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立仁的目光不停的在秦從文和李大夫的身上掃來掃去,希望從他們身上發現一絲蛛絲馬跡。♀可是讓他失望的是,兩個人皆是一副思索的表情。
「大人,你這是何意?難不成我們秦家還會包庇了那賊子不成?我女兒被傷成那個樣子,幾乎性命不保。一個姑娘家,被賊子闖進了她的閨房,清譽已是受損,大人何故這會兒又說出這樣一翻話來?」秦從文雖然明白民不與官斗的道理,但這年輕人的話未免太不把秦家上下放在眼里。這樣一盆髒水潑下來,哪個還能受是了?
「誤會,誤會。秦老爺不要介意。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只是這賊人不僅偷了城守的公文,這會兒又傷了府上的小姐,實在罪無可恕。秦兄也想抓住那賊子,早日為姑娘報仇不是?」
秦從文輕哼了一聲,到也不再那麼堅持了。又對身邊的人道︰「去問問,昨晚哪個人去請的大夫,就說本老爺有賞,讓他過來吧!」旁邊的一個下人,趕緊下去了,不大會的功夫,帶過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清秀男子。
「稟老爺,昨兒是我去請的李大夫。」小廝來到秦從文身邊,連忙行禮,回了話後低頭站到一旁。
「真是你嗎?莫是為了要賞才來的?」秦從文的語氣冷冷的,听不出喜怒。
「小人不敢,真的不敢。我是大公子身邊的秦容,老爺也該認識我才是。」
秦從文仔細一看,果真是平日里熟悉的面孔,這秦容本來是秦子誠的伴讀書童,長大後也就做了他的親隨。♀府里雖然人多,但幾個常露面的,秦從文還是認得的。
「大人,可喚你守院的手下來認認,看是不是他。也請李大夫看看。」
李大夫上前一看,果真是昨天夜里著急請自己的那個英俊後生,捋捋自己的胡子,李大夫連忙出聲︰「就是這位小哥,我認得。還請大人的人也來認認才好。」
高立仁派人找來了昨晚守在門口的幾個護衛,吩咐他們仔細辯認,看這秦容是否就是昨天夜里出去請大夫的那個家丁。
幾個人看了一翻後,都說是這人不假。當下高立仁的臉就不自在起來,忙沖著秦從文一報拳︰「還請秦兄不要見怪啊!我也是職責在身,不得不小心啊!」隨後又安慰了幾句,說是改是親自登門謝罪。這才帶著一隊人馬呼啦啦的走了。
「李大夫,對不住啊!」秦從文連連表示歉意,忙讓下人送李大夫回去。鬧騰了一個晚上以後,他也實在沒有精力在說什麼場面話了。
一個小廝快步走至李大夫跟前,扶著他道︰「李大夫,小人送您回去。累了一晚上,我還是扶著您,穩妥些。」
李大夫謝過他的好意,二人出了暢曉園的院子,一路往秦府府門走去了。♀
秦從文吩咐了幾個下人,一步不離的在房外守著,如果小姐醒了,馬上去通知他。他自己則是要回到書房,好好的休息一會兒,畢竟他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這樣一晚上下來,實在有些吃不消。
李大夫被妥當的送回了家,而送他回家的小廝卻並沒有回府。他走到街上,見四下無人,便躲進了一條胡同里,不見了身影……
秦黛心陷入昏迷前,想的惟一的一件事情就是這次有點玩大了。胸口中刀的位置是她精心計算過的,既不會要了她的命,也不會落下什麼病根。不過躺上一個月怕是跑不了了。
秦黛心醒來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她還不知道這個兩次被自己救下的男人叫什麼名字。如果他翻臉不認人,不承認那五成任務酬金的事情,自己不是白做功了嗎?
看著趴在一旁睡著的如意和春麗,秦黛心的心立刻溫暖了起來。兩次陷入昏迷,都是這兩丫頭一直守在身邊。將來如果遇到了合適的人家,就給她們月兌了奴籍,讓她們嫁了吧!
秦黛心試著動了動,還好,這身體經過訓練已經大有長進。要是以前的秦黛心,真可能會被這一刀要去小命。
「小姐,小姐您醒了?」如意喜出望外,眼楮里嗆著淚花。
「如意,春麗,你們都瘦了,辛苦你們了。♀」她的聲音听起來有氣無力,略帶沙啞,听著就是大病初愈的樣子。
「不辛苦,不辛苦。」如意連忙搖頭,高興的用袖子擦掉眼淚,哽咽道︰「小姐,您可醒了。」
「嗯,如意,誰幫我拔的刀啊?」這個可要問清楚。
「是李大夫,就是上次那個。不過小姐放心,奴婢和春麗一直在邊上呢,捂胸口和上藥的事都是我做的。」身為女子,哪能不在意這些貼身的事情。
看來這個李大夫醫術的確很高,有時間還要拜訪他一下,感謝他的救命之恩才好啊!
