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後
多麼冗長的夢呵!
嘴角處醒目的鮮血汩汩涌出!
捏碎杯子的手血肉模糊!
白綾上闔上的眼楮以及那沒有一絲生氣的蒼白面容,
殿堂內一片蒼茫飄渺的素白,
一幕幕,頻頻出現在眼前,那麼真實,那麼痛楚,那麼,揮之不去!
「公主,快醒醒!」依稀有女子的叫喊聲在耳邊焦急地輕喚。
「是誰在喚我?」甄珞想到,「是母後,是嘉蘭姑姑麼?」
甄珞掙扎著,她努力地睜開眼。
一道身影漸漸清晰地進入甄珞眼簾,原來是一直服侍在身邊的侍女彤兒。
「自己又做噩夢了?!」
彤兒低低地哭著,說道︰「公主終于醒了,今兒個公主從舞台上摔下來,可把奴婢嚇壞了。」
甄珞听著彤兒的自述,她緩緩地從床上坐起,莫名的頭痛突然襲來,甄珞甩了甩頭,壓住噩夢中帶來的心悸感。
「好彤兒,我好些了,你快別哭了。」甄珞安慰她道,便要穿鞋下床。
彤兒忙收住哭聲,拿起床榻下的金絲履替甄珞仔細穿上,「今兒個是曲貴妃娘娘的生辰,沒想到公主在獻舞祝壽時竟出了這檔子事兒,幸好公主如今安然無恙。」
「那舞台好端端的怎麼就塌了?」甄珞想到午時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然她立時從心悸中反應過來問道︰「貴妃娘娘沒出什麼事吧?」
「奴婢听說是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現下已經命人去修繕了。」彤兒只是回答甄珞前句的疑惑,但只字未提曲貴妃。
「曲貴妃怎麼樣了?」似乎察覺到彤兒有意隱瞞,甄珞追問道,一雙眸子緊緊鎖住彤兒。
「聖上因公主從舞台上摔下,又因是在貴妃娘娘宮中,下旨將娘娘禁足三月。」彤兒見瞞不住,她小聲說道,眼楮小心地注視著面前的主子。
甄珞聞言,卻是舒了口氣,心中暗自慶幸。
或許是因為深愛母後的緣故,自母後仙去,父皇一夕之間性情大變,他開始對後宮的妃嬪十分殘暴,動輒就動用刑罰,亂棍打死的宮嬪更是不計其數。
而對自己呢,一改昔日的溫和慈藹,將自己當男孩兒般將養,習武,寫字,練舞,琴棋書畫無一不要求自己精通。
自此以後,她便再也沒有可以玩樂的時日,而她,也只是默默承受,只為母後臨死那句︰「好好侍奉你的父皇。」
然而,甄珞漸漸覺得,父皇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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