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燃纏著萬龍的身體急速下墜,意識逐漸模糊,只听到耳邊掠過的呼呼風聲。
此時萬龍也清醒了不少,情急之下,黑色霸氣暴漲,竟然獸化成了一條黑色巨蛇,掙開狄燃的鉗制,扭動著j□j米長的身子,撞向了山壁。
狄燃只覺得懷中一輕,來不及多想便失去了意識,恍惚間似乎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一聲聲一句句,都讓他的心跟著揪痛不已,是誰?誰在叫他?
……璃兒,是璃兒的聲音!還有,是……景霏,意識已經陷入一片混沌中的狄燃,似乎又燃起了強烈的求生欲,他不想死,還不想死!這一世,他有割舍不了的牽掛……
強烈的意念似乎和聚靈內昏睡過去的涅落產生了某種共鳴,雖然涅落沒有張開眼楮,但雙手卻掐起了古怪的法決,口中呢喃起模糊不清的奇怪發音,頭頂的赤紅色小花顏色也越發灼熱起來,散出前所未有的熱度。
「爆!」隨著涅落一句女乃聲女乃氣的斷喝,頭頂已經積聚了巨大能量的小花忽然炸開,瞬間化為閃著紅光的碎片,飄散開來。
而正在做自由落體運動的狄燃,痛苦的大喝一聲,周身轟然起火,形成了一個如隕石般巨大的赤紅火球,直直砸向山下。
絕谷間的雲霧瞬間被高溫蒸騰消散,視線也隨之變得清晰起來,讓扒在崖邊的邱慕璃和白景霏二人清楚的看到狄燃化作一個巨大火球墜落谷底,隨著一聲巨響,在地面砸出了一個碩大的坑洞。
「狄燃,狄燃沒死!」邱慕璃激動的要爬起來,狄燃擁有神火的事他再清楚不過了,既然是神火,肯定會保護狄燃的,「師兄,快放開,我要去下面,他沒死!」
「狄燃沒死……」白景霏也被這樣的變故驚住了,不過馬上便冷靜下來,按著邱慕璃說道,「要下去可以,但你必須和我從山上繞下去,不能沖動!」
邱慕璃破涕為笑,邊用袖子抹著鼻涕邊說道,「當然,我保證不會從這兒跳下去的,師兄,狄燃沒死!我,我怎麼能死呢!」
「好,我們一起去。」白景霏點點頭,松開了邱慕璃,小狐狸一躍而起,正要和白景霏一起到谷下去尋人,卻被叫住。
「璃兒!你沒事吧?」玄靈子帶著兩名蒼玄宗弟子匆匆趕到,看著地上的尸體,關切的問道。
「師傅,我沒事兒!我要下去找狄燃,你別擋著我啊!」邱慕璃著急的想繞過玄靈子,「快點兒跟我去救人,狄燃從這兒掉下去了!」
「什麼?從這兒掉下去的!」玄靈子忙走到崖邊,向下望了望,此時剛剛被朱雀神火烘散的雲霧又重新聚了起來,白蒙蒙的一眼望不到底,「璃兒,從這掉下去,恐怕……」
「我不管,快跟我來救人!」邱慕璃拉著玄靈子就往山下跑,「要不是你們磨磨蹭蹭的,狄燃才不會掉下去呢!還有那個該死的老頭兒!等我回去非……哼!」
邱慕璃說的人,其實是蒼玄宗的大長老桑昆,此人修為極高,但心術不正,平日私下里就總是對宗主的一些做法頗有微辭。
而這次鳳藍翔上蒼玄宗拜見宗主,恰逢宗主閉死關,突破境界,按宗門規矩,沒有關乎宗門存亡的大事,是不能打斷宗主的,畢竟作為宗門之主,他的實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可是代表了整個蒼玄宗。
無奈之下,鳳藍翔只能找到邱慕璃,按狄燃所說,把兩封信都交給了他,邱慕璃看完信後,急的馬上找到玄靈子,喊著要去救人,但這畢竟是關乎和一整個門派發生沖突,事關重大,玄靈子也不能擅自做主,只好上報了長老會,申請下山救人。
本來,按狄燃信上所說,被綁走的人是宗主門下弟子白景霏,玄靈子料想大長老桑昆肯定會橫加阻撓,已經做好了撕破臉的準備,誰知讓眾人跌破眼鏡的是,桑昆不但沒有反對,反而自請親自帶隊救人。
蒼玄宗大長老主動請命下山救人,論誰也說不出個什麼來,所以玄靈子只能壓下一口氣,帶著邱慕璃跟桑昆的人一起下山,不過這一來一去已經耽擱了兩天時間。
更讓邱慕璃氣炸的是,桑昆不僅在路上不緊不慢,該吃吃,該睡睡,毫無救人的緊迫感,就連到了曉青峰腳下的鎮子,也還是以打探虛實為由一再拖延時間,而後更是帶著隊伍在曉青峰上兜兜轉轉,美其名曰勘察地形,要一舉滅掉萬山門,其實在邱慕璃看來這桑昆就是要故意拖延時間!