「春麗,那天我中刀後,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你給我說說。」秦黛心想著那人應該是順利的逃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非要听耳听到,才能安心。
「小姐,您可把我們嚇壞了,您不知道,當我們都沖進去時,您流了多少血啊!只是那賊子腿快,順著窗口跑了。城守派人整整找了一夜,天都亮了,連個賊的影子都沒看著。不過後來,他們想著是不是那賊扮成了我們家的下人,靠著請大夫的機會逃出府去。哪知道請李大夫來的,根本就是大公子的貼身秦容。直到最後那當官的給老爺賠了理,才不了了之了。」
秦黛心听了個大概,心里也有數了。看來他還挺機靈的,沒事就好。沒想到自己這樣一躺竟然就是三天。
「春麗,去通知姨娘,就說我沒事了,省得她操心。」想必這幾天蘇氏一定跟著擔心受怕,一定是沒有休息好。
「唉。」春麗暗怪自己,怎麼把這個事兒給忘了。還要把小姐醒來的事快些告訴姨娘才好,她一定會開心的。想到這兒,腳下的步子也快了些,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跑到了蘇氏的院子,一進屋子春麗就上氣不接下氣的對著蘇氏和女乃娘比劃︰「小姐……小姐。」
「春麗,你不守著小姐跑這兒來干嗎?」女乃娘不解。
春麗大口的喘著氣︰「小姐醒了。」
蘇氏一听這話,當下愣在了原處,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也顧不得讓女乃娘扶著,急匆匆的往秦黛心的小跨院跑。女乃娘見狀,也只好緊緊的跟在後面,心里雖然高興,可她年紀畢竟是大了些,和蘇氏一比,速度慢了許多。春麗隨便抓過一個丫頭,吩咐她去正院通知老爺,自己則是跟在女乃娘身後,快速的往回趕。
等到春麗進屋時,秦黛心已經和蘇氏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盡管她現在依然很虛弱,不過看上去氣色很好。蘇氏和女乃娘早就哭成了一雙淚人,直罵那賊子不得好死。秦黛心一個勁的勸,這一刀是她自己刺的,報應到最後可別報到自己身上。
主僕幾人又說了會兒話,門外就傳來了秦從文的聲音,等到他坐在床邊輕聲和秦黛心說著話時,秦黛心這才發現憔悴的又何止是蘇氏一人。那個儒雅翩翩的儒商,此刻一臉疲憊之色,胡子也沒有打理,偏有幾分頹廢大師的味道。秦黛心心里一熱,暗想這個做爹的似乎也不太差。雖然這是他們父女二人少有的一次交談,但听得出來,他是真心擔心自己的傷勢。
三小姐再本事,也是真真的失了血,剛醒來又與雙親都說了會兒話,自然累了。蘇氏見女兒一臉疲憊,也體貼的讓她好好休息。這才和秦從文,女乃娘一起退了出來。
「這次真是老天保佑。我要為三小姐積福,食素半年。還要去普法寺誦經。老爺你看可好?」
出了秦黛心的院子,秦從文就順路進了蘇氏的園子。也許是擔心女兒的傷勢,@黃色小說
「吃素好,可是你現在身懷有孕,也得想著肚子里這個。普法寺就不用去了吧!誦經在哪里不能誦?你大不了請位菩薩羅漢回來也就是了,上次心兒就是在普法寺回來時出的事。」
「老爺,妾身這是在為三小姐積福。她從小到大是如何過來的,外人不知,您還不知嗎?心兒兩次命懸一線,老爺不心疼,我這個親娘可是心疼。」
「你……」秦老爺被蘇怡蘭一頓搶白,嗆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可偏他又最了解蘇氏,知道她的脾氣,想起自從她嫁給自己以後受的種種委屈,心頭一軟,無奈道︰「蘭兒,你就安心待在府里,莫要去什麼普法寺了。心兒剛醒過來,想必身子還虛著呢!有你在她身邊守著,我才能安心啊!。
蘇氏見秦從文服了軟,一肚子的氣也就消了。再一想他說得也的確有道理,女兒還沒好利索呢!真要是她去了普法寺,只怕自己還放心不下。想一想,也就點頭同意了。
兩人正在屋里說著話,忽听門外下人叫門︰「老爺,城守大人來了,與他同來的還有那晚的那個年輕人。大少爺已經把人讓到了正廳,這會兒就等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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