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從紅毯上一步一步邁過去,完全無視周遭雜亂的人語,徐玉敏木然地在司儀的唱禮中行完了大禮,然後被攙入洞房。
端坐在喜床之上,她的心思也轉動起來。
平王似乎智力上有些缺陷,父親大人是忘了說,還是根本就沒想讓她提前知道這個事實?看來,她那個姊姊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把這樁親事轉嫁給她的。
她本來還在煩惱要怎麼月兌身,又不累及徐家宗親,現在看來,此事倒也不急于一時。
房間里靜悄悄的,隨侍的幾個丫鬟一點聲響都沒有,彷佛這屋里只有她一個人似的,徐玉敏不知道自己還得這樣端坐多久,一時無聊便收腳上床,打坐起來。
一旁服侍的丫鬟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沒有一個人多嘴,就連喜娘也選擇了沉默。
這幾日喜娘在徐府陪著徐玉敏學習禮儀規矩,已經很清楚這位主子是大禮不錯,小節不拘的性子,如果硬要跟她較真,那麼認輸的只能是別人。
「出去,出去,妳們都出去,本王要跟媳婦洞房。」
龍辰昱人未進,聲先到,出口便語驚四座。
不過,沒有人流露出一絲訝異。
而端坐在喜床上的新娘子雖然因為他的話驚了一下,但還是很淡定的紋絲不動。
他進來得真快!
轉念一想,徐玉敏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這樣一位「天真單純」的新郎官,身分又是皇子,外面的人自然是不會多加阻攔。
新房里的閑雜人等很快被清空,只余高燃的龍鳳喜燭發出嗶剝聲響。
徐玉敏依然安靜地端坐在床上。
龍辰昱卻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她看到他在床前不住地走來走去,口里還念念有詞。
徐玉敏很有耐心地等他平靜下來,只要他不是要真的洞房,不管他要做什麼,她都不會有異議,也會以最大的寬容來配合他。
洞房這件事,她很排斥,非常排斥。
要跟一個完全陌生的男子同床共枕已經是件很強人所難的事,如果還必須與他肌膚相親、行敦倫之禮,徐玉敏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揭蓋頭,對,先揭蓋頭??」龍辰昱一邊說一邊走到了床邊,臉上泛起一抹困惑之色,「可我不是已經揭過了嗎,為什麼還要再揭一次?」
盡管口中疑問,他仍然伸手掀起了徐玉敏頭上的喜帕,隔著鳳冠的流蘇她的美麗清晰可見。
龍辰昱湊近,伸手將流蘇分撥兩側,讓她那張清妍月兌俗的臉再無一絲遮掩。
他挨著她坐下,雙手互握,帶了幾分扭捏地道︰「嬤嬤說,洞房必須晚上才可以,妳現在要不要吃點東西?」
徐玉敏的嘴角微抽,突然間很想詛咒那些過于盡責的嬤嬤們。
「啊,對了,合巹酒,要喝了這個妳才可以說話。」
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那杯酒,徐玉敏垂眸伸手接過,配合著他交杯而飲。
然後,她就看到龍辰昱蹲在跟前直直地看著自己,卻什麼也不說。
他不語,她不言。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終究是龍辰昱按捺不住,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妳為什麼還是不說話?」
「我要說什麼?」她很誠實地發出質疑。
「說什麼也行,我可以叫妳敏兒嗎?」
「嗯。」
「敏兒,妳從今天起就是我媳婦了呢。」
徐玉敏低頭摩挲著袖口上繁復的繡紋,沒有出聲。雖然她真的很想告訴他,他的媳婦其實本來不是她,而是另一位跟她有著一模一樣容貌,在徐家養大的正牌千金。
