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去上班?」孟知微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打開門,就看到莫錦謙站在門口,手里提著一大堆吃的。
「你怎麼來了?」孟知微抓抓頭發,有些意外地看著門口的人,他一身黑色西裝,像是剛下班過來。
「我去學校找你,學校領導說你辭職了,怎麼回事?」莫錦謙提著食物進門。
「不想做了,所以辭了。」孟知微轉身回房間。
「這不像你的作風,」將食物放在桌上,一一排開,莫錦謙邊放筷子邊說道,「我記得你很喜歡這份工作。」
「好吧,簡單的說,我得罪了一個大人物,他給學校領導施壓,所以我被辭職了。」
「要我幫你嗎?」莫錦謙有些意外,孟知微向來是不太愛惹事的人,怎麼可能會得罪大人物。
「不用,」孟知微搖頭,「我說了不喜歡欠你人情。」邊說邊打開桌上的餐盒開始吃東西,昨晚睡得晚,今天吃完早餐又睡過去了,現在還真餓了。
莫錦謙搖頭︰「那你接下來準備干什麼?」
「不知道,」孟知微邊吃東西邊喝可樂,臉上表情相當平靜,「反正就我一個人,做什麼都餓不死。」
莫錦謙看著孟知微,有時候,他真的看不懂她,看起來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很容易對現實生活妥協,然後安于現狀,說實話,他還是更喜歡工作著的孟知微,雖然月復黑陰險了點,但至少有人氣,不會像現在這樣死氣沉沉。
「你想要什麼工作我都可以找給你,」莫錦謙皺眉,「我認識的人很多。」
「不用了,」孟知微繼續搖頭,「我暫時還不是很想工作。」
莫錦謙忽然就來了氣,他這樣死乞白賴地想要幫助她,她居然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的好意,簡直是不知好歹。「孟知微,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矯情,我都說了要幫你,你推托什麼?我又沒說幫了你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孟知微頭都沒抬,繼續吃她的東西。「你這個人是犯賤還是怎麼著,我不求你幫忙,你還心里不平衡?」
是啊,他生什麼氣,莫錦謙頓時又生起自己的氣來了。
「好,是我犯賤,孟知微,你踫到事別找我。」說罷,莫錦謙起身,怒氣沖沖地走了。
孟知微仍然沒有抬頭,只在莫錦謙走到門口的時候,語氣淡定地說了一句︰「記得帶上門。」
莫錦謙回頭,恨恨地看了孟知微一眼,「轟」地一聲重重地甩上門,氣沖沖地走了,隔著老遠還能听到他重重的腳步聲。
孟知微嘆氣,其實莫錦謙人挺好的,除了人有點賤,不過沒辦法,她不喜歡太犯賤的人,尤其是莫錦謙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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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學琛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見孟知微。
周三的下午,天氣晴朗,他閑著無事,一個人開車出去閑逛,逛著逛著,不知怎麼就逛到了一片老城區,車子駛進去,很快迷了路,正煩燥間,就看到孟知微正靠著一棵枯干的老樹站著。
夕陽的余暉透過古老的木質窗戶在她身上暈出一片昏黃的光影,如同老電影里黑白的紀實照片,周邊是經風沐雨多年的木頭房子,經歲月洗禮曾經嶄新的黃與耀眼的白已經完全風化成了黑色,就連涂了紅漆的木質門窗也斑駁不堪,如同沾了墨的紅紙,有一種零亂的髒與古舊的繁華。
而她穿著一襲飄逸的白裙,及腰的長發披散兩肩,傍晚的風吹過,白裙和長發同時飛舞,她靜默著,就像是一個畫中的人。
孟知微在秦學琛的印象里,是一個很彪悍很野蠻很月復黑的女人,他只是恨著她,卻從來沒有注意過她的長相,沒有關注過她的美丑,不過現在這樣看起來,效果還不錯。
只是,她為什麼會在這里?孟知微給人的感覺,應該是住在大城市里的嬌小姐,這樣髒亂的城區,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秦學琛的車在孟知微身邊緩緩地停了下來,老城區就是這點好,人少車少,哪里都能停車。
孟知微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里踫到秦學琛,她在這片老城區長大,母親在這里過世,這幾日是母親的祭日,她回來看看。
還真是冤魂不散,孟知微有些不奈,轉身便走。
秦學琛的車開著和孟知微一起向前。
「你走什麼,是不是心虛了?」秦學琛一邊開車,一邊從車窗里探出頭來,臉色難看。
孟知微回頭,見秦學琛居然不要命地邊開車邊探頭出來跟她說話,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命原來這麼賤?」
秦學琛想翻白眼,這女人,居然能把關心說得這麼毒,嘴巴還真不是一般的賤,虧得他腦子好用,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我的命在命貴的人面前就貴,在命賤的人面前就賤,」秦學琛也跟著停下了車,「你怎麼會在這里?」
「跟你有關?」孟知微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顯然不太想理會秦學琛。
秦學琛忍住爆粗口的沖動︰「你就不能好好說話,欠我的人是你吧?」
「我不是還你了嗎?你還想怎樣?」孟知微挑眉,眼里寒氣漸濃。
她雖然不太喜歡惹事,但是被逼急了也會做出一些違反常理的事來。
「你什麼時候還我了?」秦學琛一臉的莫名其妙,但還是有些不耐煩地打開車門,「上車。」
「干什麼?」
「帶我走出這片城區。」秦學琛以命令的口吻說著求助的話,一副不容拒絕的神情。
呵,原來是迷路了。孟知微不想和秦學琛胡攪蠻纏,索性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然後指揮秦學琛開車。
「你住這里?」老城區人和車雖不多,但路卻不大好走,是多年前修的老路了,東一個坑西一個窪的,秦學琛開得很慢,但車子還是有些顛簸,他有些後悔將車開進來了。
「以前住過。」孟知微一臉不耐煩的神情。
秦學琛很意外孟知微耐心這樣差的人居然能當老師,而且貌似在學校風評還不錯,看那臉色,從剛剛起就沒好看過,好像他欠了她似的,拽極了。
「為什麼辭職,是不是覺得承受不起我的懲罰,所以逃了?你就這點職業操守?」問來問去,秦學琛還是將話題轉到了這上頭,邊問還邊用目光打量孟知微。
「不是你向學校施壓,讓校長辭了我的嗎?」孟知微掃了秦學琛一眼,一臉的鄙薄寒氣。
「什麼時候的事?」「吱」的一聲,車在路邊停了下來,秦學琛轉過頭來,臉色微沉,「這跟我有什麼關系?我沒你想的那麼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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