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第一更
「嗯。」林優走過來坐下。
昨天晚上下了一場雨,溫度又降下來了，林宜州身上披著一件駝色的開衫,里面是淺色的打底衫，穿得很居家，臉上也沒有化妝。看慣了她穿各種高級定制的禮服,妝容精致地出席活動，現在的樣子無端覺得特別溫馨,很寧靜。
「早餐吃中式還是……？」林宜州從劇本中抬起頭問，因為沒有化妝，沒有平時那種驚艷的美。膚色顯得暗黃，臉上有小塊的斑,因為特別*笑，眼尾的笑紋很深。
不年輕的臉,但更真實，比起熒幕上那張精致到極點的臉，林優更喜歡她這樣。
「中式就好。」林優很輕地回答說。
林宜州讓人送了早餐上來，一邊含笑著問︰「昨晚睡得好嗎？」
「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林優低著頭靦腆地笑了笑。
林宜州看得一時間有些失神，就像電影《雛》的劇本里——「那個男孩有著令人著魔的力量，他的美會讓人忽略他的性別、他的一切。他笑的時候，會讓人有一種恨不得將全世界送到他面前的沖動。而這就將成為我們深埋在敵人內部最隱秘的炸彈，他將出色完成我黨的任務。」
原來世上真的會有這樣的人。
林宜州回過神來，由衷地贊嘆︰「亞優笑起來真好看，果然就是該多笑笑才對。」
「我知道了。」林優喝了一口豆漿，乖巧地應下來，低著眼楮。
林宜州無意識地翻著手中的劇本，問︰「亞優有沒有興趣演電影呢？我手上的這部電影里，有一個角色非常適合你，我可以向陸導推薦你。陸導的電影，票房口碑都是不錯的。如果把他的電影作為進軍電影圈的第一步，那你從一開始就能比別人走的更遠。」
陸導，林優是知道的，以嚴苛出名，電影有深度。是國內外電影頒獎典禮上的常客，謝梓辰就是憑借在陸導電影中的出色演出，躋身國際電影市場。
陸導，加上影後的推薦。這樣的條件不是可以輕易抗拒的。然而，林優眼皮都沒有抬︰「我不演電影。」
沒有想到被拒絕的這樣徹底，林宜州愣了很久，她本來還以為這個孩子會高興得說不出話，畢竟是這樣難得的機會，她林宜州又哪里會是輕易為人做推薦的人？但是他的條件真的非常好，加上自己跟陸導這麼多年的合作關系，選用一個新人雖然有風險，陸導會懂得怎麼最好的趨利避害。可是……
他居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林宜州怎麼也想不明白。
好像意識到自己的無禮，林優更加羞靦起來︰「宜州姐，我只會唱歌，也只想唱歌。其他的事情，我做不好。」
林宜州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跟梓辰都在《旋*》里跟你合作過，你的能力有目共睹。連梓辰都私下里說過，你很有天賦。」
林優低著頭，看不清神色。
林宜州又笑起來，酒窩很深︰「是我太冒然了，拍電影跟拍電視劇還是有差距，你的擔憂都是正確的。而且我也知道，你們天團現在的主要力量都花在新專輯上了吧。等新專輯發布了，記得送我一張。我也想緊緊跟上時代的潮流，不至于成為食古不化的老古董。」
「謝謝你，宜州姐。」林優很輕地說，「我會記得給你送來的。」
談起新專輯的時候，林優的眼中有明顯的高興，像小孩子，嘴角都會不自覺的彎起︰「專輯很好听。」他認真地說著。
這話要是換別人說，林宜州肯定從心底覺得這人輕浮自夸，但是這人是林優，她知道這是一個怎樣自閉淡漠的少年。能讓他這樣高興，可想而知對新專輯抱有多大的信心。
「我上次看《旋*》的時候，就覺得那些歌很好听，監制說都是你們的創作，真是了不起。」林宜州笑笑說。
林優點了點頭，他于人情世故不是很擅長，基本就是一竅不通，甚至連起碼的謙虛也不懂得，認同了林宜州的說法︰「電視劇里的歌都會收錄進來。」
「那我就更期待了。」林宜州一笑，眨了一下眼楮。她已經吃好了早餐，擦了擦手，「一會兒讓司機送你回去。」
「謝謝。」林優舀了一口粥，默默地說。
臨走之前，林宜州語重心長地對他說︰「你和阿原都還年輕，要多體諒對方。阿原總會讓我想起以前的顧慎廷，他也是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在星輝工作，我以為他只是普通的小助理，後來他當我的經紀人，一轉眼都快十年了。」
說起顧慎廷，林宜州臉上的有些復雜的情緒，少女時期的甜蜜以及苦惱。
「到最後，你會發現當時讓你生氣、讓你憤怒的事情都變得不重要，因為回憶已經這樣遠，而他現在還在你身邊，這就足夠了。」林宜州說的釋然，但是看她的樣子，並沒有想的那樣通透。
「你*他。」林優哀鳴地看著她。
「是啊，很*。只是時間太殘忍了，我看著他結婚，看著其他女人為他生孩子，卻依然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對自己狠心，也沒有辦法對他狠心。他說那只是家族婚姻，他*的人一直都只有我。」林宜州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那不是真的，可是我又能怎麼辦呢？女人這是這樣感性的生物，夢醒了，人還會活著嗎。」
林優反駁不出什麼話，他一向語言能力有限，雖然知道林宜州這樣做是不對的，可是哪里不對，他說不上來。隱約想起三亞的時候，夏陽跟他說過，師兄在她還是個默默無聞的小演員的時候對她好，那種好才是真的，她終其一生都不會忘記的溫度。
那麼林宜州對顧慎廷也是一樣吧。
她們*的也許不是那個人，而是過去的時光、以及那段時光里的青蔥和純真。
完全不明白。林優這樣想著，告別了林宜州。
******
******
林優回到別墅的時候，柯楠在大廳打游戲，什麼事情都不能影響到他，就連林優回來也沒有發覺。潘東隅和王若塵都去了公司。
林優走上三樓，要回到自己房間，勢必會路過顧靈均的房間。
他會不會在家？