「嬤嬤說,我可以對自己的媳婦做任何想做的事。」他語調輕快地向她陳述著。
徐玉敏眉頭微蹙,不覺對他口中的那個嬤嬤十分厭惡。
「你想做什麼?」她問得很不安心。
「洞房啊。」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徐玉敏伸指按摩了下額側,聲音有些無力,「是嗎?」
龍辰昱點頭,獻寶似的道︰「嬤嬤專門領我去看過活表演,所以我能洞房的。」
「??」咬牙切齒,她修身養性的功夫還是不到家,否則不會這麼想殺人。
「嬤嬤說洞房很費體力,咱們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徐玉敏用力揉了揉緊皺的眉心,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吃嘛,這芙蓉糕很好吃的。」
看著他遞到自己面前的那碟糕點,徐玉敏抿抿唇,想了下還是沒拒絕。她從早起到現在,什麼都沒吃,是該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了。
「听說妳是出家人,那為什麼妳留著頭發?」龍辰昱眨巴著眼楮,好奇地詢問。
徐玉敏咽下口中的糕點,不厭其煩淡淡地道︰「我入的是道門。」
「出家人是不是都茹素?」
「嗯。」
「那是不是以後我也只能跟妳一起吃素?」龍辰昱的臉色苦了起來。
徐玉敏因為他的表情而微微勾起嘴角,道︰「不用,我吃葷的。」
「妳是出家人,為什麼還吃葷?」他臉上是滿滿的好奇。
徐玉敏抿了下唇,微微一笑,輕淡地道︰「出家人也是有不守清規的。」師父那朵奇葩,出了家依然葷腥不忌,簡直是浪費了她那身世外仙人般的氣質,也不知道因此蒙蔽了多少無知的江湖人士。
龍辰昱依然蹲在地上,雙手放在她的膝上,仰頭看著她,道︰「妳也是個不守清規的人嗎?」
「吃素這種清規不守也罷。」徐玉敏這句話說得十分誠懇嚴肅。
龍辰昱認真地點點頭,表示贊同,「對,不能委屈了嘴。」
「??」跟他處久了,她是不是也會變得傻氣?這種設想可真不怎麼美好,看來還是要盡快從這亂局中月兌身才是上上之策。
細嚼慢咽地吃完了一碟芙蓉糕,順便喝了兩杯龍辰昱親手倒的香茗,徐玉敏終于滿足了。
龍辰昱像個大孩子一樣半趴在她的腿上,專心把玩著她腰間的掛飾。
徐玉敏看看他,又朝門口看了一眼,想著是不是應該再叫幾個丫鬟進來添點人氣,畢竟只有他們兩個,氣氛顯得有那麼一點曖昧。
「咱們先睡一會兒吧,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龍辰昱一邊研究她腰間的一方玉佩上的花紋一邊說。
先睡一會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也許這一覺就睡到天光大亮,洞房花燭夜能如此蒙混過去也是極好的。
想到這里,徐玉敏欣然同意。
只是,在她想和衣躺下時,龍辰昱又發出了不同的聲音。
「睡覺要月兌衣服的,敏兒,快月兌。」
徐玉敏在他強硬的態度下,只能權宜地除去了外衣。
誰知她一躺下,龍辰昱便伸手抱住了她,讓她一驚。
「敏兒身上好香,好軟,抱著好睡。」
徐玉敏用力深呼吸,壓下心頭的不悅,僵著身子貼靠在他懷中,閉目暗自默誦經文,要在這樣的情形下睡著,實在有點為難她。
龍辰昱濕熱的呼息就在她的耳邊,她甚至能夠听到他胸膛里那顆心有力跳動的聲音,一下一下彷佛落在她的心頭。
一個猶如孩童的皇子,卻又如假包換是個真真切切的成年男子,他的身體、他的溫度,都一再提醒著徐玉敏,他其實是個危險的存在。
「我難受,敏兒??」龍辰昱有點可憐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徐玉敏自然也感覺到了他身體某處的變化,可是,難道要她獻身給他抒解嗎?
