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板著臉道︰「讓他們都先等著。愛睍蓴璩不知道二太太身邊不舒服嗎?一點都不知道顧忌
德中知道二爺不是沖著他,但是這話听上去還是有些刺耳。看著慕錦,表情有些尷尬。
慕錦拉著二爺的雙手,勸著︰「二爺,不要這樣。這本就是小少爺的生辰宴會,慕錦這是意外,與這生宴無關,不要讓人撈了話柄,好像我們做人不周似地
二爺听到慕錦這樣說,心里更是覺得愧疚。更加不舍得離開,慕錦催了好幾次,二爺才緩緩起身,吩咐秋語好好照顧慕錦,便放心不下的出了錦瑟苑。
德中沖著慕錦低了下頭,隨後緊緊跟上二爺的步子。
「各位來賓,老太太我,今日真是高興。大伙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到我薛府,為了我這的小孫兒過周歲壽宴。我深表感謝老太太懷抱著孩子,滿臉露出滿意的笑容,站在廳房的正前方沖著來賓發表感謝之詞。
會廳里的所有來賓們,都隨聲鼓掌。這時,一位年青的男子帶著墨鏡站起身來,環視一周起哄道︰「今日是薛家第三代傳人的周歲喜宴,我們能來參加,也是我們的福氣。對不對啊
「對!」席上的一群人隨聲附和。
那人看著老太太懷里的孩子,接著說︰「老太太,我們這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來的。您總要讓我們也沾沾小少爺的光,見一見嘛
老太太笑的燦爛,耳朵上翡翠的玉墜,隨之搖搖晃晃,顯得格外高貴。老太太低頭看看懷中的孩子,又抬頭道︰「這個好說,只是如果讓每個人都抱一抱,時間上恐怕不不允許。這麼多人,怕是抱完也要天黑了吧
老太太的話,惹得在場的所有人都哄堂大笑。提出這建議的那個墨鏡男子,也尷尬的撓撓後腦勺,嘿嘿一笑,坐下來。大伙沖著他笑笑,也便不再注意此人。
老太太在張媽媽耳邊吩咐了兩句,便將孩子遞給張媽媽。張媽媽小心謹慎的抱著孩子走下台階。走到各位貴賓圓桌旁,讓大家伙見見聰明可愛的孩子。
賓客們一一都贊不絕口︰「小少爺長得真是可愛,有福之人吶」。
大伙都向老太太表現出一副十分羨慕的樣子。老太太臉上可算是長了不少的光。一圈轉下來,張媽媽已經有些疲憊了,將鈴兒抱上台階去,給老太太看了一眼,確定安然無恙,老太太點點頭。張媽媽才抱著孩子站在一旁。
夙沙看著心急,想要接過孩子,卻被桂芳攔住︰「妹妹,這小宴席上都是正房太太在露面,雖然你為生母,可……這樣去接過孩子,老太太會不高興的
夙沙想了想,覺得桂芳說的不無道理。于是只好作罷。
翠竹和紫湘看見夙沙著急的樣子,心里暗自偷笑。
「時間差不多了。開始吧!」老太太看看太陽,轉而吩咐張媽媽。
張媽媽點點頭,抱著孩子走上前來,高喊︰「時辰道,小少爺要抓周了
張媽媽轉頭看看老太太,老太太點點頭,隨後,幾個下人抬上一張圓形桌子放在老太太面前,接著灑上程晴然準備的一系列抓周用的東西,夙沙粗略的算了一下,大大小小十幾樣。
有比較精致的吉祥佛像,金光燦燦的大元寶,一支駿馬鬃毛制成的大毛筆,還有剛流行起來的黑色鋼筆,純黑色筆身,金色包金筆帽,看起來就很值錢,除此之外還有種植出來小巧可愛的葫蘆,桂芳趕制的香囊等。可謂是琳瑯滿目,好不氣派,惹得台下的不少賓客都眼紅。
大爺坐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兒子抓周,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不遠處,二爺才帶著慕錦的錦盒,走到宴廳,站在人群後面,看著台上老太太與張媽媽的一舉一動。還有那可愛的佷兒,臉上浮出淺淺的酒窩,笑米米的伸著一雙肉乎乎的小手,順著桌上的一堆東西就去了。
老太太正嬉笑著看著孩子預備會抓那個,卻忽然看到二爺站在最後。臉上的笑,忽然一下子停止了。
台下坐著的賓客都一個個盯著台上的小少爺,呼喊著︰「抓金子,抓毛筆……」喊抓什麼的都有。
老太太見二爺毫無表情,便也不再理睬,和夙沙一樣都屏住呼吸眼楮緊緊的盯著小少爺,看他會抓什麼。
只見鈴兒一會兒小手放到葫蘆上方
,一會又看見金子,想要抓著金子。最後鈴兒抓住一支鋼筆,握在手里,玩的開心。
