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舒清覺得自己這一覺睡的真久。他覺得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催促自己醒過來,可是他就是不想起。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爸爸和媽媽離婚了。然後很可悲的發現這個夢是真的,而且兩邊都不要他,到媽媽那里被後爹打,到親爹那里親爹打。
提問︰爹媽當時為什麼要生出木舒清?
回答︰也許是個意外。
他走在孤單的街道上——真的很孤單。他邊走邊哭,諾大的街道沒有人在意他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哭著哭著,他醒了。
耶摩正在拍他的肩膀︰「維茲,給我杯酒什麼酒都行。」
木舒清環顧四周,這里是末那識。
耶摩看著有點發呆的木舒清說︰「你剛剛做了什麼夢,好像哭了。」
木舒清拍著頭︰「啊哈哈哈,就是想起來過去的事情了。我怎麼可能哭呢。能讓我哭的事情除了存折上的數字其他的還真沒有。啊哈哈哈。」
耶摩看著木舒清的眼神全是同情,他說︰「你為什麼要進鬼冢,你不該來這里。」
木舒清想說自己如果不進鬼冢,現在指不定正在哪里和野貓野狗一起翻垃圾箱呢。木舒清想說其實他也不想啊,可是混黑社會比當流浪漢容易多了,于是他就跳火坑了。其實現在不壞,他好歹混到管理層了——雖然,也有後悔。
這麼一長串的話說出來也沒什麼意思。那麼這種時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木舒清一邊倒威士忌一邊沖著耶摩一個微笑。耶摩突然拉住他的手︰「那麼,就一直留在這里吧……」
耶摩?木舒清想問耶摩怎麼突然說出這麼煽情的話,突然,耶摩的臉開始扭曲,那不再是耶摩而是鬼帝,芮清。
「芮清?」維茲一抖。
芮清用一貫滿不在乎地慵懶聲線對他說︰「那麼,就一直留在這里吧……」
「我當然會留在這里。」木舒清答,「我本來就無處可去啊。」
而芮清卻說︰「不,我要你是真正地想在這里,心甘情願地呆在這里,你能做到麼?」
木舒清︰「我做好覺悟了!」
芮清卻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你做好覺悟了,可是連我都沒有做好覺悟你又做好了什麼覺悟?」
木舒清愣住了。
芮清抬起頭,這一次開口卻不是他的聲音︰「你還有夢想麼?」
木舒清愣在那里。他還有夢想麼?
他又一次驚醒,這一次他正坐在電腦前。房間里一片黑暗,電腦屏幕閃著熒光,桌邊是冷掉的咖啡。屏幕上,開著鬼冢檔案。木舒清厭惡地關掉了鬼冢檔案,檔案下是一個文檔窗口和網頁窗口。
他已經反映過來,又做夢了,看,好多留言,好多打賞,好多收藏。首頁出現了自己的文的推薦!
他的文大熱了?!太好了,他終于可以,終于可以……
而四周又一次陷入黑暗。
然後木舒清感知到難以名狀的心絞痛——對了,自己做了一個夢,這個夢很長還很荒誕,他夢見自己自己穿越了,還是穿的自己文里的炮灰。
周莊夢蝶,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
誰在推木舒清︰「木舒清,你醒醒,你醒醒。」
木舒清緩緩睜開眼楮。正對上一雙焦急的眼楮。芮清麼?唔,芮清,這次不染粉紅頭改留黑長直了麼?不過好評,很配你。品味越來越好了。是我的喜好。
「抱歉,又睡著了,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見我穿越了。」「穿越了」三個字還沒說出來,木舒清看著四周古色古香的房間擺設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他終于醒過來了,不是做夢,他真的穿越了,心口的絞痛也是真的。
那個人不是芮清,他是連辰靜。
「教主,」木舒清自以為自己很灑月兌地笑著說道,「我沒事。啊,雖然睡了挺多天的。」木舒清估模著這不是嘗試麼,身受重傷然後一睡睡個三四天,然後心愛的人一直在旁邊苦苦守候。
他才不會嫌這種橋段老套呢!讓他盡情地享受連辰靜的照顧吧!然後兩個人兩情相悅,相映成雙……
只見連辰靜很淡定地拆台︰「你真的是深藏不漏,才半天就醒了,單叔叔還說你可能會昏睡不醒。」
木舒清︰「……」你確定就半天不到?說好的「被照顧」橋段呢?這不是我寫的文!劇情太爛了!
雖然有不甘心,但是木舒清還是接受了這一切。
連辰靜真的在自己的幫助下挺過了21天這個坎兒,而木舒清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很糟糕︰例如他現在的心絞痛,麒子暫時消失,誰來指導他練功?木舒清想會不會又是麒子在騙他——據說古代君子以謙虛為榮,所以一個個的天天嘴上說著「我不行我不行」,實際上私下里全都能的跟什麼一樣。而看著手上的爻環,木舒清再次默然了︰他可以確定麒子這次絕對沒騙他——因為原本亮金色的爻環現在竟然變成了銀白色(好高端,原來爻環會隨著寄宿在里面的靈魂的狀態變顏色),所以說麒子現在的狀態怎麼可能好?
不過木舒清知道該怎麼做。趁沒有麒子指導這段時間,他可以先參悟大象神功第二段。麒子說過大象神功可以調理他的化毒體質,那麼他現在只要繼續修煉大象神功就好。
當然,木舒清沒有把這些透露給其他人,包括連辰靜。
而連辰靜請單孑為木舒清調理。
鬼手單孑就是說的他是個全能人才(鬼手→詭異的手→大觸手),雖然沒有深厚的內功,但是他的醫學易學術數種花種田畜牧等才能都很卓越。
而單孑為木舒清把完脈後表情很難看的叫著連辰靜出去了。
覺得這種情況很熟悉吧。癌癥患者確診的時候一般那都不是會把患者支開麼,然後把這個很壞的消息告訴病人家屬。
當連辰靜再進屋時,木舒清看著他凝重的神色立刻知道自己說對了。
木舒清覺得這個時候正是表現自己的好機會——他要樹立自己身殘志堅的美好形象。于是木舒清帶著一臉清爽地笑容說道︰「沒事,我很好。」
連辰靜點了點頭,欲言又止,然後開口道︰「那我們明天就啟程回總壇怎麼樣?」
明天?不會太快了麼?他還受著傷呢。
連辰靜頓了一會兒突然問︰「單孑剛剛和我說……」
木舒清猜想連辰靜一定在糾結要不要告訴他這個悲傷的消息。于是他一臉大度道︰「沒事,我什麼事都沒有,明天趕路絕對不會有問題!啊哈哈哈,教主你不是還急著回去處理政務麼?別擔心我。」
連辰靜突然︰「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木舒沒听懂連辰靜為什麼這麼問,所以不知道怎麼回答︰「我……」
連辰靜嘆了口氣,打斷了還在思考的木舒清︰「沒事了,別多想,人多少都會有些秘密。」
敏感入木舒清,一下子察覺到這風向不對啊!于是立刻問︰「單孑前輩告訴你什麼了?」
連辰靜並沒有遮遮掩掩︰「你明明中了炎弟的三日斷腸丸,但是你現在完全沒有中毒跡象。單孑讓我小心你。」
木舒清︰「……」原來一臉激動的木舒清立刻就萎了下去,感情又是自己劇本寫錯了,什麼擔心自己的病,人家是在懷疑自己居心叵測。
而連辰靜卻加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麼,但是我信任的人不多,你算一個。」
木舒清的天空,星星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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