無奈,這次來營救的十幾名弟子,除了玄靈子和邱慕璃外,其余都是桑昆選的人,憑玄靈子的境界單打獨斗到是綽綽有余,只怕到時候真打起來顧不上救人,白景霏他們就真的性命堪憂了,所以不得不耐著性子跟桑昆周旋。
直到昨日,萬山門中發生了巨大騷亂,似乎死傷了不少弟子,桑昆才決定今日一早,攻打萬山門,他們雖然還不足二十人,但各個都是內門中的精英弟子,修為境界比萬山門的弟子不知高上多少,所以桑昆有信心直接端掉萬山門,他之所以遲遲不行動,說白了就是想拖死宗主最看重的弟子白景霏。
誰知等蒼玄宗的人攻進去的時候,萬山門內竟格外空虛,與白虎門一戰雖然勝了,但死傷慘重,再加上昨日白景霏和狄燃一鬧,又接連死了幾個堂主和隊長,而總管萬鑫和萬龍等剩余境界高的人,又都去追擊狄燃了,所以這就讓桑昆撿了個天大的便宜,沒費什麼力氣,便端掉了萬山門總部,瘋狂搜刮門內一切資源,忙得不亦樂乎,憑他的境界到是不擔心萬龍殺回來,獸王三層在小門派中許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但在蒼玄宗眼里,不過爾爾。
在桑昆等人勢如破竹般邊砍殺萬山門弟子,邊忙著搜刮門中財物的同時,邱慕璃找遍了整個萬山門,別說狄燃了,連白景霏也沒找到,逼問之下,才知道狄燃昨晚救走了白景霏,門主萬龍已經帶人追去了。
可桑昆卻命玄靈子帶隊,攻擊萬龍內院防守最嚴密的地方,絆住了他,邱慕璃無奈只能留下口信,只身追去了後山,要不是听到了狄燃使出噬滅的禽鳴聲,也不會這麼順利就找到人。
當邱慕璃,白景霏等人趕到谷底的時候,不由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谷底被砸出一個直徑約四米多,深至少有兩米的大坑,而大坑中間則躺著一個全身焦糊的人形,沒錯,除了能看出那是個人形外,什麼五官衣飾,一律看不出來,所有人心中頓時都涼了半截。
「璃兒,咳,我看,他恐怕……」玄靈子知道邱慕璃和狄燃的關系,所以有些艱難的開口,都這個樣子了,又是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就是他自己,也不可能還僥幸生還。
「不,我不信,狄燃肯定還活著!」邱慕璃激動的跳下深坑,抱起那個焦黑的人直搖,「狄燃,狄燃!快醒醒!」
狄燃焦黑的身體就好像被燒糊的碳一樣,隨著邱慕璃的搖晃,黑色的炭灰灑了一地,看得玄靈子和旁邊兩名弟子直嘆氣,都這樣了,怎麼可能還活著。
一只手搭上了邱慕璃的肩膀,純淨悅耳的嗓音帶著哽咽般的暗啞,「璃兒,你先不要搖他,讓我看看。」白景霏並不知道狄燃身具神火的事,但此刻他也不願相信狄燃已經死了,那人留在他聚靈內的溫度,還隱隱可以感覺得到,但……
邱慕璃听到白景霏的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馬上讓到了一邊,急切道,「師兄,你快救救他,他肯定沒死!他以前就糊過,不過沒這麼厲害!可是,可是最後還是活過來了!」
邱慕璃說的時候很激動,甚至有些語無倫次,但听在旁人耳里,也沒當真,全當他是傷心過度,只有白景霏蹙起了眉頭,「好,我會盡力的。」
白景霏在狄燃身邊蹲了下來,先拉起了一只腕脈,毫無脈動,呼吸全無,手上就如同捏著一塊木炭般,冰冷僵硬,「師兄!怎麼樣了?」邱慕璃焦急問道。
白景霏搖搖頭,但也沒有就此放棄,而是邊俯□側耳趴在狄燃胸口,邊一手虛按在狄燃頭部,向眉心處輸送著細如發絲般的霸氣,這個舉動讓另外兩名蒼玄宗弟子都是驚得下巴掉在了地上,誰都知道這位白師兄平素最愛干淨,容不得一點兒污穢,此時竟然趴在一個連他們看了都不想靠前,燒焦了的尸體上,蹭得一臉一身的黑灰,這絕對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
白景霏閉目在狄燃胸口伏了很久,其實從他探身耳朵貼過來,就沒听到一聲心跳,但他不知道為何,就是想這樣,多貼著這人一會兒,忽然,一聲微弱的鼓動從狄燃胸口傳來,碧綠的眸子倏的張大,「他……」
「怎麼樣了!」邱慕璃馬上湊上前去,「師兄?」白景霏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咚……雖然很微弱,間隔也格外的長,但他確實听到了狄燃的心跳聲,有生以來最大的狂喜涌上心頭,竟讓白景霏激動得笑了出來,「璃兒,他活著!他還活著!」
小狐狸聞言一蹦三尺多高,「太好了!我就知道他不會死的,不會的!感謝獸神!」
「臭小子,都愣著干嘛!還不過去幫忙抬人!」玄靈子抬腿踹了身邊的兩名弟子一腳,把他們從怔愣中驚醒,尷尬的咳了一聲,別說這兩個小崽子了,剛才看到白景霏那張萬年不變的臉上突然出現的淺笑,就仿佛瞬間冰雪消融,春暖花開一般的震撼,連他這老頭子都看得呆了,心里直嘆禍害,想著白景霏還是跟宗主一樣當個冰塊的好!
