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錦天看著洞口,等了幾分鐘。確定舒寒鈺已經走遠,連忙開始收拾包袱。
為了好拿,舒錦天穿上了許久未穿的黑色球鞋,匕首別在腰間,夜光珠和打火機裝進外套的口袋里。舒錦天想把貝殼也帶走的,但搬了搬就覺得太重了,無奈只好放棄。
舒錦天估計了一下路程,以舒寒鈺的腳力來回應該不會超過一小時。他要在這一小時內盡量逃遠點,那個讓大蛇忌憚的獸人那里到是個安全的地方。
又是獸人……舒錦天猶豫了一下,不知那會是個什麼樣的家伙。但轉念一想,怎麼都不會比大蛇恐怖吧,于是就決定朝和對岸逃。就算不能找到那獸人求得庇護,那塊地方應該也能讓大蛇不那麼大膽的找他。
舒錦天收拾好東西,不敢再磨蹭,把外套拋到洞外。退後幾步,猛的往洞口沖。
舒錦天都看見外面的世界了,但又滑了下去。還差一點,力道不夠了。舒錦天逃跑心切,再次沖刺,快要下滑時,就干脆往前一撲,趴在地上往外爬。
身體的重量使舒錦天開始往下滑,舒錦天手指死死掰住細小的土塊,勉強止住下滑。慢慢往上爬。
等舒錦天從新站在地面,已經是五分鐘以後。
舒錦天的心不可抑止的狂跳,被禁錮了將近一個月,現在突然得以自由,舒錦天都有了些不真實感。
洞外二十米的地方就是河,這條河流在這一段比較窄,不過七八米寬。比近海岸處要窄一倍有余。
舒錦天稍做考慮,就月兌下鞋和衣服丟到對岸。接著把外套也用力拋了過去。然後就簡單的熱熱身,就干淨利落地躍入水中。舒錦天頭也不抬,就在水里直接往前游。不過十秒,就到了河對岸。
用被大鳥抓爛了的長體恤隨便擦了擦身上的水。舒錦天就套上褲子鞋子。拿起東西就開始狂奔。目標是河對岸的海灘。
舒寒鈺是在海岸邊的時候就有變化的,也許那人就在海邊住。
舒錦天跑到海岸邊,沿著最邊上的一排樹木往前跑。
他心跳的很快,卻不完全因為劇烈奔跑。更因為大蛇。不知大蛇發現他不見了時,會怎樣暴怒。想象著大蛇生氣,卻沒有他來發泄時,舒錦天就一陣爽快。
舒錦天不停地往前跑,也不管前面到底有沒有可以求助的人,先跑過去再說。
舒錦天跑的急匆匆的,路過一塊比較空曠的地方,慌忙中,眼楮的余光瞟到了一堆已經熄滅的柴火。
舒錦天一怔,停下了腳步。心髒劇烈的跳動著,舒錦天一手按著胸口,大口的喘息,怔愣的往火灰堆走去。
地上有一個葉子折成的鍋,外面用一根細長的藤條綁了幾圈。里面還剩了小半鍋魚湯。舒錦天甚至還看見里面有半條小魚。一堆食用過的食物垃圾。還有幾片臉盆大小的圓葉子,上面有一些油漬,舒錦天猜想這是用來裝了食物的。
火堆邊上隱隱有些發熱,舒錦天用手模了模火灰,還有些溫熱。應該是早上才燒過的。
舒錦天一陣激動,這里有人居住嗎?舒錦天左右張望,可是什麼人影都沒看見。也沒見著人類的建築。
離火堆不遠處,有各種食物的骨頭等一些食物垃圾。舒錦天還看見了幾塊紅薯皮。原來這里還有紅薯。
舒錦天喜不自禁,他也不知為什麼他現在居然還能注意到這些小細節。看來這是一個正常人。
再不濟,也不會比大蛇野蠻。挺靠譜!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他人。要是能找到他投靠之就好了。
舒錦天順著被踩平的亂草,往更深處走。就看見了一個簡陋的草屋。用干枯的樹枝搭建的,高度不過兩米。佔地九個平方左右。很是窄小,只能容人在里睡覺。
屋里除了一些干草,什麼都沒有。地上被打掃的很干淨,除了有干草的一半地方,剩下的一半地沒有一根雜草。不難看出主人是一個愛干淨的人。
舒錦天有些失望,屋里除了干草,再沒有什麼東西。難道他已經搬家了?那他會去哪?
「**!來遲一步!」舒錦天惱恨地一捶牆,豆腐渣工程般的草屋立即發出‘嘩嘩嘩’的聲響。
‘咯咯吱吱’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什麼聲音?舒錦天抬頭,枯黃的屋頂撲面而來。
「啊!」
一時枯草亂飛,渾濁了林間干淨的空氣。簡陋的草屋不在,有的只是一堆凌亂的亂木枯枝。
十秒之後,亂木堆里伸出一只手,然後鑽出了一顆滿是干草枯葉的腦袋。
「吐!」舒錦天吐出嘴里的雜草,爬出‘草屋’。「真他娘的倒霉!臥槽豆腐渣工程!老子收回剛剛的話,這人真他娘的不靠譜。」
舒錦天抖抖身上的雜草,決定再去海灘邊看看。這人是在海邊吃東西,那證明他在海邊活動過,就算不能踫見,也可以找找線索。
舒錦天甩甩頭,頭頂的兩根枯葉子搖曳著飄下。
時間緊迫,舒錦天快跑著到了海邊,快速掃視一圈。剛剛他沒注意的海灘上,似乎有一個大坑。在一片平坦的沙地上很容易發現。
舒錦天快步跑去查看,等看清了坑底時,驚訝得張大了嘴。
周圍都是暗金色的沙子,這坑底卻是一片純淨的白。在烈日的照耀下白得有些刺眼。
是鹽?這人過來就是來曬鹽的?
