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瑤一怔,一旁喝的微醺的白師傅還在那說這個徒弟昨天來了之後就鑽在屋里沒出來,都是送飯進去的,末了一拍腦袋,「也不知道那小子吃沒吃午飯。」
楚亦瑤折了回去,透過窗戶仔細一瞧,沈世軒身後放著的一個盤子中幾碟子的菜動都沒動,若是沒人打擾,他是不是就一直打算這麼廢寢忘食下去了。
楚亦瑤站了一會,敲了門推進去,沈世軒回過頭來看,見到是她還愣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這一夜沒睡,穿在身上的皮衣還沾了許多的木屑,沈世軒略顯的有些狼狽,再加上他那一瞬間的不可置信的神情,楚亦瑤忍著笑意道,「我剛剛過來,還沒吃飯,你吃了嗎?」
「我也還沒。」沈世軒本來想說吃了,可一看身後放著的大盤子,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我和你一起出去吃吧。」
楚亦瑤點點頭,走了出去到廚房旁邊的屋子,燒飯的大嬸很快又燒了兩個菜,沈世軒把之前冷掉的菜拿去廚房,重新洗漱了一番才進到屋子里,「今天怎麼會過來。」
「我听說了沈家的事,怕你忙不過來,所以提前來這看看,若是來不及還能和那客人說一聲。」楚亦瑤還是看到了他眼底的一抹疲倦,想說關切的話又覺得有些唐突,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來得及,師傅幫了我不少,否則我是真的完不成。」這觀音像的最細致部分沈世軒可能自己還完不成,傳不傳神和一個人的雕功有著至關重要的關系,還得要白師傅幫忙。
「那也別不睡覺的刻。」半響,楚亦瑤說了一句,沈世軒抬起頭看她,她已經低下頭去了,看不清楚神情。
空氣里氣氛有些奇怪,說不出為什麼,楚亦瑤盯著桌子上的縫隙,感覺到他看自己,還是覺得有些怪異。
很快大嬸把飯菜送了進來,也許是兩個人都餓了,什麼沒說安靜的吃著飯。
「等會要去看看那觀音像嗎?」楚亦瑤剛放下碗,沈世軒夾了一口菜從容的開口,後者點了點頭,起身先出了屋子。
屋外的風涼多了,吹散了臉上的一抹微熱,楚亦瑤也說不清楚,心里那一股異樣的感覺。
沈世軒吃完出來帶著她去了後院,屋子里的觀音雕刻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最後的需要白師傅幫忙外,沈世軒還要再雕刻一個底座。
「沈家商船出航,你不會回去真的沒事嗎?」像忠叔說的那樣,此番對沈家的打擊是不能撼動它的根基,但影響也不小,連撤這麼多的單子,現在人家關注的都是為何田家會和沈家鬧翻,沈家究竟做了什麼事情惹怒了田家。
「大哥一個人也忙得過來。」沈世軒搖搖頭,祖父的意思他明白,都是沈家的子孫,哪有一直避著的道理,但若是現在這個時候去過問商行里的事情,難免會有閑話,到時候他這所有的一切都會被翻出來,現在還不是時候。
「若是那鋪子一直這麼好,過兩年說定就能夠開分鋪了。」楚亦瑤預計著如今的生意,長此以往下去,要再開兩家也不是什麼問題,只要鋪子的名聲做熟做大。
「再過兩年,楚小姐可未必有這個精力。」沈世軒從架子上拿下一套刀具,看著她笑道。
楚亦瑤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轉而笑了笑並不回答,嫁人的事,她還沒有想過。
「楚小姐還是先回去吧,太晚了山路不好走。」沈世軒選了幾把刻刀出來,將她送到了院子門口。
「沈公子不回去?」
「我過兩天再回去,楚小姐慢走。」沈世軒目送著她上馬車,站在院子門口好一會才轉身,身後是站了不少時候的白師傅,白師傅臉上帶著一抹促笑,呵呵的看著他,「小子,這楚家小姐年紀也不小了吧。」
沈世軒不可置否的笑著,白師傅啐了一聲,「臭小子,你還不承認,我看你再不抓把勁,這姑娘也是別人家的了。」
「不急。」沈世軒學著他那呵呵的笑著,白師傅瞪了他一眼,粗著嗓子道,「你小子說不急,急的人多了去了,要我說啊,娶這麼個能耐的媳婦回去也不錯,到時候有你小子哭的!」
沈世軒哭笑不得的看著白師傅轉身進了屋子,再回頭去看,馬車已經消失看不見了…
一月底商船出海,這回去的只有楚忠一個人,在臨行前幾天,楚翰臨忽然病倒了,楚亦瑤不知道這是真病了還是裝病的,在商船出海後五六日,楚翰臨病好了,又回到了商行里面。
楚亦瑤也落的清閑,時常有空可以去幾家鋪子里看看,刑二爺一個人管著三間鋪子也有些吃力。
