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祝玨醒來之後過得第一個年,也是她第一次沒有在祝家過年,以前的大年三十和初一都是跟著爸爸、媽媽、爺爺在家里過的,到了大年初二初三她才會跟著母親回娘家拜年。
但從近年開始,祝玨過年守歲等等活動都會在王家進行了,她對此變化沒有感到什麼不習慣。實際上,在沒有了爺爺和媽媽的祝家過年才會讓她感到不適和尷尬,讓她和祝家三寶一起過年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既然身在京城,那正月里跟著王家走親訪友、家族聚會都是必不可少的,總的來說,整個假期還算順心。祝玨何許人也,從小就在京城吃得開,軍政商三界家長口中教育孩子的模範人物,直至和夏山大打出手,之後又和這個年齡段的小子們一起被扔進了特訓營,然後又忙著中考,待在京城的時間漸漸少了,加上高一車禍之後就沒有在京城的名流圈里出現過,她的身影在眾人印象中這才慢慢地淡了。
長輩有長輩的圈子,年輕自然也有年輕人的圈子,祝玨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以後在京城扎根,自然就趁此機會回歸了。從小玩得好的小伙伴們自不必說,當初的戰友們也讓很好聯系,其他公子千金們就算不是她的好友,大家基本上都會看在王家的面子上對她表示歡迎,但總有那麼幾個人對她的歸來釋放了一些些的不滿和敵意。
尷尬會有,刁難也會有,人在江湖飄,特別是京城這種藏龍臥虎的地方,哪個會是省油的燈呢,但祝玨始終保持著良好的心態直接無視了不滿和敵意,心里想著,我又不是人民幣,怎麼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我呢。
不管別人怎麼看,祝大小姐堅決不給自己添堵,面對某些問題,開開心心過年、高高興興度日才是正解。
沒有祝玨的加入,祝家三寶卻依舊沒有一家團聚、其樂融融,就連過年的時候都是三個人各過各的。
呂佩寧被勒令待在醫院里好好養著身體,明擺著就是被變相禁足了,還說過年呢,一點節假日的氣氛都沒有。為了榮華富貴她機關算盡,費盡心機干掉了老爺子和正室,把嫡女弄進了醫院,千辛萬苦地進了祝家的門,一路從小三扶正,終于能夠光明正大得當祝太太了,卻連第一個年都不能和丈夫女兒一起過。
這種人生又是何苦呢,用祝玨的話來說,那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害人終害己」。
至于祝復嘛,人家正在氣頭上呢,哪個男人會對自己頭上帽子的顏色滿不在乎的。把呂佩寧撇下扔在醫院後家里就只有他一個人了,干脆去了肖彌舒的住處。也只有看到這個年輕女子對自己崇拜愛慕的眼神時,他才會有一些心理安慰,不是自己不夠優秀才讓呂佩寧對自己不忠的,是她這個人本身太不知廉恥了。
呂佩玦看上去倒是很有良心,在听說自己母親流產了之後立馬想要回國照看她,並不是有多想陪伴呂佩寧,只是想抓住機會離開這個語言不通的國家而已。
她一人遠在島國,雖然有房住有錢花,但語言是硬傷,本來把這次留學當做旅游感覺還挺不錯的,但那股新鮮勁兒過去之後,生活就沒有一開始那麼開心了。
剛得知呂佩寧懷孕的消息時她就想去求祝復把自己接回去了,但自己一個人力量不夠,就想讓母親幫忙也吹吹枕邊風,雖然母女兩人有隔閡,可狼狽為奸這麼多年,有事的時候兩人先私下里商量商量對策,那是在所難免的,畢竟彼此知根知底,目前為止還站在統一戰線上。
她想起當時給呂佩寧打電話求援的情景。
「媽,我想回家了,你懷孕了我也好照顧你。」呂佩玦自認為這個理由無可挑剔,話听著還很孝順。
但是呂佩寧當時正焦頭爛額,怕孩子不是祝復的正忙著要陷害祝玨呢,「你再忍忍,媽媽現在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媽媽,你是不是有了弟弟就不疼我了,不要我了。」呂佩玦不明真相,會這麼想是理所當然的。
「怎麼會呢,媽媽也很想你啊,等過了這陣子我就去跟你爸爸說。」呂佩寧覺得孩子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就算是自己女兒也最好不要告訴,關鍵時刻難保她不會把自己出賣了。
听她推三阻四的說話,呂佩玦更加認定自己母親的心是偏的,估計還在記恨自己拖她下水的事情,這下又懷孕有孩子了,對自己就更加心存芥蒂了,于是她再扯了幾句話就結束通話了。
