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板著臉︰「你又什麼不同意的。愛睍蓴璩怎麼當了管家的太太,你以為你就是老大了?連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娘!我也不同意。」半天不說話的大爺也開口道。
老太太臉色拉的老長︰「鴻封,你這是什麼意思。剛回來,不來看我也就罷了,現在怎麼和這個女人一起跟你娘作對!」
「娘,兒子怎麼說也是掌握著薛家的當家之權。三妹自小就很少出去。畢業了也是直接成婚,哪里做過什麼生意,若是分家把財產給了她們,必然會賠光的。」大爺斜眼看著悠雪,在老太太面前說他的看法。
悠雪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來,走到大爺面前,用手指著大爺的眼楮,皺著眉說︰「大哥!您怎麼可以這樣瞧不起我!虧的我叫了你這麼多年的大哥,你居然和這個女人一起來反對我!今天我薛悠雪還就不信了,偏要開這家當鋪,不光要開,還要開好了!」悠雪的手指順勢也指到紫湘身上。
紫湘不滿的臉色鐵青,一把抓下悠雪的手指,朝著老太太就喊︰「老太太!這堅決不能給啊!說什麼也不能讓悠雪白白把家給敗完了呀!」
這時,老太太不願意了,一巴掌拍上案頭,伸著手指道︰「都給我閉嘴!還有沒有長幼尊卑,竟敢當著我的面,在這里爭吵!尤其你!紫湘。」老太太指著紫湘,接著說︰「你作為府里的管家太太,竟然如此刁鑽。是大爺擁有工廠里的管家之權,你又擁有這府里的管家之權。你們就可以目中無人,為所欲為了?不要太得意呦!我這老太太還沒死呢!」
老太太的一翻話,說的紫湘心中顫顫的,生怕老太太在為此氣出病來,有個什麼閃失,急忙走上前來,雙手要給老太太縷縷胸膛︰「老太太,您看我這也是擔心三妹翻糊涂,紫湘哪里敢有這樣的想法。那絕不是可能的事。」
很快慈修堂里發生的事,傳到了錦瑟苑了。二爺也急忙從工廠里回來,與慕錦一同前往慈修堂。
繪沙苑的夙沙,一听說悠雪和紫湘鬧著要分家,也顧不得換身衣服,就穿著淡青色長衣、長褲,抱起孩子就在箋清的陪同下來了。
「老太太,二爺,二太太還有陸姨太來了。」老太太正氣上心頭,安媽媽從外走進來,湊上老太太耳邊,小聲稟傳。
老太太這才壓下了火氣,說道︰「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得,這等二爺來了,看你們還怎麼吵。」
悠雪眉頭一蹙,抿抿嘴,躲到一邊去。接著,就見二爺和慕錦一起跨門而入。
「娘!」「老太太!」二爺看著一群人站著,眉頭微微皺了皺,卻也和慕錦齊刷刷的向老太太鞠躬問安。
老太太本見著二爺能高興的起來,但一見到慕錦,似有不喜,微微轉個轉,冷著說︰「你們也來了。」
慕錦抿抿嘴,與二爺對視一笑,輕嗯了一聲。老太太滿臉不悅,翻了慕錦一眼,扔下一句︰「好了,你們的事,我不管了,你們跟著二爺商量吧!」老太太起身就要出門,被二爺攔住,再次攙扶著坐到床榻上。
二爺挺直了胸膛,說︰「悠雪,鐘鳴!」
悠雪與葉鐘鳴面無表情的有氣無力的嗯哼。
二爺接著問︰「听說你們想要分家?」
悠雪急忙改口︰「二哥,不是要分家!是……」悠雪還要繼續說,卻被葉鐘鳴一把拉住,站在悠雪前面說︰「沒錯,我們是要分家!」
慕錦看著葉鐘鳴,眉目間表現出不可思議。二爺微微側頭,似有察覺,又接著盯著葉鐘鳴問︰「好,那既然如此,說吧,想怎麼個分發!我同意。」
老太太一听二爺說同意,急了拍案道︰「鴻瑞!怎麼連你也……」
還沒等二爺解釋,大爺惱了,上躥下跳道︰「鴻瑞,你不能這樣!這好好的一個家怎麼能說分就分呢?我不同意!說到底還是我當家!我這當家的還沒松口,你憑什麼決定!」,紫湘也附和著堅決不同意。二爺急忙解釋︰「大哥,我真不是那個意思……」
二爺話沒說完,反倒徹底惹惱了葉鐘鳴和悠雪,兩個人直沖著大爺就撲過來,「今兒我葉鐘鳴也就把話放著了,這家是分也待分,不分也待分!」
大爺顧不得什麼身份,上去就給了葉鐘鳴一拳。兩個人廝打在一起,紫湘與悠雪也一面拉架,一面幫著打。葉鐘鳴的臉上被紫湘抓出來一道長長的口子,而大爺的長袍也被葉鐘鳴扯破一大塊。葉鐘鳴一著急,拾起桌上老天太的一個茶盅,就沖著大爺的頭上砸來。
