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大樓地下底層完全被水淹沒了。」征陸智己和縢秀星一臉疲憊地從大樓出來,前者對守在外面的幾個刑事說道,「從臭味來看一定混入了廢液的污水,人要是在里面可不會無恙。」
「已經盡力掃描了。」縢秀星補充說,「看起來水里沒有混著尸體,至少這污水沒有吞沒什麼人。」
聞言,常守朱咬了咬唇,從失去狡慎也的聯絡沒多久,導航圖上代表他位置的光點就突破了地圖上的牆壁,以人類不可能達到的速度朝著什麼也沒有的空間飛速前進,而綱吉……他並沒有佩戴執行官專屬的手環用以鎖定方位,有些束手無策的她不得不呼叫了公安局的增援,現在只希望綱吉在污水淹沒地下之前已經逃離了那里。
宜野座伸元本想對這位再次魯莽行動的新人監視官潑一潑冷水,不過見她表情最終只是推了推眼鏡。
「現在可沒有時間愧疚了哦,小姐。」征陸智己用輕松的口吻說道,「目前的線索只有狡的吧,你知道他是往哪個方向去的吧?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奇怪的……對了,在途中突然以很快的速度直線移動,」冷靜下來的常守朱稍作回想便明白了,「一定是乘坐了什麼交通工具!」她轉頭對**冢彌生說,「請和過去的地圖情報對照,這附近有什麼南北走向的地下鐵路嗎?」
**冢彌生便調出數據庫,找出了一條已經廢棄的地下鐵線路。
*
「好?你怎麼……」從過度的驚訝中回過神,綱吉下意識掙月兌了束縛,將過近的距離拉開,回身看向注視著他的麻倉好,實在有些怕了這位的神出鬼沒,更重要的是超直感對他的存在好像完全不起作用。
周圍全部被骯髒的污水包圍,只有他們這一塊被隔離出的空間,陰暗詭異,水流的激蕩聲愈發突顯了沉默的氣氛。
麻倉好視線不經意地掃過落空的手,「我怎麼?」
「……你不是有事離開了嗎?」綱吉囁喏著。
「對于我出現而救了你感到不高興嗎?」麻倉好歪頭問道。
「不……謝謝你。」綱吉敏銳地感到對方有些怪異的情緒,可從表面卻完全看不出異樣。
「恩,那走吧。」麻倉好點點頭,若無其事地伸手拉過綱吉的手,帶著他朝著一個方向前進。
綱吉嘴唇翕動,「那個,我想……」
「我知道,所以帶你去找他。」麻倉好頭也不回地說。
……
這是屬于泉宮寺豐久的地下空間,他花費了幾十年才一點點制成了這個空間,連交通省數據庫中的地圖都作成錯誤的來避開政府的視線,無數像是巨人居住的巨型柱子排布在空間里,排水用的渠溝分布在四處,此外還有許許多多的隔間和路障,用以構成叢林般的迷宮。這里是他用來狩獵獵物的樂園,血跡與彈痕,無數殺人的痕跡布滿了這個戰爭舞台,不難猜測曾經在這里發生過幾十上百次的獵殺游戲。此刻,狡慎也以及船原雪正被獵犬自立機當做獵物驅逐進了這個空間——狡慎也是在工事用車輛上發現了被捆綁且昏迷的船原雪。
而在空間的另一側,接近天花板的通道上,槙島聖護與泉宮寺豐久俯視著狩獵場,另一頭獵犬自立機在旁待命。
「一直這樣遠遠看著不無聊嗎?」泉宮寺豐久說道,「偶爾也加入狩獵試試看看怎麼樣?槙島君。」
槙島聖護拿著夜視用眼鏡,而義體化的老人則本身擁有夜視的義眼,「我對這里發生的事本身抱有興趣,所以從第三者的角度來觀察是最好的。」
「結果還是審判啊。」泉宮寺豐久感嘆道。
「很貼切的比喻。」
泉宮寺豐久持著獵槍與獵犬自立機一起下去了,而在他離開沒多久,有兩個人來到這個觀戰台上。
「開始了嗎?」麻倉好走到欄桿邊,語氣淡淡地詢問。
槙島聖護放下夜視鏡,應了聲,視線劃過他身後的棕發少年,「這位是?」尾音代表疑惑地略微上揚。
「阿綱。」麻倉好只這麼簡短介紹著。
綱吉打量著槙島聖護,對方有著稍長的銀白色頭發,如藝術般出色美貌的五官,金色的眼瞳渺遠地就仿佛能看到世界盡頭的預言者一樣,他覺得這個男人相當怪異……格格不入,並不是像他那樣無法適應這個世界的格格不入,而是缺少了某種東西,和這個世界的人是完全不同次元的人一般。
男人也在打量著綱吉,「初次見面,我是槙島聖護,」他勾起嘴角,語調也如吟游詩人般,「澤田綱吉,請多指教。」
綱吉听到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愣,隨即瞪大眼,瞳孔針縮——槙島聖護?!
