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爻在山間一口氣跑出近三公里,已然天地如墨,狂風暴起,轟隆的雷聲炸響,豆大的雨點「答答答」地狂砸下來。
見路邊有個廢棄的采石場,李爻飛快地跑了進去,找到一座大的石窠子,躲了進去。
李爻坐在石頭地面上,外面響雷滾滾,遠處雪亮的閃電撕裂夜空,狂雨如注般澆打著山區。雷電風雨交加,他不由地想起五年前與姚悅的生離死別,心里隱隱作痛……
而離別後的五年里,心驚膽戰的逃亡生涯中,李爻已記不清漂泊過多少地方。他只能日夜想念臨江市的故里小村莊,卻絕對不能回去,回去只有死路一條!為一個惡棍城管大隊長償命,絕對不值!
而且,李爻不相信自己19歲時的一記重拳,擊在人家左胸上,竟能讓一個一米八十的壯漢在送往醫院的途中死亡,而同樣的打擊,別人屁事兒也沒有!
當年的網絡上,無數網友熱追李爻,借他名字里的「爻」字,親切稱之為「叉叉哥」。因為他的反抗之舉大快人心,讓人感覺到如同叉叉哦哦!
當年網絡的很多技術帖里,也反復分析過,李爻那一拳絕對不足以致命,他是被人陷害的。然而,這樣的帖子和網絡上所有關于李爻的言論,在不到兩天時間全部河蟹掉,也許永久性河蟹!
當年的臨江大學校友里,不少李爻的忠實拳迷,還到臨江市公安局請過願,甚至為李爻而游行,與警察發生沖突,其中有二十多人被拘留……
就連如今臨江的老百姓坊間的傳聞中,沒有一個不說伸出大拇指嘆息地說一聲︰「唉……爻子,好小子,好樣的!」
不管怎麼樣,叉叉哥的事跡留在人們心底,往事被塵封起來,如同沉冤。身負不白之冤,李爻多次在追捕中險象逃生,隱姓埋名從不言笑,披頭散發掩人耳目,流離顛沛睡路邊橋洞,荒村野外常棲身……在一座城市呆不到一個月,他就會離開,听到警笛的響聲,只能遠遠地躲開。
身份證沒有,找不到工作,李爻每到一座城市,不是到建築垃圾場砸出一些廢鐵賣,就是在拆遷的城郊老磚房工地上幫人削二手磚。廢鐵價錢高,可是砸不了多少;削一塊二手磚,能得六七分錢……
有時候,李爻深夜出來,拖著蛇皮袋子在城市的邊緣地帶拾些垃圾,也能賣些錢。城市中心或者近郊,他一般都不會去的。可是,這年頭拾荒大軍也太多,深夜里能撿到的東西太少了。
艱苦的日子,對李爻來說,已習慣了,風霜的磨礪讓他心性極為堅韌。可他知道,遠方的父母一定會想念自己,自己雖然思念雙親,卻不能回去看望!離別那一夜,姚悅說過,她會幫自己照顧好父母的。
姚悅……迷人的臉龐,高挑的身材,時時洋溢著春春的氣息,臨江大學的校花,李爻的初戀,大學畢業應該兩年了。也許……她已經有了戀人,也許都結婚了!她是臨江市長的女兒,像她媽媽說的那樣,雖然李爻與之相愛,可李爻永遠沒有資格,門不當,戶不對,哪怕他成了世界拳王也不行!
想起姚悅,李爻心頭一陣熱血,一陣痛苦。五年前,姚悅哭求在臨江市公安局當第一副局長的叔父姚成峰,讓他私放了李爻。沒想到,一慣鐵法如山的姚成峰,竟然答應了。
然後,姚悅開著她父親姚岳峰的市長專車奧迪A6,一路瘋狂相送,助李爻逃走!雖然李爻跟著她學會了開車,還開得相當好,可她不讓他開,她要開,就要開!
就是那個雷雨深夜,姚悅把她的處子身體,交給了李爻。此時,李爻想起那夜,更覺得與冷玉晴的那一幕幕,對不起姚悅。
同時,李爻也擔心冷玉晴,她一個人在荒山野外雷雨中,萬一醒來,會不會害怕?
想起來,李爻覺得還是有些對不住冷玉晴。他想回去看看她,可是又有些猶豫。雷聲震震,這麼大的響動,她一定醒過來了,回去的話,無力面對。
唉……算了吧,冷玉晴既然是冷娘子,還是總裁,應該能在雷雨中保持鎮定的吧!李爻搖了搖頭,還是看看手機里自己與姚悅的照片,等雨停了,就遠遠離開這里,再不到清海來。
李爻右手伸進褲袋里模了個空,突然心頭猛震。他猛地從地上站起來,深沉的眼楮里閃出焦灼的神色,背著包一頭扎進了天地雨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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