「二舅,到了今年下半年,種下的那些黑川可以收了,咱們的銷路可就大了不少。」臨近開了好幾家像楚亦瑤一樣的鋪子,不過畢竟這調味的方子不一樣,做出來的味道也都不一樣,楚亦瑤想等著這一批黑川收了,這鋪子還可以做黑川的批發,只要產量跟的上,她這里的就能批發給各家鋪子。
「到時候我會多雇幾個人給二舅您幫忙。」楚亦瑤早就計劃好了要置辦一些田地,屆時不論是租給農戶還是直接用來種黑川等調味都可以。
「亦瑤,你表姐的婚事去年底定下了,你也不小了,該考慮了。」去年年底有一家夫人來刑家提親了,求的是刑紫語,還算是殷實小戶,有幾家鋪子,做的是平穩買賣,最重要的是那男的為人踏實勤懇,刑二爺見過幾回,比較滿意。
正說著,門外來了個伙計,說是找刑二爺的,是刑家夫人托著來找他過去,說是張家來人給二小姐說親了。
「哪個張家?」刑二爺問道,那伙計也是一臉的迷惑,說是不知道,只說刑夫人著急要刑二爺回去。
「二舅,您去吧,這有我呢。」楚亦瑤見那伙計說的急,讓刑二爺趕緊回去。
可刑二爺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又有人找上門了,這一回找的是楚亦瑤,說是刑二爺讓他過去一趟,來說親的是那救過刑紫姝的張家。
來不及細想,楚亦瑤帶著寶笙趕過去了,剛進門呢,老遠就听到了媒婆的聲音。
屋子里楊氏和刑二爺坐在那,都有些無措,楚亦瑤進去的時候那媒婆正夸著張子陵,一看是楚亦瑤進來還愣了一下,繼而滿臉笑意的說道,「想必這就是刑家的二小姐吧,喲,多水靈的小姐,一看就是個有大福氣的。」
「這不是紫姝,這是我外甥女,楚家的大小姐。」楊氏尷尬的打斷了她的話,那媒婆笑容一滯,很快就把話給圓回來了,「原來是這刑二小姐的表妹啊,我怎麼瞧著像,難怪了,這姐妹幾個都是有福氣的人啊。」
按照那媒婆說的話,是張夫人托她前來說親的,說是嫁過去了要陪著張子陵去洛陽讀書,也許今後就留在洛陽了,又說張夫人看中的是刑家二小姐的品格,知書達理,溫柔賢惠,性子不驕不躁,張家又不缺銀子,所以並不會覺得兩家人家世有差距。
這恐怕是上回張子陵救了刑紫姝結下的緣分,時隔大半年,張夫人竟然會上門來提親。
送走了那媒人,楊氏更是難以下決定,為難的看著刑二爺,「她爹,這可如何是好,張家啊,咱們這,可配不上啊。」在楊氏的直觀認知中,不論是自己閨女還是佷女,都是高攀不起張家那樣的人家的,嫁的好也沒有這麼個好法的,楊氏考慮更多的是以他們這樣的條件送了孩子嫁過去,在那樣的人家里,是要受欺負的,那還不如找一戶普普通通過。
「要不寫封信回去和娘說一聲,紫姝的婚事還是要她爹娘做主的,我們這…」楊氏想了想又說道,這麼大的事情哪能就他們說了算。
「寫回去他們肯定是說好的,你還不了解大哥大嫂的性子!」刑二爺搖搖頭,問了也白問,大哥和大嫂一听是這麼好的人家,根本不會考慮別的問題。
「二舅,我看這件事還是讓表姐自己做決定吧。」楚亦瑤開口道,「這畢竟是表姐的婚事,先問問她的意見再作打算。」
「對,對,我去叫紫姝過來。」楊氏連聲說對,出去喊刑紫姝進來。
刑紫姝在隔壁大概的知道是有人上門來向她說親的,可卻不知道是張家,听完楊氏說的,足足愣了好一會,末了才不確定的問道,「二嬸,你說的是張公子?」
「對,就是在亦瑤家里救你的那個張公子。」楊氏對張子陵的印象也止于救刑紫姝上來的那一幕,刑紫姝有些不知所措,抬頭看向楚亦瑤,眼底有一絲疑惑,似乎是不能理解張家的人為什麼會向她來說親。
「表姐,你之後還有和張公子見面過嗎?」張夫人不會無緣無故時隔大半年才托人來說親,楚亦瑤想來想去,應該是有人在張夫人面前提起過表姐,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張子陵。
「沒有。」刑紫姝搖了搖頭,忽然想到了什麼,眼底一閃,「見過一次,不過是偶遇的,我陪姐姐去看布,在門口遇到過張公子,之前一直沒機會和他道謝,那天我就向他道謝了一下,別的也沒說什麼。」
「表姐,如今張夫人托人來說親,你是如何想的。」楚亦瑤知道張子陵是個性子極其寡淡的很,否則上輩子怎麼會在娶了楚妙菲之後生下一子住都不願意住在一塊,但不同的是,上輩子他是被迫娶的。
「我可以見張夫人一面嗎?」半響,沉默了一會的刑紫姝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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