然而還不等他做出反應,下方的空間卻遠遠傳來了槍響,綱吉猛然轉頭向下望去,卻只有漆黑的一片,巨柱如猙獰的怪物一般矗立著,完全看不清如迷宮般的狹窄通道里發生了什麼事。
「下面……怎麼回事?」綱吉驚疑地問道。
「一個狩獵游戲。」回答的是麻倉好,「你不是要找那個人嗎?他現在在下面,要去近距離看看嗎?」
「等等……什麼狩獵游戲?!」綱吉盯著麻倉好,聯想到這個白發男人,心中卻已經明白了什麼,來不及考慮這個人的事情,他皺起眉,咬了咬牙轉身向著通路的樓梯跑去。
槙島聖護看向酒紅色長發的少年,「你帶來的人破壞了規則。」他的語氣中帶著某種不滿。
麻倉好笑了笑,眼中毫無笑意,「是啊,怎麼辦呢?」
雖然是單方面的狩獵,但被狩獵方也不是全然處于劣勢,槙島聖護私底下給予了他們通關游戲翻盤的希望,當然想要抓住機會不可能會簡單,或者說槙島聖護很期待狡慎也能發現他提供的暗示與線索。
整個地下空間有著妨害電波干擾,攜帶情報終端根本就是廢物,然而逃亡的兩人在路途中撿了一只運動包,里頭有著攜帶脈沖轉發器,就算在妨害電波中也能發信,只要有電池和天線。
狡嚙慎也用警棍抵擋了一只獵犬自立機的攻擊,將其引誘到他先前發現的陷阱處擊敗了它,並在自立機身體下部發現了攜帶脈沖轉發器的電池。至于天線,他在船原雪的胸衣里找到了,雖然過程尷尬了些,但他認為船原雪已經完成了引誘他踏入陷阱的使命,敵人不可能再多此一舉特地讓她也踏上列車來到這里,事實也確實如此。
得到了電池與天線,求救與請求支援的信號成功地發給了還在地上的公安局眾人,由于地下是迷宮,宜野座伸元發布了幾個指令,讓所有的自立機廣撒網式搜索,只要有一台抵達那里,就能令狡嚙慎也開啟支配者的使用許可,同時常守朱與征陸智己去搜尋狡嚙慎也,他自己則帶著另外兩名執行官去銷毀妨害電波的發信源。
狡嚙慎也讓船原雪躲在排水溝里,自己則故意發出聲響引開了正在搜尋他們的敵人,泉宮寺豐久開了槍,便是綱吉听到的,只不過靈敏的狡嚙慎也躲入了錯綜復雜的地形中。
沒過多久,他極為幸運地發現了一台公安局裝備搬運自立機,自立機也發現了狡嚙慎也向他疾馳而來,途中卻撞上了另一頭獵犬自立機,千鈞一發之際,狡嚙慎也傾身滑了過去,手劃過自立機,在它被銷毀之前成功握上了支配者,他沒有停頓地對準機械獵犬,支配者變成因子分解模式,狡嚙慎也扣下扳機,徹底將其摧毀。
但是,即使先後解決了兩部獵犬自立機,它們的主人還在,泉宮寺豐久出現在狡嚙慎也的側方,盡管狡嚙慎也快速躲進了遮蔽物的陰影處,仍舊被兩發散彈擊中了肩部與月復部,劇痛令他悶哼了一聲,可立刻就咬緊了牙關。
綱吉就在那時找到了他,為了怕出意外,此種情況下他毫不猶豫地進入了死氣狀態,這樣的狀態下超直感格外靈敏,加之之前的槍聲,他迅速穿梭過巨柱與路障,沒有多費力氣便尋到了狡嚙慎也,不過看起來仍舊晚了些。
「狡嚙先生?」
狡嚙慎也一驚,下意識地握緊了手里的支配者,轉身回頭,所幸熟悉的聲音並未讓他條件反射地做出過激的反應,棕發少年無聲無息地自拐角出現在他的身後,「你……」自心底產生的驚訝在他臉上沒有掩飾地顯現出來,「澤田?!」
不怪他吃驚,先不說為什麼綱吉會在這時候出現在這里,他額頭上和手上的是……火焰?!
