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是不是你來了?!」
可就在此時,眼前一道白光閃過,我身子一輕,被人撈在了懷里。愛殘顎
一雙手臂錮住我身子,驟的收緊,我頓覺得呼吸困難,疼痛難忍,抬頭則看到主人陰森冷然的臉,大雨中,仍舊完美無瑕。
一道結界織于我頭頂,隔離了那磅礡落下的大雨,我努力向那哭泣的少年看去,卻發現主人擋在我身前,而我們已經遠離了東海上空。
我只看到烏黑的天幕,閃電再度交織,腳下大海咆哮翻騰更厲遴!
依稀中,甚至能听到有個人在怒吼,「逆子,你竟出手傷仙君!」
或許是開了天眼,也或許是興奮過度,此時被主人抱在懷里,我像被人抽了氣一樣渾身無力的靠在他胸膛。
「咚,咚,咚,咚!苞」
他那強勁有力的心跳伴隨著熟悉的氣息,傳入我腦海,才慢慢平息剛剛那莫名涌上心頭的難過。
可是,腦子里怎麼都揮不去那雨中少年的樣子。
「主人,好像有人喊我!」我掙扎起身,卻突然對上了主人的雙眸!
他雙瞳,帶著千山萬壑里的雷霆,帶著浩瀚大海的霸氣,冷冷的絞著我!甚至,帶著一絲陰扈和殺氣!
我從未見過他這般可怕的眼神,當即嚇得一個激靈,那濕了的衣服貼著皮膚冷得刺骨,我牙齒上下打顫,咬出一絲血跡。
我淋了雨水,醒來之時,已是幾日之後,睜開眼,看到主人面色疲憊的睡在我身邊,而我正枕在他手臂之上。
我想起那日他目光,渾身血液冰涼!
他掀開細長的眼瞼,我忙閉上眼,渾身僵直,听著他起身,然後出了寢殿,我釋然的吐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時,門突然推開,濃烈的魚香撲面而來,然而,我身體卻僵直不敢動。
「醒了,還不起來?」
冰涼如常的聲音,我惶恐的爬起來,抓起旁邊的衣服,胡亂的套在身上,正手足無措的模向腰間時,卻看到一雙白玉縴手捻著我衣帶。
「千櫻殿下,我正在學,對不起……」
那手隨著千櫻呼吸停了片刻又靈動的月兌掉我的衣服,復替我穿上,靈活的在我腰間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又將我拉至銅鏡前,拿起梳子替我梳頭。
我僵直在位置上,嚇得不敢呼吸!
我自由記憶起,梳妝穿衣,都是南羽仙君教導,因我愚笨,他不得已才會親自打理,那時也口中也總會罵道,「本尊堂堂一仙君,竟淪落至給你穿衣梳頭,還要做飯燒魚!我漂亮的手啊,又粗糙了!」
「再不呼吸,小心憋死你!」
我吸了一口氣,透過銅鏡觀察著千櫻,卻見他拿著梳子,縴手劃過我的黑發。他神色認真,雙眸低垂,兩道細長的睫毛落在凝白的臉上,如蝶匍息,卻在我偷看時候,抬眼透鏡與我對望,然後沖我微微一笑。
那一笑,襯著那雙睫羽,那眉心桃花,笑得流光瀲灩,好似天地煙花瞬間絢開,可又無端妖邪嫵媚。
我頓時心驚肉跳,從凳子上跌下!
「你從什麼時候,對我如此懼怕?」
他將我撈起來,垂眸含笑看著我。
他笑得我渾身哆嗦,「我…我第一次看到主……殿下笑。」
「笨丫,誰告訴你本宮第一次笑!」
他手指輕輕的捏著我的臉,眼中有一絲擔憂,「瘦了。」
自記憶以來,千櫻教我讀書寫字,命南羽仙君授我生活常識,但是他對我的態度卻是極其冷淡,哪怕是坐在我身邊一日,常常也不說一句話,雖允許我睡在他身邊,卻從不曾有這般親昵的舉動。
他這變化,我怕的要命,腦中只有東海之上,他那陰森殺氣的眼神。
「你曾天不怕地不怕,對我更是次次觸及底線,屢教不改。今天卻這個蠢樣,難道是那天東海將你嚇到了。」
我如實的點點頭。
他深思了片刻,擰眉與我對視,「你知道龍七太子?」
我搖頭,見他眉心舒展,似是送了一口氣,「那日是龍七太子生辰,誰知他跑出龍宮,眾仙勸他回水晶宮,他卻打大出手。以前以為他是一個痴兒,誰知變身之後,靈力強大驚人,竟無人是他對手,連南羽仙君都被他打成重傷,如今還無法復原。」
我驚恐的瞪大了雙眼,想起那少年袖間撩起的白光,「南羽仙君受傷了?」
「我帶你離開之後,東海那眾仙皆都負傷,南羽仙君則傷得最重。」
我忙從位置上跳下來,朝南羽仙君的房間奔去,卻又馬上折回來,拉著千櫻上下看了一番,「主人,你受傷了麼?」
他眉眼笑開,眼底流光溢彩,「現在知道叫我主人了,怎麼不叫我千櫻殿下了?」
我垂下頭,有些懊悔,才明白主人帶我離開,是怕我受傷。
「本宮無礙,你若擔心南羽仙君,先將這碗魚湯喝了再去看他。」
我這才想起桌子上那碗魚湯,香氣撲鼻,饞的我口水直流,端起來,吞了個干淨。
「咯~」
我暢快的打了個飽嗝,懵的又止住,瞟向千櫻,則看他笑著問我,「好喝麼?」
「好喝,南羽仙君手藝比以前好了。」
「笨丫!」
千櫻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那該死的小龍崽子,出手竟然這麼狠。」南羽趴在鏡子前面,小心翼翼的撕開紗布,檢查著自己俏麗的臉蛋兒,「要是毀容了,本仙尊,非得把他龍宮絞翻天,不要以為就只有他敢撒潑,我就不能耍橫~」
「哎呦,本仙君的胳膊……你這兔子,難道要要了了本尊的老命!」
屋內傳來南羽仙君撕心裂肺的呼叫聲,我才松開對他的熊抱,後跳一步,歪著頭將他上下打量。
