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總裁霸愛強歡︰奪愛天使 強婚搶愛【全本】30

作者 ︰ 陌曉魚

強婚搶愛全本

強推曉魚全本《高官老公不好惹︰強婚搶愛》延續曉魚一貫的搞笑風格,纏綿火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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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曉蘇希望死都不要遇到江于晏。這個無恥的男人,第一面就在前男友的訂婚宴上吻暈了她,她發誓要報仇雪恨,不知道怎麼報著報著,就抱到了床上。強婚怎樣?夜夜歡愛又如何?不愛就不愛,可是霸道的男人,手段比狼狠。層層圍剿,在愛里糾纏,淪陷時才知,雙人床隔的不是一片海,是第三個人。「江于晏只是我前夫!」「小妻子,前夫也是夫!」

試讀︰

風呼呼的吹著,窗簾撲簌簌的亂響,曉蘇嚇了一跳,想起一個詞︰陰風陣陣!她哆嗦了一下,趕緊跑過去把窗子關了。

都怪大哥,非得逼著她嫁人,要不她怎麼會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躲起來呢?如果不是因為這家小賓館不怎麼查驗身份證,她才不會這麼委屈自己呢!

洗了澡,圍著浴巾走出來,剛剛打開行李箱,解下浴巾,門忽然響了起來,她迅速套上自己的大睡裙,內衣都沒來得及穿就跑了過去。

大概是服務員讓人來送開水來了吧?反正都是女人,一小會兒的事,不用穿那麼正經吧?

曉蘇將門打開一條縫隙,還沒看清來人,門忽然被撞開了,她猝不及防,竟被那一股蠻力撞到了牆上,整個後背都被撞的火辣辣的痛。

「你……」一個字沒有出口,嘴忽然被人捂住了,門也被甩上了。

曉蘇腦中「嗡」的一聲,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娘啊,進來的是一個男人!她沒點特殊服務啊?雖然她思想有點腐,可生理上還是很純潔的。

曉蘇拼命掙扎,那人卻像塊堅硬的石頭,用身體將她緊緊抵在牆上,壓得她一動不能動。

曉蘇淚奔。不是服務員,是一個變態狂!絕對的變態狂,因為此刻,她的雙腿之間有灼熱堅硬的東西如燒紅的鐵棍一樣狠狠的擠壓著。

曉蘇嚇得六神無主,腿都軟了。此時正是夏日,她只穿了一件睡裙,那人也只穿了薄薄的夏裝,彼此的身體緊緊抵壓著,滾燙的溫度讓人心驚膽戰。

曉蘇想說︰滾,別惹姐,姐可是跆拳道黑帶三段!可是軟骨頭的她一出口卻是︰「唔唔…我是男人,變性人……」

也許是錯覺,眼前那張輪廓分明線條堅硬的臉,似乎微微抽了一下。

門外響起紛亂的腳步聲,那人眼神猛地一顫,曉蘇想要趁機高呼救命,他像是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小九九,一手更用力的捂住她的嘴,一手像拎小雞一樣用胳膊夾著她就退到了浴室。

又一次被他用同樣動彈不得的姿勢抵在浴室的門上,曉蘇死的心都有了。

那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從背後繞過來緊緊摟在她胸前。

她沒穿內衣,沒穿內衣啊!爺,您的手能往下放一點嗎?

腳步聲在附近徘徊,那人像一只機警的兔子豎起耳朵聆听著,完全忽略了自己的手放在了什麼位置上,直到腳步聲漸漸遠了,他才感覺不對,手猛地下滑了一點點,避開了讓他熱血愈發沸騰的部位。

「我不是壞人,你答應不喊我就放了你。」他在她耳邊低低開口,溫熱的氣息撲在她耳邊,癢癢的。

他的聲音居然帶了一點點沙啞,像是有種磁性,非常好听。

曉蘇狂點頭,那人遲疑著松開了她腰間的手,將她轉過身,又松開了捂住她嘴的手。

「救……」曉蘇尖叫,那人眼楮猛地一瞪,伸手來捂,曉蘇早有準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雖然力量不足以抗衡,但爭取叫救命的時間還是足矣。

慌亂之中,雙手被阻擋的他猛地撲了過去,曉蘇驚恐的瞪大了眼楮,在他滾燙灼熱的唇落在她唇瓣上時,眼前一黑,直接暈死過去。

她不知道,那人眼前也猶如金星在跳躍,腦袋一懵,整個身體就狠狠抵了上去,尤其是灼熱滾燙的腿間。

壓在她身上的男人臉色漲的通紅,呼吸急促,雙腿之間更是如火般滾燙而堅硬。他的大腦已經不由自己控制,任由身體的驅使著,將手從曉蘇的睡裙里滑了進去,緊緊握住挺翹的柔軟,按壓粉紅的小櫻桃,腰月復也在她腿間狠狠磨蹭,仿佛如此才能緩解他身體里熊熊燃燒的火。

美妙的手感和鼻尖傳來的淡淡馨香,讓他發狂,將身體狠狠擠在她的雙腿之間,手也更用了力,唇間如小花兒綻放,香甜而甘美,讓人無法停止,整個身體只想沖刺,無法睜開迷蒙的雙眼去分辨此刻他在做些什麼。

曉蘇哼了一聲,沒能睜開雙眼,頭動了動,抬起又落下,後腦重重的撞在了門板上。

突如其來的響聲像是忽然驚醒了正在痴迷勞作的男人,他發紅的眼底忽然閃過一絲犀利的光芒,憑著剎那間的清醒,飛快離身,松開了握住曉蘇胸部的手,迅速後退。

半暈的曉蘇沒有防備,整個身體都向下倒去,男人低低咒罵了一聲︰「大爺的!」趕緊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肌膚相觸的那一瞬間,他身體里似竄過一束電流,又酥又癢。

扶著曉蘇慢慢滑到地上,他迅速轉身,摘了眼鏡和胡子,接了一捧涼水就往自己頭上澆去。不行,腦海中還是方才這個陌生女子的美,再澆!

