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者無雙,第304章心暖
張蠻死了,被酷刑活活折磨死了,王孝也沒看見止燁回來,總算相信止燁被張蠻打跑了,根本不在附近,帶人離開,去了別處尋找。ai緷騋
無顏把止燁從爐子里拖出來,代他給張蠻磕了個頭,扛著他跳窗逃走。
止燁眼底**辣地一片,隱隱有淚意涌上來,忽地感覺一只手按上肩膀,驀地抬頭,對上鳳淺關切的目光,長透了口氣,故作沒事一樣強笑了笑,「怎麼?」
「你沒事嗎?」
「沒事。」止燁放開鳳淺的手,「今晚就在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趕路,你睡屋里。」
止燁在火堆里加了些枯枝,這里雖然是山頂,但自從麻婆村沒了,這片山更加荒涼,難保沒有野獸出沒。
「你常回這里?」
「偶爾。」
鳳淺見他眼底攏著一層暗淡,識趣的沒再問下去。
折騰了一天,也有些累了,不再堅持,起身進屋。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隱隱听見一聲如鬼泣一般的聲音,陡然一驚,翻身坐起。
多年的訓練,讓她本能地無聲潛到窗下,往窗外看去,只見一個飛翔的黑影在月影下掠過。
靈獸!
鳳淺飛快拉開低矮的木門,門外火堆燒得正旺,卻不見了止燁的人影。
心髒驟然收緊,難道他去追靈獸了?
略為沉吟,向靈獸飛落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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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燁懶洋洋地抱著胳膊靠在湖邊,漫不經心地看著不住翻滾的水面。
突然水浪濤天,一條怪魚從湖中躍起,直直地射向水邊的止燁。
「吆喝,還真是迫不及待。」止燁眉梢微揚,只腳下微微一錯,就避開怪魚致命的一擊。
怪魚一擊失敗,不再急著進攻,立在湖中,警惕地瞪著止燁,突然開口說叫了幾聲,那聲音尖銳難听,臉上神情變得緊張,但眼里卻浮現出貪婪的神色。
止燁笑了,「居然是個有見識的,認得出爺來。」
這種怪魚凶殘,又凝積了水底煞氣,自然比一般的猛獸靈通,看出他是靈獸,也不是稀奇事。
怪魚挑釁地比劃了幾下。
止燁揚眉,「放心,爺來了,就沒打算這麼走。」
怪魚被他激怒,張牙舞爪地向他示威。
止燁懶洋洋地扯了扯嘴角,「爺不用真身,一樣收拾你。」
用真身收拾它固然容易,但他現出真身打斗,勢必攪動天地靈氣。
一旦被附近的雲夕察覺,又要生出事端。
止燁笑著朝它勾了勾手指,「來,速戰速決,早些收拾了你,爺好回去睡覺。」
怪魚受不得這樣的鄙視,頓時怒了。
再次跳出水面,張嘴,一股毒液從它嘴中噴出,直噴向岸邊止燁。
止燁不緊不慢地一個旋身,避開到面前的毒液,抽出一柄重劍,腳尖一點,迎著怪魚直刺過去。
劍鋒即時削去怪魚的一條觸須。
怪魚吃了一驚,飛快反身沉入湖底。
「你是爺的,跑不掉了。」止燁口中調笑,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怕,閃電般追著怪魚躍入湖中。
鳳淺趕到湖邊時,只見湖面翻滾,游魚四處亂竄,片刻後水里化開一團血色。
鳳淺臉色微微一變,眼楮一眨也不敢眨地緊盯著水面。
突然水面‘嘩’地一聲水響,從水底躍出一個人來,輕飄飄地落在岸邊,一身盡濕,一拋手中還溫熱的內丹,俊朗的眉眼隨之展開。
「止燁!」
他沒事,鳳淺松了口氣,但再看水中漾開的那團血色,心卻慢慢沉了下去。
止燁怔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你殺了它?」鳳淺看了眼仍泛著暗紅血腥的湖面,視線落在他手上的內丹上,臉色微微發白。
「嗯。」止燁把重劍擱在地上,蹲,舀水清洗內丹上的血污。
「你不覺得這樣太殘忍嗎?」鳳淺心里堵得厲害。
「殘忍?」止燁察覺鳳淺口氣有異,回頭過來。
「它不招誰,不惹誰,那麼小心,那麼艱難地活著,你們卻為了滿足自己的貪婪,屠殺它們,良心就不會覺得不安嗎?」
鳳淺雖然只見過那頭靈獸一次,但不知為什麼,一想到它,心里就有些酸楚,看著止燁手中鮮血還沒干的內丹,胸口燃起一把熊熊怒火。
「丫頭,你發燒了吧?」止燁起身,伸手去模鳳淺的額頭。
鳳淺打開他的手,「別踫我。」
止燁從來沒見過鳳淺這樣無故發火,眼里的吊兒郎當慢慢褪去,「丫頭,你這是怎麼了?」
「你為什麼要殺它?」
