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寶珠一心想著幫秦黛心瞞天過海,不由得在屋子里慢慢想起對策來,她雖是心思單純,卻不是笨人,不一會便讓她想到一個妙計。♀
「好妹妹,不如就這樣……」齊寶珠附在秦黛心耳邊,輕聲嘀咕起來。
秦黛心听了連聲稱好,不免又謝了齊寶珠一回。二人說了半天話,早就乏了,齊寶珠去了秦黛心安排的客房里歇息,而秦黛心則是讓人喊了「釀酒師傅」來問話。
裴虎等人住的院子,是一個另接出去的小院,獨矗在後院比較僻靜的一個地方。把這十幾號人安排在這里,是秦黛心的意思,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大家生活得自在些,免得被人打擾。原本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土匪們,過上了安穩的生活,雖不是錦衣玉食,可是卻很穩定,眾人都是窮苦人出身,哪怕做了土匪也是窮得叮當三響的義匪,從沒現在這樣衣食無憂,踏實安穩過。大家在一起熱熱鬧鬧的過了一個年,就等著幫著三小姐做點什麼,好報答她的她的知遇這恩!整日的白吃白喝也太不像話了,也讓這群「活動」慣了的人閑的難受。突然听到有人來報說三小姐來了,眾人還有幾分不敢相信。直到裴虎,趙樹和徐大川三人在廳里見到秦黛心,這才相信。
「三小姐,前兩日剛剛見過,怎麼這個時候您在這兒?」趙樹話音一落,一旁的裴虎和徐大川連連點頭,看來他們三個人倒是意見統一,都對她的突然出現深感意外。
秦黛心只道︰「我惦記酒坊的事兒,特意問問。♀」
趙樹道︰「三小姐放心,我一切按照你的指示辦理,酒坊的興建工作過幾天就可以開始籌備了,這個舊址倒也還能用,只是要照三小姐的吩咐,還得整修一陣子,怕是要耽擱一些時間。窖泥的事情我已經派了人去找過了,已經有了眉目,唯一不好辦的事情,就是您要的那個子母天鍋,這里的人听都沒听過,也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工匠。」
條理清楚,安排得當,倒是個當管家的材料。
秦黛心知道這子母天鍋最是難做,找不到工匠倒也在意料之中,她突然想起當初給自己做火鍋的那個匠人來,听小廝說是個從宮里出來的,興許他有辦法呢!
「你讓鄭九福找了這人來,細細的問問那工匠的住處,听說好像是別的村子的,先拿兩張圖紙給他看看,若是能做了再全部交給他。」
趙樹听聞有能人巧匠會做這個讓自己最是頭痛的子母天鍋,當下精神一振,忙道︰「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辦理這事兒。」
「若是有缺銀錢的地方,少量的便從莊子上的帳上支,這事兒我已經在信中交待過鄭管事了,若是用的錢多,便讓人捎信去秦府,我讓人送過來就是。」
三個人點頭稱是,說手里的銀錢還夠使,讓她莫要擔心。
秦黛心沉思了一下,對裴虎道︰「我看你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讓兄弟們操練起來,別把以前的本事丟了。♀」
裴虎一時沒能明白她的意思,和徐大川,趙樹互看了幾眼,三人皆是一頭霧水,沒听懂。
秦黛心想了想,盡量找到了一個可信的理由,「這莊子靠山背水,是個清雅的好地方,水質清澈,味甘甜,最適合釀酒了。等咱們的酒坊一建成,很快就會出名,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三個人像是事先排練好似的,都不說話,只是動作一致的搖了搖頭。
「因為咱們出產的酒根本不用愁銷路,整個大雍國除了咱們的酒坊,別人再也沒能力產出這樣的酒來。」
三個人听了,自然歡喜萬分,裴虎和徐大川更是用先前兄弟們高興時慶祝的方式,互相給了對方一拳。
「正因為咱們的酒好,所以咱們才會搛到錢,可難免也招人眼紅妒忌。我讓你把兄弟們操練起來,無非是想以後酒坊有個依靠,惹是真有尋事生事的,咱們也可抵擋一二,特別是保護好作坊里那些手無寸鐵的普通村民,他們不過是掙口飯吃,若是真為這個挨了打,是不值得的。」
「三小姐放心,這事交給我了。」裴虎高興的雙眼放光,嗓門也不自覺的高了起來,這人天生是好戰份子,哪怕日子太平了,他的手也絕對是癢癢的。♀
秦黛心也高興,又道︰「我也乏了,你們且回去吧,若是有事,可讓鄭九福派了人去送信,如事關重大,就麻煩軍師扮了小廝親自去秦府一趟吧!」
