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爻背後的牆壁上,依然掛著一幅十字繡,長足六米,高近三米。而那十字繡的內容,竟然是李爻奪得省級冠軍,被楊明旺和趙沛兩人抬著繞拳台奔跑時的情形。
只見畫面中,楊明旺抱著李爻的左腿,趙沛抱著他的右腿,這兩位兄長正抬頭仰望著李爻,臉上露著無比欣喜又興奮的笑容,兩個人的頭發都亂了,還有些許汗珠從額角流下來;而李爻雙手戴著紅色的拳套,強勁的雙臂高高舉起,仰面向天,張開嘴巴放聲狂吼。
李爻三人的背後,是歡呼的觀眾,拳台露出了一角。正在那一角拳台上,一個黑色拳套的拳手,趴在圍欄的繩索上,扭著頭望著李爻。那拳手正是師兄劉成龍,他的牙齒緊咬,眼里居然有些不甘,甚至能感覺到那怒火在噴發。
一幅十字繡,惟妙惟肖,繡得那麼逼真,上頭還繡著題頭︰兄弟,我為你自豪!李爻一望之下,已是心底感動得一塌糊涂,同時熱血有些沸騰,差一點兒就眼淚流了出來。他不但為賽場上的痛快淋灕,更為兄弟間的真情流露。他站在畫下,雙拳不自覺地握了起來,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冷玉晴坐在椅子上,望著畫中的楊明旺,冷傲的臉上居然出現了絲絲的微笑。每當看到畫中的丈夫,她也總是那麼開心,因為他笑得那麼開心啊!雖然現在他成了無知覺的狀態,可有時候她也會來這里,看著這幅畫,便覺得那憂傷的心底會好受一些。
李爻久久地望著那幅十字繡,望著楊明旺與趙沛那燦爛的笑容,望著不甘心的劉成龍,默默地不作聲。冷玉晴的辦公間里,光線依然如仙如夢,兩個人都不說話,沉浸在各自的心境之中。
漸漸地,一股淡淡的憂傷在李爻心底升起。他想著現在的楊明旺、趙沛和自己,三個人的不同境遇,還有劉成龍也是沒有音訊,更想起了拍這張照片的人,她是姚悅。
記得這張照片,是姚悅偷偷開著父親的奧迪A6到省城看比賽,還帶著她母親的佳能相機,在比賽結束後拍下來的。因為她父親的關系,當時的《臨江日報》把這張照片上了個彩版頭條,而省報上了體育專欄第一版。
為此,姚悅當然又挨了頓批罵。當時,李爻從楊明旺與趙沛身上跳下來,和姚悅緊緊擁抱的時候,趙沛接過相機拍了不少的照片。這些照片都因為她母親杜悅梅,沒能保存下來。
可如今,拍照片的人,她和被主拍的三個男人,都變得不幸福了。唯一還算幸運的,是李爻。可他默默看了許久之後,說道︰「我終于不再逃亡,安定下來了。可是見不到活生生的你們,真是一種痛苦。」
听著李爻低沉的話語,感覺他那真切的傷嘆,冷玉晴忍不住嘆道︰「唉……面對現實吧,好好活下去。即使你蒙冤一生,你也要活下去。至少,你還要保護嫂子呢!」
李爻心里一陣溫暖,這種溫暖和看到眼前的畫時一樣。他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才轉身說道︰「嫂子,謝謝你和明旺哥,我會盡力做到自己的職責的。」
冷玉晴淡淡地笑了笑,笑容在如夢如仙的房間光線下,依然顯得動人無比。她輕輕地說道︰「謝什麼呀?都是一家人!你出事後的第二年,你明旺哥找人把那張省報上的照片擴大到現在的樣子,然後讓二十個女工花了一年的時間,花了近二十萬塊做成這幅十字繡。這幅畫裝裱起來後,一直掛在這里。他有時候常常坐在我的位置上,轉身看畫,一看就能看一個下午,臉上總是擔憂與微笑交替。如今算好了,你總算是……」
「嫂子,別說了。我懂明旺哥的心,他永遠這麼重情重義。」李爻听得心里溫暖不已,又想起楊明旺的現狀,實在是難受,便打斷了冷玉晴的話。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嗯,不說了。你過來吧,把手紋輸入電梯的管理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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