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好說歹說挪用了之後的一個休假才換到一天的休息時間陪陪舅舅。
梁業煒一個大男人也不用他帶著去哪兒玩玩看看,就和多說說話,顏律也在也不免聊了聊生意上的事情。
他在d國也沒什麼時間久呆,再住了一晚,也就到回去的時候了。
「不用麻煩,我又不是認不得路。」
見佷兒要讓顏律送他到機場,俊自己待會兒得上班,也沒必要還讓顏律這麼來回折騰。他心里竟也沒對佷兒理所當然的對顏律提出要求而覺得奇怪。
搭乘的士,剛出了小區,梁業煒一拍腦袋。
要不得了,
他把老婆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俊收著的銀行卡給忘記了,
趕緊翻出來,比手畫腳地才總算讓語言不通的司機掉頭送他回去,還好沒走多遠,不然真麻煩了。
而車子往回還沒走幾米,梁業煒就傻眼了。
遠遠就看見他家佷兒跳在顏律背上,也不知笑鬧著什麼,竟一口咬在顏律耳朵上不撒口了。而他在生意場上听慣了也親身見識過的冷面顏總還一臉都是笑,他接近越看清顏律眼楮里都是……一種奇怪的東西,接著,就轉頭在佷兒臉上……親了一口?!
車子停在了兩人身前。
俊一見車窗搖下現出的舅舅的臉,嚇了一跳,馬上從顏律身上跳了下來。
心髒簡直就要跳出喉嚨!
「舅、舅舅……」
感覺到顏律緊握住自己的手,俊一整張臉都燙熟了。
老天……怎麼辦……
「哦,啊,那個,小寶啊……」梁業煒回過神來,使勁翻找起公文包里的銀行卡,好一陣才想起卡就在自己手里,他把銀行卡遞給俊,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表情,只說道︰「你舅媽一定要讓我交差的,你收著啊!」
「……那我回去了,小寶,你……呵呵,照顧好自己啊。」
梁業煒沒察覺自己失禮的一眼都沒看過顏律更沒有跟他道一個別。
車子又開走了。
那司機一口德文,羨慕地說著︰「那是您的孩子吧,長得真漂亮,他的情人也很好,真是幸福的一對呢。」
要不是梁業煒听不懂,這時候掐死他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他只懵了,一臉怪異又發白地問那司機,「這地方兄弟是不是總親來親去的……」,兩人雞同鴨講了一陣,梁業煒才總算想起,司機壓根听不懂華文的事情。
而俊呆在原地,手持一張銀行卡,風中凌亂。
顏律將他抱起,回房。
「早餐還要吃一點嗎?早上只吃了幾口。」
他的聲音都是忍俊不禁。
俊嘴角抽了抽。……他上輩子就一直認為舅舅是個木訥遲鈍的人……原來也不是誤會嗎!
看著顏律的笑臉,他也是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
心里吐槽了舅舅幾句,俊嘆了一聲,其實就算剛才舅舅表現出別的什麼……他大概也可以應對吧。
方才,那一瞬間,俊就意識到了。
他竟沒有害怕……全然都是難為情和尷尬,只是這樣而已。
而梁業煒卻沒有俊想的真的那麼遲鈍,他現在心里一點都不輕松。回到家和老小對俊生活得很好的事情又交代了一遍,將俊讓他帶回來的禮物發了,被妻子拉住,問起顏律在d國照顧俊的事情。
梁業煒沒察覺到楊宛青試探的語氣,他呆了一呆,臉色微變,很快又笑著說︰「還不就和小時候一樣,顏律對小寶一向好,也不枉小寶當年帶他見爸了。」
不知為什麼,對著妻子,梁業煒沒將自己所見的那一幕說出口,更沒辦法說出自己心里的心驚和擔憂。
而他也沒注意到妻子微睜大的眼楮和閃爍的眼神。
……夫妻十幾年,梁業煒的神情怎麼可能瞞過楊宛青?
