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興抬起了頭。(八@零%書@屋好看的言情,更新快!)
他的臉上都是汗水,頭發有些亂,額前還粘著幾縷掉下來的長發,一雙眼楮紅的嚇人,也不知是哭了多少回。身上的衣裳被劃破好幾塊,露出里面翻卷的皮肉來,好在都是些皮肉傷,流血並不嚴重。
「秦姑娘,多謝你,今天如果不是你,我也許就死在里頭了。」八個傀儡人一起發力會有多可怕?他們沒有痛覺,不知道疲累,打倒了還會不顧一切的撲上來,至死方休!段興沉湎于昔日兄弟情,不忍對一群傀儡動手,卻身處險境,處于被動挨打的狀態,如果沒有秦黛心的那一番話,他或許真的就心甘情願的死在那些毫無知覺的兄弟手下了。
「段大哥說得哪里話,我不過是旁觀者清罷了。」秦黛心上前一步道︰「段大哥,你的這些兄弟,埋了吧!」
段興點點頭,「天一亮,我就去……」他本來想說自己去直板棺槨,可說了一半才想起來他囊中羞澀,只怕買不起八口上好的棺材。這樣一想,段興的目光就變得有晦暗不明。
秦黛心只他只說了一半的話,目光又落在不遠處的八具尸體上,心里頓時明了,當下道︰「段大哥,下葬的事兒,就交給我吧!」
段興驚訝了片刻,隨後默然,他別無選擇。
段興抱拳道︰「秦姑娘,這個情,我段興承了。」
秦黛心點了點頭,又走到李婉兒身邊拉住了她的手,也不說話。只是緊緊的盯著她看。越看越覺得李婉兒像極了紀笑海,嘴巴最像。
李婉兒覺得怪異,下意識的去瞧了瞧段興。
段興的視線始終停在那些尸體上。
李婉兒這才轉過頭來,「怎麼了?」
秦黛心有心問問她的身世。卻覺得此時時間地點都不對,因此搖了搖頭,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就在這時,雜亂的腳步聲和爭吵聲由遠至近。♀
「……好端端的就不見就不見了,敢情你是抱著娘們滾到溝里去了。」
「嘖嘖,嫂子要是知道了。還不扒了你的皮?」
徐大川氣得要死,偏偏回不了嘴,事實擺在眼前,他說什麼都是在做無用功。
「這娘們兒哪里好了,手細長細長的,還小,一看就不壯實,指不定不好生養。」
「噓,三小姐在前頭呢,說話注意點。」
眾人收了聲。亂哄哄的來到秦黛心的面前。
「嘶~」
一道道抽氣聲不約而同的響起。
「怎麼回事?」
「噓。」
八具尸體目標太大,這里沒有瞎子,自然誰都看得見。
秦黛心輕嘆了一聲,看著眼前亂糟糟的人,道︰「裴虎,你說。怎麼回事,徐大川去了哪兒,你們在哪兒找到他的。」怎麼還抱著個女人?披頭散發的,成何體統?
李婉兒早就發現了情況不對,因此悄悄退了出去,與段興一起往後靠了靠。
裴虎這才道︰「我們按你的吩咐,分頭去找這小子和那個鐵家姑娘,結果找遍了整個楚宅也沒發現這二人蹤跡。我們幾個挺著急的,一邊找一邊喊,結果在一個枯井里找到了他們。」
秦黛心愕然的看著徐大川懷里抱著的女人。
衣衫略有不整。頭發披散著,連樣子也看不真切。
這是那個鐵寒衣?
徐大川只道︰「三小姐,咱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鐵家的那個小姐。」
秦黛心是見過鐵寒衣的,她上前一步,仔細瞧了瞧才道︰「雪晴。把人接過來,好好安頓一下。我記得楚家前院似乎有個**的小廂房,地方怪清靜的,把人移到那里去。」她對鐵寒衣沒有恨,也沒有同情。不過不管怎樣,大家同是女子,她再怎麼不喜歡鐵家人,也不會讓鐵寒衣這麼尊嚴盡失的躺在一個有夫之婦的男人懷里。
雪晴上前接過鐵寒衣,見她人暈著,便連抬帶抱的把人扶到角落里去了。
秦黛心上前看了看,對李婉兒道︰「婉兒姐姐,還要勞煩你幫她看看。」
「份內之事。」李婉兒上前瞧了瞧,先是翻了翻她的眼皮,又搭了脈,這才道︰「無礙,不過是受了驚嚇,有些氣虛,大概這幾天都沒有好好吃東西,回去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李婉兒心疼這人是個女子,竟羊入虎口進了楚宅這種地方,也不知道清白保住沒有。她又細看了這姑娘兩眼,見她眉目清朗,不似婦人相,這才松了一口氣。
好歹是保住了清白的,雖然說楚天衡有龍陽之好,可這宅子里那麼多男人,保不齊就有起了歪心的,如今她雖然暈了過去,可清白還在,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秦黛心看見李婉兒細細的端詳著鐵寒衣,先是有些緊張,隨後竟是松口氣的樣子。
不會吧,那個也能看出來?