頂著一頭冷水回頭,他的血液差點又燃燒起來。

姑娘,有點品相行嗎?暈倒就暈倒,也要暈的有點美感,不要呈現雙腿分開的姿勢。

「你大爺的大爺的!」男人咬牙,重新戴上眼鏡,粘上胡子,伸手將她從地上撈起來,打橫抱起,扔在了外面的床上。

從曉蘇打開的行李箱里翻出一條絲襪,將她的手反綁起來,隨手扯了一件小衣服就要往曉蘇嘴里塞,手剛到曉蘇唇邊,他眼角抽了抽又收回來了。

一條粉色蕾絲小內內……

扔了蕾絲內.褲,隨便翻了一個小抹胸,將曉蘇的嘴堵了一個嚴嚴實實,他仔細檢查了房門和窗子,確認全部關的嚴嚴實實,便將房間的燈關上了。

撩開窗簾的縫隙,清楚的看到旅館前的大街上,有七八個人正在來來回回的走動著,像是在商議什麼事,他知道,他們是在等他這只兔子。

血液忽然又開始上竄,喉嚨里像是著了火,呼吸也急促起來,他低頭看看腿間隆起的小帳篷,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偏偏這時床上的曉蘇似乎要醒了,低低申吟了一聲,簡直像是要了他的命。

他奔過去,扭亮台燈,俯身看過去,小丫頭果然迷迷糊糊睜開了眼楮,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想要尖叫,卻發不出完整的音節來,被嘴里的東西堵的「唔唔」叫。

「別怕!我是警察,我被人下了藥,需要你的協助。」他附在她耳邊低聲解釋。

曉蘇眼楮瞪圓了。

娘啊!下藥?什…什麼藥……

他仿佛看懂了她的眼神,低聲解釋︰「催.情藥…」

催…情藥?協…協助?

黎曉蘇雙眼一翻,再度暈了過去。

男人皺了皺眉頭,無語。女人就是沒用,還麻煩,沒事暈著玩?

她的睡裙是無袖的,領口又低,胸前顫巍巍的肉肉在薄薄的睡裙上方頂出兩個小尖尖來,他只看了一眼,血液又往小月復頂,忙咬牙罵︰「要命!」

再一次沖進浴室,將頭直接放在冷水下面沖,洗了一把又一把臉,還是欲.火難消。

如果能逃得過這一次的劫數,一定要找老板談判去,說什麼也不做臥底了,太折磨人了。

再折回床邊,她已經醒了,大眼楮滴溜溜亂轉,眼里含著淚,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在心里猜測了一下,她也就是二十出頭,在他眼里還是個小孩子呢!看到這樣的場景,難免會害怕。

他堅硬的心稍微柔軟了一下,又俯壓低聲音提醒︰「我是警察,只要你好好配合,我真的不會傷害你。」

曉蘇狂點頭,用單純無辜的眼神使勁盯著他看,看的他的心又軟了幾分,身體,自然也又硬了幾分。

再看!再看就把你吃掉!

解開她手腕上的絲襪,掏出她嘴里的抹胸,她果然沒叫,抱著雙肩瑟瑟發抖,小聲哀求︰「警察叔叔,我一沒錢二沒色,還是個變性人,你饒了我吧!」

他汗,咬牙提醒︰「第一,我不是你叔;第二,我說了,我是警察;第三,你是女人我對你也沒興……」

她的目光落在他隆起的腿間,他的臉騰的一下紅了,扯了床上的薄被蓋住,狠狠瞪了一眼︰「不該看的別看!」

她忙收回了視線。

「你是警察?」她微微側頭,眼里還有驚慌,但比剛才好了許多。

「嗯。」

「你的警官證呢?我看看。」

他搖搖頭︰「沒帶在身上。」

她鄙夷的哼了一聲,明顯帶著不信任,但他無法解釋,難道要告訴她,他是臥底,在執行特殊任務?說的太多了會有後患的。

「什麼人在追殺你?」

「黑道的。」

「你勾引大嫂了?」

「嗯?」他沒明白。

「無間道看過沒?TVB知道嗎?」

「不知道,只知道!」他帶著滔滔恨意,咬牙威脅。

勾引大嫂?太小看爺了,爺是那種人嗎?都是大嫂勾引爺!

她還挺聰明的,馬上听懂了,乖乖閉了嘴,兩人就那麼隔著一點點距離相對而坐,互相防備著。

她雙臂緊緊環抱,是一種防衛的姿勢,可是這樣的姿勢並不能保護她,反而將胸前擠出了深深的溝溝來,他又開始不淡定了。

血液一直不停的在體內加速翻滾,他必須再去淋冷水,可是這個女人他不放心,遂勾勾手指︰「跟我去浴室。」

「嗯?」她的小臉頓時煞白。

他又汗,知道這是絕對的小腐女一枚,雖然年輕,卻是什麼都懂,該想不該想的,都能想到。

他懶得和她廢話,抓住她的手臂就扯了走,她要驚叫,他冷聲提醒︰「可以試一試是來救你的人快,還是我扭斷你脖子的速度快。」

她乖乖閉了嘴,戰戰兢兢跟著他進了浴室。打開花灑,他直接沖了一個冷水澡,可是藥性實在太烈了,剛剛離開水龍頭他的喘息便又急促起來。再這樣下去,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啊……」曉蘇一聲驚叫,後退,被他緊緊捂住了嘴。

看著他手中像變魔術一樣忽然亮出的一枚小小的,如發夾那麼大的匕首,曉蘇面如死灰。

「不是對付你的,放心!」他低聲著提醒了一句,便放開了手,她渾身顫抖,氣都不敢出,呆呆看著他。

鋒利的匕首劃破了肌膚,血順著手臂滴進了馬桶,又被水沖走了。曉蘇的腿都軟了,他卻眉頭都不曾皺一下,肌膚的痛緩解了他的燥熱,讓他又清醒了幾分。

曉蘇有那麼一點點相信他是警察了,因為此刻他眼神的清冷堅定和他所表現出來的剛性,讓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話。

這一刀沒撐多久,當他的血液再度燃燒的時候,他又劃了第二刀,曉蘇幾乎要癱倒了。她怕血啊!

「會死人的……」曉蘇嚇哭了,捂住了眼楮。

男人冷笑了一聲,又鎮定的劃了第三刀,血一滴一滴流進了馬桶里,他眼楮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沒有一絲的反應。

背後忽然沒有了動靜,他正要扭頭,後腦忽然遭到重重一擊,他搖晃了幾下,轟然倒地。不全是她舉起的馬扎擊倒了他,而是在藥力作用下,他的體力和精神也已經接近透支。

「這樣不就行了?還放血?呸,笨!」曉蘇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冷哼一聲,快速跑回床邊,扯了絲襪回去,將他的手綁了一個結結實實,又將他的腳也綁上了。

拖他回臥室實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目測他絕對不低于一米八五,最少一百六七十斤,如果不是生命安全被威脅,曉蘇是沒有那種蠻力將他拖動的。好不容易拖離浴室,她已經大汗淋灕,幾乎累癱了。

將他要掉落的眼鏡扶好,曉蘇拍拍他的臉,冷笑︰「警察?你懵誰呢?警察遇險怎麼不打110?」

曉蘇模了許久,除了鈔票就沒在他身上掏出任何有用的東西,手機、身份證、其他證件,全部都沒有。

地上躺著的人很安靜,似睡著了一般,曉蘇撫額︰「可要萬一真是警察呢?」

此刻的黎曉蘇和方才絕對判若兩人,方才的她柔弱無助,這一刻的她,很冷靜,眼底甚至不時閃過銳利的光芒。

遇險示弱才能保命,大哥說的沒錯!