當夜,萬山門內院香房中,邱慕璃守在狄燃的床前,幾天來的擔憂,和白天的精神大起大落,讓他很是疲憊,有些昏昏欲睡,腦袋一沉一沉的,長長的濃密睫毛半闔著。
白景霏本來是想把狄燃托付的戒指交給邱慕璃的,但見他這個模樣,只是拿了條毯子幫他蓋好,便退了出去。
「師叔。」白景霏在玄靈子門前輕聲喚道,門吱呀一聲打開。
「景霏?不去休息嗎,明兒一早還要趕回宗門。」玄靈子對于白景霏的出現有些意外,宗主的這個寶貝徒弟對他們這些師叔,平時可一點兒也談不上熱情,主動找他還是第一次。
「師叔,我需要下山一趟,我妹妹還在山下。」白景霏簡單的說明了來意,「景霏想拜托師叔,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守在狄燃身邊,最好寸步不離,可以嗎?」
「這……」玄靈子疑惑的看看白景霏,「璃兒不是守著了嗎?」
白景霏朝玄靈子傾身行了個九十度的大禮,「師叔,宗門內並不太平,還請師叔答應景霏。」白景霏雖然說得很隱晦,但玄靈子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不過他只知道桑昆對宗主不滿,會對狄燃不利嗎?
但就算沖著自己那個傻徒弟,玄靈子還是答應了下來,「好,你放心,我這就過去。」
「謝師叔!」白景霏看了眼從狄燃廂房發出的微弱燈光,頭也不回的朝山下趕去。
「景顏?」白景霏看著床榻上熟睡的妹妹,一顆心終于放了下來,輕聲喚道。
他一到百香閣分號,報了名字,便被迎了進來,據管事的說,他們把白景顏從亂葬崗拉回來,用了狄燃留下的藥,沒兩個時辰人就醒了,只是現在身體還太虛弱,要好好養上一段時間才行。
白景顏听到白景霏的聲音,猛然張開眼楮,「哥!真的是你?」說著便要起身,只是現在身上還沒有多少力氣。
白景霏趕快把妹妹扶了起來,靠在床頭,「別急,是我,你身體怎麼樣?」
「我挺好的,哥你沒事吧?」白景顏目光在白景霏身上探查著,雖然面色不太好,但似乎沒什麼大傷,不由松了口氣。
「我沒事,萬山門已經被蒼玄宗徹底殲滅了。」說著白景霏眸色微暗,聲音也有些低沉,「景顏,我們的大仇,已經得報了,只是……沒有找到萬龍的尸體,有朝一日,我一定會手刃他,用他的血來祭我們白氏一族!」
白景顏聞言一下子撲進白景霏的懷里,痛哭失聲,即使滅門之仇得報,但這世上,就只剩下她和兄長孤伶伶的兩人了,獸人的族群觀念很強,失去氏族的獸人,會過得異常艱難。
「哥,你一定要延續白家血脈,我白氏一族終有繁盛的一天!」白景顏在白景霏懷中哭著說道,這也是父親臨終的心願。
白景霏拍了拍白景顏的背,「景顏,別哭了,都過去了,有我在,定不讓你再受今日之辱!」白景霏的聲音沒有多少起伏,但白景顏知道,她這個哥哥,向來是最疼她,也是最可靠的人。
「哥,狄大哥呢?沒跟你一起來嗎?」平復下來的白景顏歪著頭,朝白景霏身後看去,並沒有發現狄燃的蹤影,「是狄大哥救你出來的嗎?」
「嗯。」白景霏心情有些復雜的看向白景顏,「景顏,你是不是喜歡狄燃?」從鹿璣鎮那次後,白景顏就經常把狄燃掛在嘴邊,自己的妹妹,白景霏自然可以看出幾分,但那個時候,他和狄燃……而現在卻是不得不問了。
「哥……」白景顏害羞的低下了頭,她沒想到兄長會問得如此直接,但經過了這麼多事,她也不想對唯一的親人隱瞞,隨即輕輕點了點頭。
白景霏嘆了口氣,雖然早就猜到了,但還是不知如何開口,只能淡淡道,「狄燃已經有了要相守一生的人,你還是放棄吧。」這句話,是對景顏說的,但似乎,也是對自己說的……
「什麼?」白景顏驚訝的抬頭看向白景霏,「你說狄大哥已經成親了?」
「沒有,但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伴侶。」
白景顏秀氣的眉毛微擰,隨即又釋然般放松了下來,「沒關系,就算不是正妻,只要狄大哥……我也同意,像狄大哥這麼出色的雄性,有幾個伴侶是很正常的。」白景顏說得羞澀,在她心里,狄燃是她見過除哥哥外最勇敢的雄性了,就算做妾,也是願意的。
