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淺眼皮一跳,這小子指桑罵槐,什麼不知廉恥的婬婦分明是在罵她,打人也是打給她看的。睍蓴璩曉
惜惜打的捙的都是他們于家的人,跟鳳淺沒有關系,鳳淺也不想管他們于家的事。
這姑娘雖然是奉命勾引惜惜,但她如果不是想攀這高枝,也不會穿成這樣。
至于管事,在門外听見那些曖昧聲音,以為惜惜能踫女人了,立刻送女人前來,動機更是不純。
世上利益和風險永遠是並存的。
這二人you惑惜惜不成,落到這地步,也算是自找的。
明知道惜惜是打給自己看,罵的也是她,她還杵在這里,那是找虐。
找虐的事,鳳淺以前做過很多。
她兒時的時候,在小郎被拉走的時候,他看她的時候,眼里全是恨,她明明害怕,還是去找他,結果被他遺棄在了冰冷的城門口。
那晚,她在城門口站了很久,又冷又怕,就朝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追了下去。
可是她一個六歲的小孩子,怎麼追得上那些武功高強的人。
她想,或許哥哥會回家,一個跌跌撞撞地沿著道路,一直走回了麻婆村。
又冷又餓又累的她,極度的虛弱,很快被麻婆村的病疫感染,她最終死于那場病疫。
她轉世去了二十一世紀,仍不甘心,拼著命地要回來,只求看看他是不是活著,告訴他,她好想他,好想能永遠在他身邊。
可是回來後,卻是以那樣的方式與他再見,她身心俱傷的同時,也感覺到他內心深處的恨。
她想說的那些話,再也說不出口。
她以前活著的日子幾乎都是在找虐,她實在厭倦了那種找虐的日子。
惜惜看見鳳淺來氣,但見鳳淺不理不顧的走向門,更氣,冷哼了一聲,道︰「鳳淺,你欠我的錢,請你在天亮前還清。」
別說天亮前,就是天亮後,她也不可能弄到這麼大的一筆錢。
鳳淺猛地剎住腳,飛快地奔上台階,沖向惜惜。
「你要做什麼?」惜惜嚇得臉色一變,往後急退回屋。
鳳淺緊跟著一腳邁進門,順手把門在身後關攏,把所有下人關在屋外,嘿嘿一笑,「惜惜,我們談談。」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沒什麼好談。」惜惜緊張得看著大門在鳳淺身後關攏,再看鳳淺一臉不懷好意的笑,頭皮一緊,清秀的臉龐微微發白,「你……你把門打開……」
「不開。」鳳淺沖他拋了個媚眼。
惜惜僵了一下,心髒突突亂跳,上前去開門。
鳳淺往門上一靠,背抵了門,惜惜拉門的手,被她一起壓在背後。
惜惜手臂被壓住,身體被拖拽著往前一撞,向鳳淺壓了下去,他慌亂地伸手撐住她的肩膀,才穩住身形,沒整個人跌撲到她身上。
但即便是這樣,仍和鳳淺靠的很近,一低頭就聞到她發間傳來的清新的淡淡發香。
惜惜驚了一下,隨繼耳根子象著了火一樣,火辣辣的燙人,連著著撐在她肩膀上的手都象被滾水燙了一樣,連忙放開她的肩膀,同時用力抽回被壓在她背後的手,胃里翻江倒海。
鳳淺突然扶著他的肩膀,惜惜臉色一變,想推開她的才,卻又不敢踫她,往後退,鳳淺卻搶先一步踮起腳尖,雙手纏上他的脖子,令他退不開去,媚聲道︰「我們之間談錢,太傷感情。」
惜惜如果要摔開她,只能抓住她的手臂,把她緊絞在他脖子後面的手拉開,但那樣的話,他就得接觸到她更多的身體。
他不願被她這麼抱著,但更不願意,甚至害怕主動去踫她的身體。
但如果叫人進來,把掛在自己身上的她拉開,又丟不起這臉。
惜惜又驚又惱。
驚她越來越狗膽包天,外頭一堆的人,也敢亂來。
惱自己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亂來,竟不知所措。
胃里越加的難受,再忍不住要吐了出來。
鳳淺仰起頭唇向他的唇湊了上去,飛快地眨了眨眼,「你要是吐了,我可就要親上去哦。」
惜惜怒到極點,卻硬把平時根本沒辦法忍住的吐意強忍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來,「你這個……」
「婬婦,是嗎?」鳳淺幫他把話說完。
她這麼坦蕩蕩的,惜惜後面罵人的話,反而說不出口了,瞪著她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好。
