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兩個人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都過了小半個小時。舞蹈房里,其他人隊員們已經排練了一輪。
見到他們來，舞蹈指導二話不說,拍拍手招呼他們︰「快點快點,今天爭取把舞都排練完。」
林優之前被折騰有點腿軟,好幾次動作不到位，被舞蹈指導直接訓話了︰「亞優沒吃飯嗎？力度不夠，重來！」
而罪魁禍首則躲在一邊偷笑，彎著眼楮。
林優一句話不說，默默地听著批評,幽深漂亮的眼楮里卻開始有了情緒,淡淡的哀怨，瞥了顧靈均一眼。帶著臉上剛剛褪去的潮紅,所謂媚眼如絲，大概就是這樣。
太子爺當場石化，心髒下一瞬驟然收縮。——他的冰山男孩，好像從眼楮開始「活」起過了，慢慢融化著一身的冰封和死寂。
之後的每天都趕場子，通告不斷，電影《雛》的合約也已經簽下，元旦就是開機儀式。元旦前的晚上是衛視的跨年演唱會，這是TREAS出道以來的第一場萬人演唱會。為此隊員們加緊排練，不敢懈怠。
林優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價高得嚇人，片酬都非常可觀，林優還是按照以前打工時候的工資，往家里寄錢，每個月都不會延誤。生活還是他原來的樣子，最直接的不同一點是柯楠。
柯楠最近迷上服裝設計之後，每次趕通告，柯楠都喜歡打扮林優，幫他挑衣服、配衣服，比服裝師還敬業。「因為我知道你怎樣是最美的。」柯楠這樣說過，林優看上去冷冽，尤其沒有表情的時候，活像冰封的雕塑，柯楠每次都能恰到好處地打扮出他的氣質，讓他的冷不至于傷人。
「我比Ivan靠譜對不對？」柯楠下巴微抬，得意地問，手邊正在幫林優搭配一條圍巾。
他們的服裝師Ivan在一邊攤了攤手，表示自己要去喝西北風。
林優听著柯楠的話，順從地點了點頭。
他對衣著打扮一向無所謂，特別是柯楠幫他配衣服之後好評如潮，他就更加無所謂了。一味的縱使的下場是，林優一頭漆黑的頭發也被柯楠染成了栗色，單單服裝搭配以前不能滿足柯楠了，從頭到腳他都要管。而柯楠自己也染了同色，終于不再是亂七八糟的顏色。
顧靈均氣得牙癢癢︰「你別把林優當你模特用，而且他還是黑發好看，染回來。」
「才不要，冬天染個色看起來比較溫暖。」柯楠框著林優的肩膀，朝著鏡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而且我跟優醬染了一個顏色，看上去就像雙子！好開心。」
「開心也沒有用。」顧靈均一直把柯楠當場假想敵，把他搭在林優肩膀上的手拎開，「他接了電影，等演唱會的事情結束了，就把顏色去褪了，听到沒？」
但是柯楠有一句話沒有說錯，發色變化之後，林優顯得有了溫度，不再是冷冰冰的。看著化妝間里爭執的兩個人，林優的眼楮里會有淡淡的笑。
——他們都是他最重要的，落地窗照射進來的陽光之中，林優背著光站著，恍惚地生成一種類似滿足的情緒。
也只是類似。
入冬之後，越來越冷。
過了月底就是林優的生日，他自己都快忘記了，某人卻記得牢牢的，他的男孩從這一天之後就是成年人了。因為怕冷，林優很喜歡戴線帽，有時候圍巾遮著小半張臉，比女孩子還漂亮。
但是林優不喜歡听別人說他漂亮，沒有男人會喜歡這樣的贊美。他的不喜歡，也就是不說話。生日之前，林優收到了數不清的帽子，粉絲送的，公司同事送的，全公司那麼多藝人，仰顧家的鼻息，凡是有點眼色的人，都知道林亞優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線帽是柯楠配的，眾人紛紛送帽子之後，柯楠冷冷地說了一句跟風狗。
最讓林優意外的是謝梓辰都空運來一份，純白的絨帽。把經紀人高興壞了，就差裱起來掛牆上，還特意囑咐林優記得回電話。
「我很喜歡。」打通私人電話後，林優認真地道了謝。
電話那頭的天王，長時間地沉默︰「你都已經十八歲了……」無端覺得有點哀傷的意味。隔著萬水千山，不知道此時的天王在地球儀上那個點，時差、異域。
林優不知道該怎麼接口。
「我在意大利，正好定制了一枚戒指，作為成人禮物。」謝梓辰深吸了一口氣，說話鼻音很重，「是我的心意，務必收下。」
「謝謝。」林優又說了一遍，謝梓辰是他的偶像，偶像送的禮物不管是什麼都讓他無措、激動。
「你生日那天應該就會收到。」
「嗯。」沒有別的話可以說了，但是林優有點不想掛電話，而對方好像也是這樣，呼吸可聞。
「什麼時候回來？」林優遲疑地問，無話可問地找了最簡單的一個問題。
謝梓辰輕快地笑了︰「我也是電影《雛》的主演之一，回國也就這幾天的事情，你不會不知道吧？」似乎預知到了林優的錯愕，謝梓辰笑得更加肆意，之前的沉悶一掃而空。
「我、不知道。」林優顯得有點慌，他真的不知道會和自己的偶像拍同一部電影，事實上他對這部電影一無所知，故事、主演陣容、投資沒有一項是林優知道的。
「片場見吧。」謝梓辰這樣說著。
通話愉快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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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您讓我查的人沒有一點消息。」手下的人回報說。那個叫元元的人，根本查無可查。