曉蘇關上昏黃的台燈,走到窗簾前,悄悄透過縫隙往外看去,倒真的看到幾個身影在來來回回的走動著,還不時有人從遠處跑過來,低頭彎腰的,像是對一個小個子的男人說些什麼,像極了電視中小弟向大哥匯報的場面。

悄悄模回床前,曉蘇不淡定了,夜已深,還在外面成群徘徊的男人們,絕對不是善類。

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她不敢冒險,哪怕萬分之一也不行,可是她逃出來的時候手機是被大哥沒收的,錢也沒帶多少,所以根本就沒有能力購買新手機,現在就是想要報警也不敢出門,怎麼辦?

再說了,萬一這人真的是黑道冒充警察,自己不是惹禍上身了嗎?萬一他的仇家認為是她救了他, 嚓……

曉蘇打了一個哆嗦,後背冒出汗來,忙又扭亮台燈,將另一雙絲襪也綁在了他手上和腳上,雙重加固。

好了,這回安全了,反正法治社會,那些人還不至于敢闖進其他客人的房間,估計也不會發現他在她這兒,等明兒天一亮她就趕緊逃命,剩下這人,看他自己的運氣吧!

男人是在三四點鐘醒來的,但是他很警覺的沒有發出聲音。

此刻身體的火已經褪去大半,憑借窗外燈箱的微光,他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室內的情形,耳邊不遠處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愣了一下悄悄回頭,看到那個表面柔弱,其實「心狠手辣」的小女人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似乎有些不安。

手腳不能動讓他很懊惱,可是她既沒有再對他下死手,也沒有輕率的將他交給旅館里的人,讓他還是有幾分感激的,所以,在判斷危險基本已經過去後,他選擇了沉默,松了一口氣,就以那種極其痛苦的姿勢,輕輕閉上雙眼小寐,以保存體力。

黎明時分,窗外透出晨曦的微光,被反綁著坐在地上的他,和坐在床沿托腮看著他的她,大眼瞪小眼。

「你真的是警察?」

「說了一百遍了。」

「我這算救了你嗎?」

「姑且算吧。」

「別姑且啊!你反正不會告我襲警的吧?」

「看你的表現了。」

「哎,你知道嗎?昨晚你被反綁著,還發出那種…就是那種……」

「哪種?」

「就是嗯嗯啊啊那種特曖昧特銷.魂的聲音…….」

男人的臉色有些發青,咳嗽了一聲抬頭望燈。因為催情藥的作用,他昨晚做春夢來著。

「昨晚你是不是因為春.藥的緣故,夢見和女人做.愛了?要不是我一盆冷水一盆冷水不停的幫你澆著,你大概就意.婬而亡了。」

「……」男人的臉更黑了,姑娘,你說話能傳統一點嗎?

「你到底是不是警察啊?」曉蘇咬唇看著他,有些糾結︰「我幫你報警吧?」

「不行!」他臉色急變,馬上提醒︰「請你相信我,但是決不能報警。」

「為什麼呀?你要真是警察,讓你的同行來救你,你不就安全了嗎?」

「其中的原因我無法跟你詳細解釋,但是小姐……」

「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

「大姐……」

「你全家都大姐!」

「姑娘……」他咬牙,壓低聲音請求︰「請你相信我,我如果要害你,昨晚就害了,請一定不要報警,好嗎?」

他沒有辦法告訴她,就是因為這座城市警局內部有黑勢力的保護傘,他才被從異地調過來做臥底的,如果報了警,也許……

曉蘇又陷入了糾結,轉頭看看,天都亮了,雖然這種小旅館也不怎麼好好打掃衛生,可是拖久了確實不是什麼好事,她還是要盡快溜走,躲的遠遠的比較好。

想了想,曉蘇便拿定了主意,不再跟他廢話,先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再清點自己的現金。

娘啊,還有二百塊錢,如果真的要逃又不讓人在短時間內發現他的話,她就要舍棄交給小旅館的押金,那她的錢還能堅持到大哥妥協,她勝利回家嗎?

男人一直警覺的盯著她,被反綁在背後的手並沒有閑著,一直試圖解開絲襪,可是黑心的黎曉蘇,全部打了死結,他費了半天勁,才解開第一道結,第二道就愈發難解了。

曉蘇眼楮骨碌碌轉著,笑嘻嘻的看向他,男人心里咯 一聲,警覺的耳朵都豎起來了。

「那個,我可以不報警,但是你,我必須躲的遠遠的。我押在旅館里幾百塊錢,就不要了,這樣就不用退房,也就沒有人進來,你究竟是誰我不管了,你能怎樣,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但是我沒錢了…你借我一點嘛!」

男人心底冷笑,卻不動聲色的點頭︰「好,我可以把我的錢全部給你,只要你不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蹤。」

曉蘇的手在他腰間模索了一陣子,掏出他的皮夾,抽出二百塊,輕聲說︰「我只借你二百塊,可是我不能還你,我拿東西抵給你。」

「不用了……」

曉蘇翻找了一陣子,沒翻到什麼特別有用的東西,她出門的時候在賭氣,哪兒帶的那麼周全呢?

「這個!」曉蘇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手鏈,雖然是銀的,但是二百塊還是值的。」

不容男人分說,她解下手鏈塞進他的錢夾,利落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小心翼翼的跑出門,到前台提醒了一下服務員,說自己頭疼,要多睡一會兒,不要來打擾她,收拾衛生也免了。

回到房間,她打開窗子觀察了一小會兒,用床單打成結,將自己的箱子放到了樓下的花叢里。

「你干什麼?這是二樓!」男人忙小聲提醒。

曉蘇狡黠一笑,眨眨眼楮︰「三樓也難不倒我!你記住!如果有人敲門千萬不要吭聲!我說了我要睡覺,估計服務員就不會來換洗床單了。」

男人眼神輕輕一跳。她是真的在幫他,只是她也為自己想好了萬全的退路。如果她不想幫他,只要光明正大的退房甚至報警就可以了。

他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她推開窗子,沿著外面的管道像只猴子一樣利落的滑了下去。他又汗了一把,估計這樣的事,她平時沒少做過。