大爺的腦袋瞬間涌出鮮血來,大爺楞了一下,便倒在地上,接著整個身子顫抖起來,滿口的吐著白沫。大太太見狀驚訝過度,昏了過去。悠雪和葉鐘鳴也嚇傻了,二爺和慕錦急忙幫著紫湘把大爺抬回紫藤苑。
這個時候,夙沙與箋清抱著孩子剛進門,嚇了一跳。二爺急忙讓箋清和安媽媽先照顧下老太太,他隨後派德中去請大夫。夙沙抱緊孩子,連連點頭。
悠雪和葉鐘鳴兩個人乘機偷偷溜走。就剩下夙沙和安媽媽等人照看老太太。安媽媽用力掐著老太太的人中,老太太才緩緩蘇醒過來。
不多一會兒,德中把齊大夫請來,先去了紫藤苑,大爺已經安放在床上,整個人依舊瑟瑟發抖,口吐白沫,神志不清。齊大夫見到大爺的情形,就心里一驚,憂心忡忡的坐到大爺的床邊,小心翼翼的給大爺捏脈。
幾分鐘後,齊大夫搖著頭起身,二爺牽著齊大夫的手問︰「怎麼樣?我大哥怎麼會變成這樣?以前從來沒有過。」
齊大夫回頭看了一眼大爺,又看看紫湘,最後搖著頭走到一邊,二爺跟著走到跟前。齊大夫說︰「大爺只是染上大煙了,老夫一見這癥狀,當時就驚了一跳,沒想到果然不出我所料。」
二爺也詫異的問道︰「當真?不知道可又什麼法子能戒掉。我大哥今年才而立之年啊。」
齊大夫搖搖頭︰「近年來,洋人來的比較多,很多洋行都掛著經商的苗頭,實則就是在賣這些東西。咱們鎮上染上這種毒的不算少,可能治愈的不多。這種病,多半還是需要毅力,如果毅力不夠堅定,即便是痊愈了,也還會再犯。」
二爺一听,心頭一涼,急忙牽著齊大夫的手問︰「大夫,可能測出我大哥患病多久了?」
齊大夫又回頭看了大爺一眼,低著頭︰「大爺染上的時間是不長,可他這是針注的。要想治愈不容易。需要家屬的配合。」
二爺失落極了。慕錦看在眼里,走上前來,朝著齊大夫微微點頭,說出自己的一點想法︰「二爺也不必擔心,我听說這種病,只要家屬能陪著一起熬過一段最煎熬的時間,慢慢就會好起來的。我們一起努力為大爺治病。」二爺點點頭,慕錦又說︰「老太太還昏迷著呢。麻煩齊大夫再去看一眼吧!」
齊大夫點頭,隨著慕錦一同前往慈修堂,給老太太脈診。
二爺走到大爺床邊,大爺開始滿床打滾,苦不堪言。紫湘滿臉愁容,似又察覺,看著二爺。二爺將齊大夫的話又轉述給紫湘,且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堅決要給大爺治好病。要紫湘與大家一起齊心協力,讓大爺拜托毒癮。
※※※
「看吧!都賴你。現在大哥和娘都病倒了,我們又這樣走掉。二哥一定會罵死我的!」悠雪和葉鐘鳴兩人溜出了薛府,卻也不敢回葉家,只好躲到客棧。悠雪在客棧里挪著步子,怨聲載道的。
葉鐘鳴板著臉,吼道︰「罵吧,罵吧!罵死我才好。我當初提議的時候,你不是挺高興的嗎?熬,這會兒了你開始怨我了?早是干什麼的?」
打從入贅薛家之後,葉鐘鳴越來越覺得自己在悠雪面前抬不起頭來,悠雪的小姐脾氣,豈能是他所能忍受的。而悠雪卻也總覺得葉鐘鳴婚前婚後兩種態度對待自己,一有什麼想法都讓自己去說,出了岔子反倒還賴到自己身上。悠雪也是滿身怨氣。兩個人就這麼僵持的,誰也不服輸。
看著悠雪氣的背過身去。葉鐘鳴忽然又意識到,自己當初費盡心機進入薛家的目的,竟然忘記了。不能就這麼平白無故的出了薛家。那自己真是太虧的。葉鐘鳴轉而又坐到悠雪身旁,用肩膀撞了撞悠雪的肩膀。
悠雪一扭頭,撅著嘴,又換了個地,昂著頭,不看葉鐘鳴。葉鐘鳴則坐在悠雪的面前,雙手交叉互抱胸前,沖著悠雪的臉嬉皮笑臉。悠雪翻了葉鐘鳴一眼。葉鐘鳴嗖的抽出右手,放在悠雪面前,只見葉鐘鳴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朵鮮紅的玫瑰。
悠雪從未見過這種魔術,欣喜的似笑非笑的問道︰「這是哪里的?不會是又要送給那個美女的吧?」
葉鐘鳴嘿嘿一笑︰「你猜對了。」悠雪剛想生氣的打葉鐘鳴一拳,卻被葉鐘鳴一把抓住,擁在懷里。悠雪躺在葉鐘鳴的雙腿上,看著葉鐘鳴的雙唇朝著自己襲來,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