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你看見了,祝氏發展的很好。而且,你想要管理的話可以跟我說,以你的能力,就算坐不上總裁的位置,副總裁或是總監都是可以的。我沒有管是因為我手里沒有管理權,你想要管你盡可以去當個領導好好打理祝氏。」祝玨不相信他只是為了祝氏更好的發展才想奪權。
果然,祝繁冷笑道,「自以為是,你們一家子人都是這樣,總是高高在上,你爺爺自以為是的扔給我爸一家小公司讓他糊口,你爸自以為是的照顧了我多年,你現在又自以為是的說可以給我職務。自己不要的東西就施舍給別人很有意思麼,還是你們家的傳統就是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態同情弱者?!」
「原來我以為你是為了利才跟胡黎合謀侵吞祝氏,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理由,這算是不服氣麼?可你再不服氣也沒用,從二十年多前小爺爺因為吸毒被趕出祝家的那一刻起,連同你都已經失去繼承權了,你不能否認事實就是如此,嚴格點來說,你連祝家人都不是。」祝玨的語氣里露出了淡淡的不屑。
說得好像自己忍辱重負了很多年,終于可以翻身農奴把歌唱了一樣,可說得再好听,你的目的和動機也還是一樣,都是為了自己的**,渴望得到權力、渴望得到金錢、渴望得到敬仰,渴望把對不起自己的人都踩在腳底下。
「你以為我爸當初為什麼染上毒癮?是你爺爺干的,他已經是繼承人了卻還想讓我爸徹底與祝家無關,我爸染上毒癮被趕出家門的時候他有說過半句話麼,轉手就扔了個小公司來向眾人標榜他的兄弟情深。」祝繁有理有據地控訴著。
祝玨對早些年的事情有所耳聞,她也知道爺爺的手上沒那麼干淨,但自己那時候還沒出生,在這件事上她現在沒有發言權。
「你爸也不錯,每次見面都會用一副憐憫的目光看著我,偶爾心血來潮了就關照關照我,好像沒了他我這個堂弟就長不大似的。」祝繁想起了小時候那段難熬的時光。
「你恨他們,所以報復我麼?」祝玨有種躺槍的感覺。
「你覺得這是報復麼,我可不這麼認為。我只是想要祝氏而已,你為了上位把祝復送進了監獄,我為了奪權所以對付你,這不是一樣的道理麼。這個世道沒有是非對錯之分,有的只是成王敗寇,誰贏了就由誰書寫歷史,誰就是正義的那一方。」祝繁說得很坦然。
「話是不錯,借口也很冠冕堂皇,但這不能作為你派人暗殺我的理由。還說你不恨,不是為了報復,如果不是,為什麼非得要我死不可?」祝玨此時的眼神冷靜得可怕,問話的語氣沒有了之前的溫和,有些顯得咄咄逼人。
「暗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沒想過要你死。」祝繁否認的很干脆。
承認自己對付她搶奪祝氏是一回事兒,承認自己派人暗殺她又是另一回事兒,前者在法律範疇內,畢竟商戰在所難免會有爾虞我詐的情況發生,但後者卻是赤果果的犯罪,萬一祝玨只是猜測,只是在詐自己呢。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留著呂佩玦是為了什麼,如果我死了,祝復在牢里,無論是法律上還是血緣上這個私生女都是和我關系最近的那個人,遺產的第二順位繼承人。從你把她帶進家門的那一刻起,就想著要對我下手了吧,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是為了親情才收養她的麼?」祝玨扯起嘴角冷笑了一下。
「你跟我談親情?真是好笑,你們一家人有這東西麼。你爺爺會讓自己的的兄弟沾上毒癮,你爸會為了包庇氣死自己親爹害死自己妻子的小三去做掃尾工作,還能跟她結婚,至于你,親手把祝復送進監獄的滋味怎麼樣?」祝繁反問她。
「按照你的說法,是因為我們先沒有了親情,所以你也理直氣壯的丟棄了麼。怪不得你對我下起手來眼楮都不眨一下。」祝玨也不反駁他的話,他說得都是事實,她沒必要在這點上為自己有沒有親情辯護,「你恨爺爺,你恨祝復,你也恨我,其實你就是為了滿足你心里那種近乎變態的想法,想讓祝家家破人亡,最後只有你一個人好好的生活下來對吧。」
「被剝奪了繼承權,你就想要奪回祝氏;你爸被趕出了祝家,你就想讓祝家家破人亡;爺爺讓你爸染上了毒癮,你就讓呂佩玦也吸毒。」祝玨沒有理會他驚訝的表情繼續往下說,「就算聯合外人,就算讓胡黎橫插一腳漁翁得利也在所不惜,你還真是該去看看心理醫生。」