舒錦天跳下坑,手指捻起一小搓白顆粒,舌忝了舌忝。果然是鹽。
舒錦天驚喜不已,用手探了探底,大概有十厘米深。鹽層表面坑坑窪窪,應該是主人曬好了鹽,帶走了一些。
太好了,他本來想著以後怎麼弄鹽呢,總不能一直這麼將就著。這現成的鹽就送上門來。
舒錦天正想怎麼裝一些鹽走,就听見一陣熟悉的‘悉悉索索’的聲音。身體猛的一僵,急急過頭去。
糟糕,舒寒鈺來了!怎麼這麼快?
「啊!」舒錦天轉過頭還沒看清舒寒鈺的身影,就被舒寒鈺猛的撲倒在地。
舒錦天一手撐地,想翻過身來。舒寒鈺立即捉住雌性亂動的雙手,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手骨。
舒寒鈺臉上非常不好,陰沉得猶如結上了一層冰霜。
舒錦天疼的臉色發白,卻不再亂動。
「大蛇!」舒錦天試探地叫他,聲音帶著些微的顫抖。
「你為什麼在這里?」舒寒鈺的聲音不復以往的溫柔,冰寒得猶如一道利箭,無情的扎進舒錦天心間。
舒錦天知道他現在游走在暴怒邊緣,隨時都有可能爆發。身體不可抑止地開始發抖。
「我,我等的有些無聊,就出來玩玩。馬上就會回去的。」
舒寒鈺沒回復舒錦天,舒錦天趴在地上,看不見舒寒鈺的臉,只覺後背發寒。雖是炎炎夏日,卻渾身冰冷,冷得四肢百骸都似乎都被凍結,僵硬得好似不是自己的。
舒寒鈺捏住雌性的手更加收緊,眼楮死死盯著雌性,死死按壓住傷害雌性的沖動。
手腕好痛,舒錦天緊皺著眉,卻不掙扎,順了口呼吸繼續解釋。「你看我不是沒走遠嗎?我沒想逃,真的!」
絕不能承認,否則舒寒鈺一定會殺了他的。
不過大蛇速度也太**快了,就算他不耽擱這些時間,他也走不了多遠。現在能在這里被抓,希望能騙過他。
舒寒鈺松了些力道,懷疑道︰「真的?」
舒錦天一喜,連連點頭。怕舒寒鈺看不見,又急急道︰「嗯嗯,真的,我不會跑的。」
舒寒鈺臉色稍緩,忽然又看見躺在一邊的外套,疑心又起。
「你為什麼帶著衣服?」
舒錦天扭頭一看,他那面料不薄的外套,就在他身旁。烈日炎炎,只穿一件單衣都熱,他拿著這麼厚的衣服的確惹人懷疑。
舒錦天硬著頭皮,睜著眼楮說瞎話︰「因為我冷。可能是昨天在海里著涼了吧!再說,我不會跑的,你那麼厲害,我怎麼可能逃的掉。」
舒寒鈺先是一喜,打消了疑心,听到雌性的下面的話,呼吸一窒。
雌性就算不跑,也是因為懼怕他麼?
「走!」舒寒鈺撿起地上的外套,給舒錦天穿上。爬出鹽坑。一手臂夾著舒錦天就走。
舒錦天舒了口氣,知道這一劫算是多過去了。還沒等他再多慶幸一會,整個人就被舒寒鈺夾在了腰間。
舒錦天掙扎︰「你勒到我肚子了,放我下來。」
舒寒鈺夾住雌性的手臂收緊了些,空余的一手‘啪’的一聲,重重打在他上。
「別動!」
「啊!」舒錦天吃痛,不再掙扎。頭因為倒垂著而有些充血,舒錦天抱著舒寒鈺的一條腿,艱難地抬起頭。看見的就是理他漸遠的鹽坑。
「那個寒鈺,能不能……啊!」舒錦天話還沒說完,就又挨了一掌。舒寒鈺力氣大,舒錦天感覺都快被拍扁了。想要帶鹽回去的話也很沒出息的咽了下去。
舒錦天認命地垂下頭,抱住舒寒鈺大腿的手也松開。放松了力道這麼垂著,像是一條死魚一般。
經過那條河,舒寒鈺放下了舒錦天。舒錦天趕緊月兌掉衣服,包在一起扔了過去。生怕他又一掌把他推下去,打濕了衣服。
舒寒鈺等雌性弄好了,才提著他跳下河。上岸時,也不等他穿衣服,直接撿起外套抱住舒錦天,夾著就走。
「你好歹也要讓我先傳衣服吧啊喂!哎呦!」舒錦天話音未落,上就又挨了一拍。沒了褲子的阻隔,舒寒鈺的手掌拍在他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巨響。舒錦天听到,氣紅了臉。
舒錦天敢怒不敢言,悲戚的呼出一口氣,放軟了身子。赤條條的身體,隨著舒寒鈺的走動,一擺一擺,像是一條剝光了的死魚。
被丟下洞的瞬間,舒錦天心里無限悲涼。
媽的累死累活,還是又回到了蛇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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