而默契的,她竟也沒將心里的不安告訴丈夫。
對舅舅舅媽的困惑猜疑一無所知的俊,一如既往地在忙碌中享受這一方天地下的溫馨。
晨起,在空間中泡了一陣,出來就是聞到早餐的香味,俊的心思還沒從今天即將到來的那場手術上移開。
顏律也體諒他的心不在焉,干脆抱著他親自動手喂了起來,讓他更專心地去思考。
今天,研究所實驗室內在動物體身上試驗了無數次的項目在各項指標良好的情況下,終于轉入了人體實驗。
這,不能不慎重。
這個項目,正是俊一直親身參與到今天的項目,腦部神經的刺激帶給外科手術成功率的研究。他這時候的緊張也不全然是因為若是這個項目成功了會運用到弟弟身上,而是,一種生為醫者的責任心和使命感,讓他不能不慎重。
如何做,才能減輕手術中的風險,才能最大程度地為這個抱著最後的希望參與到他們的實驗項目中的病人負責呢?俊必須將每一步都思考清楚,半點錯漏都不能有。
「都確認過了嗎?」
「是的,沒有問題。」
「很好,」艾倫教授拍了拍俊的肩膀,對所有人道︰「都打起精神來,伙計,放輕松些,想想下班我請你們吃的晚餐!」
顯然沒幾個人欣賞艾倫教授的鼓勵,不過實驗室內的氣氛比往日更加嚴肅,他們已經進入人體實驗的狀態中了。
一場手術下來,俊渾身都汗濕了。
這一次是俊親自主刀,雖然很多人對艾倫教授這個決定表示懷疑,畢竟這個後加入他們群體的人的水準不錯,但論資歷他還沒什麼資本將他們比下去。但看著這個年輕人操刀的穩重,肅穆的表情,不慌不亂。
他們明白,就是他們也不可能做到這樣的平常心。
俊的手術刀很快,很準,很穩,更神奇的是他的手過處,幾根銀針在燈下閃耀著銀光,而病人傷口的流血量以肉眼可見的驚嘆程度減輕了。
這就是教授著迷上的華國醫術嗎?
太神奇了!
原本的腦神經刺激儀器在俊的加入後轉換成了銀針刺激,對人腦的無數次深入研究,用銀針在動物體和死亡人體上實驗了太多次,俊暗自深吸了一口氣,手里沉穩地在病人頭上的幾個部位刺下銀針。
一眾研究人員更加細致地記錄刺激的部位和作用,以便觀察這種腦部刺激在這場心髒手術中的作用。
沒有不良反應!
心髒的活力更強了!
研究人員因為這樣的想象而大喜過望,若不是正在手術中他們早就歡呼出聲了!
當最後一個縫合針完美地收場,俊直起身。
病人安然無恙地躺在病床上,手術室內的眾人對視一眼,艾倫教授出聲道︰「別掉以輕心了,把病人推到觀察室,別給我高興太早了,一群毛頭小子!」
沒人抗議,急速地和同事交流著這場手術,順從地將病人推出手術間。
俊長舒一口氣。
他和艾倫教授一道走,在除菌室將身上清理了一遍,研究所不必醫院,因為怕身上沾上什麼影響不好的東西,每個人都要十分注意清潔,更何況是手術之後了。
換好衣服,俊步出空間。
正翻看著手術記錄的艾倫教授一見他,立刻伸手將他招了過來,他的臉都已經笑成一朵花了!
「……以這樣看,繼續保持下去,這個項目的成功不是說夢話啊!」對這一次的手術做了一番總結,艾倫教授最後這樣道。
他贊賞地拍了拍俊,「這里有你很大的功勞啊!俊,今晚我一定請你吃大餐!」
俊連連擺手,艾倫教授佯裝生氣,「俊,你太冷淡了,這麼多次邀請你都沒答應過幾次。」
俊賠笑︰「抱歉,教授,顏律已經在門口等我回去了。」
艾倫教授張了張嘴,到底沒再執著,只說︰「俊,你那位情人佔有欲實在太強了!」又挑了挑眉,露出一抹為老不尊的笑來,「讓他體貼點,明天可不許翹班了。」
見同事們露出十分了解般的曖昧神情,俊哭笑不得。
……誰說d國人一點情趣都沒有的?嚴謹之下挖苦取笑人的本事可一點不差。
臨走,艾倫教授才想起將一早就想給俊的資料交給了他。
「還順利嗎?」
「嗯,手術中沒什麼排斥反應,不過現在還不能斷言,必須過了觀察期才行。」俊灌了幾口溫水,顏律開車,他就將手上的資料打開了。
「什麼東西?回家看吧,車上看傷眼楮。」
「唔,好吧。」
俊也就作罷了,他對顏律解釋道︰「是拜托艾倫教授找來的資料,關于人體器官克隆的。要找到合適的心髒源很難,我不想讓俊馳等待那種渺茫的希望,可是器官克隆的研究雖然早就有人在做,不過人體的排斥反應很強烈。」
「……哎,多多借鑒一下吧。除了這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顏律伸手牽住了他的手。
俊笑了起來,他側頭看著顏律,忽地說道︰「艾倫教授總說你佔有欲強欸,搞得整個研究所的人都以為你很霸道。」
顏律︰「那你怎麼說?」
兩個人一路上聊著,俊的疲憊都消散殆盡了。
作者有話要說︰喂,要不要這麼若無其事啊~~哈哈,保持一定的沉默或許是梁家舅舅舅媽的另一種疼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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