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本是這棉花廠出事與她牛紫湘並無相干,可這大爺畢竟還是廠里的大管家,凡是還要多擔待些。現在這事出了,二爺居然還瞞著大爺。到底是想自己承擔,還是想乘機拉攏人脈,以便將來,搶了大爺的當家之位。若是到了那是,別說是她了,就連大爺也恐怕在這薛府在無立足之地。
翠竹低頭想了好一會,才吞吞吐吐的說︰「依我看,這事恐怕還待依靠老爺。」翠竹和紫湘都深深知道牛老爺當初讓紫湘嫁進薛府就是沖著薛府里的那點家業。現如今,廠了出這麼大的事,牛紫湘肯定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只能依靠老爺。
紫湘回想起上次回娘家時,爹爹對自己的態度,還歷歷在目,身子已經開始有點打顫,翠竹忙上前攙扶著坐下。紫湘輕煙一口唾液,抬眼看翠竹,目光疑惑的問︰「只能找老爺嗎?」
「好!我們去!」
每次回娘家,牛紫湘都要好好打扮一翻,不管怎麼說,面子還是要的,牛建安是要面子之人,外人都知道自己的女兒是這閔鎮家產最多的薛府大太太,可每次回來都灰頭土臉,定會丟了面子,牛紫湘便又要挨一頓毒打。
牛紫湘剛下轎車,到了牛府,門口的老媽媽就忙陪著笑臉,問長問短,好不熱乎。牛紫湘也只好似笑非笑的問︰「老爺在沒在?」
老媽媽猶豫了一會,又笑著臉回應︰「老爺出去了,可能待會回來。太太在,小姐看起來氣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操心累到了。也是,那麼大的一個薛府宅里的大大小小的事,都讓您操心……」
老媽媽還想繼續說話,卻不曾想,紫湘待理不理,翠竹就湊上來,走到紫湘的右手邊,把老媽媽擠了出去,絮叨︰「小姐,好著呢。不勞您操心……」老媽媽一時被翠竹的話給噎了回去,悻悻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看著紫湘與翠竹進了太太的房里。
「娘兒!娘!女兒回來了。」心事重重的紫湘,到了牛太太的房里也是有聲無氣的喊著。
牛太太一听是女兒的聲音,反倒是高興的不得了,快步笑臉相迎,見到紫湘忙雙手牽著女兒的雙手,噓寒問暖。紫湘與牛太太寒暄了好一會,才道出此行的目的,牛太太听了,也覺得這事,非老爺無人能幫她。便先勸女兒回去︰「你爹這會人不在,等他回來,我給他說,你先回去吧。有什麼消息,我托人帶消息給你。」話畢,牛太太又看看翠竹,笑著問了問︰「翠竹還好吧!小姐,就勞煩你照顧了。」
翠竹忙擺手說︰「太太言重了,小姐是大太太,我做丫鬟的理應照顧,反倒是平日里小姐照顧我多些。我一切都好。」翠竹說著還看看紫湘,兩人對視一笑,接著給牛太太告辭,回了紫藤苑。
「老爺,您看這事……」牛建安回到家,已是黃昏之時,剛坐穩,牛太太就跟他商量女兒所說之事。
「好了,我知道了,這事我會辦妥的。明兒再說吧。」牛建安如此一說,牛太太也不好再說什麼。
夜深,躺在床上的牛建安,心里直打鼓,薛府的家業實在是太大了。總不能什麼好處都讓他們沾了,這還真是不公平。說起來,牛家的絲織業也還算好,可怎麼就是不見起色呢。薛家這次出了這種事,不能便宜了他們。薛鴻瑞、薛鴻封,你們二人不要高興的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