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在馬隊前帶路,慕錦與秋語等人就緊緊的跟著二爺的馬後面。二爺總是忍不住
回頭看看慕錦的馬車窗帷,看著棕底碎花的窗帷隨著馬車忽扇忽扇的飄蕩,便露出淺淺的笑容,轉身繼續前進。慕錦坐在車里透過窗帷的縫隙,看著二爺的表情,與秋語、臘梅兩個人說笑。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
從閔鎮到新疆,二爺的馬車走了足足一個星期才到。
「小姐,你看,到了。小姐!慢點。」二爺的馬隊一停下來,秋語從馬車上竄出來,沖著空地就跳,雙腳穩穩的著了地,便接過臘梅遞過來的小板凳,放在馬車的側面,扶著小姐下車。
二爺見狀,從一旁調馬過來,走到慕錦旁邊,跳下馬。「累不累,要不要先找個客棧休息?」
慕錦搖搖頭︰「廠里的事要緊,我們還是直接去廠里吧。」
二爺點頭,招呼著馬隊朝棉廠走去。直到到了棉廠,跟著二爺一起出來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十幾座倉庫,燒著的就有四座。廠房外是黑乎乎一片,廠房內,全是燒毀的棉渣,碩大的倉庫,像一座被挖空的煤場,雖然已有些日子,卻依舊一股濃烈的燒焦味道,經久不散。慕錦用袖子不停的再揮著難聞的氣味。二爺護著慕錦,「我們先出去吧!這里不宜久待。」
「德中!」出了倉庫,二爺喊。
德中從另外一個倉庫里探出頭來,急匆匆跑來,一邊用袖子模著鼻子上的灰塵,一邊問二爺是什麼事。
「胡管家呢?」二爺眉頭微皺,心里憋屈。
「我這就去找!二爺,您別急。」德中看看四周,亂七八糟的棉絮,雜草,唯獨不見人。打听了好久,德中才打听到胡管家的家里。
慕錦與二爺一同前往。秋語臘梅緊跟其後。到了一農戶家,二爺敲門,里面有個婦人探出頭來。
「誰呀!」婦人問。
二爺報了姓名,里面的男人便立即跳下炕,走到二爺面前,低頭唉聲嘆氣。
二爺在男人的肩膀上輕輕拍拍,關心的問︰「那幾戶傷亡的家中怎麼樣了?」
這一問,男人便止不住的眼淚,哇啦啦大哭︰「二爺!您罰我吧!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如果不是我粗心,守夜抽了煙斗,也不會引起這場大火。現在死的有3戶人家,受傷的有十幾戶,這些工人家中都是老的老,小的小,這主心骨一倒下,家里都就天塌下來了。那些家屬天天來鬧……二爺!我是一點沒辦法都沒有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這件事,既然我來了,我就會管到底,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先安撫好家屬。那些燒傷的工人呢?」二爺接著問。
胡管家指了指遠處,一座小木屋,「村里有個郎中,平日里有個頭疼腦熱都讓他給看。都住在他家里也不像話,為了方便照顧,我和其余一些工友就在那邊搭建了個簡易房,支了床板,讓大伙都先暫時住下。二爺,您看,就在那兒……」
二爺順著胡管家手指的方向望去,確定了大概的位置,拉著慕錦一同前往。
「二爺,您慢點!」胡管家在前面帶路,還不忘時時回頭看看二爺和慕錦的腳下。
二爺吩咐了德中從馬車上搬來些銀兩,還有藥品,一箱一箱的往木屋處搬,來之前還請了閔鎮比較年輕又有資料的華大夫跟隨。
走到木屋的跟前,慕錦與二爺互望一眼,二爺說︰「慕錦,里面都是些男人,你怕是進去不太合適,要不要先在這等一會兒,一會再進去。」
慕錦點頭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