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佩玦的房間內,呂佩寧很嚴肅地開口了,她的口才相當好,有詳有略,感情充沛,吧啦吧啦地講了將近半個小時,中間都不帶喘的,把女兒不在的這段時間里發生的大事小事幾乎都訴說了一遍。
這下子,呂佩玦總算是知道了祝復提出離婚的前因後果,「既然爸爸已經知道了,那你再拿給他也沒什麼關系啊。」
「你才在國外待了四五個月,怎麼把他的個性都忘了呢。」呂佩寧見她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你爸爸有多好面子你是知道的,雖說他已經看到過一次了,但那是有人匿名用快遞寄給他的,這次肖彌舒那個賤人是非逼著我親手把這東西給他看,好當面讓他難堪,再惹怒他一次啊。」
「知道了,你先別急,我這不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嘛。」呂佩玦聯想了一下就知道後果是什麼樣的了,「既然你不行,那就從我手上拿給他好了。」
「這倒是可以,但你記得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啊,不然你爸爸他照樣會遷怒你。」呂佩寧可不想讓祝復以為自己把女兒牽扯了進來。
「放心啦,話該怎麼說,我有數的。我想爸爸他肯定不會想讓我這個女兒知道這種事情的。」呂佩玦知道祝復作為一個父親,他是絕不會想自己親生女兒知道自己被戴綠帽子的,就算遷怒也得忍著,「等他回來了,你就待在房間里裝作傷心難過,不敢見他就行了。」
在裝無辜博同情這一點上,呂佩寧倒是對她有信心,自己生出來的女兒,言傳身教這麼多年,不說平常對付別人時怎麼樣,就說之前和自己反目時,在祝復面前那可憐樣兒裝得,那都是一套兒一套兒的。
不過現在兩人又在同一戰線上了,誰都不希望有另外一個女人進祝家大門,爭寵也好、分家產也罷,總歸不能便宜了外人去,在有共同敵人的時刻,呂佩寧還是需要和女兒團結一致的,「也不知道你爸爸他什麼時候回家,我在房間里面待著,讓你一個人等他等得那麼晚,反而顯得刻意了。」
「我去打個電話,把爸爸叫回來就好了,把光碟給我吧。」呂佩玦也知道自己這次算是被她當槍使了,不過在外人眼里,自己和呂佩寧既是母女,那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讓別的狐狸精登堂入室成了自己的繼母,那自己肯定是討不到好的。
這種時候,作為一根繩上的蚱蜢,呂佩玦準備好哭腔,趕緊拿起了電話,而電話那頭的祝復,听到女兒焦急的聲音,也只能撇下飯局,趕了回來。
「佩玦,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這麼著急的讓我回來啊?」對于這個回家沒幾天的女兒,祝復自認為是有點良心的,對她總帶著那麼點歉疚,自她回家之後,也不好意思天天夜不歸宿,睡在肖彌舒那里,每個晚上還是回家的。
「爸爸,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媽媽哭得好傷心,我問她什麼事情,她也不肯說。」呂佩玦一臉委屈和擔心的表情,說完還用手揉了揉剛哭過的紅彤彤的眼楮。
「佩玦,我知道你孝順,看媽媽難過你心里也不好受吧,她也真是的,有這麼好的女兒也不知道疼惜,只顧著自己。」看著女兒哭得眼楮都紅了,祝復心疼了,對呂佩寧所剩無幾的好感統統下架了,「我不是說了麼,讓你別管大人的事情。乖,听話,爸爸會和她好好談談的。」
呂佩玦不知道自己的表演起了反效果,「媽媽說自己沒臉見你了,她把這個給我,讓我交給你,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了,我怎麼說都不肯開門。」
祝復看著女兒手里的那張光碟,皺了眉頭,想到了好多不堪的往事,臉上顏色變了又變,「這是她給你的?你媽媽有沒有說是從哪里來的,里面是什麼內容?」
呂佩玦听到他冷下來的聲音,連忙道︰「我不知道呢,媽媽就說‘佩玦,媽媽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爸爸,等他回來了,你就把東西交給他,本來是該媽媽和他商量的,事關重大,但現在媽媽實在沒這個臉去見你爸爸了’,就是這樣的。」
哼,她也知道自己沒臉見我,祝復在心里鄙夷著,伸手接了過來,「佩玦,你別擔心了,沒什麼大事,爸爸先去看看里面的內容。」
「嗯,我知道了,爸爸。」呂佩玦不安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光碟,似是想到了什麼,「之前我被人下了藥陷害的時候,听媽媽說也是有人送了我的錄像過來,這個該不會也是……爸爸,無論內容是什麼,你都別太生氣好不好,既然有人存心想害我們家,我們不能正中對方的下懷啊。」