「惜惜的藥引。」止燁皺眉,惜惜身有疾癥,每年都得要一顆這怪魚內丹為藥引,而這怪事十分凶險,他和雲末每年誰空閑,誰來幫惜惜殺魚取丹。
按理怪魚還有一個月才會出水,今晚不知怎麼,竟提前出水,怪魚一旦出水,就會四處傷人。
青崗山雖然少有人來,但偶爾仍會有獵人進山打獵。
他怕怪魚傷了過往獵人,所以連夜趕來把它除掉,順便幫惜惜取了內丹。
「惜惜要靈獸的內丹做藥引?」鳳淺臉色越加的白了下去。
「靈獸?」止燁怔了一下,明白過來,「你以為這是靈獸內丹?」
「難道不是?」
「你是怕我殺了靈獸?」止燁不答反問。
「是。」
「為什麼?」
「我見過它,它受傷了,獨自舌忝著傷口,還要防著被人類追殺,它那麼孤單,那麼無助,我看著心里難受。」鳳淺想到那晚躲縮在,帷幔後的靈獸無辜的眼神,鼻子一酸,竟差點落淚,「如果為了做藥引活命就捕殺它,和國師有什麼區別?和當年為了發財,屠殺蛟人的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弱肉強食雖然生存的游戲規則,但良心……有時還是該要一要。」
止燁眸子慢慢黯了下去,突然上前,把鳳淺一把撈了過去,抱進懷里,「傻瓜。」
靈獸在世人眼中,要麼是妖魔另類,要麼就是想方設法弄到手的財寶。
從來不會有人想到,他也是有生命的,也會艱難,也會孤單,也會無助!
而她卻會為他難過。
鳳淺死死撐著他的肩膀,「你還沒回答我。」
「是食人魚的內丹,不是靈獸內丹。這珠子,你曾經還給過我一顆,讓我們拿去賣錢換盤纏,還記得嗎?」
止燁低頭,把臉埋進她微涼的頸窩,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心里起起伏伏,久久不能平復。
「怪魚?」
「嗯。」止燁長吸了口氣,笑著把她的頭按進自己懷里,「真是傻瓜。」
鳳淺飛快地看向身邊的湖潭,想起這是小郎以前一直不讓她靠近的湖潭。
這麼說,是她誤會他了。
囧大了,鳳淺臉上像起了火,用力捶了他一下,「你怎麼不早說?害我白擔心。」
止燁笑嘆,收緊環抱著她的手臂,把她更緊的納進懷中。
鳳淺掙了掙,他卻把她抱得更緊,她的體溫隔著濕衣傳來,明明沒有多少暖意,卻讓他覺得格外的溫暖,「真是小傻瓜。」
「你在這附近有沒有看見什麼?」
鳳淺是照著靈獸落下的方向,找來這里,她對自己的追蹤術很有信心,她相信靈獸就在附近。
「靈獸?」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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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你這麼護著他,又急著找他,是想去給他當老婆嗎?」止燁口氣輕松,又恢復了平時不正不經的玩味。
「我不人-獸!」
「……」止燁郁悶,打死也不告訴她,他就是那只靈獸,雖然他的真身比絕大多數人類都帥,雖然他不認為自己是一頭‘獸’。
鳳淺夜里比平更加畏寒,而止燁是純陽之體,被他抱在懷里,就像拱在火籠兒里面,暖暖的,但他身上的水濕了她的衣裳,貼在身上終究不舒服。
而且,夜半三更,孤男寡女抱成一團,實在不妥。
鳳淺推了推他,「趕緊收拾了回去吧。」
怪魚剛死,體內煞氣會隨之散出。
止燁怕鳳淺受不住煞氣,放開她,收起怪魚內丹,走向擱在水邊的重劍。
鳳淺以前看他打架,都是隨手奪了對方的劍就砍人,從來沒見他正二八經用過自己的武器,這把重劍,還是第一次見到。
那把劍黑無光澤,卻有質感,鳳淺看不出到底是什麼質地,不由好奇,「讓我看看你的劍。」
「呃?」止燁有些意外,他這把劍表面看上去,可以說簡陋,就算丟街邊,都不會有人撿,她居然要看?
「我是想看看,你那槍有多重!」鳳淺好奇地模模他手中的墨黑重劍,手感超好。
「想試試?」止燁沒料到她然是為了這個,不禁啞然失笑。
「嗯。」鳳淺還從來沒見過這麼酷的劍,外表樸實不起眼,卻讓她感覺到一種深藏著的可怕力量。
止燁將重劍頓在地上,「抓好了!」等鳳淺雙手握住劍柄,手一松。
那槍自然地往一邊倒去,鳳淺使足了全身力氣,那槍倒下去的方向絲毫不變,反將她拽著往前撲倒。
鳳淺花容失色,哎哎亂叫。
止燁哈哈大笑,在她即將撲倒在地的一瞬間,伸臂攬住她的腰,把她抄到懷中,另一只手扶住劍柄,輕輕一掄收在身後,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驚慌失措的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