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滿心疑問︰「主子不殺了他們?秦怡心倒是好說了,這個江慶城,恐怕放虎歸山啊!」
「怕什麼,他這般模樣,只怕孫家人不會善罷甘休,那吳氏若是個有腦子的,就知道該怎麼做了。何況江慶城被我挑了腳筋,日後就是個跛子,你還怕他不成?他不知道咱們的路數,只怕報仇無門。」
雪晴想了想也對,便動手把兩個人搬到了床,上去。
兩個人都不輕,雪晴累了一身的汗,可這種事兒她可不敢勞動秦黛心,那江慶城身上只圍了一件衣裳,只怕就憑這個,他就該死,該挫骨揚灰。
「走,在牆角那兒放把火,咱們撤。」江慶城腳筋已斷,昏迷個小半天也就醒了,倒是秦怡心,雪晴只是敲了她一下,想必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清醒過來。還是讓孫家人捉個現行吧,不然等她醒了,自己這翻辛苦可就白費了。
雪晴應了一聲,隨手團了一些衣裳,在這小院的牆角處放了一把小火。
主僕兩個躍牆而走。
身後的孫府,陷入一片混亂之中,院中有人敲鑼打鼓的喊道︰「不好了,走水了。」
秦黛心與雪晴相視一笑,轉身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孫府,同時回頭,加快了速度往客棧趕了回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還沒亮,秦黛心就醒了,是生物鐘在作怪。
她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自然醒,然後在床,上打坐,把身體里的潛能力量都調息一遍,感覺身體微微冒汗,人進入了一種冥想的狀態,似乎天地山河都盡在心中。等這種狀態散盡時,她整個人也會從冥想的狀態中恢復出來。渾身上下仿佛充滿活力一樣,一點也感覺不到累。
她那個甩手師傅也不是一無事處,至少傳了一布好功法給她。雖然沒有人指導,但有赤陽果保駕護航。又有寒流豆蔻令她神識清明,她倒是從沒有出過差子,也沒走火入魔。
所以秦黛心覺得,走火入魔這東西是不存在的。
秦黛心默默的收了式,這才睜開眼楮。
身上的汗,粘膩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秦黛心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終于忍不住去了隔壁叫人。
身為現代人,雖然適應了古代的尊卑主僕關系。但是尊重人的**是必須的。
秦黛心伸手敲了敲門,「雪晴。」
沒人應她。
秦黛心想了想,側著頭听了听。屋里沒有人,看來雪晴不在。
這麼早,她能去哪兒了?
秦黛心干脆找了個小伙計。給了他一角銀子的打賞,讓他給自己房里準備熱水。秦黛心不喜歡這客棧里的浴桶,感覺太多人用過,心里膈應,所以入住的第一天,她便讓人去給自己訂制了一個全新的,等了三天才到貨。總算是洗上澡了。
那小伙計得了這麼個差事,樂得差點沒蹦起來,給客人準備熱水本來就是他們份內的事兒,但如果能得到賞錢,自然是件高興的事兒。這位客官大方,一出手就是一角銀子。他自然更高興。
小伙計手腳麻利,很快幫秦黛心送了水來。
秦黛心打發了他,關好門窗,又把並風挪了過來,這才開始洗澡。
她是女扮男裝來的涼州。為求方便,這些日子以來一直以男裝示人。秦黛心洗澡的時候,通常會讓雪晴在外頭守著,如今雪晴不在,她只能速戰速決。
秦黛心匆匆忙忙的洗了個澡,為了不露出破綻,連頭發也沒洗,就換了衣裳,開窗換氣,讓人把屋子收拾了一回。
直到吃上了香噴噴的蔥油餅,秦黛心還沒能等到雪晴回來。
她心里畫了個大大的問號,正想著要不要讓杜絕風去找找,誰想到就听到了雪晴的腳步聲。
有人推門而入,正是雪晴。
「主子,我回來了。」
「干什麼去了?」
雪晴笑了笑,「屬下去看孫家的熱鬧去了。」
「怎麼樣,動靜大不大?」秦黛心咬了一口蔥油餅,含糊的問了句。
「簡直是驚天動地啊!咱們走後,孫家人順著煙找到了起火點,自然也就一舉發現了秦怡心和江慶城的奸情。那吳氏也聰明,當下讓人把秦怡心關進了祠堂里,連夜讓人把娘家人喊來了,孫天寶沒死,孫家的自然還是孫家的,屬下想,將來孫天寶一死,吳氏恐怕就要帶著這孫家的財產回娘家去了。」她上無公爹,又死了丈夫,兒子又是個瘋傻的。吳氏不依靠娘家人,還能依靠誰?吳氏的娘家人,看在孫家這麼大一片產業的分上,還能虧待了她,日後或是過繼子嗣,或是讓她改嫁,總有出路。
「誰知道啊!這孫天寶啊,長壽之相,吳氏想熬到他死了再改嫁,難哦!」秦黛心喝了一口湯,才說了這麼一名話。
雪晴納悶的問道︰「主子會看相不成,您怎麼知道那孫天寶是長壽之相呢?」
秦黛心放下手里的湯勺,道︰「看相我倒是不會,不過我覺得吧,像孫天寶這樣的人,就是天養活,老天爺不讓他死,是在補償他,也是在懲罰孫家。」
雪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有道理。」
「快說說,秦怡心怎麼樣了。」
「听說要沉塘!」雪晴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秦黛心的臉色,見她無不悅之色,才道︰「吳氏控訴秦怡心,說她用心不良,暗中勾搭那江慶城要謀害孫家家業,二人勾搭成奸,是奸夫yin婦,理應深塘。」
秦黛心點了點頭,「那江慶城呢!」
「屬下打探道,這姓江的被吳氏找人割了舌頭,扔到大牢里去了,听說吳氏稱這人是殺孫耀元的殺手,還說當初他殺孫耀元,很可能是與秦怡心串通一氣作下的案子。」
吳氏這也算歪打正著了吧!