大爺一下子開心起來,忙走進老太太身旁躬身笑道︰「娘,您看,鈴兒果然是個聰慧的孩子。這抓筆,那就是有學問的人,日後定會是一個棟梁之才。不像我和鴻瑞兩個人,是個生意人
听聞大爺提到二爺,老太太嗯哼了兩聲︰「嗯,這個自然眼光轉而朝著二爺的方向看去。
夙沙桂芳也覺察出來什麼,順著老太太的目光望去,忙指示讓箋,示意讓二爺也上去吧。
「二爺,您也坐到台上去吧德中看著二爺站在哪里不動,沒等著箋說話,便先開口。
二爺冷冷道︰「不用了。我站在這里就好一句話,讓德中無話可說,眼看著德中都說不動,箋有些心虛,轉頭看看夙沙。夙沙擺擺手,箋只好定定神,輕手輕腳走到二爺身旁,福了福身子,輕聲道︰「二爺,大伙都等著您呢。快上去吧
二爺看看箋,輕嘆一聲,雙手背到身後,大步走到老太太面前,放下背著的手,躬身喊了一聲︰「娘!」轉而又對著大爺表示祝賀。
大爺忙推月兌,「不用客氣了。不用客氣了。都是自家人
哪知台下不知道是誰又膽大說道︰「這大爺的孩子都一歲了,這二爺的孩子是不是也快了啊!」
二爺臉色霎時難堪轉過身,環顧四周,夙沙,桂芳,紫湘見狀,都緊張的不得了。夙沙剛上前一步,準備替二爺圓場,安慰安慰二爺。卻被桂芳拉住。
二爺沖著台下,冷冷道︰「二爺我雖然不知道是誰剛說的這句話。當然我希望是真心的祝福,無心的話。但是,我還是要說,這二太太的孩子在昨夜才剛剛掉了。作為孩子的父親,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太太和孩子,我心里很難過,這是我的責任,不想與大家計較。但是誰若是以這件事與大爺的孩子說事,休怪我薛鴻瑞不客氣
本熱鬧非凡的宴會,听聞二爺這樣一說,大伙都一下子安靜下來。場面霎時難堪。就在這時,老太太跺腳喊道︰「鴻瑞!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二爺轉頭,眉頭再次皺在一起,正要說話。就听見張媽媽一聲尖叫︰「呀!不好了。老太太,不好了!小少爺他……」
老太太立刻緊張起來,「小少爺,怎麼了?」沒等張媽媽回話,老太太便站起身來,走到張媽媽身旁。
夙沙也緊張的盯著張媽媽懷里的孩子。恨不能立刻沖上去。
老太太看了看小少爺一眼,只見鈴兒緊閉著雙眼,似睡著了。老太太伸出右手指,輕輕的放在小少爺的鼻息處,停留了一會兒。大驚失色,放下手指,倒退兩步,險些摔倒。大爺見狀,急忙湊上去,搖著孩子,只見孩子已經沒有氣息了。
大爺也目光呆滯的後退兩步,夙沙這才站不住了,急忙推開周圍的人,沖上台去,從張媽媽懷里接過孩子。哦哦的哄著,只見鈴兒一只緊緊攥著手里的鋼筆,雙眼緊閉。小嘴唇微微張著。夙沙心疼的再次用手指試了試鼻息,確信沒有呼吸後,急忙用大拇指緊緊掐著孩子的人中。
幾分鐘後,孩子依舊不得清醒,只听夙沙啊的一聲,大聲哭出聲來。轉而一聲雷鳴,天空忽然就下起大雨來,台下的賓客,一個個都忙用手擋著頭頂,或者用報紙書本的擋住頭頂,急匆匆的出了薛府。只留下府里的人。
夙沙抱著孩子,跪在地上,哇哇大哭,一張被雨水和淚水沖洗掉喜慶妝容的臉,緊緊的貼在兒子的臉上。
箋看著心疼,蹲在夙沙旁邊,想拉起夙沙,試了幾次都不行。紫湘暗中偷笑,卻裝作悲傷的樣子,情緒低落的在翠竹的攙扶下,緩緩走到夙沙身旁,拍拍夙沙的肩膀,夙沙哭喪著臉仰起頭看看紫湘。
紫湘安慰道︰「妹妹,不要太傷心了。出了這樣的事,是誰都不願意的。只是,要節哀啊!」
人才剛走,身上的熱氣還沒散完,紫湘決這樣的話,夙沙更加憎惡,斗膽大罵道︰「你走開!不要你管。這是我的孩子。我一歲的鈴兒。今日才是他剛剛滿一周歲的日子。他喜歡鋼筆,將來會是一個很有學問的人
紫湘見夙沙已經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轉頭看看翠竹,翠竹撇撇嘴。
老太太還倒在地上,紫湘急忙攙扶起來。勸道︰「老太太,先回去吧。這里雨大,別著涼了。這里交給紫湘吧
老太戀戀不舍的離開,心里一陣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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