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裊若輕煙的琴音從湖中方向傳來,渡口的喧鬧似乎為這優雅的琴聲陡然安靜下來。《》可沒過多久,渡口上的人群再一次喧鬧起來,並且夾雜著慌亂和尖叫。
「盜匪來了,大家快逃啊!」
轟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五十多匹快騎飛馳而來,領頭的一個騎士和後面的人保持了大約十步左右的距離,轉眼間就到達了渡口。
然而,這個騎士並沒有勒住馬韁,竟然連人帶馬一起躍入了湖中,激起片片水花。緊追在騎士後面的盜匪勒馬在渡口徘徊了一會兒,丟了下幾句怒罵後便揚長而去。
渡口再一次恢復了平靜,大膽的百姓紛紛從躲藏的地方冒出頭來,朝著遠去的盜匪指指點點,神情中依然帶著驚懼之s 。
盜匪出現的插曲並沒有中斷湖中傳來的琴聲,琴聲渺如天籟,似乎擁有安神之效,渡口上受到驚嚇的百姓們听著琴音入迷,原本緊張的氛圍很快就被一股祥和之氣所籠罩。
湖面上有一艘彩飾畫舫十分顯眼,琴音就是從這艘畫舫中傳出來的。
………………………
夜涼如水,淡淡的月光灑在斑駁的樹影上,清風徐來,湖邊的垂柳搖曳生姿。湖面倒映上,調皮的星星正一眨一眨的對著羞澀的月兒笑。
彩飾畫舫的一處狹小船艙里,光線昏暗,簡陋的木板床上坐著一個面s 蒼白的年輕人。年輕人看似血氣不足,身體虛弱,但是一雙眼楮卻炯炯有神,猶如拔出鞘的利劍般銳利無比。
這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大難不死從盜匪追殺中被迫跳湖的林恆。
貪婪是一切的原罪,同樣也能激發人平ri里難以發揮的潛力和能量。血狼花手下的盜匪們就是如此,在首領寶座的誘惑下,他們像是一群嗜血的野獸般,爆發出了十二分的戰斗力,爭先恐後的對林恆等人窮追猛打。
短短半柱香的時間里,李玉風的八名手下就戰死了一半,剩下的也是個個帶傷,無奈之下只能分散突圍,而林恆則成為了盜匪們的重點追殺目標。
這可怪不得別人,誰讓林恆馬術不jing,突圍的所有人中他奔逃的速度是最慢的。
好在上天垂憐,盲目奔逃的林恆幸運的看到了一處大湖,于是想都不想就跳進了湖水里躲避追殺,不過可能是他一直處于過分緊張的狀態之中,水xing十分出s 的林恆在憋氣到盜匪離開後,正整備浮出水面,結果十分無語的發現自己竟然雙腿抽筋。
于是,林恆差點就被龍王招了女婿。但是龍王或許覺得林恆長的太差,配不上自己的女兒,便就用一張漁網把他撈出了水面。
被撈上船時,林恆就已昏迷不醒,直到夜幕降臨,強烈的饑餓感才將他喚醒過來。
耳邊傳來腳步聲腳步聲,林恆想來是船上的人,正要下床前去給對方道謝,就見艙門緩緩打開,一張容顏清麗,風情迷人的臉蛋映入眼簾。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林恆可以毫不吝嗇的用上一切描繪美的修辭來描述眼前的這個年約雙十的女子,甚至于一個單純的美字,是對這個女子的貶低。
女子穿著粉紅s 玫瑰袍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系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鬢發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顯的體態修長,那完美的曲線勾人魂魄。
「姑娘,是您將我救上船的麼?」林恆目不轉楮的盯著女子的臉蛋,似乎已深陷對方的絕世容顏之中難以自拔了。
而事實上,深愛納蘭馨兒的林恆對眼前這個美絕了的女子只是驚艷,並沒有迷戀,也不想和這樣的女子有所瓜葛。
紅顏禍水,美貌的女子往往都伴隨著數不盡的麻煩,林恆可不想引禍上身。就說納蘭馨兒,林恆和她雖是兩情相悅,但也因為她差點和穿越後第一個也是唯一的朋友錢大海產生了難以消除的隔閡。而船上的這個女子比納蘭馨兒還要美上幾分,危險系數自然更高。
听到林恆問話,女子微笑的點了下頭,柔聲道︰「公子溺了水,肺里難免會進些泥沙,這藥有清肺去除雜質之效,還請公子喝下
女子手里端著一碗藥湯,美眸閃動的遞到了林恆的面前。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林恆接過藥湯,又道了一聲謝︰「謝姑娘賜藥!」
船艙里窗戶緊閉,頓時給濃郁的藥味充滿,可林恆卻絲毫不覺,吸入口鼻的只有女子身上那令人陶醉的淡淡幽香,這股幽香如蜜糖一般,連湯藥的苦澀林恆都渾然不覺。
「公子好好休息,明ri就可登岸離開女子莞爾一笑,拿回喝干的藥碗,轉身作勢離開。
就在女子走到艙門時,背後突然傳來林恆的叫喊聲︰「姑娘,我們是不是見過,你的樣貌……我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公子,你不是第一個和我說這樣話的人女子目光一冷,眉宇間閃過一絲厭惡之s ,丟下這句話後就徑直走出了艙外。
林恆苦著一張臉,他絕非是想和美女套近乎才這麼說的,而是真的覺得女子十分眼熟,只是一時之間想不到在哪里見過。可細想之下,又感到自己十分的荒唐,如此美艷的女子,要真是見過的話,哪有可能會忘記呢?
搖了搖腦袋,林恆懷疑自己是不是湖水喝多了,把腦袋給喝糊涂了。
外面暮s 漸濃,船艙里又門戶緊閉,光線很暗,林恆見床邊的矮櫃上有燭台和火石,點燃後才注意到矮櫃上放有一個用荷葉包裹起的飯團,里面還夾著臘肉和咸菜。
美食當前,饑餓難耐的林恆如餓死鬼投胎般,張開大嘴三兩下就把飯團給解決了。
吃完後,林恆無所事事的打量起了艙內,發現衣櫥上掛著一柄劍,他取下來按了劍鞘口上的卡子,劍「鐙」的一聲彈出來,映著搖曳燭火,細細看去,劍只是普通,刃口談不上鋒利,也沒有放血的劍槽,看樣子只是一些文人墨客當成裝飾品佩戴的那種飾劍。
林恆持劍做了幾個刺擊動作,發現根本就用不慣,完全揮舞不出莫不愁那jing妙靈動的劍招,看來他還是適合用刀。
伸手模向懷里,林恆臉上頓時一喜,沒想到落水後並沒有遺失莫不愁送給他的那本刀譜,拿出後就走到燭台下仔細翻看了起來。
轉眼間,林恆就便沉浸在了對刀譜的專研之中,卻不知道在艙門外,有一雙眼楮一直透著艙門上的一個小孔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雙眼楮的主人正是那個絕美的女子,此時女子神s 間對林恆的厭惡之s 已蕩然無存,並且嘴角還溢出了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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