對女兒的話,祝復心里還是有幾分欣慰的︰「都說了,這是我們大人的事情,你不要太操心了,爸爸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為了防止視頻里有什麼不堪的事情,祝復打發了呂佩玦,打算一個人去書房看,然後他就又看到了呂佩寧不光彩的一幕。
或許是看過一遍的緣故,也或許是正如女兒所說不能正中他人下懷,祝復並沒有暴怒,他確實有些恥辱,感覺頭上綠油油的一片,但還是決定先按下自己的脾氣,找呂佩寧談一談再說。
「這個光碟你到底是從哪里來的?」祝復瞪著遲遲才來開門的呂佩寧態度很不好,很想把東西直接甩過去。
「你別生氣,我,,,我,,,這個,,這個東西是別人給我的。」呂佩寧裝出了很為難,很難開口的樣子。
看著她吞吞吐吐的樣子,祝復就更來氣了,以後她又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你又有什麼難言之隱,趕緊給我說,到底是誰給你的?!」
「這,,,哎,,,我們都鬧成這樣了,我也不怕你說我栽贓嫁禍,我就照實說了吧。」呂佩寧嘆了聲氣,搖了搖頭,咬咬牙,一幅豁出去了的表情,「是你的秘書,肖彌舒給我的。」
「怎麼可能?!」祝復猛然間听到這個名字有些驚訝,第一反應就是該不會呂佩寧知道了些什麼,故意嫁禍給她的吧。
「你看,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的。我也已經知道你們的關系了,這下子,你肯定是以為我在栽贓陷害她吧?唉。」呂佩寧又嘆了聲氣,很是無奈。
「行,我相信是她給你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具體的說。」祝復心里想著,反正听你說了以後,我還可以去她那里求證,諒你也不敢信口雌黃。
他的心思呂佩寧自然是知道的,但求證是一回事,說話的語氣、方式、口吻又是另一回事,現在主動權在她這里,雖然不能捏造實情,但把話說得婉轉一點,給肖彌舒那個狐狸精上上眼藥也是好的。
「就是今天上午,快吃午飯的時候,她過來了。拿著這個光碟給我看了一遍,說是今天早上她收到的,來給我提個醒兒。當時我被視頻里的內容嚇到了,也不知道怎麼辦,就先讓人送客了,還是她走之前說為了你的面子也好,要我趕緊把東西給你看跟你商量,」呂佩寧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可我哪里還敢啊,我知道自己讓你沒有面子,知道你心里怨了我了,怎麼還敢跟你商量啊……嗚……嗚嗚。」
听了這話,祝復倒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個肖彌舒收到了快遞不來跟自己說,反而跑上門來和呂佩寧說,顯然是來擺明她現在的身份的,至于具體對話過程到底是怎麼樣的,他也不能光听這一面之詞。
現在的別墅沒有以前的那麼大,家里也就那麼幾個人,他覺得沒有必要再裝監控,所以現在還真沒辦法知道當時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麼,還是得听了肖彌舒的話之後再作判斷。現在肖彌舒可是祝復的心頭好,又懷了他的孩子,他的心里總還是有些偏幫的。
「你先別哭了,我現在不是還沒有怪你麼,看你這個樣子,要是我真發火了,你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的。」祝復對于眼前這個已經沒有多少喜愛的人,听到她的哭聲並沒有產生聯系和愧疚,反而是不耐煩。
呂佩寧卻沒有意識道,她覺得二十年的相處,自己在對方心里總還是有些分量的,繼續給肖彌舒使絆子︰「老公,她還說了,你能收到,她能收到,保不準別人也能收到,讓我們小心著點兒。」
這些都是實話,肖彌舒確實也是這個意思,但原話說出來是有些挑釁的味道,從呂佩寧口中說出來就有了威脅的味道,威脅的還不只是她一個人,還包括了祝復,她繼續再接再厲道︰「老公,如果我們不離婚,這些錄像傳出去,就是讓你沒面子,就是影響了祝家的名聲啊。」
這話呂佩寧沒說是肖彌舒說的,但這上下句一連接,听得人自然就听成了是肖彌舒抓著這一點威脅她和祝復離婚呢。呂佩寧還在哭著,梨花帶雨,心里卻樂呵著,哼,那個賤人用這種問題來逼我和你離婚,最後難堪的可是你,我就不信,你會對她一點芥蒂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考試結束啦,明天兩更,補上昨天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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