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上次姜儀生日的事,蘇郁沒有準備什麼禮物,而且也的確不知道顧世安的喜好,于是就讓顧靖衡看著安排了。愛睍蓴璩
鐘家的人除了鐘毓秀的丈夫林暉因公事去了外地不能趕回來,其他人都陸續到了。鐘毓秀和鐘瑛見面尷尬,兩人來之前也沒聯系,卻不約而同地在門口踫見了。
沈書蓉在門口接鐘瑛,見到鐘毓秀只是淡然地喚了聲「大姑」。
鐘毓秀沒有刻意地和兩人攀談,拉了拉垂頭不語的林倩倩就進了大門。王伯先接了他們手里的東西,另一個佣人去接鐘瑛的東西。
蘇郁剛從花房出來,看見鐘毓秀便笑道︰「表姑,倩倩,你們來了。」
鐘毓秀知道蘇郁出手大方,對林倩倩也很照顧,對她自然也更多一分喜愛。
端詳了一下她的臉色,鐘毓秀道︰「蘇郁,氣色還不錯,身體恢復了吧!」
蘇郁頷首,之前鐘毓秀也打電話來問過,對她很是關心。
鐘瑛也在沈書蓉的陪伴下走了過來,蘇郁看著他們,道︰「大表姑,三表姑,請進吧。」
進去的時候大家都面色如常,顧世祥的事情早先也通過氣,所以他們也沒有多驚訝,只是簡單地打了招呼,態度不算冷漠。
周青芳跟顧世祥打招呼時,微微抬著下顎,神色里全是譏誚之意,二十年前她才嫁到鐘家的時候,就看不慣顧世祥的鑽進錢眼里的樣子。顧家也是大戶,怎麼會把顧世祥養成這個德行,好吃懶做又爛賭,手腳還不干淨。
把包包換到了右手,周青芳雙腿一疊,撩起眼皮打量著顧懷珠,要笑不笑地道︰「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懷珠這麼一打扮起來,是要好看多了。」
顧懷珠忽略她話語里的敵意,盈盈雙目投向正在擺弄花瓶的蘇郁,道︰「這些都是堂嫂挑的,是她的眼光好。」
又是蘇郁……周青芳轉過頭去,總感覺在蘇郁面前落了下風。
「對了,你哥什麼時候到?」姜儀可不想讓周青芳的酸味做餐前甜點。
蘇郁正要說話,忽然院子里傳來引擎的聲音,她笑著望過去,從花廊看出去,恰好能看到紅色蘭博基尼的車燈。
「莊重到了,我出去接他。」她擺正花瓶道。
和莊重一起來的還有五十嵐佳惠,她提著的禮品袋里飄出一股酒香味,蘇郁輕輕一聞,便猜出這是歐婆婆釀的米酒。
想到自己不能喝,她又有些失望。
莊重微微一笑,伸手揉揉她的發,道︰「歐婆婆已經知道你懷孕了,等孩子生下來,你們再回倫敦去看她,到時候想喝多少都沒問題。」
蘇郁笑著點點頭,親昵地挽住他的手臂拉著他往屋里走,還回頭對五十嵐佳惠道︰「你也快點。」
顧世安正從樓上下來,和莊重打了照面,前者道︰「來了,快坐。」
「伯父,這是家里以前的老管家自己釀的米酒,這次回來我帶了點,您和大家一起嘗嘗把。」莊重接過米酒放在桌上。
「快坐!」姜儀連忙拉著他坐下,又忍不住問道︰「顧修的手有起色了嗎?」
蘇郁頓了頓,豎起耳朵听,莊重只是避重就輕地道︰「顧修很配合,不過恢復需要很長的時間,急不得。」
「哦……」姜儀怔了一秒,又笑起來,「只要能治好,不管花多少時間都沒關系。」
莊重淡淡頷首。
顧世安已經把米酒打開了,霎時眼前一亮,看著蘇郁道︰「你娘家的老管家是A市人!」
蘇郁詫異一笑,「爸的鼻子真靈,這樣都能聞出來!」
顧世安懷念地道︰「好多年沒喝過了,姜儀,給我個杯子,我先嘗嘗。」
「要喝大家一起喝。」姜儀笑著起身。
和珍媽一起把小酒杯拿出來,她又一一把米白色的酒注入杯中,先端給了老太太一杯,道︰「先喝個餐前酒,A市的米酒早兩年還多,現在很難找到正宗的了。」
大家都嘗了一點,蘇郁看酒瓶很快就少了一大半,于是道︰「給靖衡留兩杯。」
姜儀帶頭笑起來,「還有很多,少不了靖衡的。」
「什麼少不了我的。」顧靖衡突然就出現在他們身後。
蘇郁回頭望著他,「你怎麼悄沒聲的就回來了?」
「車子停在外面了,我走進來的。」顧靖衡撐著她的椅背彎腰吻了吻她的側臉。
蘇郁連忙捧起一杯米酒給他,「你嘗嘗,這是歐婆婆釀的。」
顧靖衡先和莊重點頭示意,然後才接過來,淺嘗了一點。
「好喝嗎?」蘇郁笑問道。
稻米的香味很濃,入口也很清爽,他不禁點點頭,「很香。」
「我再喝一杯。」顧世安又去拿酒瓶子。
姜儀先一步拿了過來,瞪了他一眼,「還沒吃飯就喝上了,剩下的我先收起來。」