「你叫什麼?」在她騎上窗台上的時候,他趕緊追問。

「我傻啊,會告訴你?」她哼了一聲,一轉眼就看不到影子了。

雖然本能的選擇了相信她,可是他仍舊不曾放棄自救,背後的手一直試圖解開第二道結,可是不成。

目光落在床頭櫃上他那把鋒利的小刀上,他笑了。躺倒在地上,翹起被綁住的雙腿,用腳將小刀蹭掉在地上,又翻滾著,調整著角度,直到出了一身汗,終于順利握住了那把小刀子。

釋放手腳的那一刻,他長長松了一口氣,迅速從地上爬起來,仔細檢查門窗,全部反鎖好,又將整個房間翻找了一遍,但並未找到關于那個小女人的一點點信息。

男人眼底閃過犀利的冷光,狠狠用涼水洗了幾把臉,再次推開窗子,從她離開的地方,輕輕跳了下去,穩穩的落在樓下的花叢里,貓著腰小心翼翼的迅速逃離。

坐在回鑫城的車上,曉蘇長長松了一口氣。昨夜的一切像是一場夢,嚇得她的魂都要沒了,不過也幸虧她夠機警,及時抓住機會反制住了他,不然今天的她還能不能活著回家,可就不好說了。

好吧,這是歷年來離家出走後她第一次主動的回歸,希望大哥不要罵死她!

兩年後,鑫城市。

江于晏下了車,目光犀利的掃過整個訂婚儀式的現場,父親江雲波也下了車,馬上有人笑著迎了過來,對他伸開手臂,像歡迎老朋友一樣擁抱了一下。

「這是于晏?很多年不曾見過了,一看到曾經的小家伙都比我們高比我們壯了,我馬上感覺自己又老了幾歲。」劉迎峰松開江雲波,笑著拍拍江于晏的肩膀,夸贊道︰「鑫城市最年輕的公安局長?好,以後伯伯還得你多照顧啊!」

江雲波笑著說︰「他那算什麼呀?不過是個分局的局長,沒什麼權力,自己又是死腦筋,幫不上你的忙,以後仰仗你多支持還差不多!」

「哈哈,雲波兄說笑了,我可听說于晏是特警出身,一身好功夫,手腕又硬,以後有他在,我們這些合法商人就踏實了。警民一家親!一家親啊!哈哈,來來來,快請…」

黎曉蘇翻過牆頭,機靈的繞開保安,從無人的別墅後窗爬了進去,然後緊緊貼在旋轉樓梯下的角落里,將自己藏在厚厚的落地窗簾後面,小心翼翼的警覺著四周,快速換上了禮服,再出現的時候,她就變身成一位時尚麗人了,穿著典雅的小禮服,拿著精美的手包,笑意盈盈,看起來就是參加訂婚儀式的賓客。

「不好意思,麻煩問一下,洗手間在哪兒?」她用非常優雅溫柔的語氣攔住了劉家的侍者,輕聲問。

「一樓走廊的東側。」

「哦,那個已經滿了,真是丟臉,我很急。」

「那您去二樓吧!二樓也是東側,只是請盡快下來,不要去西側,西側是小姐的房間。」

「好的,我一定會盡快,謝謝。」

黎曉蘇輕輕點頭,柔聲回答,邁開腳步,坦然的往樓上走去。

樓梯和二樓的走廊都鋪了厚厚的地毯,極好的吸收了她的高跟鞋敲擊地面的響聲,站在二樓的小客廳,她警覺的左右觀望,小心翼翼的往西側走去。

貼著牆邊一步步的挪過去,她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悄悄推開一扇門,是休息室!再悄悄推開一扇,是鋼琴室!再去推另一扇門,前方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問詢聲︰「你是誰?」

黎曉蘇心里咯 一聲,沒敢抬頭,正要猶豫是打昏這個女人溜走,還是坐在地上拍腿哭訴,腰忽然被人從背後摟住了,一個微微沙啞的有著磁性的男聲飄入耳中︰「寶貝,說了讓你等我一會兒,我和梓揚說說話,你怎麼又跟來了?」

曉蘇後背冒出汗來,誰?難道遇到熟人了?難道有人認出了她?不!千萬不要!

曉蘇想要掰開摟在自己腰間的手,卻忽然發現,那不是手,就是一只鐵鉗,似乎沒使勁,卻快要把她的腰箍斷了。

她猛地抬頭,對上的是一雙如狼一般犀利卻含著笑的眸子。

果然是陌生人!

「靜柔,在和誰說話?」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從房間里響起,黎曉蘇的背瞬間僵直。

江于晏眸光輕輕閃動了一下,敏銳的感覺到了她的變化,還未開口,一個個子高高的年輕男人從房中走了出來。

黎曉蘇的手飛快的伸出,抱住了江于晏的腰,他頓了一下,緊緊盯住了她的臉,劉靜柔狐疑的望了黎曉蘇一眼。

在看到年輕男子的一瞬間,黎曉蘇臉色蒼白,抓在江于晏腰間的手微微發抖。

年輕男人站在劉靜柔的身後望向眸光呆滯的曉蘇,臉色平靜,正要張口。

曉蘇猛地轉身,緊緊抱住江于晏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口上,輕聲說︰「親愛的,我找了你很久,你去哪兒了?」

江于晏冷靜的笑了笑,眼神變得溫柔,帶著無限寵溺的將她反抱住,輕聲說︰「我也在找你,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我以為你在這兒。」

娘啊,不會這麼狗血吧?這男人真的是來找自己的女人,然後沒看清臉就把她當成了他的女人?大哥,不,大爺,就這麼錯下去吧,您千萬別演砸了。

劉靜柔輕輕笑了,回頭看向身後的男人,輕聲說︰「以笙,我還以為于晏哥是來找我的呢。」

男人也溫柔一笑︰「我也以為是來找你的呢!」

「人家在卿卿我我,咱們別打擾了。」靜柔戲謔的笑,握住顧以笙的手,轉身要走。

「等一等。」顧以笙腳步沒有動,反而松開劉靜柔的手,往前邁了一步,這一步,讓黎曉蘇心,騰的提了起來。

「于晏哥,帶著你女朋友一起進去坐坐吧!」

男人抬起頭,笑著點點頭,曉蘇大急,伏在他懷里不敢抬頭︰「不…」

話音未落,下巴被人托了起來,她驚慌失色的對上了那個陌生男人玩味的眸子。

她窘死了,只要這個男人輕飄飄一句話,她今天就甭想出這個門了,更別想有和顧以笙單獨對話的機會了。

「寶貝,為什麼不去?」男人的聲音溫柔的要死,可是眸子里的戲謔,她能看得懂,也只有她一個人能看懂。

「頭暈。」她紅了臉,硬著頭皮演,可是心里沒底,這個死男人,究竟故意看她笑話,還是她真的像他女朋友?

「又暈了?」他驚慌失措,意味深長的問︰「距離上一次頭暈,兩年了吧?」

「嗯?嗯,啊…是吧?」她敷衍著,真的要暈倒了,他是故意的吧?

