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瑞雪紅葉挪到了門邊,紅葉一掌就向門板擊去,可那扇門竟然紋絲未動。我不敢耽誤,用足了內力一掌擊在身旁的窗戶上,也是紋絲未動。我的心里終于涌起一絲絕望,看來,他們今天必要置我于死地。
店小二的聲音冷冷說道︰「我們今天誰也別想出去,爺幾個入得這門,就沒打算活著出去,不過有你這麼個絕世美女做陪葬,爺幾個心滿意足!」說罷,更加凌厲的向我們攻來。
我豈能如他們的願,我假裝又向樓上逃去,我逃到樓梯上,放慢了腳步,店小二緊追在後,正在這時,我突然回身,一柄黑色小箭直奔他的前胸而去,店小二猝不及防慌亂間側身一讓,就這一瞬間,我的玲瓏鎖已經嵌進了他的左胸,還沒等店小二明白過來,機關發動,玲瓏鎖像是一個電鑽一樣飛速旋轉著向皮肉深處鑽去,店小二眼見前胸鮮血噴涌,活不成了,就在這時,店小二又發出了一聲長嘯,然後倒地斃命。
我正在擔心他的嘯聲是不是有何指示,只見屋子里面飄來了滾滾濃煙,我心中大驚,這是著火了,原來他們將門窗封死,就是為了萬一敵不過我們,來個玉石俱焚。眼見火勢越來越大,房中濃煙彌漫,我幾乎喘不過氣來。瑞雪和紅葉搶到我身邊,帶著哭腔說道︰「娘娘,我等無用,不能護娘娘周全。」說著,竟哭了出來。
我柔聲道︰「不礙事,到了下面,我們就不要再做主僕了,我們做姐妹,好嗎?」瑞雪和紅葉哭得更傷心了。
就在此時,听得樓上的天花板一聲巨響,一個紫色的身影飄了下來,又是白清揚。他輕飄飄的落在我身邊,冷冷說道︰「下次救人也要給工錢,我怎麼覺得這差事比我打鐵還賺得多,好事時時有啊。」說罷就要帶著我向上飛去。我閃開他抓我的雙手,沉聲說道︰「先救她們。」我知道如果我出去了,就沒人再會管瑞雪和紅葉了,我不能丟下她們。
白清揚看著我,目光中閃過一絲慌亂,可稍縱即逝,他厲聲道︰「你在做什麼!」
「先救她們,我在這兒等你!來不及了,她們不走,我絕不出去。」說完我用短劍抵住自己的脖子。瑞雪和紅葉見狀,還要爭辯,我左手輕拂,散出迷香,她二人立時昏倒,這個時候我是不怕她們中招了。
白清揚的雙眼透過一絲冷冽,準備抓我的手抓住了瑞雪,又將紅葉用腰帶系在腰間,他拽了拽垂下來的繩子,有人立刻向上拉起繩子,轉眼間白清揚向上飄去,同時冷冷的聲音傳來︰「等我!」我仰著頭,臉上綻放著燦爛的笑容,沖著他喊道︰「知道啦!師傅!」
然而,就在他剛剛離開房頂,二樓的樓板轟然倒塌,我向著火海墜了下去……
一樓的大廳,儼然就是一座煉獄,我掉在地板上,周身被燒紅的地磚炙烤,只听見一陣皮肉燒焦的嘶啦聲,我已經顧不得熱了,只覺得一陣劇痛將要把我的意識奪走,可我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失去意識,我必須要活著,再怎麼艱苦都要活著,我手捂著肚子,喃喃說道︰「別怕,媽咪這就帶寶寶出去,寶寶別怕。」可濃重的煙霧,滾燙的空氣和周身的劇痛讓我漸漸失去了意識。正在此時,紫色的身影又像神祗一樣從天而降,他緊緊的抱住了我,我終于看清楚他眼中的神色,那是心痛到極點的絕望與擔憂,你還說你不是我師傅?我笑著,在他的懷抱里睡著了。
我不知道我的身上有多少燙傷的地方,只覺得周身的疼痛讓我無法安睡。半夢半醒之間,一抹涼涼的濕意開始在周身游走。燙傷沒那麼痛了,難道是止痛藥?我忽然有一絲警覺,緊張的說道︰「不能用麻藥,不要,對寶寶不好。我的寶寶,我的寶寶……」我呢喃著,我寧可自己痛,也不能讓麻藥損害了寶寶的健康。可那麼重的傷,我的寶寶可還好嗎?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想起︰「不會有事的,寶寶很好,他堅強的不得了,他舍不得離開他的爹爹娘親。這藥不會對寶寶不好,放心,放心……我再也不會讓你出事了,都是我不好……」
我想努力睜開眼楮,告訴他我沒事,我想安慰他,不讓他難過傷心自責,可我始終無力睜開沉重的雙眼,只能在半夢半醒之間輕聲低語︰「我沒事,不疼,照顧好我們的寶寶,我真的沒事……」一陣眩暈席卷而來,我又漸漸失去了意識……
等到我完全恢復意識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的燙傷有多嚴重,跌落下樓板的時候,我的雙手手掌和前臂身側已被燙的皮開肉綻,在樓下走動的時候兩只腳也被完全燙傷,渾身上下,除了身後和前胸,其余地方都是燙傷。灝銘心痛欲絕,深深的自責已經讓他完全顧不上即將為人父的快樂。
那日白清揚將我救出,立時將我送回銘王府,灝銘看到烤的像只聖誕節火雞的我時,幾乎心痛欲裂。白清揚留在府中配好了治燙傷的藥膏才離去。我昏迷的這幾日他每日來銘王府中負責為我診治。
燕珩也來了,那日的信果然不是燕珩所寫,燕珩看到我裹的像顆粽子,心痛欲絕,天帝怕燕珩遷怒于昀天國照顧不好他的皇妹,趕忙派人安撫燕珩,還囑咐灝銘一定要好好照顧我。
安逸了這麼久,我以為要殺我的人早就將我忘了,想不到他們竟一次比一次心狠手辣,到底是誰呢?
