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請柬?」柯南拖著包剛回到毛利偵探事務所,就從他的初戀女友口中听到這樣一個消息。
「是啊,本來是園子收到了請柬,因為女方這邊人太少,她就提議是不是可以多加幾個人,因此特意邀請我們一家去的,」小蘭一臉憧憬,「啊,听說是男才女貌的一對,在戰爭中認識到彼此的寂寞,磨合了近七年才走到一起,柯南君不覺得這樣的情侶很不容易嗎?」
最近的蘭常常會為不容易的情侶送上祝福。也難怪,自從初戀的男友自三年前消失開始,她也就斷斷續續見過他幾次面。其實,最不容易的應該是她才是。
柯南無奈地想,蘭恐怕永遠也想不到,她的戀人其實每日都和她朝夕相對。
「現在這個世界上哪里還有什麼戰場啊,」他打了個哈欠故意說道,「新人難道是從伊拉克或阿富汗的戰場上來的粗壯的士兵嗎?」
「不要這麼說嘛,柯南,說不定所謂的戰場是指愛情拉鋸戰啊,要往浪漫的方面想啊!」
「就算是愛情拉鋸戰也沒什麼了不起啊,電視劇里到處都是,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就分手再復合再分手再復合……唉……」柯南打了個哈欠作下結論,「真無聊。」
「大概吧。」蘭嘆了一聲。
「啊?」
「這麼想的話,全世界的戀情都要變得無聊了。其實,就算不分手不也是這樣嗎?一直見不到,一直等,听著他說很快會回來,但是,每一次得到的都是空頭支票……」
這話未免有些酸楚。
「蘭……」柯南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現在只是個小學生,不是工藤新一呀!
「抱歉,和你說了這種話。」蘭卻先向他道歉了。
「沒……沒關系……」
其實無需道歉的。
錯的到底是誰呢?
然而接著,蘭自己岔開了話題︰「話說,柯南君今天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的樣子,是昨晚沒有睡好嗎?」
「哦,這個……」
還真是那麼回事。
在學校里看看守,還是小孩子的樣子,脖子里掛著那枚黑色的十字架。
然而,如月村里,他的確看到了守的另一面——冥王哈迪斯的身影。他的眼眸從碧綠又恢復到幽深的黑色,因為倉橋青燈最近與他有些親近,這兩天都顯得很活潑。
這樣的小孩子,如果成長為夢里憂郁的王,柯南覺得自己是會有些意外的。
他問過守晚上是否變成大人在希臘的海邊喝酒,後者然模了模他的額頭。
「柯南君,你發燒了嗎?」
——得到這樣的回答。
既然他好像完全不記得晚上的酒宴,那就當沒發生好了。
不過是個夢,夢里可是什麼都會發生的啊!
而且,最近發生的怪事一件接一件,早就該習慣了。
柯南強打精神問道︰「沒關系啦,只是沒睡好而已,今晚補過來就行了。小蘭姐姐,今晚的婚宴什麼時候開始?」
……
晚上七點。
由城戶財團布置的禮堂高貴大氣,當地的外國的名門貴族齊集一堂。守數了數,自己認識的人倒是沒幾個了。聖域方面只有來到日本的幾人前來參加;冥界的人也寥寥無幾,路尼、巴連達因、巴比隆、丘布、米爾斯、歐克斯、卡戎、等……全都沒到場。
「這里真的是婚宴嗎?」守不可置信地說,「為什麼看上去就像個有錢人的Party?認識的人都上哪兒去了?」
「這就是婚宴啊!哈迪斯大人!」米諾斯一本正經地回答,「婚宴本來就是宴請些不認識的人,這樣才好意思拿禮錢,如果是認識的,反而不好意思開口了啊!」
他拿出個厚厚的紅包,顫抖著手將之擱在一架天秤上。
「還很輕,輕得很那,米諾斯大人……」看管天秤的法拉奧鞠了個躬,「重量還及不上瑪特的真實之羽,米諾斯大人您的心不誠……」
「閉嘴!這已經是我一半的積蓄了!」米諾斯強憋著怒火,壓低嗓門道,「話說你這家伙為什麼會跑來給紅包稱重,到底是有多無聊啊!你跑出冥界,塞伯拉斯怎麼辦啊!」
「屬下不過是在地面上逗留兩三個小時而已,賽博拉斯已經在本人的琴聲中暫時安眠,不會有大礙的。」
「它不是安眠,而是暈倒了啊!」
「您這麼說太過分了!」法拉奧被觸到了逆鱗,激動起來,「就算是米諾斯大人屬下也不能當作沒听到啊!屬下深信自己的琴聲絕對是至高無上的藝術,現在就可以為所有來賓彈奏一曲,請听……」
他向懷中模去,卻撲了個空。今天他一身西裝筆挺,琴被留在冥界了。
「太遺憾了,哈迪斯大人,」他向守鞠躬,「改日一定請您聆听屬下的琴聲,想當年,您可是非常喜歡屬下的琴聲的!」
他還沒說完,守已經被米諾斯拖走了。
一路上,听到華麗的禮堂里傳來各種不和諧的聲音。
「什麼嘛,一輝那小子結婚為什麼我要出那麼多錢!」迪斯馬斯克正向修羅和阿布羅狄抱怨,「本地的行情然是一人禮金要五萬日元,太坑人了!加上你們倆,一共十五萬,一定要記得回去還錢啊!」
阿布羅狄轉過身當不認識他︰「咳,迪斯馬斯克,小聲點,我們可不想跟著你丟臉……」
「沒錯,迪斯馬斯克,其實你藏私房錢的地方我一清二楚。♀所以你哭窮的樣子太難看了。」修羅說。
「啊……」迪斯馬斯克悲傷地嘆息道,「我現在知道為什麼卡戎沒來了!」
米諾斯一臉便秘的表情,守猜想,他一定出得比迪斯馬斯克一人份的多。
這就是平日里不好好賺錢光等著坐吃山空的悲哀啊!