我呸,兩年前我都不認識你,你知道?

顧以笙的眸光輕輕閃爍了一下,也就是極為短暫的一下,便馬上恢復了正常。

「乖,進去歇一會兒就好了。」于晏的聲音溫柔的要死。

「不去!」她撒嬌,嗲嗲的,嗲的自己想吐。

「休息一會兒就不暈了。」

「我就不!」

「寶貝,不听話了?那我可懲罰你了。」

「懲罰你個頭!」她在心里這麼想了想,差一點點就說出口了。

他笑了,像狼一樣的危險,黎曉蘇馬上後悔了,正要點頭,唇上忽然一熱,竟是他滾燙的唇火辣辣的覆了上來。她懵了,腦中像是有金星胡亂飛舞,在暈倒之前,她罵了一句︰「你大爺的,你來真的?」

當然,這句話她還沒機會沖出口,就華麗麗的癱軟在他懷里了。

靜柔呆了,她沒想到這兩人竟然這麼豪放,當著其他人的面就這麼纏纏綿綿,看到曉蘇暈倒,她竟覺得想笑。

還真是,她果然頭暈來著!

顧以笙的笑容僵硬在臉上,腳步生生頓住,喉結滑動了幾下,在江于晏離開曉蘇的唇,緊緊抱住她回頭看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方才的笑容,輕聲問︰「江局長,你女朋友血壓不好?」

「低血糖!」于晏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彎下腰將暈倒的曉蘇打橫抱起,輕聲問︰「可以借用一下客房嗎?」

「好的好的,跟我來。」靜柔忙向東側走,穿過二樓的小客廳,打開一扇門,輕聲說︰「于晏哥,你先照顧她,我去叫醫生,我爸爸的朋友里面就有醫生。」

于晏忙叫住她,將曉蘇放在客房的床上,壓低聲音說︰「今天大喜的日子,不要驚動別人了,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請你幫我倒一杯蜂蜜水上來,可以嗎?」

靜柔忙點點頭,快速離去。

于晏的目光迅速掃過站在一側的顧以笙,輕聲囑咐︰「麻煩你幫我看一下,我去跟我爸打個招呼,不要讓他找不到我著急。」

「好。」以笙平靜的點點頭,沒有一絲的表情變化。

于晏匆匆離去,將客房的門也帶上了,是虛掩的。

房間里忽然安靜下來,可是顧以笙知道,這樣的安靜不會太久,劉靜柔用不了幾分鐘就會上來,江于晏也是。

床上的人閉著雙眼靜靜的躺著,長長的睫毛垂在白皙細滑的臉上,整個人,純淨的像一個嬰兒。

曾經,他喜歡極了她純淨的笑容,不知不覺就會看痴,一個人的時候,更是無數遍的回想,而此刻,她的容顏就在他的眼前,他多想走過去,輕輕捧著她的臉,溫柔的呼喚她的名字,可是,他知道,他已經不能,尤其是今天,更不能!

他還站在原地,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背對著門口,眸光緊緊盯著她的臉,也只有這一刻,他的眸光才不會那般平靜無波,也只有這一刻,他才能盡情的凝望她熟悉的容顏。

「你會很快回來的吧?」一把天藍色的雨傘下,她瞪著一雙滴溜溜的大眼楮,緊緊盯著他,有些緊張的追問。

他點點頭,輕聲說︰「會,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我只是去見我爺爺最後一面。」

「那你要快快的哦!還有,你爺爺不會有事的。尹哥哥的親人,都會和尹哥哥一樣長命百歲的。」小女孩呵呵的笑,摘下脖子上的如意扣塞到他手里︰「女乃女乃說,如意扣是保平安的,送給你,你和你所有的親人,都會平平安安的。」

他將雨傘向她傾斜,垂下眼眸,將那枚小小的如意扣握在掌心,扯了扯她的馬尾巴,輕聲說︰「等我回來,不管多久,都要等我。」

「嗯!」她點點頭,又笑了,眉眼彎彎的樣子,讓他永生難忘。

傘下的空間,溫馨而寧靜,傘外的世界,大雨滂沱。

那一年,他十八,她十四,他對所有的朋友說,她就是他的女朋友,未來的老婆。

後來他才知,他是沒有未來的人,因為沒有,所以,不能讓她的未來,跟隨他一起湮滅……

也因此,兩年前重逢的時候,她一眼認出他,笑著向他跑過來,他卻咬著牙飛快的跑開了。

站在四樓的樓頂,看著她驚慌失措的在人海里穿梭,一遍遍的大聲呼喊著他曾經的名字,尋找著忽然消失不見的他,他有那麼一瞬間,真想從樓頂跳下去,去回應她︰「我在這兒,丫頭,我回來了!」

可是,跳下去,走近她,是兩個人的粉身碎骨,她不知道,他早已不是原來的他。

于晏透過門邊的縫隙看過去,卻見顧以笙一直站在背對著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于晏有些意外,又默默等了幾分鐘,看到顧以笙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拿起雜志翻了幾頁,再看看床上暈倒的女人,有些不耐煩的看看表,站起了身。

