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葉鐘鳴氣急敗壞,手指指著紫湘,後一想自己的懦弱不該在她的面前表現出來,于是又定了定神說道︰「那不知道這當家太太有何吩咐?」葉鐘鳴雙手一背,轉過身去。愨鵡曉
紫湘冷哼一聲,往前走了兩步,目視前方道︰「我知道,三姑爺的心里一直裝著一個人,只是不甘心,才會想著法走進薛家,想要接近她。」
葉鐘鳴心里所想的事被紫湘全部說中了,葉鐘鳴有些心虛,眼珠子直轉悠,還不忘左右環顧四周,確定沒有其他的人听見。隨後,又轉過身道︰「我葉鐘鳴一向做事光明磊落,大太太你切莫將這無憑無據之事冠在我的頭上。」
紫湘余光瞥了一眼葉鐘鳴,冷笑道︰「是不是,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只是,這眼看著人家夫妻倆雙宿雙歸,你儂我儂的,我這當家太太看著都羨慕的慌。卻也替你可惜了。」
「可惜什麼?」葉鐘鳴反問道。
「呵。可惜了……」紫湘買著關子轉過身,歪著頭盯著葉鐘鳴,從上到下打量一番,「其實吧,我這大太太一向是覺得你和妹妹才是最合適的人。這原本恩恩愛愛的兩個人……嘖嘖嘖……怎麼突然就……還真是可惜。」
原本紫湘不提葉鐘鳴與慕錦之前的事還好,這一提,便是觸動了葉鐘鳴的憎惡。當日,若不是她將自己綁起來,怎麼會讓慕錦嫁到薛家之來。葉鐘鳴板著臉,走到紫湘的正面指責道︰「當日若不是你,我怎會與慕錦分開。她也不會嫁到薛府來,你現在在這里激怒我,有何目的?」
紫湘仰天大笑道︰「你也太自以為是了。你當我有何目的?不過是提醒你罷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現在我是堂堂的薛家三姑爺,沒什麼不好。」葉鐘鳴扔下這句話,就要走。紫湘卻在他身後再次扔下一句話︰「是!你是三姑爺,只可惜是換了姓氏的三姑爺。薛家的一顆寄生蟲罷了。」
葉鐘鳴的兩手緊緊的攥起拳頭,憤恨的離開了。
紫湘雙手交叉胸前,看著葉鐘鳴的背影,微微一笑。
翠竹看了看葉鐘鳴的背影,上前小聲問道︰「太太,這三姑爺可是一個倔強的主。」
紫湘冷哼一聲︰「哪有如何?能戳中他的痛處就對了。」
翠竹疑惑,「太太,這樣做是……」
紫湘轉過身看了看翠竹,知道她已經猜到了自己的心事,便笑了笑,去了慈休堂。
「老太太,大太太來了。」紫湘與翠竹剛走到慈休堂。張媽媽看了看紫湘的眼神,便知趣兒進屋稟傳。
老太太坐起身來,假意困乏疲憊道︰「紫湘來了。」
紫湘福了福身子,回話道︰「老太太吉祥!」
老太太眼皮都沒抬一下,在炕桌上輕輕放下那支已經把玩了好幾天的鋼筆,淡淡道︰「恩。宅子里只要消停會兒,我就更吉祥了。」老太太故意模了模那鋼筆。
紫湘眼珠子轉了轉,笑道︰「老太太,怎麼今日開始喜歡上那東西了。」
「嗯哼,嗷,前些日子,悠雪送來的。你看看是不是當日小少爺抓的那一支啊。」老太太眼光挪向了鋼筆,示意紫湘親自拿起來看一看。
紫湘看看翠竹,翠竹便上前低頭雙手接過鋼筆,遞給紫湘,紫湘拿在手里看了一會,又放下。
老太太故意說︰「你說,你這當家太太,宅子里出這麼大的事,也不過問。還要我這老太太出手。其實吧。我倒覺得這一只小小的鋼筆,根本不能足以證明什麼。」老太太又看看張媽媽,接著說︰「張媽媽是我身邊的人,當日一直和我在一起,這點我還是清楚的很。」
老太太有意點名,自己已經不懷疑張媽媽,想讓紫湘打消了利用張媽媽的念頭。張媽媽心里一下子清楚起來,說到底還是跟在老太太身邊的時間長些。
「老太太,這紫湘知道的。放心吧。紫湘是管家太太,自然有權利和義務查出真正的凶手,說什麼也不能讓小少爺白白丟失一條性命啊。」紫湘眼光有點躲閃,謹慎回話。
「恩。那就好。」老太太閉目,接著張了一個哈欠,紫湘見狀便急忙起身,福身退下。
紫湘和翠竹一走,張媽媽便上前問道︰「老太太,您今兒這唱的是哪一出?」
老太太盤起雙腿,淡淡道︰「凶手該出場了。」
張媽媽听的糊里糊涂,可看著老太太已經閉緊了雙眼,不願意在說話,便也不好說什麼了。
慕錦和秋語回到薛府,慕錦心里一直心神不寧,冷老爺也不知道到底在哪里,總覺得是出了什麼事。二爺送慕錦回到錦瑟苑,便又去了找了。慕錦正擔憂著,夙沙和箋來了。
