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平靜中流逝。衛蘭心嫁入晉王府已經三個月了。
除了甄娘有時派人送些物品來,從來沒有外人進入覺雨苑。
衛蘭心也沒有踏出過覺雨苑半步,有什麼需要都是吩咐淺紅她們去辦。她不想給衛家和爹爹添任何麻煩!
她記得自己十六歲生日那晚,爹爹來找過她,還對她說了許多話。
爹爹告誡她,晉王為人陰狠難測,因此嫁入晉王府後一定要謹言慎行。否則,不但可能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還可能給衛家上下帶來滅頂之災!
爹爹最後還說,自己愧對她這個女兒,不能給她安排一個更好的歸宿!
衛蘭心真切地看到,爹爹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流露出的愧疚與憐惜。
如果說,十六年來她對爹娘的忽視,心中還是有一絲怨恨與委屈,那麼這一刻,這一絲怨恨與委屈早已被父親眼中的憐惜沖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溫馨與感動。
衛蘭心就是這樣一個人,總能很輕易地理解別人的苦衷。而別人對自己的一點好,她很懂得感恩。
三個月來,她一直謹遵爹爹的囑咐。
她有時甚至會忘記自己已嫁給晉王,也忘記他曾帶給自己的羞辱和恐懼。
偶然驚覺時,她不覺好笑,自己就這樣嫁給那個惡魔為妃了嗎?那從小就向往的「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美好願望,竟變得如此遙遠!
她又想起自已十六歲生日後的一天,娘親帶著自己到白馬寺祈福。當時她還在淡紫的慫恿下求了一支簽。
她本不相信這些命理之說,但淡紫勸她說,白馬寺的簽特別靈,解簽的大師更是得道高僧。衛蘭心想著既是來了,就求一支吧!
解簽時,大師問她︰「請問施主求的是什麼?」
「姻緣。」衛蘭心答。
大師看了看簽文,皺眉想了許久,才說︰「此簽難解!乍看像是支上上簽。施主看這上闋簽文‘南山一桂樹,上有雙鴛鴦’。這詩本還有下兩句‘千年常交頸,歡愛不相忘’,預示施主會與夫君恩愛白頭。」
衛蘭心不禁面露一絲喜色,畢竟,她原本對于自已的婚姻已不抱任何幸福望想了。
可還來不及問話,大師又接著說︰「但是,這下闋簽文‘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則預示夫妻分離,乃不祥之兆。到底是福是禍,實在難說!」
「請問大師,那該如何化解?」衛蘭心忍不住問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施主當知,有時天命難違,有時事在人為;有時須淡然接受,有時須盡力而為。施主就盡人事,听天命吧!」
衛蘭心仍是疑惑,還想再問。可大師已經閉目別過臉去,表示她的簽文已解完,該輪到下一位施主了。
看到一位婦人滿臉企盼地拿著簽急急走過來。衛蘭心只好站起來,向大師鞠躬行禮,退了出來。
輕綠淡紫她們應該還陪著娘親在內堂參拜吧!衛蘭心倍感郁悶,看見門前是一片巨大的荷花池。于是信步走過去,走入池中那曲折回廊之中。
三月的荷塘,荷葉初長。
看著一睫才露尖角的荷葉新被折斷,倒伏在水面上,衛蘭心不禁出了神。
都說荷花性本高潔,長于淤泥而不染。可是,荷花也極嬌弱,就如這尖尖荷葉,只須少許外力摧殘,任你性情再高潔,也終是身死淤泥而無人憐惜!
「哈哈!想不到洛都竟還有此等絕色佳人,本公子以前怎麼不知道呢?」一把邪氣的聲音,把衛蘭心的心緒猛然拉了回來。
她側首一看,是一青一黑兩位身穿錦衣的公子,光看打扮就知道出身富貴,而調笑說話者正是青衣公子。
看見衛蘭心轉過臉來,兩人都一陣呆怔。隨即,青衣公子滿臉曖昧喜色,大步走了過來。
「這位美人,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不如美人就隨本公子回府,本公子必不負你!」說罷,青衣公子得意地笑了起來,仿佛已是美人在懷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無禮的人!衛蘭心內心一陣厭惡,轉身欲走。
青衣公子一把抓住她的衣袖︰「想走?你可知我是何人?今日落入我的眼中,你就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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