此時,樓梯上傳來高跟鞋敲擊在地毯上沉悶的響聲,于晏知道,是劉靜柔回來了,他便深呼吸一口氣,推開房門,笑著走了進來︰「不好意思,麻煩顧先生了。」

說完,走到床邊,低頭看了曉蘇一眼,握住她的手在床邊坐下了。

劉靜柔送上來蜂蜜水,便因要招呼客人拉著顧以笙離開了,離開的時候,顧以笙沒有一絲留戀,也沒有再看黎曉蘇一眼。

于晏皺了一下眉頭,不動聲色的目送他們離去,一轉身,便狠狠去捏曉蘇的臉。

昏迷的曉蘇哼哼唧唧的醒轉,一睜開眼就對上了一雙犀利如狼的眸子,她驚叫一聲,險些從床上滾下來。

于晏笑了,伸手又在她臉上捏了一把,低聲問︰「寶貝,你醒了?」

曉蘇警覺的四處觀望,在確定無人後,低聲罵︰「滾,誰是你的寶貝?」

于晏笑著說︰「都主動投懷送抱了,我能不把你當寶貝麼?」

不說還好,一說曉蘇驀然想起,她暈倒就是因為被他強吻的緣故,她的怒火竄了上來,伸腳就踢了過去,卻被他輕輕松松握住了腳踝,動彈不得。

「流氓!」她紅了臉,趕緊掙扎,沒掙月兌他的手,卻把自己的裙裾搖晃到了大腿根,整條修長白皙的腿都露了出來,從他的角度,大抵連底.褲都能看清楚。

「啊!」曉蘇驚叫︰「你往哪兒看呢!」

他平靜的收回目光,不屑的哼了一聲︰「不是愛穿蕾絲嗎?怎麼換成棉布的了?」

曉蘇吐血,他怎麼知道她喜歡穿漂亮的蕾絲內衣?她這不是大姨媽來了嗎?又因為有行動,才不得不換上了嚴實一點的純棉內衣。

看著曉蘇漲紅的臉,他心情好極了,放開了她的腳踝,申明︰「不是我想看,是你自己露出來給我看的,你主動的。」

曉蘇惱死了,又伸腳踢了過去,猛地意識到不是對手,趕緊又收了回來,這個小動作讓他又鄙視的笑了起來。

曉蘇真是窘死了,壓低聲音質問︰「我根本不認識你,你剛才什麼意思?」

「我還想問你呢!鬼鬼祟祟的,來做什麼?」

「我是義賊!劫富濟貧!」曉蘇想了想,認真的說。

「義賊?你電影看多了吧?」他嗤笑,淡淡的說︰「那我是警察。」

「拉倒吧!就你?別侮辱警察叔叔。」曉蘇冷哼一聲。

「你是義賊?拉倒吧!別侮辱俠客了。」

「我真是義賊!別跟人說,放我走,我分你一半!」

他也笑,壓低聲音說︰「我真是警察,別吭聲,悄悄跟我回局里。」

「你瞧,我的戰利品!」曉蘇裝模作樣的拉下脖子里的假項鏈,輕聲說。

于晏伸手在腰間模了一下,拿東西在她眼前一晃︰「我真是警察,瞧,跟我走吧!

「切!」曉蘇不屑的哼了一聲,忽然瞪大眼楮赤腳跳下了床,眼皮狂跳。

警官證!

你大爺的,不帶運氣這麼背的,假賊遇上真警察,那她不是死定了?

看著她眼角狂抽、又窘又慌的樣子,于晏呵呵笑了起來,一伸手將她拉了過來,按倒在床上,她馬上護著胸叫︰「警察非禮了…」

于晏一把捂住她的嘴,惡狠狠的拉起她的腳,呵斥︰「女孩子家,就不知道愛惜自己嗎?赤著腳站在地上,不涼嗎?不髒嗎?」

曉蘇松了一口氣,忙從床上爬起來,小聲問︰「你真是警察?」

「嗯。」

曉蘇像是想起了什麼,嘀咕著︰「警察也有冒充的吧?或者,有無間道那種吧?」

于晏眸光輕輕一顫,反問︰「你覺得什麼樣的是冒充的呢?」

曉蘇眼底閃過狡黠的光芒,搖搖頭︰「不知道。」

「你見過假警察?」

「沒有!」曉蘇回答的干脆利落,于晏緊緊盯了她一陣子,輕輕笑了。

她不可能忘記當年救他的事,但是她的嘴很嚴,一點風聲也不會向陌生人透露,有可能是她認為當年的他是臥底,盡管萍水相逢,卻仍舊擔心自己多說了話,會害了對方,所以避開了這樣的話題。

當年他執行任務的時候化了妝,粘了胡子換了發型,還帶了粗框的眼楮,她肯定沒有認出他,當然,也可能因為僅僅是一面之緣,她沒忘記當年的事,卻忘記當年的他的模樣了。

「我送你出去。」于晏站起身。

曉蘇愣了一下,反問︰「你不是真帶我去警局吧?」

于晏反問︰「你說呢?」

「嗨,你這人怎麼習慣反問句?叔叔,我真不是賊,我混進來是真的,但我真的不是賊,我剛才是故意那麼說的。」

「我知道。」

「嗯?你知道?」曉蘇愣了一下,于晏點點頭,笑了︰「哪兒有這麼笨的賊,吻一下就暈倒。」

曉蘇氣的咬牙,指著他惡狠狠的威脅︰「你等著!我早晚會報仇的。」

于晏聳聳肩︰「好啊,我等著,別怪我小瞧你,你還真沒那個本事。」

曉蘇氣的臉頰通紅,于晏笑著拉起她說︰「好了,不開玩笑了,你到底是要離開,還是怎麼辦?」

曉蘇警覺的問︰「你是什麼人?跟劉家什麼關系?」

「跟我爸來參加這種無聊的應酬,一個想逃跑的人。」于晏又笑。

曉蘇咬咬唇,輕聲問︰「你真的願意幫我嗎?」

于晏點點頭,曉蘇勾勾手指︰「那你附耳過來。」

于晏猶豫著,曉蘇急了︰「我還能吃了你?」

于晏又笑︰「我怕我會吃了你!」

曉蘇吐血,狠狠剜了他一眼,輕聲說︰「幫我制造一個機會,我要單獨和顧以笙說幾句話。」

于晏眼神閃動,不動聲色的追問︰「說什麼?」

曉蘇咬了咬唇,輕聲說︰「私事。」

于晏眼底精光一閃,干脆的點頭︰「好!」

黎曉蘇留在房中等候,江于晏迅速下樓,閃避在無人的角落里,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神秘的號碼︰「也許我找到了另外一個意想不到的突破口。」

「什麼突破口?」

「劉家未來的女婿——顧以笙!」

「鎖定!小心!」

「是!」

于晏想了想,沒有直接去找顧以笙,而是回到客房,將曉蘇帶了出來。

「還是跟我出去見他,總會有機會的。」于晏伸出手臂︰「挎著!」

曉蘇愣了一下,于晏皺了皺眉頭︰「要演戲就演到底,難道你想對外面的人說,你是混進來的?」

曉蘇咬咬唇,將手臂穿入他的臂彎,跟著他一起下了樓。

劉家的宴會廳足足有二百平,卻仍被來來往往的賓客們站滿了,曉蘇一進來,便皺緊了眉頭。

實在太吵了,她不喜歡。

于晏犀利的眸光掃過全場,堆起淡淡的笑容,直接往正在招待客人的顧以笙和劉迎峰走過去,彼時,父親江雲波也在。

「你叫什麼名字?」在抬腳走過去的時候,江于晏忽然壓低聲音追問。

「嗯?」黎曉蘇愣了一下,本能的月兌口而出︰「黎曉蘇。」

「你和顧以笙什麼關系?」

黎曉蘇頓了一下,干脆利落的否定︰「沒有關系。」

「沒有關系你找他做什麼?」

「為什麼要告訴你?」

「那我為什麼要幫你?」

「因為你把我…弄暈了。」

「弄?怎麼弄的?」

「…….」

「直接說吻暈了就得了,還這麼扭捏?」

「我是一個傳統的人。」

「舊時代結婚早,所謂傳統的女人就是十六歲開始想男人。」

「滾!」

「爸爸,劉伯伯。」

于晏微笑著喚了一聲,感覺臂彎上搭著的手猛地緊了一下,他立刻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笑著說︰「爸爸,曉蘇剛才不舒服,我陪了她一會兒。」