「好疼,我是不是生病了?」他滿是困惑地自語。
徐玉敏臉發燒,身發熱,心里又急又羞又窘,怎麼回答都不對,只能裝死。
龍辰昱抱緊她,貼著她的身子磨蹭,囈語般地道︰「我是不是要死了,下面疼得快要炸開了。」
「你??別蹭了,會更難受的。」按教養嬤嬤在婚禮前給她惡補的洞房知識看來,這情況真是大大不妙,徐玉敏沒辦法再裝死,只得艱澀地出聲。
「為什麼?」偏偏他該死的很好學。
徐玉敏很慶幸自己沒有面對著他,羞紅了臉道︰「你只要離我遠一點,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為什麼?」他執意非要得到一個答案。
因為實在不好意思說出真正的原因,徐玉敏最後只能對他低吼道︰「放開就是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哦。」龍辰昱很委屈地松了松手。
「放開。」她忍不住掙扎。
「我喜歡抱著妳。」
「抱著就會難受,你還抱嗎?」
「抱。」他毫不遲疑,斬釘截鐵地給出答案。
徐玉敏無言了,其實她根本不需要有愧疚感,他這純屬于自找。
「我記得那天看到的情形,如果我進到妳身體里應該就不會痛了吧?」
徐玉敏被他的話驚出一身冷汗,她竟然忘了他身邊還有一個非常「盡職」的嬤嬤。
龍辰昱的手開始去剝她的衣服,帶了些興奮地道︰「一定是這樣的,我們不要睡了,先洞房吧。」
徐玉敏正猶豫著要不要動武,他突然又停了下來,開始在床上翻找。
她不解地看著他的舉動。
突然,龍辰昱從床角的一個錦盒里找出一條雪白錦緞,然後往床的中央鋪好。
「你在做什麼?」她有些不太明白。
龍辰昱指著白錦緞對她說道︰「元帕,明早嬤嬤們會來拿,她們說上面會有妳的落紅。」
徐玉敏的臉色為之一變,元帕驗紅,她竟然忘了這件事!
師父曾經說過,大戶人家為驗女子貞潔,新婚次日是要驗元帕的。
龍辰昱突然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妳會有落紅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徐玉敏總覺得他的話里似乎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諷刺。
眼瞼微垂,遮掩了她眸底的情緒,徐玉敏靠坐在床欄處若有所思。
「好了,我們洞房吧。」龍辰昱催促著。
徐玉敏聞聲抬眼看去,瞬間又嚇得別開眼,一抹殷紅之色飛快地爬上她的面、頸,燙得她整個人都快要燒起來。
他??他竟然赤果一如嬰兒般,近在咫尺,這樣的視覺沖擊她承受不能,就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龍辰昱伸手抱過她,將她放至元帕之上。
徐玉敏的手下意識握成拳,眼睜睜看著他的祿山之爪探向自己的衣襟,卻最終什麼也不能做。
拜堂都拜過了,哪能拒絕行房,自己若執意反抗,只怕于徐氏一族又是潑天大罪,既然已經答應了出嫁,便不能半途而廢。
沒有前戲,更沒有軟語溫存,龍辰昱似乎僅僅是為了滿足那份好奇心,又或者是為了元帕之上的落紅,壓根沒有絲毫顧及徐玉敏的感受。
徐玉敏痛得用力捶著他的肩背,整個身子都不由自主地輕顫,眼前有片刻的昏眩發黑。
她的眼淚無聲地滑落枕畔,為她逝去的貞潔,也為這不能反抗的命運。
龍辰昱從最初的生硬莽撞漸漸變得如魚得水,微微閉闔著雙眼,享受地在妻子體內進進出出。
慢慢地,他開始撫弄她的身體,並不時俯身啃吻吮咬,因力道掌控得不熟練,弄得徐玉敏多處破皮出血。
徐玉敏被他折騰得渾身都痛,根本談不上什麼魚水之歡,她只想快一點結束這種煎熬。
當他終于傾泄了的時候,她暗自吁了好大一口氣。
可惜,她高興得早了一點。
龍辰昱稍事休息後,再次來了興致,不管不顧地扯過她又開始享受閨房之樂。
這一次不同于第一次,他有了技巧,也似乎多了些體貼,歡愛的時間也相應更久。
徐玉敏漸漸感受到了歡愛之愉,但更多還是他初嘗情事帶給她的粗暴之痛。
最後,身心俱疲的她在他魘足地退出後,很快沉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