他警覺,忙抬起手臂將臉擋住,將我往外趕,「出去,出去,你這兔子,怎麼門也不敲,小心殿下又責罰你不懂禮貌。」
我抓著門框,嘟著嘴道,「主人說你在東海受了重傷,我擔心你傷勢,才忘記敲門的!」
金針繡鸞長袖下,露出一雙震驚的鳳眼,「殿下說,東海?」
「嗯。」我點點頭,「主人說那龍七太子傷及眾人,你受傷最重。」
南羽放下袖子靠在門框上,眼珠卻是狐疑的滾動,最後又是震驚的落在我面上,指著我的發髻和衣服,「這衣服和頭發是你自己弄的?」
我抬起手臂,轉了一個圈,朝他炫耀道,「這是主人替我穿的,衣服也是他梳的,他還沖我笑了。」
哪只,南羽嚇得一個踉蹌,一坐在地上,然後又哇哇的跳起來,疼的齜牙裂齒。
「兔子可不能撒謊!」
「我才不會撒謊,走的時候,殿下還叫我笨丫!」
一邊捂著臉,一邊圍著我繞圈,追問,「殿下告訴你東海之事?又替你穿衣梳頭,還沖你笑,叫你笨丫?」
我點頭。
他望著天邊,最後露出一絲了然的笑意,「殿下終于過了那心結。」說吧,他將我拉至屋內,將一雙保養極好的雙手攤在我面前,「兔子,你瞧,這次本仙君身受重傷,元神損毀,眉眼落了疤,肋骨斷了三個,手指經脈也毀,剛還摔了一跤,走路也不安穩,若不及時恢復,恐不能參加五百年後的鸞鳥大賽,到時候,孔雀公主……」
見我神色迷茫,南羽露出一個不成器的表情,「你就說,如果我不回白羽山,就討不到老婆了。」
我雖不知道老婆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到南羽嚴肅的表情深知此時後果嚴重,忙去尋主人,卻是在廚房找到了他。
彼此的主人,穿著一身雪白衣衫,一手持鍋鏟,一手負于身後,認真的翻炒鍋里的小魚,那優雅從容的姿態和南羽仙君往日的雞飛狗跳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這才想起,我淋了人界的生雨,而南羽仙君負傷臥床,這些日子竟都是主人親自下廚。
听了我的轉達,主人點頭允許「討老婆的確是大事!」
「主人,什麼是老婆?」
「老婆?」主人放下勺子,深思良久,才道,「應該就是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睡的人。」
「哦!」我恍然大悟,「那主人你就是我老婆了。」
主人黑著臉將我趕了出來
那天的魚湯,咸得難以入口,我卻不敢忤逆,只得忍痛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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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為了討老婆,南羽仙君帶著自己漂亮的衣服,騎著白翼,哼著歌高高興興天回了白羽山。
他這一走,就是五百年,期間也讓白翼給我稍些漂亮花哨的衣服回來和問候信來。
而我和千櫻,就在這未央宮,居住了五百年。
這五百年里,他親自授我知書達禮,我雖然努力,卻難免會犯糊涂做錯的時候,少不了一番責罰。
于是,我就會像貓一樣纏在他身上,哭道,「好歹,你也是我老婆,手下留個情!」
一開始,他總會黑著臉,後面,也只得哭笑不得的免了我的懲罰,只是警告我,不許再提老婆兩字。
可我私下里卻覺得,老婆兩字甚是管用,難怪南羽仙君一心想找一個老婆。
這五百年,最讓我開心的時,我的眼楮終得復明,能見陽光和斑斕的色彩。
而整個天庭,也被我混得如魚得水,除了幾處主人不允許我踏入的地方,我和其他宮殿仙子們早就混得一片火熱,特別是彩霞宮和摘星殿的仙子,有時我也會陪著她們將紅霞鋪面雲端,在夜間替夜空裝橫繁星。
我也常跑到南天門偷看人界那長年不變的陰雨天氣,日子久了,那群守衛也少了一些對我的惶恐,後面我才知道,原是我年少時,曾將他們打成重傷。
至于幾處主人忌諱的地方則是︰鎮妖塔,斬妖台,誅仙台,墜仙台,還有月宮。
每一年的中秋之夜,都會有一張來自月宮的請柬,可每次,都被主人扔到灶膛作為材火。
月影笙歌,樓台舞曲,月宮今日又是一片歡騰,不少仙家赴以歡宴,據說為求觀得一眼鳳傾的絕色容顏。
這五百年里,我也听說,當今有三人容顏傾世,一是極少出月宮的鳳傾仙子,二是根本不出未央宮的千櫻殿下,還有就是因傷了眾仙又消失了的龍七太子。
我對主人說︰看樣子傾世的意思就是極少面世。主人看著我,最後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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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謝謝大家支持關于顏筆瞳童鞋的故事,一個女強復仇文《蛇蠍棄妃》,看看顏碧瞳小童鞋被被怎樣性格的女生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