江雲波深邃的眸子輕輕一閃,馬上笑著轉向黎曉蘇︰「曉蘇啊,不舒服就多休息一會兒,不要著急出來。」

黎曉蘇汗了一把,她怎麼感覺江家的父子倆一個比一個月復黑?她明明是第一次和江父見面,可是對方反應非常快,親昵的態度,就好像已經非常非常熟稔了。

曉蘇正發呆的時候,江于晏悄悄掐了她一把,她忙回神,微笑著說︰「謝謝伯父,我已經好多了。」

于晏的目光和父親短暫相遇,又極快的分開,江老爺子馬上笑著拍拍劉迎峰的肩膀︰「迎峰,我看到陳書記了,走,過去打個招呼,看能不能套出下一步本市城建規劃的方向。」

劉迎峰看了一眼,點點頭,和江雲波前後離去,顧以笙正要轉身離開,于晏先開口佔住了先機︰「顧先生,麻煩幫忙照顧一下我女朋友,我去給她取些吃的,她身體還沒恢復,我不放心。」

顧以笙似乎要婉拒,黎曉蘇馬上接過話去︰「算了,顧先生很忙,大抵是不願意照顧我這個病人的。」

于晏眉頭猛地一皺,竟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轉眸看向顧以笙。

顧以笙微微一笑,淡定的回答︰「您說笑了,在下求之不得,只是江局長,您可別吃醋啊!」

于晏的臉像六月天,馬上又笑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顧先生也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

于晏轉身離去,在路上有意無意的攔住了走過來的劉靜柔,說著一些無痛無癢的話。

顧以笙沒有主動和黎曉蘇說話,端著酒杯輕抿,目光掃過全場,不時和遙遙望過來的賓客舉杯共飲。

黎曉蘇抬頭望向他,霧氣在眼底彌漫,嘴唇輕輕顫動著低聲喚︰「尹哥哥…」

顧以笙的笑容依然淡淡的,薄唇輕抿,眼神都不曾變幻一下,依然看向遠方,在曉蘇喚第二聲的時候轉頭看過來,疑惑的問︰「您在叫誰?」

曉蘇的臉瞬間蒼白,握著手包的手有些發抖。

「為什麼換了名字?為什麼假裝不認識我?為什麼…這麼多年杳無音信?」

顧以笙的眸光膠著在她臉上,喉結輕輕滑動了幾下,說出口的話,依然冰冷的沒有溫度︰「您怎麼了?我不是江警官,他在那兒!」

曉蘇呆呆望著他,眼底閃過清晰的痛,顧以笙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抄在口袋里,淡淡的笑,甚至帶著幾分揶揄。

「小姐,難道我很像你的前男友麼?」

曉蘇的臉色愈發蒼白,伸出手扶住了身邊的長桌,微微垂眸,深呼吸,又抬起頭,輕聲說︰「尹哥哥,我知道,你換了名字、變了身份,一定有隱衷,我不問,我也不會對任何人說,但請你,不要說這麼傷人的話。如果你想要往上爬,改變命運,我不會成為你的絆腳石,我只是懷念那些單純的時光,也僅此而已!」

曉蘇轉頭望向不遠處和劉靜柔熱聊的江于晏,眼眶微紅,輕聲說︰「瞧,他比你更優秀,他穿制服的時候,更帥!」

紅酒在杯底輕輕蕩漾,顧以笙的目光投向遠處的江于晏,恰逢江于晏和劉靜柔的目光也投駐在他們身上,以笙輕輕彎了彎唇角,抬起手,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盡管開了冷氣,這個炎熱的夏,還是讓人煩躁,恨不能摔了杯子,或撲進泳池,將自己深埋水中,直到窒息,再破水而出,如死而復生。

以笙的笑容還淡淡掛著,而曉蘇的眼眶,也一直紅著。她倔強的抬頭看向天花板,輕輕的笑︰「水晶燈好美!」

顧以笙的眸光輕輕顫動了一下,頭「嗡」的響了一聲。

那一年的暑假,他和她抬著沉重的水果筐邁進那座星級酒店的門,她指著頭頂的水晶燈笑著叫︰「水晶水晶!好漂亮!」

他抬頭看了一眼,笑著說︰「以後長大了,把咱們房子里,全安上這種燈。」

她臉紅紅的瞪了他一眼︰「誰和你咱們?不認識你!」

他傻傻的笑,每次看到她臉紅,他的心情就莫名其妙的好。

而今天,她紅的不是臉,是眼眶。

「顧先生,對不起,打擾了。」一抬頭她已經逼回了即將奪眶的淚,再回首,便已雲淡風輕。

她看著他淡淡一笑,微微彎腰點了點頭,優雅的轉身,再也不廢話一句,徑直往于晏走去。

顧以笙端著早已經空了的酒杯,默默望著她的背影。

她還是那麼瘦,而脊背卻和小時候一樣,永遠是挺直的。

「親愛的,我有點累了,高跟鞋有些不合適,我想先回去了。」曉蘇對靜柔點了點頭,很自然的對于晏請求。

江于晏暗暗抖了一下。

親愛的?太肉麻了!雞皮疙瘩抖落一地。

她極快的看懂了他的眼神,窘的眼皮一跳。她還不知道他的全名,如果和別人一樣叫他江警官,豈不是被懷疑?

手上一熱,她也暗暗抖了一下。流氓!握她的手干什麼?

「我送你回去!」于晏眸底含笑,語氣無比溫柔。這讓身邊的劉靜柔暗暗驚訝了一下,她所認識和听說的江于晏,是一個很冷硬的男人,得多寵愛身邊的女人,才能讓大男子主義的他這般柔軟?

于晏去和劉迎峰及父親告別,曉蘇低頭往外走,,因心神恍惚,以至于手包的拉鏈不小心勾到的別人禮服上的輕紗。

「對不起!」曉蘇忙道歉,窘的臉微微發紅。

那個女人抬頭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幾乎沒有化妝的臉和雖然優雅卻並不名貴的衣服上,又看了看她的耳垂和脖頸,眼底便有些輕慢的意思了。

「沒關系,下次小心一點。」為了禮貌,蘇蘊怡還是淡淡應了一句,敷衍著輕笑了一下,便和她擦肩而過。

黎曉蘇帶著歉意站在原地,目送她離去,遠遠的看到劉靜柔走了過來,甜笑著輕喚︰「媽,快過來,看看楊伯母的鑽鏈,漂亮極了!」

黎曉蘇有些恍惚,忽然開始懷念自己的養母,小的時候她也曾這樣笑著喚道︰「媽,快來看我給您摘的小花,漂亮極了!」

「走吧!」耳邊響起江于晏的聲音,她忙回神,眼神還迷離著。

江于晏愣了一下,但什麼都沒有追問,黎曉蘇輕聲說︰「等一會兒,還有點事。」

原來她是惦記著她進來換裝時的東西,都還塞在樓梯下方的窗簾後面呢!

