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又氣又惱又急躁,手腕因為多次的掙動浮現出一抹顯眼的血痕。她看著韓峰來到自己身邊,更用力地扯著手銬,表情好像小媳婦似的滿是委屈︰「韓峰,你這個大壞蛋!你就會騙我,欺負我!」眼淚簌簌落下,楚楚可憐。
韓峰從沒想過溫柔會因為這樣的事哭成個淚人,連忙打開手銬,自責地將她擁入懷中︰「老婆不哭,是我不好,我壞,我混。你打我、罵我都好,就是別再生氣、傷心了。」握著她的手,用力打著自己的胸膛,眼底慌亂又無措。
溫柔听著他的話,更用力地打了他幾拳,眼淚浸濕了他胸前的白色襯衣,印出一片結實的肌理。她含淚看著,發現他的左胸口離心髒很近的地方竟然有一個子彈留下的疤痕。這道疤的顏色很深了,幾乎和周圍的皮膚同色了。想來該有一段挺長的時間了。
她抽泣著,手指不由自主地撫上那道傷疤。
韓峰感覺到她的觸踫,低頭看向她︰「怎麼,嚇到你了?」
溫柔尷尬地收回手,一把推離他的懷抱︰「你這傷,我之前怎麼沒見過?」
「之前身上都纏著繃帶,你怎麼可能看到。」他笑著拉過她的手,仔細看著手腕上那抹淡粉的印痕,緩緩湊到唇邊。濕軟的舌尖舌忝舐著傷口,動作極致輕柔,仿佛是呵護著世上最珍貴的寶貝。
溫柔愣了一下,臉頰緋紅,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緊緊握著。
「你……」
「對不起。」他緩緩抬頭,黑亮的星眸清澈柔情,眼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倒影。他打開床頭櫃,拿出藥箱,細心為她清理傷口,「我不該這麼鎖著你,更不該用假懷孕騙你答應婚事。可是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原諒我好不好?」輕輕為她包好手腕,將她的手拉到自己心口處,「它會告訴你,我說的都是真的。」
溫柔通過手掌感受到他心的跳動,強烈又真實。手指觸及到那高低不平的傷痕,心竟然莫名抽痛。這麼靠近心髒的子彈,一定是九死一生吧。
她垂眸想著,目光瞥見他手臂上依然纏著一圈繃帶。那是上次被硫酸灼傷的,竟然還沒有好。
「你的手……」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還沒好嗎?」
韓峰抬起手臂伸展了一下,說︰「已經結痂了,不過有點難看,怕嚇到你。」
「這是你為我受的傷,我怎麼可能會害怕。」溫柔拉過他的手,小心地解開繃帶。傷口確實已經結上了褐色的硬痂,手臂表面上高低不平,有點像癩蛤蟆的疙瘩皮膚。
「看來這傷口好了,也會留疤。」溫柔輕觸著他的手臂,小聲低語。
「有什麼關系,這是我對你愛的鑒證。」韓峰嘻嘻一笑,很自豪地揚了揚手臂︰「因為這個,你必須對我負責,絕對不能拋棄我!」
「你少賴我,我可沒讓你用手擋硫酸!」溫柔嘟著嘴瞪了他一眼,水眸閃過一絲狡黠,「不過,我可以考慮跟你約會、看電影、吃飯。」
韓峰蹙眉,沉思了片刻,一把握住她的肩膀,表情欣喜萬分︰「老婆,你的意思是原諒我了嗎?」
「去去去,」她不滿地否認,又解釋道,「我只是說要我接受你做老公,先從談戀愛開始。」他們沒有戀愛就結婚了,所以先要把戀愛的過程補起來才行。
韓峰樂得哈哈大笑,用力將溫柔擁進懷里,大聲道︰「只要你不說離婚,怎麼都好!」心里的歡喜,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溫柔不會跟自己離婚了。
溫柔被他這麼瘋狂的擁抱摟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不過她也很開心,因為他道歉了,還承認了對自己的感情。換而言之,他們之間是他先喜歡上自己的,那對一個女生來說就會產生無限的優越感。
她應該會很幸福吧!
溫柔暗忖著,臉上露出甜甜的笑。
這時候,韓峰的手機響了。他也不放開溫柔,單手取出電話看了一下,含笑把電話交給溫柔︰「是Grace的。」
溫柔輕快地接起電話︰「喂,姐,我是小柔。」
電話那頭有了片刻地沉默,很快便長長松了口氣,說︰「小柔,你沒事吧。美術館發生那樣的事,真的嚇死我了。」
「嗯,我沒事。」溫柔熱絡地回答,「是阿峰救了我。」
「哦,那真是太好了,我多怕你會遇到危險。」溫靜的聲音沒有異樣,滿是關心道,「你好像很開心,和Jimmy和好了嗎?」
「哪有,」溫柔嬌嗔著,得意地看著韓峰道,「我只是給他機會追求我。」
溫靜沉默了片刻,笑道︰「你這丫頭,適可而止,別把好老公嚇跑了。」低柔的語調帶著幾分揶揄,轉而又道,「對了,我明天要飛去M國,然後估計要很久才回去。你既然沒事,要不要陪姐吃個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