝復卻很煩惱,呂佩寧和呂佩玦一直以來都是仰仗著他生活的,他也從這母女倆身上體會到了以前在祝家沒有的驕傲與滿足,如果非要選一個去為那起車禍坐牢的話,他也說不好,這兩天她們一直爭鋒相對各顯神通的,他也一直在想到底選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