「夙沙姐姐,你怎麼過來了?」慕錦忙追問道。
夙沙微微一笑︰「听說你爹出了事,你出去了一天一夜,我擔心過來瞧瞧,怎麼樣?有沒有找到?」
慕錦搖搖頭,拉著夙沙坐下︰「還沒有,這不二爺又去找了。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對了,老太太那邊,有線索了嗎?」
夙沙也搖搖頭︰「老太太一直都沉穩的很,我派箋去探過了,沒什麼新的線索,倒是,大太太今日去給老太太請了安。老太太便把那支鋼筆交給了大太太。」
慕錦一听,心里也疑惑,自言自語的說︰「老太太這是要做什麼?」
夙沙看看箋,又看看四周,輕聲問道︰「不清楚,對了,妹妹的傷勢可徹底痊愈了?可千萬不要留下什麼後遺癥之類的。往後可有的受罪呢。你這又是月子里生的病。怕是往後頭疼呢。」
慕錦沒心情想自己的病,莞爾一笑,說自己知道了。最近幾日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勁。忽然就問夙沙︰「姐姐,宋姨太這幾日可有去看過你?」
夙沙一听,前思後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沒有啊!怎麼?」
門外正在洗衣服的臘梅听到夙沙和慕錦說道桂芳,一下子警覺了,乘著夙沙走後,找了個理由,便出了錦瑟苑。
深夜,紫湘終于按捺不住,本就心神慌亂,再一想到白天臘梅來稟告說慕錦與夙沙已經開始疑惑她們。紫湘更是迫不及待的要翠竹趕緊處理掉桂芳。
夜半三更,薛府里黑燈瞎火,伸手不見五指。翠竹和幾個伙計,匆匆抬著裝著桂芳的尸體,一直走到了欣賞湖,打開袋子,直接將桂芳拋入水中。
扔完之後,幾個人看看四周確定無人,才急忙走開。誰料,不遠處,正有人緊緊的盯著他們。
等翠竹他們一離開,那個人便急忙沖上前,走進了才一看,原來是宋姨太,立刻捂著嘴跑開了。
「老太太,老太太不好了。」發現翠竹的人一直跑到了慈休堂,小心謹慎地在老太太窗口喊。
老太太屋里燈瞬間點亮。張媽媽出來開門,見是花時,便急忙放她進來。
「怎麼,又發生什麼事了?」老太太披著衣服,坐起身來,問道。
花時跪地回話︰「回老太太,花時看見翠竹領著一幫人將宋姨太丟到了湖里。看樣子已經是死了不止一天了。」
「什麼?有這等事?人撈上來沒?」老太太問道。
花時搖搖頭,「怕是已經沒希望了,花時怕打草驚蛇,所以先來問問老太太的意思。」
張媽媽一听上前補充道︰「老太太,這會兒要是喊人打撈宋姨太,恐怕單憑這一件事並不能拜倒她啊。恐怕只能先委屈了宋姨太了。」
老太太的眉頭緊緊皺著,想到不能徹底扳倒紫湘,還要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恨的牙癢癢。「那你們說怎麼辦?」
花時與張媽媽面面相窺,齊聲回話道︰「明天一早,自會有人發現。」老太太閉目想了一下,花時補充道︰「老太太,這件事,只能借著二太太的力量扳倒大太太啊。」
老太太听到花時的話,瞬間睜開雙眼,凶巴巴道︰「那個女人……一想到她爹那個榆木疙瘩,我就……更何況,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處在怎樣的一個境遇。蠢笨之人,如何能借?」
花時,湊上前道︰「老太太,此言差矣,二太太只是善良,不肯傷害他人罷了。我們只要打醒她,必定會奮起反抗。二太太是聰明人,只差有人點醒。」
「哦?當真?」老太太有些不相信。再一看花時與張媽媽都點點頭。老太太心里便有了主意。
天明,有下人正欲打掃院子,剛走到湖邊,就看見湖水的顏色,有些奇怪,在一看,是桂芳的尸體,頓時嚇了一跳,捂著嘴大叫道︰「來人吶!來人吶!有人落水啦!」
隨後,緊接著有不少的下人急忙跑到湖邊,一起用力將桂芳打撈上來,只見桂芳一身濕漉漉,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遮住了雙眼,嘴角還有鮮血。樣子極其恐懼。
「小姐,不好了。宋姨太她……她溺水死了……」臘梅故意將桂芳落水溺死的消息說給慕錦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