「你受傷了?」綱吉走近他,眉頭微微鎖著,顯然聞到了血腥味。
「我沒事。」這傷還妨礙不了他的行動,且足夠解決掉泉宮寺豐久,「你怎麼……」
「先不說這個。」綱吉打斷他,面上神情毫無變化,「敵人在外面嗎?我去解決他。」說罷,他已經閃身沖出了陰影。
「等……!」狡嚙慎也完全來不及阻止,原本的計劃被徹底打亂,無奈之下,他亦沖了出去。
以綱吉現在的速度加上超直感,躲開泉宮寺豐久射來的散彈並不困難,他很快抓住了藏在排水溝中的義體老人,繳械了他的獵槍後這位老人就幾乎沒有攻擊力了,正思考如何處理他的綱吉卻听到了狡嚙慎也的喝聲,「讓開!澤田!」
綱吉下意識地松開手,下一刻,泉宮寺豐久被支配者射中,背部與頭部被完全破壞,因為是義體的關系並沒有造成那種慘烈的景象,綱吉愣了愣,輕輕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他走到此刻已坐在地上的狡嚙慎也身邊,蹲下/身,觀察了下,畢竟是能夠打碎牆壁的子彈,月復部和肩部都被擊穿,若不及時止血與縫合,遲早會失血過多而死。
如果現在帶他出去,並不能確保馬上就找到救援人員,那麼就只能……暫時凍住他了。
思緒劃過,綱吉迅速下了決定,開口對臉色蒼白的狡嚙慎也說道,「接下來我的行為可能有點奇怪,但請相信……」綱吉突然止住了話語,奔跑的腳步聲從不遠處迅速靠近,視線里出現了常守朱和征陸智己,後面還跟著自立機。
綱吉松了口氣站起身,退出死氣狀態。
常守朱見到綱吉頓時欣喜道,「太好了,綱吉,你沒有事!」然後她看到了坐在地上的狡嚙慎也與他身下的一灘血跡,「狡嚙先生?!」
「朱姐!你們來了!」綱吉緩下表情,「狡嚙先生受傷了!快給他做下應急……」
「阿綱。」一道堪稱溫和的聲音插了進來,卻令剛剛緩和神情的綱吉瞬間變得僵硬,不知為何,經歷剛才的事情,他總覺得出現在身後的人格外危險。
「麻倉好?!」常守朱驚愕出聲。
征陸智己與狡嚙慎也雙雙看去,是一個有著怪異服裝與笑不見眼的長發少年,不同常守朱是遇到「熟人」的吃驚反應,兩人皆感受到了這人不同尋找的壓迫力,顧不得他的的身份,首先不約而同地舉起了手里的支配者對準了這個陌生少年。
「犯罪系數•627•執行模式•致死•消滅模式•慎重瞄準•請排除對象」
狡嚙慎也與征陸智己同時神情一變。
綱吉見著兩人反應就知道麻倉好的犯罪系數絕對超出了正常值,但他敢保證支配者打不死麻倉好!說不定會因此而生氣!「等等等等!」綱吉慌張地說,展臂攔在前面,「他……他……」
「呵呵。」麻倉好輕輕一笑,「我很討厭有人用武器對著我呢。」
果然生氣了!!
綱吉趕忙轉身看向他,「好,我……」
「過來。」麻倉好打斷了他,「阿綱。」
「欸?!」
「要我重復一遍嗎?」麻倉好就站在離綱吉五米元的地方,臉上也依然帶著面具般的笑容,「到我這里來,阿綱。」
綱吉一滯,他有預感要是不照著對方說的去做絕對會有嚴重的後果,盡管渾身發毛,他還是僵硬得邁開了腳步。
「等一下!」狡嚙慎也突然開口,他勉強撐起身子站起來,雖然對方看起來認識綱吉,亦與他相熟,可不用支配者判定他也能肯定此人的危險程度!總不能無緣無故讓綱吉被帶走。
綱吉聞聲還真停下了腳步。
麻倉好斂下笑容,漆黑的眼楮看向狡嚙慎也,深不可測的眼底閃爍著使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征陸智己在這時听到了他從未听過的判定。
「犯罪系數上升•721……863……997……Error•對象的威脅判定已更新•極端危險人物•非任意執行對象•保險鎖定•特級警告•為免精神污染與生命健康請遠離」
作者有話要說︰為毛我說CP是黑毛你們都冒出來說要好,我說是好了你們又冒出來說要黑毛…………………………
內牛滿面…………_(:3」∠)_
難道真要走雙結局路線嗎抱頭抓狂!!!=皿=!!!!
卡文好嚴重啊啊啊啊!這一段卡我一整天,本來昨天想更新的,于是整篇語無倫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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