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富叔叔?
張素芳阿姨?
李爻听得心中一震,那是自己父母的名字,冷玉晴能這麼稱呼他們,那說明……他的心里明白,這樣的稱呼一定是緣自于楊明旺,一定是!
心頭的震動,如同感動,李爻臉上卻仍然保持著情緒的平靜無波,一邊開著車,手都有些顫抖,一邊問道︰「嫂子,我想啊,做夢都想。」
冷玉晴能感覺到,李爻一句話九個字,依然低沉宏厚,卻是接觸他以來,他的情感動得最強烈的一次。她從楊明旺那里也知道,李爻是個很有孝心的人,從上小學三四年級就成熟懂事起來,放假回家不是上山就是下田,累得精疲力盡也要幫父母干農活。
「你當時在拘留所里關著的第二天,我就在臨江大學一間網吧里找到你明旺哥。那時候,他已在網上呆了兩天沒合眼,一直為你寫著技術帖子,證明你是無辜的。趙沛則在各大媒體游走,為你喊冤。後來,一切都被和諧了,我們三人第三天去了你家,你們家瓦屋頂被砸爛了;所有的桃樹被人連夜伐倒,倒得一大片,到處是踩爛的水蜜桃;養的兩口大豬,也莫名地死了;地里莊稼也被糟蹋完了,李家富叔叔和張素芳阿姨鼻青臉腫,見到我們什麼也不說,叔叔悶坐在院子里,呆呆地望著天,阿姨只是一個勁兒地流淚,嘴里總是叫著你的名字,總是說你不會殺人,不會殺人……唉……」冷玉晴說著,嘆了口氣,沒再說下去。五年前的情景,一對無助的樸實鄉下夫妻,給了她太深的印象了。
李爻听得心里如刀絞,卻又怒火萬千,知道一定是那惡棍城管張光明的手下或者親屬干的好事情。他默不作聲,心里卻為父母而傷悲不已,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連下坡也忘記了換擋位。
勞斯萊斯里,突然安靜了近兩分鐘,李爻才問道︰「後來呢?」
「後來……我留給叔叔阿姨一萬塊錢,他們怎麼也不肯收。我和明旺、趙沛離開了。回到臨江,我就寄了一萬塊錢給叔叔阿姨,之後就回清海了。結果,那天明旺與趙沛他們為你*示威,與警察發生沖突,都進拘留所了。當天夜里,我又回了臨江,將被拘的二十五個人都保了出來。可那一天夜里,你在姚悅的幫助下,逃走了,當時我們還為你高興來著。第二天,明旺的宿舍里多了一萬塊錢,我們又去了你家里,叔叔阿姨已經不在那里了。听村里人說,張光明的家屬和手下天天要醫藥費,要賠死人款,叔叔阿姨連夜去南方了。這些年,我和明旺、趙沛一直打听,甚至報警立案,也沒有他們的音訊。」冷玉晴緩了一下情緒,才接著說道。
「沒有……音訊了?」李爻心里一陣陣傷心涌起,聲音有些哽咽,眼里有些濕潤。可他忍住了哭,忍得非常艱難。他知道,父母雖然是鄉下人,可勤勞樸實,性子也崛,要是不是別人逼得太凶,他們是不會離開祖輩生息的村子的。
「嗯,沒有音訊了。唉……」冷玉晴輕輕地點點頭,嘆息了一聲,之後才接著道︰「你不要太難過,世道就是這樣子。叔叔阿姨肯定還活著,你一定會找到他的。」
「謝謝嫂子。」李爻輕輕地點了點頭,話語里帶著感激。可他的心里,卻為父母擔心啊,父母文化不高,身體都不好,離開了莊稼地,他們怎麼活下去?一定要找到他們,一定要!
「謝什麼啊?都是自家人。」冷玉晴說著,望向窗外,想了很久,才接著道︰「姚悅的情況,我也知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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