幾日後的晚上,由于身上的傷,我只能躺著,躺的久了也累,還不能翻身。我身上乏的厲害,忍不住哼哼起來。灝銘在床側搭了一個軟塌,听見我哼哼趕忙起身問道︰「可是傷口痛?我去請白清揚。」
「不是痛,總是一個姿勢,身子乏的厲害,我想側著睡,翻個身。」我嘟囔著。
「再忍忍好嗎?白清揚說你體質特異,過幾日就會好,到時你想怎麼睡都可以。」灝銘柔聲道。
「到時只怕我就成僵尸了,動都動不了。」我繼續嘟囔。
「那我陪你說話,你就不會總想著身上乏的事兒了。」灝銘要是去當護士,絕對是骨灰級的。
「不如你給我唱歌吧!」我笑道。不趁這個時候狠狠宰他一次,只怕再沒時候能听到男神的歌聲了。
「只怕我唱了,你會寧可身子乏著。」灝銘一臉的黑線。
「唱吧唱吧,你要真能拿歌聲殺死我,我算你厲害!」我充滿了期待。
「那我唱了,你若是听不下去,趕緊告訴我啊!」灝銘清了清嗓子,開始唱道︰「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灝銘輕聲唱著,一雙眼楮深情地注視著我,我不知是陶醉在他的歌聲里,還是陶醉在他的目光中,我看著他,傻傻地說︰「老公,你唱歌真好听∼」
灝銘笑道︰「你听傻了,叫我老公?老公是什麼?」
「我沒傻,老公是我的家鄉,妻子對丈夫的愛稱,你叫我老婆,我叫你老公。」我甜甜的笑道。想了想,我又補充道︰「老公。你只會唱這麼正兒八經的情歌嗎?」
「怎麼,不好听嗎?」灝銘道,一只手溫柔的將貼在額頭的碎發替我攏在耳後。
「好听,不過不大听得懂。」我囁嚅道,忽兒又來了精神,「老公,不如我給你唱一首我的家鄉的情歌?」
「好啊!可以嗎?」灝銘開心道,可是還是有點擔心我的喉嚨,畢竟被熱氣灼傷過。
我甜甜一笑,唱道︰「
我牽著你的手
到公園去走走
晚上的星星很漂亮
我只有壞念頭
你說我是枕頭
將我抱在你懷中
我爽到半死
怎麼開口
怎麼能夠打擾你的溫柔
你的頭
靠在我肩頭
我的口
想笑想到發抖
讓我變成你的好枕頭
還要變成你的狗
我是你的小小狗
你是我骨頭
輕輕把你含在口中到天長地久
我是你的小小狗
你是我骨頭
就算掉進臭水溝
我也找回咬著走
灝銘听著我所謂的情歌,笑的前仰後合,迷人的眼楮里綻放著點點快樂的光芒,他笑著說道︰「你的家鄉,有這麼多新奇的話兒,這麼多新奇的事兒,還有這麼多好玩的歌兒,你的家鄉一定很有趣,到底在哪?我真想和你去看看。」灝銘奇道。
「要是能回去,我還呆在這兒干嘛。」我咕嘟道。
「無憂,」我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灝銘突然變的緊張起來,「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能回去了,你真的會拋下我麼?」
我看著他一臉的緊張,趕忙柔聲道︰「即便是能回去,也要和你回去,你要是不願跟我回去,我就在這里陪著你,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回去了,你在這兒等我,我一定來找你。」我的眼楮星光熠熠,閃著堅定的光芒。
灝銘安心了,輕聲說道︰「只要你不離開我就好,可是,你怎麼會不小心回去呢?」
「我就是不小心來的,我怕有一天我也會不小心回去。不過,我記住這里了,怎麼都會找回來,你等著我就好。」難道真的會有這麼一天嗎?我在心里對自己說,真的有這一天,我也會為了灝銘,放棄前世的生活,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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