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峰,你干什麼,放我下來!」溫柔驚恐的尖叫,尤其是看到她老媽臉上那種疑惑不解的神情,更覺窘迫。她生氣地打著韓峰的後背,壓根忘記了他的身上還帶著傷。直到手上微微有點濕潤,才意識到他腰側的襯衫上映出了一點血跡。
該死的!
溫柔用力咬著下唇,想揍飛他,又怕再次撕裂他的傷口,只好按捺住怒火,停止了掙扎。
韓峰察覺到她的變化,原本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暖暖的微笑︰「你放心,有伯母在呢,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語調曖昧,听的人面紅耳赤。
「你閉嘴!」溫柔冷聲喝斥,眼神卻不停地瞥著自己母親,心里糾結著應該怎麼跟她解釋這件事。
趙慧敏跟在兩人身後,眉頭緊了又緊,表情無比焦慮。她不知道女兒和海洋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更不清楚這個韓峰的家世背景,心里七上八下的,完全沒了主見。
韓峰在醫院門攔了輛出租車,禮貌地讓趙慧敏先上車,而後他抱著溫柔坐進後座。
「民豐街215號。」他很自然地說出一個地址,引來趙慧敏和溫柔驚愣的目光。不過趙慧敏當然不可能說什麼,只有溫柔一把揪住他的襯衫領子,高聲質問︰
「你去那里干什麼?」那是她父母的住處,沒想到也被韓峰知道了。
「談婚事。」他挑著眉看著她,語調從容淡定,神色坦然。
「你做夢!」溫柔氣炸了,對著司機大聲喝斥︰「不許開車!」
「不用理她,現在是警民合作,開車!」韓峰取出警員證件,語調柔和,不慍不火。
司機當然不敢忤逆警察的話,連忙發動引擎,開車駛向目的地。
溫柔頓感挫敗,用力錘了一下坐墊,生氣地別過頭不再理他。
趙慧敏將兩人的行為看在眼里,心里越發不安起來。一方面擔心警察會用權勢逼迫女兒結婚;另一方面又怕溫柔真的不嫁會成為未婚媽媽,名譽受損。
她的雙手用力抓捏著,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
三人下車,溫柔掙扎著想要擺月兌韓峰,可惜多次未果,反而被他摟著腰走進屋子。溫柔的小弟溫和听到聲音,立刻跑出房間,一把抱住趙慧敏,眼角掛著一絲淚痕︰聲音顫巍巍的︰「媽,爸他剛回來過,見你不在就走了。」暗暗看向韓峰,眼底滿是好奇。
「他回來干什麼?又想要錢嗎?」溫柔自然是清楚父親的為人,一個爛賭徒,平時不回家,只有被追債得走投無路才回來要錢。
「小柔!」趙慧敏的聲音沉了幾分,不希望老公的事情給兒子的成長蒙上心理陰影。
溫柔輕嘆一聲,走到溫和面前模了模他的腦袋︰「小和乖,先回房間做功課,晚上姐姐帶你去吃牛排。」
「真的嗎?」15歲的孩子眼楮整的大大的,透著欣喜的光芒,無比期待。
「姐姐有騙過你嗎?」
溫和認真搖頭。
「那還不快回房間。」她看著弟弟回去房間,臉色再次變得嚴肅︰「媽,他再回來你也別給他錢了。」
趙慧敏沉默,暗暗向她使了個眼色,看向韓峰︰「家里有點亂,你隨便坐。」微笑著招呼著韓峰,為他倒了杯茶,拉著溫柔一起坐下。
「你之前說小柔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看著韓峰,認真詢問。
韓峰喝了口茶,把事情大概地敘述了一遍,臨了又強調了一句︰「不過伯母可以放心,孩子的事情我會負責,希望您能把小柔嫁給我。」
「不可能!」溫柔率先拒絕,拉著趙慧敏說,「媽,我根本不愛他,不可能因為懷孕就嫁給他的!」
「可是你一個大姑娘,名節很重要的。」趙慧敏蹙眉,她是個保守的女人,不能接受現在年輕人的愛情觀和婚姻觀。
韓峰看得出趙慧敏作為母親的心思。他十指交握地放在身前,給予很理性的建議︰「其實現在不愛沒關系,我們可以先訂婚,然後慢慢培養感情。」
趙慧敏眼前一亮,頓覺這個辦法可行,想要點頭就听到溫柔很大反應的拒絕。
「我不要!」深吸了口氣,一鼓作氣,「不管是訂婚還是結婚,我都不答應!」
「小柔!」趙慧敏一心為女兒著想,對于女兒的不懂事感到生氣。
這時候,屋外傳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她白了溫柔一眼,走去開門。
「阿慧,你在就太好了,快點救救我!」溫益陽一把抱住趙慧敏,跪在她面前大聲哭求,「給我點錢,不然他們就要剁掉我的雙手了!」身後走進來好幾個人,看樣子就是混黑道的古惑仔。
「你就是他老婆呀,他欠了我們大哥20W賭債,今天不還的話,我們就按照江湖規矩辦事了!」揚了揚手上的西瓜刀,用力把溫益陽拉回到跟前。
「不要,不要。」溫益陽大聲求饒,跪在地上對著趙慧敏說︰「阿慧,你快點給小柔打電話,讓她送點錢過來,不然他們真的會剁掉我的手啊!」
「剁了才好,免得你爛賭成性,欠了賭債要我們給你還!」溫柔從里面走出來,拉過自己的母親,「媽別管他,有這樣的結果,全是他自作自受!」臉色鐵青,語調中沒有半點轉換余地。
「忤逆女啊,我怎麼說都是你爸啊,怎麼可以見死不救吶!」溫益陽大聲斥責著女兒,又朝著妻子道,「阿慧啊,這麼多年夫妻,你忍心看著我死嗎?我答應你,以後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賭了,救救我啊——」
趙慧敏看著他哭天喊地的樣子,自然是于心不忍的,拉著溫柔小聲道︰「怎麼說他也是你爸,就救他這一次吧!以後他再犯,我也不理了。」
「都多少次了,他哪次不是這麼說!?」溫柔不予理會,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父親。
「小柔,就當是媽求你了,再救他最後一次吧。」趙慧敏語重心長,恨不得給女兒跪下。
溫柔用力拉住她,為難地說︰「我就算想救他,可是20W,我怎麼可能有!」
「那,那找海洋問問。」趙慧敏病急亂投醫。
「不要,我已經跟他分手了。」溫柔斷然拒絕,不管自己多困難,也不會再去找海洋幫忙。
「那怎麼辦?」趙慧敏急了。
溫柔想了想,走回客廳,對著韓峰道︰「你現在有20W嗎?」
韓峰顯然已經听到了外面的爭吵,從上衣口袋拿出之前的支票︰「我只有這個。」
溫柔上前看了一眼,不多不少正好是20W。她沉默了片刻,說︰「可以先借給我嗎?我會盡快還你的。」
「這筆錢是我求婚的聘金,所以不會借給任何人。」他挑著眉回答,臉上的笑容有點無賴,「不過假如你答應我的求婚,那就隨你支配了。」
「你……」溫柔氣惱地瞪著他,用力咬著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