顧靈均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這件事很快也就消散了。
跨年演唱會成功地完成，林優和顧靈均馬上投入到下一天電影的準備中。回想，現場的粉絲們遲遲不願意離場，那一刻所有人都燃瘋了。近半個月的辛苦排練得到了豐厚的回報，和全場一起倒計時迎新年，台下很多女孩子都哭了。
他們跨年演唱會結束，早就過了十二點。新的一年到了，顧太子原本想好的第一時間給林優送生日禮物的計劃也泡湯了。有點沮喪的他，默默把一個琴盒抱著林優︰「生日快樂。」
林優最近收禮物收到手軟，但是顧靈均送的會比較不一樣。他打開琴盒，看到里面的吉他，眼楮一亮，伸手模了模︰「gibson的ES335。」
「嗯，我想不好送你什麼，什麼都想送，可是未必是你喜歡的。」顧靈均深深地看著他，「我只是不知道你喜歡什麼。」
他說的有點悲涼，有些懊惱，因為林優的*好真的少得可憐，讓他無從下手。
「這吉他是你以前用慣的，後來留在酒吧沒有拿回來。」顧靈均笑了笑，「再找的時候，已經沒有下落，只好買個同款的送你。」
「雖然不是以前你用的那把。」顧靈均抱歉地說。
「我很喜歡。」林優低著頭，慢慢地說，「顧靈均，你是不是不開心？」
顧靈均失笑︰「怎麼會。」
林優指了指自己心口，黑白分明的眼楮直直地看著他︰「這里，感覺得到。」
顧靈均伸手把他抱到懷里，下巴抵在他的線帽上︰「沒有不開心，我只是想讓你快樂，可是我發現自己能做的真的很少，所以，有點沮喪。因為我的小優太完美了，他自己能照顧好自己，這讓我覺得自己很沒有用，有時候我想，即使沒有我，你也會過得很好。」
林優用力地抱著他，臉從顧靈均懷里抬起來︰「可是我要你。」他的眼楮漂亮幽深，固執地看著他。
認真地又說了一遍︰「我要你。」
「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咬上顧靈均嘴唇的時候，近乎發泄的情緒，暴戾而凶殘，再也不想听到他說那樣的話，心里好難受。
好像有什麼東西毫無預兆地在身體里炸開了，四肢百骸都被激蕩著，這個吻由林優主導著，越來越殘暴，想要完全地、徹底地吞噬對方，血腥味彌漫在唇齒間。
兩個人親吻得越來越激烈，分開的時候，氣喘吁吁地牢牢凝視著彼此。林優迷茫地看著他，眼楮危險地一眯，又重新咬上顧靈均的嘴唇，霸道地佔有著︰「你是我的。」下巴、喉結、鼻尖、眼楮、每一處都是我的。「你是我的，不可以再說那樣的話。」別想著離開我，不要扔下我一個人。
顧靈均想說什麼，張了張嘴，但是沒發出聲音。收緊了手臂，像是想把他融到自己的身體里。俯□親吻著他︰「有你這麼接吻的嗎，嘴唇被你咬破了，我記得可不是這樣教你的。」
他努力用輕快的語氣地說著，但是林優能感受到他身體正輕微的顫抖。
「我們做吧。」林優壓抑著眉宇間的戾氣，建議著說。
顧靈均呆了五秒，緊緊地抱住他，深吸了一口氣︰「听著寶貝，我很想這麼做，可是我更怕傷害你，那種恐懼的樣子我不希望再看到，絕對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真的。」
林優費解地看著他。
「再等等，我會等你長大些。」顧靈均模模林優的腦袋。
林優不滿地說︰「可是我已經成年了，就在今天，就在剛才。」
話語擲地有聲，眉宇間的戾氣越來越重，皺眉看著顧靈均。但是，顧靈均如果不願意，他不會強迫他的。
林優抱起琴匣，回身就走，最後有點不歡而散的意味。在顧靈均看來是這樣，他不知道，林優離開，只是怕自己會做出傷害他的事情，而已。
新年伊始，就是元旦，也是電影《雛》的開機儀式。
中國人都過農歷春節，元旦的年味不重，但是主辦方還是大發地給到場的員工發了大紅包。
電影《雛》是陸導的作品，星輝娛樂和天誠娛樂的合作，又有謝梓辰、林宜州的加盟，新生代的小天後夏陽，人氣女演員樂琉，炙手可熱的男星、林優的師兄俞修遠。加上TERAS的顧靈均和林優，是整片最時尚的引入，使得一部沉重的諜戰片從一開始就吸引著年輕人的關注。再加上天娛的一線藝人合作，這部電影是已經打上了包票的「叫好又叫座」。
開機儀式上眾星雲集，兩個公司的老板都到了現場。
休息的片刻，林優在單間，睡著躺椅上補眠。他今天很早就被經紀人叫起，昨天的演唱會又太耗神，到現在都又累又困。
門開了，林優警覺地睜開眼楮，這個人讓他感到危險。
看到宋成睿慢慢走過來，襯衫西褲，穿得簡簡單單，無法言喻的氣場和感覺。他五官很漂亮，淡笑著坐在林優榻上。他有三分像他的姐姐，光憑這三分，便可知這人是真的很漂亮，跟林優同一種的漂亮。
但是誰又不知道，宋家是靠黑道起家的呢？這個語笑嫣然的漂亮公子哥，在黑道上卻是最恐怖的存在。
他捧著一束深藍色的玫瑰︰「生日快樂，元元。」
作者有話要說︰宋攻你終于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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