顧世安無奈一笑,只好放下酒杯。
「蘇郁今天又準備了什麼賀禮,怎麼不拿出來讓大家看看?」周青芳擱下酒杯就問。
「是靖衡準備的。」蘇郁淺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準備了什麼。」
「都是一家人,還客客氣氣的送禮做什麼。」顧世安擺擺手道。
「禮是小事,主要是我們當晚輩的心意。」顧靖衡一手握住蘇郁的肩膀,道。
兩人相視一笑,神神秘秘的樣子勾起了所有人的興趣,林倩倩忍不住問道︰「表哥,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神秘?」
顧靖衡從兜里掏出一把電子鑰匙放到桌上,道︰「爸,你不是很想和媽一塊出海去釣魚嗎!」
「哈哈!」顧世安朗聲笑道︰「我隨便念叨一句你都記住了。」
「靖衡很孝順。」鐘毓秀也笑。
顧世祥眼紅地撇撇嘴,「這麼貴,誰都喜歡了!」
「你們先坐。」顧靖衡低下頭對蘇郁道︰「我上樓去換件衣服。」
蘇郁微微一笑,兩人手指勾著手指,拉到半空中才分開。
莊重品了一口茶,道︰「這茶,像是莉莉安煮的,但又不像。」
蘇郁笑睇著顧懷珠,道︰「是懷珠煮的,她學的太快了,竟然把你差點騙過了。」
顧懷珠柔柔一笑,低下頭去顧著害羞了。
「是嗎?」莊重淡淡看了她一眼。
顧懷珠悄悄抬起頭,不期然對上他的視線,又迅速低下頭去,微微咬住下唇,緊張之余,她發現自己的手不自覺地揪緊了,那是種什麼感覺……
再抬起頭來,莊重已經偏過頭和蘇郁說話去了,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顧懷珠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好像剛才產生了錯覺一般,那一瞬間的感覺也仿佛隨著莊重的笑容消失了一樣,才幾秒的時間,她已經記不得當時的感覺了。
在客廳里坐了一會兒,蘇郁就和莊重走到院子里。看著嶄新的蘭博基尼,蘇郁忍不住伸手撫模著充滿線條感的車身,道︰「這就是那輛車子?」
莊重頷首,唇畔帶著若有若無的溫暖笑意,「本來打算讓你開著這輛車參加比賽,但……」
「不過車子我給你開來了,就交給你了。」莊重把車鑰匙遞給她。
蘇郁接過來,道︰「待會兒你怎麼回去?」
「程九會過來。」莊重凝視著她,問道︰「不過車賽你可能去不了了。」
「為什麼?」蘇郁忍不住提高聲音。
莊重用下巴指了指她身後,蘇郁回頭,才見穿著白色毛衣的顧靖衡靠立在花廊的柱子上,正望著這邊。
見蘇郁的目光遞過來,顧靖衡笑著道︰「莊重說的沒錯,車賽你不能去。」
蘇郁立刻皺起眉,顧靖衡走過去,攬住他的肩道︰「醫生說讓你靜養,難道你只听到了最後一個字?」
大掌覆蓋在她的月復部上,他放柔了聲音,道︰「乖,這是對咱們的孩子好。」
提到孩子,蘇郁才算妥協了,唇邊也泛出絲絲縷縷的笑意,看在旁人眼里格外的溫馨。
莊重覺得眼楮里一刺,他別開頭,將目光投向遠處。
五十嵐佳惠將他的一舉一動都收入眼中,最後忍不住垂下眼眸,屏住呼吸,將所有負面情緒一點一點逼回去。
「還是進屋里,馬上要開飯了。」顧靖衡對兩人道。
*
「都送走了?」蘇郁剛才浴室出來,正好顧靖衡推開臥室房門。
「嗯。」顧靖衡輕輕合上門,走到她身邊接過毛巾,道︰「我來幫你擦。」
蘇郁坐下來,蹬掉拖鞋把腳放在沙發上,自己捏著小腿放松肌肉。
顧靖衡偏頭看了眼,問道︰「腿疼嗎?」
「有點酸酸的,感覺沒力氣。」蘇郁稍微用力拍了拍,「是不是缺鈣啊!」
「明天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顧靖衡道。
「叩叩叩,」有人敲響房門,顧世安的聲音傳進來︰「靖衡,還沒睡的話就到書房來一趟。」
蘇郁拉住他的手道︰「別擦了,先去爸那兒。」
顧靖衡把毛巾放下,道︰「你用吹風把頭吹干。」
蘇郁點點頭。
把頭發吹了半干,蘇郁坐到床上,關掉房間里的大燈,只留了床頭的一盞小燈。她翻開書,一邊看一邊等顧靖衡。
「吱呀……」房門拖長了聲音被推開,蘇郁下意識抬頭,「靖……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