林優心里一緊，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做的那些事情、說的那些話，一下子手腳發冷。
走到顧靈均房間門口停下，不敢往里走一步。
顧靈均的確在家，襯衫皺巴巴的，是昨天穿的，看樣子一整個晚上都沒有好好休息。看到林優之後他驀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又平靜下來，努力無視林優，繼續躺回原來的位置，隨手翻著新專輯的一些宣傳事宜。
一點都看不進去。林優就是有這樣的能耐，如果你不先開口，他絕對會這樣不說話，一整天都不會說一句話。跟他比沉默簡直是自尋死路！
「準備站到什麼時候？」顧靈均把企劃一合，嘆了一口氣，朝後問了一句。
「顧靈均，對不起。」林優低著頭，慢慢地走了進來，但是不敢靠近，只在門邊。
顧靈均眸色一暗︰「這是你第二次跟我說這句話了。」
「顧靈均……」林優低低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心里太難受了，所以那時候才會口不擇言。他怎麼會是一個這樣糟糕的人。
「那你說，你錯在哪里？」顧靈均早就心軟了，林優這樣迷茫的、用一種軟弱的口氣叫他的名字簡直要他的命。恨不得馬上揉進懷里，偏偏面上還要裝出一副冷淡的樣子，仿佛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林優低著頭不說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顧靈均從床上起來，換了一件襯衫，一邊扣著扣子，一邊往外走，掃了林優一眼︰「我不想要你的道歉，公司還有事情，我先走了。」
「不準你走！」林優反手把門一關，攔住顧靈均。然後固執地抬頭，又像被逼急了的小獸，露出了爪子，想抓傷人又遲疑著不敢下手。
顧靈均停下腳步，平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的解釋。
「我以後不會再亂發脾氣了。」林優咬著嘴唇，讓他解釋真的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
「不要再生我的氣。」他說話的聲音很軟很軟，說話的時候會不自覺地皺眉，顯得特別稚氣。
「因為你不開心的話，我也會很難過。」他很少說這樣完整的話，說完之後都不敢看顧靈均，低頭看著地板，好像地板上開出來一朵小花一樣，值得他目不轉楮地看著。
等了很久，顧靈均都沒有說話。
林優抬頭看著他，不能理解顧靈均眼中的情緒，像是難以置信，又像是痛苦，以及無法自拔的沉溺和狂喜。他小心翼翼觸模上林優的臉頰，描繪著他的輪廓，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確定眼前的這個林優是真實的。忽然，他很用力地把林優擁入懷中，勒得胸口都生疼。
「林優，*你真的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歡愉又痛苦。」顧靈均這樣說著，緊緊地抱著他，仿佛生怕一個不察，林優消失不見。
林優對外界的感覺比常人都要遲鈍，但顧靈均的那種迫切和痛苦感染了他，讓他心里也變得難受起來。勾上顧靈均的脖頸，林優踮著腳，主動印上他的嘴唇。動作生澀，眼楮都不知道往哪里看，盡管兩個人已經做過更加親密的時候，林優還是那個連接吻都會害羞的小男孩。
這是他第一次那麼主動。
一個清淺的吻，就把顧靈均所有的**都引了出來，到最後，又變成顧靈均強勢主導著，一雙手在林優身上征伐，深入的舌頭在他的口腔蹂躪著，他要加倍討回來，直到林優發出嗚咽的聲音也不停下，像疾風暴雨。
身體被顧靈均親得發軟，親吻間，顧靈均把人抱到了床上，身下是柔軟的大床。
終于得到喘息的時間，林優軟軟地靠在顧靈均身上，睫毛上都是水霧︰「如果*我會很痛苦的話，那就換我來吧，我會‘馴養’你的。」
「我養你還差不多，把你關在家里，只能我一個人看到。」顧靈均誤解了，他親了親林優的鼻尖，霸道又專橫地宣布著所有權。
「不是的，我不用養的。」林優臉上一紅，羞澀到了極點，拉著顧靈均的袖子，努力地解釋說，「是宜州姐，她昨天給我講的《小王子》。如果我馴養了你，你對我而言就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狐狸，我們將彼此需要。」
他很少說這樣長的話，之前又被顧靈均親得太狠，奪了呼吸。現在說話的時候喘息得厲害，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誘人。
顧靈均深深地看著他，好像一直看到他靈魂深處，眼眸里映著小小的他。聲音居然有些發抖︰「真好听，再說一遍好不好……」
「嗯？」林優不解地看著他。
他突然更加用力地抱住林優，下巴抵在林優發頂，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你每天四點來，我會從三點就感到幸福。……如果你馴養了我，我就會認得出一個人的腳步聲跟別人的都不一樣。別人的腳步聲會讓我匆忙躲回地底下，而你的腳步聲，卻會像音樂一樣，把我從洞里喚出來……」
「顧靈均……」林優心里有點不安，未知的惶恐，他不知道那是什麼。
顧靈均的手一寸寸地往下，到達那個誘人的地方。
他忍耐不下去了，他想立刻佔有這個男孩、他的男孩。
「可以嗎？」他最後征求他的意見，聲音都啞下來。
林優羞澀得無措起來，攀附上顧靈均精瘦的肩膀，遲疑地點了點頭，咬著嘴唇︰「不要太多。」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塔塔妹紙的長評。
加更~
腰疼~你們這些磨人的小妖精。
第二更深夜發，正在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