「你,,你早就知道?」祝繁在听到她說呂佩玦也在吸毒的時候有些懵了,難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監視下麼,那自己的死不承認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我還以為自己足夠了解你,你這麼護短的一個人,就算被祝復背叛了也還會繼續相信家人的這麼一個人,我以為你一直都是信任我的。」
「我是信任你,所以才沒有在你收留呂佩玦的那一刻就猜出你的意圖。我是護短,但我不傻,需要懷疑的人我都會懷疑,等到遭遇槍擊之後如果我還不能確定幕後主使是你的話,那我這十九年也就白活了。」祝玨翻了個白眼,「既然我沒死成,那你還是把呂佩玦交給我吧,你對她的報復已經完成了,我的還沒有,她還得繼續走她該走的路。」
「這次是我輸了,你想要的話我現在就叫人把她送過來,反正她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價值了。」祝繁對轉送呂佩玦這件事很是無所謂。
「不用,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也沒有必要再留在這里浪費時間。我現在跟你一起去你家接她。」祝玨站起身來準備走,「怎麼,你還有話要說麼?」
「沒,走吧。」祝繁也站了起來,有些不敢相信祝玨把話說開了就沒有下文了,怎麼著也該撂下幾句狠話揚長而去啊,怎麼還會跟自己一起坐車去找呂佩玦呢。
不過以她的性格,事情要分輕重緩急,一樣一樣地進行,呂佩玦的存在對她來說是如鯁在喉,看來是要先解決了這個主要矛盾再來和自己算總賬,祝繁心里盤算著,沒事,現在自己已經有了防備,她以後想要下手也沒那麼容易,堂佷女,你太輕敵了,祝家的狂妄自大、自以為是果然是一脈相承啊。
坐在車里,祝繁思慮的不是如何加強自己的人生安全,而是怎麼讓自己手里的勢力和產業不受到祝玨的打壓,她那麼心高氣傲,直接找人干掉自己這種事情是做不出來的,更可能的是讓自己變得和以前那樣一無所有、失去一切,自己討厭什麼她就做什麼,太符合她一貫折騰別人的手法了。
可惜這次他算錯了,從車子離開地下室之後就月兌離了祝氏監控攝像頭的範圍,祝繁的司機開著車在後面跟著,安迪親自給祝玨和祝繁當司機,在一個紅綠燈轉換的檔口,甩掉了後面的尾巴,然後,祝玨從包里掏出了裝上消音器的手槍,對著祝繁的左肩就是一槍。
「你……」祝繁用右手捂著左肩上的傷口,一時間又驚又痛得沒反應過來。
「跟著我上車是你今天做的最錯也是最蠢的一個決定。」祝玨淡淡的說道,對著他的胸口又是一槍,卻避開了要害。
祝繁這下子完全痛得動彈不得,就連呼吸的幅度大一點都會牽扯到傷口。
「你這一生做的最錯和最蠢的決定就是明知我和夏山是一起出國的卻還派人進行暗殺,如果只是我受傷,我會按照以前的風格端著態度慢慢玩死你,但在某些事情上我不僅沒有耐心而且還決眥必報。」祝玨又開了一槍。
祝繁有些絕望了。
「或許你有一點沒說錯,祝家人沒有親情,當你觸到我的底線時,我就算想親情,也親情不起來。」祝玨用一種看死人的目光看著他,開了第四槍,她說過,夏山身上的傷,她要原封不動的奉還。
「但你有一點說錯了,自以為是的不是我,而是你。因為你自以為是的在賀伯父的地盤刺殺我,所以覺得被冒犯了的賀家會幫我;因為你自以為是的了解我,所以覺得自己很安全就跟著我上了車;因為你自以為是的利用我的信任,覺得我今天才會發現你的背叛,會震驚、會唏噓、會反應不及,所以你和胡黎今天都太輕敵太放松了。」祝玨把槍放回了包里。
「作為一個國際知名的大律師,太多人想巴著他求著他保證他的生命安全了,安逸日子過慣了,覺得在國內不會有危險,就算有危險也要等我反應過來之後,所以他今天竟然是自己一個人開車過來的,我要是再不抓住機會在他車上做手腳,就太對不起你們的輕視了。」祝玨看著那雙逐漸失去焦點的眼楮面無表情的轉頭。
一個人若是被觸到了逆鱗,也會變得非常心狠手辣,「我恨你,就像你恨我一樣。你想要我死,那麼我也想要你死。但是現在還不行。」
「安迪,我們去醫院,夏山受過的苦,他都得受一遍才行。」祝玨閉上眼楮不願意再看旁邊的這個人。
祝繁猜對的是在祝玨眼里事情確實分輕重緩急,但他猜錯的是祝玨現在的主要矛盾不是呂佩玦,而是他自己和胡黎。就是這一錯,讓他失去了所有的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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