「結果還不錯,就是不知道那方婉茹怎麼樣了。她是吳氏的親家,可是女兒做出這種事,只怕她也討不到好果子吃吧!」
雪晴笑了兩聲。只道︰「听說吳氏把人趕了出來,還差點把她押到大堂上去呢!方婉茹害怕,一個勁的給吳氏磕頭,這才月兌離了孫家。」
做賊心虛啊!
秦怡心就要死了。她這個當娘的就不想著幫女兒一把?
「主子,她倒是想幫秦怡心一把,可秦怡心擺明了是活不成了,吳氏對族里的叔公長輩們使了錢,又跟官府打好了招呼,這次她是必死無疑了。方婉茹大概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什麼都沒說,秦怡心的事兒,她提都沒提。她身無分文,這回離了孫家。只怕要流落街頭了。」
秦黛心點了點頭,「好吧,算你將功補過,坐下吃飯。」
雪晴喜滋滋的坐到秦黛心的對面去了,主子沒怪她擅自出去打听消息。太好了。
「主子,只怕孫家正午就要將秦怡心沉塘了,您去嗎?」
秦黛心搖了搖頭,死人她見得多了,秦怡心今天這種下場也是她自找的。自己雖然報復了她們,卻不想看這些將死之人的熱鬧,那麼做。太不厚道了。
「快點吃,吃完了咱們就回台州。」
雪晴連連點頭。
當天正午,秦怡心被孫家人以不貞不潔,與人通奸的罪名沉了塘。江慶城呢,他先是被挑了腳筋,隨後又被割了舌頭。被投入大牢後,涼州官府給他安了個劫殺的罪名,于秋天的時候推到菜市場砍了。方婉茹的下場也不好過,她身無分文的離開孫家,一會兒覺得女兒的魂魄來找自己算帳了。一會兒又覺得被她殺掉的那些人似乎也回來了,她整個人變得神經兮兮的,終日在涼州城里流浪,最終死于毒發,落得個無人收尸的下場。
當然,這都是後話。
秦黛心與雪晴快馬加鞭的回了台州,剛進府,就有人來報,說是彭氏沒了。
被秦從文踹傷了以後,秦黛心就讓人給彭氏請了大夫,彭氏休養了一陣,身體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了。可不知道怎麼的,有一天突然她臉色發白,呼吸急促起來,好氣都要喘不過氣來了,臉色由白至青,最後又就成紫色的,等大夫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沒了呼吸。
秦黛心覺得,她應該是得了肺栓塞之類的病癥,月兌落的栓塊塞在肺動脈里,這才讓她突然發病死了。
「身後事可辦了?」秦黛心有些累,她一身的塵土也沒顧上洗,直接問燕氏。
燕氏道︰「這事我與二女乃女乃商量過了,當時是二女乃女乃做的主,她說這人好歹侍候老爺一回,妾室身份,雖然不用厚葬,但總得體面一些。二女乃女乃做主,把她埋到秦家墳塋地下面那片小墳地里去了。」
妾室死後不能與大夫同眠,不能進祠堂,不能進祖墳。
不過二女乃女乃宅心仁厚,總算是給了彭氏一個去處,人入土為安了,就比什麼都強。
「好,這事兒改日還得謝謝二嫂去。」秦黛心又問道︰「老爺和夫人怎麼樣,情緒可還行?」
秦若心身死一事,他們已經知道了。
蘇氏心善,不免唏噓一回。秦從文嘛,只說這個女兒死得不光彩,他連一滴眼淚都沒掉,甚至連盧旺這個殺人凶手的下場都不關心。
父女情在他心中,那麼淡薄,燕氏看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若不是一個這樣的父親,怎麼會有那麼多不孝的子孫?
「行了,我知道了。」秦黛心一見燕氏的樣子,就明白了,當下道︰「準備熱水,我要沐浴更衣,然後去見父親,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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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iy9295一棵無聊的樹兩位親的粉紅票,感謝千語大神的平安符,也感謝對這本書提出意見的親們。關于女主性格太凶狠這件事,恕恕想說,她本身就是凶手出身,看待生死跟老百姓的眼光是不一樣的,女主雖然有點記仇,但不是一個會去主動挑釁的人,只有別人招惹她的時候,她才會反擊。人者見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