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孟知微心里了然,孟靜雯果然吃飽了沒事干,挑釁她,是覺得現在日子過得太安逸了嗎?
「對不起,姐姐。」這會兒,那熊孩子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低著頭給孟知微道歉。
「沒事兒,」孟知微模模那孩子的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記得以後別隨便讓人當槍使了,還有,告訴你那糊涂媽媽,交友要慎重,別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嗯。」那小孩重重地點頭,抬頭見大家都看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跑了。
孟知微站了起來,臉色平靜地看著人群之中早就白了臉的孟靜雯。
「沒事吧。」秦學琛走到孟知微面前問。
「沒事。」孟知微地用手指彈了彈衣領上的紅色水珠,不過是小孩子玩的水槍罷了,傷不了她,不過這件價值不菲的白色長禮服算是毀了,而且她此刻臉上顏色可能不是太好看。
自然是不好看的,秦學琛看著孟知微臉上一大片紅色的水漬,皺著眉頭從孟知微包里掏出了一包濕紙巾,然後極微仔細地給她擦臉上的顏料水。
孟知微有些尷尬地往後退了退。她完全沒有想到秦學琛居然會給她擦臉,而且整個過程一氣呵成自然無比。
圍觀的人從先前的震驚當中走出來後又進入了另一波的震驚之中。
「不用擦了,我去洗手間用水洗掉就好,也不是多難洗的東西,是小孩子畫畫和的顏料。」秦學琛手勁極輕,動作也溫柔,但孟知微杵在那里,周圍眾人圍觀,總覺得氣氛不對,她再淡定也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無動于衷,所以推開了秦學琛的手。
「也行,洗完了我們先回去。」
「嗯。」孟知微點頭,轉身往洗手間走去。
秦學琛扔下手中沾滿紅色顏料的紙巾,回過頭冷冷地看了一眼孟靜雯。
「孟小姐,要斗就斗得光明磊落點,一而再再而三地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一個無辜的人,你也不覺得丟人嗎?」
孟靜雯怔了怔,此時全大廳的人都盯著她看,目光各異,向來心高氣傲的她如何受得了,所以她只是頓了頓,然後拔腿就跑。
此時孟知微洗完臉出來,就看到孟靜雯跑出大廳的身影,剛剛秦學琛那話她也听到了,還別說,心里挺解氣的。
「走吧。」孟知微走到秦學琛身邊。
秦學琛和晚宴東道主道過別後,送孟知微去她的住處。
「你和孟靜雯有深仇大恨?」在回去的路上,等紅燈的時候,秦學琛忍不住問。
孟知微的過往他算是調查得一清二楚了,無論在她哪個階段,她都受到了孟家人的刁難,尤其是孟靜雯的阻礙,不說以前他沒親眼目睹的,單說最近這段時間,孟靜雯好幾次讓孟知微吃了暗虧,都讓他覺得意外。
一般來說,應該是孟知微恨孟家人才對,而非孟家人恨孟知微。
「不清楚。」孟知微這會兒倒有些無奈了,在此之前,她還真從來沒有想過報復什麼的,她是個理智講道理的人,當年她是因為她母親出軌才被趕出的孟家,是她們的錯,所以她一直覺得和孟家沒什麼仇,生活了這麼多年,也從未刻意去探听孟家的事,誰料想孟靜雯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她,如果說現在針對她是因為秦學琛,那麼在秦學琛出現之前,她完全沒有理由那麼做。
「是不是有什麼內情你不知道的?」
「或許吧。」孟知微點點頭,現在她還真動了去查當年事情的念頭。
「經過今晚的事情,孟靜雯肯定恨死你了。」
「就算沒今晚的事情,她仍然恨我,」孟知微倒是無所謂,「我不在乎。」
「孟靜雯那人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極其陰狠……」
「我也未必善良,」孟知微打斷秦學琛的話,「你不必為我擔心。」
秦學琛語窒,其實他原本的意圖是想讓孟知微對孟家人產生恐懼,從而向他尋求幫助,但很顯然,孟知微不需要他的幫助。
將孟知微送到了她住的樓下,兩人道完別,孟知微正要往樓道走,就听到後面秦學琛的聲音響起。
「那個,我口渴了,能不能上你那里討杯水喝?」
孟知微抬頭看了秦學琛一眼。
秦學琛有些訕訕的正準備離開,忽然天上「轟」的一聲響起炸雷,然後大雨瞬間傾盆。
孟知微和秦學琛一起跑到了樓道里。
真是天助我也,秦學琛抬頭看著天上的雨水,在心里狂叫。
「走吧。」孟知微按了電梯。
秦學琛微笑著跟上。
孟知微住的公寓在十五樓,房間不大,但是非常干淨整潔。
「想喝什麼?果汁,礦泉水,還是啤酒?」
「礦泉水就好。」秦學琛一邊好奇地打量著房間里的擺設,一邊回復。
「自己去冰箱里拿。」孟知微也不跟秦學琛客氣,指指冰箱所在的方位,自己則迫不及待地在沙發上坐下來,將腳下的鞋月兌了扔在一邊。
秦學琛也不尷尬,孟知微就是這性子,很多人情世故她都不屑。