「哈迪斯大人,這就是婚宴。所謂的婚宴,就是用來搶劫別人的錢,然後在別人結婚的時候再把錢翻倍搶回去的。請不用擔心,今日屬下花了十萬,日後總有翻倍收回來的一天。」
米諾斯瞥了眼阿布羅狄,但在守看來,那一天還在遙不可及的彼方,幾乎是不可能到來的。
肚子叫了一聲,看看表,已是七點半,守餓了。看看周圍,大人們優雅地低聲交談,手中或舉著一杯自認為高貴的紅酒,沒有一個提出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
守大概知道婚宴是什麼玩意了︰所謂的婚宴,就是活受罪——窮人要充大款;餓肚子的不能吃東西;見到一個不熟的家伙還要裝得很熟一個勁找話扯,不然就是不給面子。
餓得發暈的守覺得,禮堂里現在站著的不是一個個人,而是飄著一張張面子,往他頭頂招呼過來……
穿過各種各樣的面子,守看到了一個人。
然是柯南君。
「這是幻覺,」守對自己說,「然看到了柯南君,一定是幻覺。」
從禮堂的偏門進入的小男孩穿著藍色的短袖小西裝。當然,其實他上學也是穿這麼一身,不過在這種場合來說,已經算很正式的了。
他身後跟著一個大叔和十七八歲的女生。那位容貌姣好的長發女生正和一位短發的女生交談些什麼。
守離開米諾斯的身邊,往她們那兒湊了湊。
短發女生說︰「蘭,看一下吧,大廳里全是帥哥,而且還是外國來的!雖然發色和日本人不同,但可都是一等一的英俊啊!身材也好!你看一看!」
「啊……那個園子……你小聲點啦!」毛利蘭小聲提醒,「你這麼大庭廣眾地發花痴,京極先生如果知道了可是會不高興的哦!」
「笨蛋啦!」被稱為園子的女生大大咧咧地捅捅蘭,「我又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你耶!你看一下,哪個中意的,如果再等不來工藤君就甩了他,隨便挑個帥哥談戀愛吧活活活活!」
于是,守就知道為什麼走在毛利蘭前面的柯南君臉色會那麼難看了。
園子拉著小蘭走遠了,毛利小五郎則開始尋找美艷的女子搭訕,來往的人堆里只剩下這倆小孩大眼瞪小眼。
「守……守君?!」毫無疑問,柯南也看到他了。
「這……真巧……」守剛才听到了不該听的話,面上有些尷尬。
「啊哈哈哈,其實沒什麼,」柯南苦笑著說,「這三年听了不少類似的話,已經習慣了。」
「你的生活真悲慘,」守同情地說,「不過老實講,再不向你的小蘭姐姐表白的話,或許你倆真的就要分手了。對深愛的人不表達愛意的話就會錯過一輩子,那樣不是很可惜嗎?我家就有那麼一對,他們發展了七年還只是‘你……我……’的關系,我覺得再怎麼提醒他們也沒啥指望了。」
守老氣橫秋地嘆氣搖頭。
「吶,加隆大爺,給他普及一下老處男和老處女對社會的危害。」
他那群神秘莫測的監護人不知什麼時候又站了一個在他身後。
加隆先揍了一下他的腦袋︰「笨蛋!這個婚宴可是前任女神出資的,你這麼大聲叫嚷叫別人听見了讓當事人怎麼見人?」
守模了模腦袋︰「朕又沒說是誰,就算星矢大叔站在這里他也肯定听不出是在說他,對吧,星矢大叔?」
他抬起頭,一臉天真地沖著剛走過來的星矢笑笑。後者今天與在場的來賓一樣,穿著筆挺的西裝。但大概是因為不太習慣的緣故,他看上去有些拘謹。
加隆甚感尷尬地舉起拳頭︰「這是平日里教育不夠的緣故啊……守,你做好我把銀河星爆塞你嘴巴里的準備了嗎?!」