三人稱是,高高興興的下去了。
秦黛心也確實是乏了,便歪在廳里的塌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小前莊到台州城不過五六十里地的路程,送信的人一路快馬加鞭,正午時分已經到了齊家在台州的宅子。
齊富貴和齊猛二人,正為了齊寶珠的事情在廳里發脾氣,撒出去不少人,卻一點線索也沒有,連個大活人都找不回來,齊富貴覺得自己養了一群白吃飯的廢物。
「爹,顧不得許多了,咱們報官吧!找幾個有來往的官場人干預一下,相信不久就能破案。總不能為了妹妹的名聲,就任由她這樣人間蒸發啊,楚家知道了,一樣是要退親的。」齊猛現在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都怪自己,怎麼就不多派幾個人跟著呢!如今娘親還不知道消息,若是妹妹真有@黃色小說
「唉。」齊富貴哀嘆一聲,也只好如此了。正要吩咐人備轎,他要親自去府台衙門一趟時,門外突然有人慌張跑來,邊跑邊喊,「老爺,老爺。」
齊富貴眉頭一皺,這個節骨眼上,瞎叫什麼,只會給他添亂。
那人走近了,忙遞上一封書信,道︰「老爺,大小姐有信兒了。」
齊富貴和齊猛互看一眼,齊猛更是一把搶過那人手中的信,見上面寫著「父親親啟」四個字,便道︰「父親,是小妹的字跡。」
二人不知這信中報的是喜是憂,忙問︰「什麼人送的信,此時人在哪里。」
「就在門外,自稱是秦家下人,只說小姐安好,此時等著老爺派人去接呢!」那下人伶俐,把幾個最重要的信息說了出來。
齊富貴折開信,邊看邊笑,「快,派人備馬,我要親自接大小姐回來。」
「唉!」那下人匆匆的下去安排了。
齊富貴把手中的信交給一旁的二兒子,道︰「你妹妹果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命中有貴人相助啊!」
齊猛看了信,也為自家妹妹的平安感到高興,「也難怪楚家一心要求娶小妹,他楚家人丁不興,幾代下來就留下楚天衡這麼一個獨苗,還真就小妹這樣有福氣的人,才能為他楚家開枝散葉,後續香火。別人,怕是沒這個能力。」
齊富貴听了,不住的點頭,那楚天衡年紀也不小了,楚家人一心希望他能夠早點生下繼承人,打破家族詛咒的傳言,不論嫡庶,只要是個男丁就好。可是到頭來又怎麼樣呢,他房里也不是沒有人,到如今還不是連個女兒都沒生下來?
只有寶珠嫁過去,楚家才會趕走厄運,也只有寶珠,才能為楚家綿延子嗣。結下了楚家,又攀上了慶安王,齊家可確保無虞了!
只是這個秦家,怎麼會突然冒出來?寶珠的失蹤會不會與秦家有關?這會不會是秦府自己搭台唱的一出戲呢?這事兒倒不著急追究,等寶珠回來,細細的問一問,總能窺探一二,如果真是秦家自己演雙簧唱紅白臉,哪怕礙著慶安王的面子與其結了親,他也得在別的地方找回來,讓秦家知道,他齊富貴不是誰都可以算計的。
齊富貴眼中的精光一閃而過,吩咐二兒子齊猛,把你妹妹的衣裳收拾出來一些,再加上兩個丫頭,隨著一起去。
齊猛想,還是父親想的周到,妹子被劫了這麼一回,指不定怎麼狼狽呢!他答應了一聲,自己安排人手去了,不多時轉身回來,「父親,馬車已經備好了,兒子讓人準備了寶珠平時穿的用的,還讓兩個丫頭跟著。您勞累了一天,不如讓兒子代勞去接妹妹好了。」
齊富貴想了一下,覺得這樣也好,他畢竟上了年紀,身子又胖,來回折騰一趟,還不得累出毛病來?猛兒做事一向穩妥,比他大哥齊錚聰慧機敏,又比他三弟齊宣老成持重,是他心里繼承齊家事業的不二人選。有他在,自己是可以放心的。
「也好,多帶些人,速去速回,莫要在惹事端了。」寶珠能平安回來,便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只盼不要再節外生枝便是好的。
齊猛道︰「父親盡管放心就是了,我一定會把妹妹平平安安的接回來。」說完便轉身往外走,指了幾個高大的家丁跟著,又帶上秦府的下人和齊寶珠的丫環,齊猛自己騎了一匹高大的赤鬃白蹄的棗紅馬,安排了一輛不太乍眼的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小前莊去了。
齊府門外高牆旁的一條小胡同里,一條鵝黃色裙角輕輕的移動,直到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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