當時的她非常不甘心,要是這個孩子生下來,無論是男是女,都是正經的祝家的孩子,不像自己,過去是私生女的身份永遠無法磨滅,在家產的繼承上這個孩子更有資格,而且老來得子會得到父母更多的疼愛。可是再不甘心又有什麼辦法呢,本來自己在呂佩寧身邊的時候,讓她不小心滑一跤流產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可現在自己遠在島國沒有辦法做手腳。收買佣人的話自己又沒有那麼多的錢,遠程遙控實在是很不牢靠,自己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後來當她收到呂佩寧小產的消息時,第一念頭不是替母親難過,而是高興,為自己高興。呂佩玦可不管這次流產是人為還是意外,反正自己是心想事成了,如果是別人動的手,那在這件事上,自己還要好好感謝人家呢。
她馬上就聯想到,既然母親流產了,那自己這個做女兒的去陪她、安慰她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吧,都說女兒是母親的貼身小棉襖,估計爸爸會主動來接自己回去呢。
確實,祝復在呂佩寧剛流產的時候是想過要把女兒接回來陪她,但後來得知真相後就震怒了,他晾著呂佩寧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還想起去接呂佩玦這件事呢,就算想起來了,他也已經不想讓女兒回來陪那個算計自己的女人了。
等了幾天還沒有一點動靜,呂佩玦著急了,之前跟呂佩寧商量無果,她也不想再和這個所謂的母親多計較了,反正所有事情都要經過祝復拍板,只要他同意了自己就算過關了。打定主意她直接向祝復傾訴衷腸去了。
「爸爸,我想回家,我好想你啊。」電話里呂佩玦的聲音很是委屈,有著女孩子家家背井離鄉的無奈和對父親的無比思念。
而此時的祝復正在新歡的溫柔鄉中不可自拔,對這女兒的抱怨渾然不覺︰「爸爸也想你,但你才走了沒幾個月,再過一陣子吧,爸爸一定把你接回來。」
「可是我听說媽媽小產了,我想來陪著她。」看來思鄉這個借口不夠足,呂佩玦立馬搬出了另外一個理由,「我來照顧她的話,爸爸你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要是放在平時,女兒這麼懂事的話,祝復肯定一如既往的覺得很受用,但此時跟胎兒有關是一切事物都是他的逆鱗,他一點都不高興有人提到。
他要面子,不可能對任何人解釋清楚這件事情,更何況對自己女兒說︰你媽被人輪了,懷了不知道是誰的野*種,還自己假摔把孩子弄沒了嫁禍給我。這種話他怎麼說的出口呢。
「佩玦,你媽媽我安排了人照顧的,在醫院里多待幾天就會好了,你也別操心,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就行了。」祝復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些。
「可是我想家了,過年的時候基本上的人都跟家人團聚了,我也想回家。」呂佩玦楚楚可憐地表達著自己對家的向往,試圖讓祝復心軟,「媽媽一個人待在醫院里就算有人照顧也會很孤單吧,我回來的話至少每天可以去看看她,而且我也想見爸爸你了。」
祝復對她的話有些煩了,不是說過了不用擔心麼,怎麼還要再重復呢,有了肖彌舒的崇拜和依賴,加上呂佩玦離開有一段時間了,他主觀上對女兒的小白兔形象慢慢的淡化了,客觀得認為自己女兒這次好听的說辭一直在重復,說來說去顛來倒去就這麼幾句,都是同一個意思。
「好了,佩玦,不要鬧了,爸爸會接你回來的,但現在不行,現在風聲還很緊,要是偷偷把你接回來,不知道之前其視頻給我們的那個人會不會發難。」自認為是一個好爸爸的祝復還是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不耐煩,保持著和顏悅色。
廢話,我當然是知道風聲緊才來求你的,不然我一個人自己買張機票光明正大回來就好了,你不會是拿這個借口來搪塞我吧,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呂佩玦不敢直白地吐露自己的心聲,只能擺事實講道理︰「爸爸,你一定有辦法的,對方又不是無孔不入的,總不會派人每天24小時在機場蹲守吧。」
在她的概念里,這個世界上有錢能使鬼推磨,祝復經營祝家那麼多年怎麼可能一點辦法都沒有,于是再接再厲為自己爭取機會,「就算a市的3個機場都有人監視,那我飛到其他地方,再坐車或坐船回來,都是可以的啊,對方怎麼可能查的到嘛。」
呂佩玦為自己的睿智沾沾自喜,听對話那頭沒有回應,似乎是態度松動了,她識相地沒有再多說下去,只要祝復肯再想想,就說明事情還有回旋的余地,看來這次自己有希望回國了。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水痘泡泡還沒好全,但是終于不用掛瓶了,馬上開始碼字……
雖然可能還做不到日更,但是死兔子會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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