秦黛心暗自yy了一番,才清清喉嚨道︰「雪晴,叫上人,給鐵大小姐略微收拾一番,暫時安頓在楚宅前院的那個小廂房里。」
雪晴應下了,又問,「主子,不去桂花胡同嗎?」她是想問為何不把人直接送去鐵義侯那兒。
「你當鐵家人是傻子還是瞎子,鐵義侯受了傷不能來救人,不代表他不會派人關注這里,事情鬧得這麼大,鐵家人或早或遲一定會露面的。」
雪晴連忙稱是,與李婉兒架著鐵寒衣離開。
李婉兒臨走時,若有若無的看了段興一眼。那個失魂落魄的男人對她微微的點了點頭。
秦黛心想起另一樁,直接點名道︰「蔣大興。」
沉穩的漢子上前一步,道︰「三小姐。」
「這位是段大哥,與我有舊。他的兄弟在楚宅遭了難,全折在這里了。段大哥現在是悲痛欲絕,只怕不能料理這些人的後事兒,我把這事交給你去辦。天一亮,立刻去街上最好的壽材店挑上等棺槨,壽衣等物,務必讓他們體面入殮。」
蔣大興面不改色的道︰「三小姐放心,我會把事情辦得妥妥的。」
秦黛心輕輕頷首,之所以挑蔣大興去辦這件事。就是看中了他的沉穩。
「段大哥,這些人是你的兄弟,你有什麼特別要交待的沒有?」
段興只覺得今天晚上他收獲了太多的東西,在一個人最無助的時候,義無反顧的幫助會帶來太多東西。
一時間,他只覺得有些吸收不了。
段興想了想,只道︰「兄弟們都是江湖人,也沒有必要做什麼法事,一切從簡吧!只一條,我希望他們能葬在一起。彼此間也能有個照顧。」
秦黛心又道︰「蔣大興,記下了沒?」
蔣大興連忙道︰「我都記得了。」
秦黛心說了聲「好」後,才又道︰「天亮時,我讓人給你銀子,別舍不得花。」
「是。」
秦黛心轉身對段興道︰「段大哥,不如你去休息一下?有他們在這里。不會有事兒的。婉兒姐姐在前院,不如你去看看她?」
段興想她怕是有話要跟心月復說,因此沒有絲毫猶豫的點了頭。
秦黛心最欣賞的就是這種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她讓蔣大興跟著段興,不是怕段興想不開做什麼傻事,而是想讓他們有時間討論一下那八個人的喪事到底怎麼辦。
花園里如今只剩下七個人,又都是自己人,所以秦黛心直接問徐大川,「到底怎麼回事。」
徐大川一臉的苦相。
原來他本也是跟著裴虎他們的。只是路經一處僻靜處時,突然尿急,徐大川也沒跟別人打招呼,就自己找地方方便去了。他想得挺簡單的,這楚宅他雖然不熟悉。卻也來來回回的模了幾遍,如今局勢已經被自己人控制住了,危險也沒有了,自己這個大活人難不成還能丟了?
他還真就丟了,一個沒留神,踏空掉進了井里,身上摔傷了好幾處。
可當時裴虎他們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誰也沒有注意到身後少了一個人。徐大川在井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可算苦了一回。
他還沒方便呢!反正也出不去,索性就地解決一回吧,哪知剛解開褲子,就看到井里還有旁人。把他的尿都嚇回去了。
一個暈倒的女人躺在井底邊緣處。
徐大川想起秦黛心說沒找到鐵家大小姐的事兒,就猜想這個女人應該是鐵寒衣。他當時也沒多想,就想看看人還活著不,結果剛一下前,那女人卻突然睜開了眼楮,接著就放聲尖叫。
徐大川的褲子還沒穿好呢……
後來……
「後來老大他們就來了,救了我上去。三小姐,我跟她真沒事兒,我,我。」他才是那個吃了虧的人好不,都被看光了。
秦黛心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氣還是該笑,就這麼一會兒,竟然出了這檔子事,不過也讓他們陰差陽錯的找到了鐵寒衣,真是福禍相依啊!
「行了,這事兒,我知道了。」秦黛心突然停了一下,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主意來!
「把面巾都戴好,別讓鐵家的人看到咱們的樣子,去通知雪晴和李大夫一聲,還有段大哥和蔣大興,讓他們都把臉罩上。」
裴虎給王小狗替了一個眼色,這家伙十分機靈,轉身去辦差事了,只是他不太明白,大家都穿著夜行衣,行事倒也方便,戴個面巾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秦黛心朝徐大川招了招手,徐大川瞧了瞧裴虎,磨磨蹭蹭的走上前來。
「附耳過來。」
徐大川只得把腦袋偏向她。
秦黛心輕聲在徐大川耳邊嘀咕起來。
徐大川的眼楮越睜越大,娘呃!這三小姐的手段,還真不是一般的毒!
ps︰
昨天看了留言,感覺好窩心,恕恕並非勤勉之人,文筆又一般,寫出來的故事拖拖拉拉的……可還有親那麼期待的等著更新,恕恕在此真誠的說一聲謝謝了,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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