鳳淺放開纏在他脖子上的手,走進屋,捧著屋里青花瓷的痰盂,體貼地湊到惜惜嘴邊,「真想吐就吐吧,別憋出內傷。」
惜惜和她臉對著臉,還真吐不出來。
氣不是,怒也不是,僵在那里,過了好一會兒才憤然出聲,「還錢。」
鳳淺捧著青花瓷痰盂,慢慢欣賞,「嘖嘖」兩聲,「那貪官還真是個講究,一個痰盂都燙著金。你說,這屋里的尿壺會不會是金子做的?」
惜惜平時雖然總擺出個老氣橫秋的模樣,但終究年紀不大,听了這話,下意識地往屋里床下瞄去,不料果然在床下看見一個金光燦燦的尿壺,就算不是純真也是包金,一時間有些忍俊不禁,他憋著的那肚子氣也即時泄沒了。
等他反應過來,見鳳淺正笑嘻嘻地睨著他,才想起在這無賴面前絕不能有好臉色,但瞧著面前的這張臉,就想到她剛才說的話,眼角情不自禁地瞟向那只金尿壺,臉怎麼也繃不起來,尷尬得漲紅了臉,只恨不得能鑽進地底下去。
鳳淺裝作沒看也他的難堪,打了個哈欠,「困了,回去睡了。」
惜惜松了口氣,鳳淺走了,也就不用再這麼難堪。
他一口氣還沒松完,突然听鳳淺那無賴的聲音再次響起,「我那床挺大,也挺舒服,你和我一起回去,也是睡得下的。」
惜惜前一口氣,剛剛泄了,這一眨眼功夫又被她氣得差點炸掉,忍無可忍,一眼都不想再看見她,怒道︰「滾。」
鳳淺立刻滾了,只要不談還錢,什麼都好說。
滾出了門口,又探頭進來,「門口這兩只是不是可以一起滾?」
惜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門口哪兩只,只想鳳淺盡快在自己面前消失,想也沒想地吼道︰「滾,都滾。」
鳳淺立刻縮回身子,朝管事打了個走人的手勢。
管事回神,忙沖著門里磕了個頭,「謝謝少當家的。」接著讓人抬了昏迷不醒的外甥女如飛而去。
惜惜這才回過神來,鳳淺說的哪兩只……
評心而論,那管事他是個很有能力的人,把寧州的買賣打理得井井有條。
惜惜雖然惱他把主意打到了他頭上,但就這麼把他逐出于家,對于家來說,也是一個損失。
至于管事的外甥女,他不過是想嚇一嚇她,讓那些起了歪念的人盡早死了這心,並不是真要把她打死。
鳳淺胡攪蠻纏,把他們弄走,其實也是給他一個台階,讓這件事就此了結。
她的作法固然可惡,但結果卻很合他的心意。
惜惜下意識地又看向床下的金尿壺,「噗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腦海里浮起鳳淺無賴的笑臉,伸手捂向胸口,胃竟不再象剛才那樣難受,也沒了吐意。
驚訝得連他自己都不能相信。
鳳淺從惜惜房里出來,就發現一梅神色有異,象有什麼話要說,卻礙著還有外人在,不方便開口。
打發了管事離開,到了無人處,才看向一梅。
一梅會意,又凝神听了听,確認附近沒有其他人在,才低聲道︰「玉玄公子那邊又傳來消息,說晉寧之行有變。」
「怎麼?」
「容公子他們已經提前到達了晉寧,發現有人暗中盤查所有采摘過蝶心蘭的人。而且晉寧的所有蝶心蘭都被人做過手腳,撒下了追蹤粉,所以凡是帶著蝶心蘭離開的人,都躲不過那些人的追蹤。」
鳳淺暗抽了口氣。
蝶心蘭在晉寧多如野草,能把晉寧所有蝶心蘭做上手腳的人,不但人力,物力,都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能辦到的要麼是龐大的組織計劃行動,要麼就是那人有通天的本事。
容瑾采摘蝶心蘭是為了給止燁治傷,而止燁是被魂殿的人所傷。
鳳淺立刻想到這件事和魂殿的人有關。
魂殿的人在紅秀村莫名消失,雖然雲末做好了善後工作,抹去了所有與他們有關的線索。
但憑空沒了個堂主級別的人物,魂殿的人不可能絲毫沒有察覺。
魂殿的人雖然查不到他們身上,卻了解自己人。
了解自己的人,也就會想到,對方未必能全身而退。
如果受了傷,一定得治。
如果都是尋常藥物,自然沒辦法查,可蝶心蘭是獨特又少人用的藥引,就成了最重要的線索。
只要找到用蝶心蘭做藥引人,自然就找出了他們想找的人。
控制晉寧所有蝶心蘭,對尋常人來說難如登天,但對魂殿的人而言,卻不是太難。
采摘蝶心蘭看似很尋常的一件事,卻就變得棘手了。
鳳淺眉心慢慢蹙起。
「容瑾他們去晉寧,可有人知道?」
「消息是送給雲公子的,但雲公子怕郡主擔心,才讓人悄悄送信給奴婢,讓奴婢轉告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