「算了算了,只是小孩子的話而已,不要和他計較啦!」星矢大度地模模守的腦袋,「但是啊,小孩子也不能老是想奇怪的問題,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是一直在為成為聖斗士而刻苦地修煉,想要用雙拳拯救大地,守護愛與和平,所以現在才會這麼強壯啊!」
他的右拳敲擊胸膛,發出「 」的一聲結實的悶響。
的確,很強壯。
「于是乎,就成了一個老處男。」守想,他看了看加隆,沒敢把這話說出來。
「說起來真好啊,一輝那家伙,」星矢羨慕地說,「磨合了七年,終于可以結婚了。紫龍也是,今天的春天和春麗有了第二個兒子。冰河和瞬也……呵呵,大概你也知道了……」
隨後他又露出隨性的一面,開起玩笑︰「嘿,加隆,怎麼沒看到拉達曼提斯?」
「我為什麼要看到他?」加隆嘀咕道。
「算啦,開個玩笑而已,」星矢又轉頭向守說,「Zon,這是你的朋友嗎?」
他指了指柯南,守點點頭︰「沒錯,他是朕封賜的間諜王!」
「喂喂,別用這種怪名字介紹我!」柯南抗議道。
守無視他的抗議,介紹起星矢︰「這位就是我剛才說的老處……不,是監護人的又之一,听說他以前一拳打倒了加隆大爺的哥哥,所以想必也能一拳揍扁加隆大爺!」
加隆又沖守的腦袋揍了一下︰「你想得太多啦臭小子!撒加是被他自己的頑固打倒的,和別人沒有任何關系!而且與本大爺比過高下的明明是鳳凰座一輝!」
「一輝?就是今天的新郎嗎?」柯南問。
「沒錯,剛才他還在這附近來著……」星矢回頭望了望,「本來還想讓Zon認識認識的……估計Zon是不記得了,在你還是嬰兒的時候,他有抱過你一回哦!」
「是嗎?如果說是新郎的話,朕估計已經見過了,」守接著補充,「是在廁所里。」
「哎?」
「黑頭發的是嗎?」
「啊……是……」
「頭發有點長。」
「這個……其實和普通的寸頭比,一輝的頭發是有點長。」
「那就對咯!」守說,「是個看似相當豪爽的男人。能與那種男人結婚,朕忽然好奇潘多拉小姐會是怎樣一個女性呢?」
「潘多拉嘛……」星矢想了想,「守沒有見過潘多拉嗎?」
「沒有,听說曾是朕的親姐姐,而且歷代聖戰她對朕的關懷還是留有恩情,朕其實是為了見她才來參加這婚宴的。」
「其實我也好奇,」柯南說,「听說這一次的新人郎才女貌,而且是在戰爭中認識的,對嗎?」
「沒錯,那是一場殘酷的戰爭。」星矢沉下臉,但不久他又開朗了起來,「吶,Zon,雖然沒找到一輝,但是貌似找到了你想找的人,在那里!」
他向某個方向指去,人太多,守分不清誰是誰。
「在那里,我領你們過去。」他在前面開路,帶著他們往原形的舞台邊移動。
米諾斯早早等在那兒了,與之前守在廁所見到的相談甚歡。
「哈迪斯大人,」米諾斯行禮,然後介紹道,「這一位……」
他不由得頓了幾秒,然後才繼續說︰「這一位,就是潘多拉。」
他略去了「先生」或「小姐」的稱謂。而在守和柯南君看來,眼前的黑發男子,就是一位先生。
「喲斯!」潘多拉豪邁地向小孩子們揮手打招呼。
這位先生叫潘多拉……潘多拉……多拉……拉……
這個名字在守的腦袋回蕩,他好一陣子都沒有回過神。
然後他咳了一聲,淡定地瞪了米諾斯一眼︰「你逗朕玩呢!這明明是個漢子!」
作者有話要說︰日本人的婚宴,禮金分三等︰一萬、五萬、十萬。
越相熟付得越多。
十五萬日元,相當于兩個嗶果多一點。
所以說,日本人的婚宴真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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