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瑤是真的忙壞了,二叔和忠叔一塊出航去大同,商行里的事情她就離不了身,從九月開始就是一早出門去商行,繼而去各個鋪子看一圈,忙完已經下午了,喬從安看著她忙成這樣心疼,煲了不少補湯讓錢媽媽每天監督她喝下去,等商船從大同回來之後,楚亦瑤發現自己胖了。
錢媽媽樂呵呵著說是天冷衣服穿的多看起來才顯得胖,楚亦瑤捏了捏微肉的臉看著那補湯愁眉苦臉的看著錢媽媽,"女乃娘,忠叔都回來了,我不喝這個了。"
"小姐,這是補您底子的,是少女乃女乃尋來的藥方子,這樣喝上兩年,將來等您嫁人了,生孩子的時候您就知道好了。"錢媽媽在一旁勸道,哪家的小姐像自家小姐這樣忙里忙外的,她做女乃娘的還是要把她的身子照顧好。
"還要喝兩年!"楚亦瑤神情更糾結了,錢媽媽笑著點點頭,把藥端到了她面前,"小姐,喝完就好了,寶笙,去給小姐把蜜餞拿過來。"
楚亦瑤悶著鼻子一口喝了下去,從碟子中忙拿起一顆蜜餞送到口中,那苦澀的味道才被沖淡了一些。
"小姐,程家那堂小姐及早發動了,說是痛了一天了,還沒生下來。"孔雀匆匆走了進來說道,楚亦瑤剛剛拿起第二顆蜜餞,"不是一直好好的麼,下月才生怎麼提前發動了。"
"說是動了胎氣,昨夜開始發動的。"孔雀把知道的消息都說了一遍,一旁的錢媽媽听了嘆息了一聲,"那可要吃大苦頭了!"
楚亦瑤不語,連吃了三顆蜜餞之後把盤子推了推,"女乃娘,把賀禮準備一下,等生下來了再送過去。"…
那邊的程家楚妙珞的院子里忙成了一鍋粥,產房里不斷傳來楚妙珞的痛喊聲,屋子里兩個穩婆也有些著急,晚上開始發動,到了後半夜楚妙珞就走不動了,羊水破了後到現在這孩子都推不出來,因為是早產,這宮口開的也不夠大,生的著實費勁。
"少女乃女乃,您憋著氣,別張口喊掉了。"一旁的穩婆拿起一片人參放在她舌頭上提醒道,楚妙珞疼的快听不進去,胡亂的點點頭,順著穩婆說的憋氣用力。
不過這孩子始終是沒見頭,穩婆也了辦法,只能讓楚妙珞再休息一下等會再用力,可那一陣一陣的痛傳來哪里有她想好好歇著的機會,楚妙珞滿臉的汗拽緊著被子痛喊了一聲,"我不生了,邵鵬,我不生了。"
屋外的程邵鵬听著那一聲聲的痛喊,心疼的厲害,走到門口想要進去,被外面的媽媽攔了下來,"大少爺,這產房血腥,您是不能進去的。"
"邵鵬,你別添亂,這生孩子都是這樣的,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進去!"院子中的程夫人開口道,听著那一聲聲的痛喊不為所動,程邵鵬走到了她身邊,臉上有些焦急,"娘,妙珞都疼成那樣了。"
"都這樣了還能不生麼,生孩子都這樣的,娘當年生你的時候疼的比這還厲害,還不是把你給生下來了。"程夫人瞥了程邵鵬一眼,"昨晚你也在這院子里,好好的為何會提前發動?"
程邵鵬臉頰微不可見的紅了一下,他瞥向那出來的丫鬟,"我也不知道,這些天妙珞都睡不好,我就在她屋子里陪著她睡著了再走,沒想到才剛躺下沒多久,她就開始疼了。"
"就是陪著她也不用遣散了所有的丫鬟,你不知道也就算了,她這都快要生了的人怎麼也不知道!"程邵鵬面對程夫人的教訓連連點頭,眼神微閃想要掩蓋什麼,程夫人听著那喊叫聲眉頭一皺,叫來了林媽媽吩咐了幾句回頭對程少鵬說道,"你親自去一趟楚家,把楚二夫人請過來。"
程邵鵬確實想找機會離開一下,一听程夫人這麼吩咐,轉身就出了院子,臉上越發的燒的燙,昨晚真的只是個意外,之前這麼多晚都沒事,但這些事是絕對不能告訴娘的,程邵鵬一面想著,一面出了程家…
肖氏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了,下馬車的時候肖氏險些站不穩,這生孩子的時候沒有把娘家人請過來的道理,除非是人不好了,要去了才會去叫了娘家的人來,想到自己的女兒是要有什麼意外了,肖氏一雙走路的腿有些發軟。
到了院子內,程夫人還在,肖氏听著屋子里女兒的痛喊聲和程夫人提議道,"要不讓我進去瞧瞧吧,這孩子從小就怕疼,也是頭一胎。"
程夫人點點頭,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派人帶肖氏去淨手過後送進了產房內。
也許是有娘在身邊鼓勵的緣故,半個時辰之後產房內就傳來了穩婆的一聲-生了-!