「你……你和他不過見了兩面,就寧願給他做妾?」白景顏的回答讓白景霏有些不可思議,他不是不了解景顏心高氣傲的性子,這些年不少人來上門訂親,都被她推了出去,這也虧得父親特別寵她,沒想到如今竟能為了狄燃,委屈自己。
白景顏想起狄燃,蒼白的面色泛起一絲緋紅,「哥,從小族中的雄性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不苟言笑的,我知道,那是因為你們修煉的功法屬性,但狄大哥不一樣,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笑著的,給人的感覺,總是既可靠又溫暖的,哥,你不覺得嗎?」
白景霏被白景顏問得一愣,手不自覺的撫上小月復聚靈之處,他怎麼會不知道,何止是溫溫的,那人對他來說,炙熱得就像團火,讓他到現在也忘不了昨夜的那種像要把他融掉般的溫度,就算他說要殺了他的時候,那人也是笑著說要救他……
察覺到兄長的不對勁,白景顏並沒有出聲詢問,就算她是雌性,也有著敏銳的嗅覺,就在剛剛抱住白景霏的時候,她便已經察覺到,兄長身上有著狄燃的味道,那種味道不是輕易能沾染上的,而是由內而外的獸人間帶著某種領域意識的體味兒,只是她不願多想而已……
富麗華貴的大廳內,數百顆夜明珠將周圍照得有如白晝,萬龍狼狽的跪在殿中,甚至不敢抬頭看上位之人一眼。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那個狄燃真的死了?」如金石般的沉穩聲音響起,聲音不大,卻久久回蕩在殿內,讓萬龍連大氣都不敢喘。
「回尊上,是的,我親眼看到他烈焰焚身,掉落萬丈懸崖。」萬龍小心的回報道,多一句也不敢妄自揣測。
「行了,你下去休息吧。」聲音再度響起,對萬龍來說簡直如蒙大赦一般,行了個大禮,便趕緊矮著身子退了出去。
「尊上,那個狄燃就這麼死了,我們要不要再尋些少年……」立在主位下一個滿臉戾氣的中年人恭敬的問道。
主位上,一名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的雄性獸人,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不必,朱雀神鳥為不死之鳥,每逢劫難便會涅磐重生,我相信,它既然則了主,便不會輕易讓那人死掉。」
此人生得龍目鳳頸,帶著一種貴不可言的氣度,說話間便讓人忍不住想頂禮膜拜,若是有誰敢盯著他的眸子看上一會兒,便會發現,此人眸中竟帶著一種與皮相極不相稱的沉穩蒼然。
「那個叫狄燃的少年先放一放,現在最主要的是浮光山之事,那件東西必須得到!」
「是,尊上。」
待滿臉戾氣的高大獸人出了殿宇,被稱為尊上的雄性自袖中取出一張看上去頗為古舊的獸皮,上面秘密麻麻用獸世文字寫著——
‘估幼時天資奇才,因緣際會誤食噬魂之花,遂得獸靈涅落,傳予朱雀神火……’
這顯然是一個人的自書,其中簡單記錄了此人一生的際遇,在最後一行有這麼一句話,‘朱雀神火乃獸火至尊,得之,獲獸神之力,萬獸臣服,任驅使,望善用之,揚獸神之威能……’
至此,記載戛然而止,此獸皮明顯只是半張,但所記錄之事足矣震動整個獸世大陸,如果他推測的沒錯,書這張獸皮之人,就是千年前被稱為獸神再臨,創下無數神跡的獸神伍袁,據說當時獸世大陸無人不臣服于獸神的威能,關于他的傳說無數,直至今日,還有不少氏族供奉的獸神像即是以伍袁為原型。
而發現這半張獸皮的地點,就是那即將開啟的——浮光山。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雷霆夜深扔了一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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