秦學琛拿兩瓶礦泉水出來,在孟知微身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將其中一瓶擰開了瓶蓋遞給孟知微。
這人還挺細心,孟知微看了秦學琛一眼,接過他手里的礦泉水。
「咕咕咕」秦學琛還沒來得及喝水了,肚子就響了起來,剛剛在宴會上他光顧著看孟知微了,根本沒吃什麼東西,現在肚子大唱空城計。
「額,你這里有沒有吃的啊?」秦學琛有些尷尬。
「現成的沒有,冰箱里有面條和青菜,要吃自己去煮。」孟知微說完,有些狐疑地看著秦學琛,「你應該知道怎麼開煤氣吧?」
秦學琛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孟知微倒是有些意外,在她心里,秦學琛可不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貴公子傲嬌大少爺麼,就算他會煮面,也不見得有多好吃,不過孟知微也餓了,所以很自然地說道︰「煮泡面吧,泡面容易煮,替我也煮一份,身上髒死了,我去洗澡。」
秦學琛點頭。
于是孟知微拿了睡衣進浴室洗澡,秦學琛則跑進了廚房開始煮面。
洗菜,切菜,燒水,下面,加調料,等秦學琛煮完了面,孟知微也洗完澡出來了。
秦學琛端著盛著面條的湯碗,有些目瞪口呆地站在廚房門口,看剛從浴室出來赤腳站在浴室門口的穿衣鏡前背對著他不知道在鼓搗什麼的孟知微。
老實說,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孟知微不繃著張臉的柔和模樣,雖然她此時仍然面無表情,不過估計是剛洗過澡又穿著家居衣服的緣故,她整個人看上去說不出的柔和嬌俏。
估計是第一次見面就被孟知微惡整的緣故,秦學琛其實對孟知微心里一直有陰影,再加上認識之後她也是冷漠至極的,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柔和這種氣質會出現在孟知微身上。
可是此時,她穿著粉色的睡衣,赤著腳,踩在光滑的地板上,頭發半濕著披瀉在兩肩,怎麼也無法把她和冷漠聯系在一起,這分明是一個俏麗的鄰家女孩,哪里是平日里淡漠自持的都市白領?
因為孟知微學對著秦學琛,所以秦學琛並不知道孟知微此時臉上是什麼表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感覺孟知微此刻表情一定很美,跟花開一樣。
秦學琛還在發呆,就听到孟知微嘀咕了兩句,當下從呆愣中驚醒過來,將手里的端著的面放到桌上後,他有些奇怪地看著穿衣鏡前的孟知微。
「你在干什麼?」
「這件睡衣洗的時候吊牌忘剪了,」孟知微一只手微微向後扯著衣領,「扎人。」
秦學琛上前看了一下,有些好笑︰「這可是真絲的,你覺得你用手扯能把吊牌扯下來,剪刀在哪?」
「在我床邊的衣櫃里。」孟知微還在扯,但是秦學琛已經非常自然地推開了她臥室的門,去抽屜里找剪刀了。
「別隨便進我臥室……」孟知微這才反應過來,但秦學琛已經進去了。
孟知微的臥室不大,也就十來平米,放下一個衣櫃,一張書桌,一張床就沒多少空間了,不過房間雖小卻不顯擁護,主要是收拾得好,在這一點上,秦學琛估計孟知微和他一樣,有些小潔癖。
秦學琛打量完孟知微的臥室,低下頭來在孟知微床邊的床頭櫃里認真找剪刀,抽屜里的東西並不雜亂,所以秦學琛很快就找到了那把剪刀,興沖沖地出了臥室。
「我來幫你把吊牌剪了吧?」秦學琛自告奮勇。
「不用,我自己來。」孟知微伸手就要接剪刀。
「吊牌在後面你又看不到,還是我來吧,或者你要當著我的面換衣服,那我也不介意。」秦學琛微笑地晃晃手里的剪刀。
「快點剪。」孟知微有些不耐煩地看著秦學琛。
秦學琛臉上笑容更盛,讓孟知微站好,自己跑到孟知微背後去給孟知微剪吊牌。
因為孟知微個子嬌小,又赤著腳,而秦學琛身材高大,所以站在孟知微背後,秦學琛很明顯就感覺到了孟知微的嬌小,當下居然有股把她擁進懷里的沖動,當然,也僅止于想想而已,他可不想被揍,但是不動手動腳可不代表他目光會安分,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他當然要把孟知微好好打量一番。
雙手輕輕地把孟知微肩上的濕發攤開,秦學琛拉出被孟知微扯到一邊去的吊牌,邊剪邊打量著她的脖子。
孟知微脖子頎長,非常優美,頸部的肌膚也細膩白皙,光滑如瓷,秦學琛手指忍不住踫了踫,只覺得渾身竟然難以自制地輕輕一顫,觸感說不出的好。
「你在亂看什麼,吊牌剪完沒有?」透過鏡子,就看到秦學琛雙眼賊溜溜地亂轉,孟知微有些不耐煩了。
「好了。」秦學琛晃晃剪下來的吊牌,「我們先去吃面吧,不然面要涼了。」
孟知微點頭。
轉頭,孟知微往餐桌走去,誰知地板因為她頭上的濕發水滴滴落變得格外濕滑,孟知微一時不察,腳下一滑,整個人有些狼狽地往後倒。
「哎呀,小心。」秦學琛張開懷抱接住孟知微,聲音愉悅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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