程邵鵬高興的和程夫人對看了一眼,兩個人走到門口,沒多久穩婆就抱著孩子出來了,只要是順順利利生下來的,那都是喜事,所以穩婆抱著孩子對程夫人恭喜道,"恭喜程夫人,是個小千金呢,您看這水靈的。"
剛出生的孩子本來就皺巴巴的,再加上是早產,在楚妙珞肚子里呆的時間比較長,嬰兒的臉色有些微青,程夫人一听是女兒,就只是拉開被子看了一眼,抱都沒抱就差人去拿紅包送給穩婆了,倒是程邵鵬,從穩婆手中接過孩子抱在手中掂了掂,那嬰兒嗯了一聲,程邵鵬臉上便浮現了一股滿足,這就是做爹的感覺啊,小小軟軟的抱在手中,一刻都不敢松懈。
產房內楚妙珞得知耗盡所有力氣生下的是個女兒的時候,整個人癱在肖氏流著眼淚喃喃道,"娘,不是兒子。"
"那都是你的孩子,在你眼里哪有女兒兒子之分!"肖氏擦著她的眼淚安慰道,在娘的心中都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是男是女都得疼著,"養好了身子再懷。"
"可邵鵬會不會。"楚妙珞還是怕不是兒子綁不住丈夫的心,肖氏模著她的頭勸道,"你們都還年輕,生男生女都一樣,他怎麼會因此薄待你。"話音剛落,程邵鵬就抱著孩子走了進來,不顧門口婆子的阻攔,抱到楚妙珞面前笑著對她說道,「妙珞你看,我們的孩子。」
楚妙珞微仰頭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睡的很安穩,最終她對著程邵鵬露出一抹笑,「嗯,我們的孩子。」
肖氏見此悄悄的走了出來,屋外程夫人已經離開了,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梅香帶著女乃娘走向這邊,對著肖氏行禮。
「去吧,好好照顧小姐。」肖氏吩咐完很快也回去了,如今孩子也生下了,該是什麼都別想養好身子,三日後洗三還得過來。
楚家也在受邀之列,楚亦瑤沒去,喬從安回來之後告訴她,程夫人對堂姐生的是個女兒很高興,那程府上下的人大概除了堂姐之外,誰都覺得生的是女兒好,長子出在誰肚子里,誰今後說話才有分量,程夫人自然希望這個孩子是李若晴生的,親上加親。
「大嫂,這天都快冷了呢,也不知道淮大叔在金陵住不住的習慣,前些天他還跟我說,這天冷了腿腳就有些疼。」喬從安笑看著她不語。
楚亦瑤繼而又哭喪著臉說道,「明年年初忠叔他們又該去大同了,我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要是有個人能來幫幫我該有多好,我都沒時間教應竹。」
邊說著還不忘記偷瞄喬從安的反應,喬從安哭笑不得地看著她,這可不是第一回了,楚亦瑤有事沒事總會在她耳邊提起淮山的事,說他多可憐,一個人過的多難,有一回還說淮山被住在隔壁的一個掌櫃家的胖女兒看中了,天天在他家門口守著,嚇的他半個月都不敢回去。
「行了,讓他來這過年吧。」喬從安掐了她一把,楚亦瑤脆生生的應了聲「噯」,叫上了寶跟著自己即刻出門,邊走不忘記和喬從安喊道,「這馬上要過年了,家里事情多,可別讓大叔白吃白住,讓他過來幫忙。」說完生怕喬從安反悔,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走到了門口,楚亦瑤心里打著小主意,提前一月住進來,以後就不搬出去住了唄,這所有人都只知道大叔是嫂子的親哥哥,這樣住進楚家來也不會惹人非議,越想越覺得自己這主意不錯。
楚亦瑤拉開簾子要車夫先去香閨,臨近年關,這鋪子里的貨不能斷,若是缺什麼及早告訴沈世軒,他也有時間可以去莊子里安排。
馬車很快到了鋪子門口,楚亦瑤下了馬車走進鋪子內,上了二樓,那有兩個客人在挑燈罩,楚亦瑤給他們介紹了幾樣,樓下的伙計上來找她,說是隔壁好像有貴客到了。
楚亦瑤把客人交給伙計走去行木,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手放在後背,正站在一個大的木雕前看著,身後跟著一個老管家。
「老人家,您看的這些都是書房內的擺設,這個是我們鋪子里賣的最好的一樣,如今應該就剩這一個了。」楚亦瑤走到他旁邊給他介紹他面前的幾座木雕,老人抬頭看了她一眼,眼底帶著一抹探究,「小姑娘,這做生意,賣光了可就不賺了。」
「您說的是,不過東西多了也就不值錢了。」楚亦瑤笑了笑指著他看的木雕說道,「這一共也就十座,賣完了這樣一模一樣的至少在我們鋪子里肯定是沒了。」
「那若是別的鋪子里有呢?」老人低頭看了一眼那木雕,起身在這鋪子里看了一圈,起步要走去二樓。
「老人家,這賣胭脂水粉的一家賣完了即便是一條街上別的鋪子也會有,這不是恰恰說明了賣完的那家東西做的比別家的要好,所以說,即使去了別家買,這木雕也不會與我們這里的一樣。」楚亦瑤說的信心十足,老人回首看了她一眼,忽然朗聲笑了,「好,我這里有一筆大生意,就是不知道你們這里做不做的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涼子老覺得困,我覺得可能和生肖有關,蛇都是要冬眠的呀(就讓我不停的為自己找借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