于晏好人做到底,悄悄掩護她將東西扔出牆外,兩人又繞過去撿了回來,再掩護她在別墅外他們家的車里換下了禮服,他們才沿著寬闊的馬路並肩前行。

劉家別墅三樓的窗口,顧以笙靜靜站立,舉著手中優盤大小的微型望遠鏡,緊緊盯著別墅外的馬路上那個曾經熟悉今天已經有些陌生的身影。

陽光將他的影子拉的長長的,無盡落寞。

他將手放在窗口,隔著玻璃輕輕的撫模。在鏡頭里,她的黑發就在他的手邊,也只有在鏡頭里,他才可以這麼近的凝望和觸踫她。

指端傳來玻璃的清涼,焦躁的心在那一刻緩緩平靜下來。他的指月復,隨著鏡頭里她的動作而緩緩移動,直到,她和江于晏拐過街角,消失在他的眼底。

手無力的垂下,緊緊握住小小的望遠鏡,握住了它,卻再也無法握住她。

「好了,就到這里吧!」曉蘇接過自己的包,輕聲說︰「謝謝你!」

在她等待公交車的時候,于晏的目光落在她縴細的背影上,微微皺了眉頭。

此刻的她,換下了高雅的禮服,穿了一件緊身白T恤,藍色牛仔褲,高高的馬尾,很簡單,但是也很青春,青春的讓于晏忽然感覺自己老了。

她長著一張很清純的臉,可是思想,似乎很早熟,甚至有幾分憂郁,可是那輕盈的腳步,微挑的眉梢,又分明是一個青春飛揚的孩子。真是一個有著矛盾特征的女孩子!

曉蘇一回頭看到他,驚訝的問︰「叔叔,你怎麼還沒走?」

正在暗自感嘆自己老了的江于晏,瞬間有種吐血的沖動,用哀怨的眼神惡狠狠的瞪著她問︰「你多大了?」

曉蘇猶豫了一下,坦白的說︰「二十四。」

于晏心底冷哼,爺才三十四,十歲而已,叫什麼叔叔?好像爺已經四十歲了一樣。

曉蘇下一句話,直接將他打入了地獄,讓他半天都沒緩過勁來。

「叔叔,你看起來好年輕啊!你四十幾了?哎對了,叔叔你叫什麼?你幫了我,改天我要報答你啊!」

江于晏氣的咬牙,冷哼一聲,扭頭就走,走了幾步不解氣,便又轉回了身,可也只看了她慌慌忙忙踏上公交車的身影。

車遠去了,他記住了,是十一路車!便馬上掏出手機打了電話。

「幫我調一個人的信息,黎曉蘇,女,二十四歲,居住範圍應該在十一路車經過的區域。盡快,結果短信給我。謝謝!」

公交車上人很多,途中,曉蘇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一位老婆婆,便一手抓著自己的包,一手抓著欄桿,安靜的等著。

忽然,她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微微低垂的目光落自己身邊的一個中年男人身上。

彼時,一雙手正靈活的從他的長褲後的口袋里掏出了他的皮夾,悄悄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而那個男人,根本就沒有人察覺。

曉蘇的目光落在偷錢包的男人又垂下的手上,眸光一凜。

指月復有繭,粗糙,是平時用各種奇特方法鍛煉手部靈活性的結果;中指和食指並攏,是因為做這一行太久了,已經養成了本能的習慣;眼神飄忽不定,目光一直向下,不時落在身邊人的口袋或者拎包上。

曉蘇不動聲色的往前擠了擠,借著自己挎著的大包的掩護,食指和中指並攏,小心而靈活的探入了他的口袋。

和從前的每一次一樣,很順利,她又利落的直接將錢夾物歸原主,迅速避開目光,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的觀察著。

片刻,她恨的咬牙。

這個賊怎麼這麼執著呢?他居然又一次將那人的錢夾夾了出來,放在自己的口袋里。曉蘇暗暗冒汗,猶豫了一陣子,還是緩緩伸出手,想要重復方才的動作,將錢夾再一次物歸原主。

依然很順利就從小偷的口袋里將錢夾掏了出來,正準備往受害人的口袋里塞去,忽然,她的手腕被人扼住了,黎曉蘇震驚的抬起頭,正對上那個賊陰險的目光,那目光里,含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一聲低低的耳語︰「找了你很久了!」之後,他大聲叫起來︰「抓小偷!」

曉蘇心里「咯 」一聲,暗叫不好。

「啊!是我的錢包,我的!你這個女人,年輕輕輕的怎麼不學好?師傅,去派出所,趕緊去派出所!」

曉蘇忙解釋︰「不是我,我是……」

「都被抓現行了,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小偷冷笑,又繼續煽風點火︰「我說呢!我在這條線路上丟了兩回錢包了,兩回怎麼那麼巧,都踫上你?報警,師傅,人交給你了,趕緊報警啊!」

「哎,你不能走,你得作證!」

「我可不敢,怕報復,這麼多人作證呢,我得走了!」小偷做出膽小怕事的模樣,迅速溜下了車,陸陸續續有三個不同年紀的男子,也跟著下了車。

曉蘇瞬間懂了。她是掉進陷阱里了!

「警察叔叔,我真不是賊!我認識你們局長,江局長….我爸跟他特別熟,老朋友了!」

「跟誰熟都沒用,老實交代問題。」

「我真不是!」

「有證人能證明你是!」

「可我不是啊!抓我手腕的那人才是!」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你懂吧?」

「明白,可我真的不是。」

「都別人抓現行了還說不是?」

「我……」

曉蘇卡了殼,她能說,她遇到這種事,都是悄悄將被害人的錢包從小偷腰里偷回來,再還給被害人,而且不是一次兩次了嗎?

不,不能說!且不說她可能得罪了盜竊集團,會被追殺,甚至會連累哥哥,就是蹲在牢里幾天,她也受不了啊!

怎麼辦?到底怎麼辦好?

于晏回到家不久,就接到了下屬的電話︰「頭,你要找的黎曉蘇的信息找到了,回頭給您發到手機上,不過……您如果去古岩路派出所的話,馬上就能見到她。」

于晏皺了一下眉頭,那端低聲說︰「她在公交車上行竊,被抓了一個現行,人證物證俱全。」

江于晏震驚,後背有汗冒了出來,迅速跑出家門,發動汽車往古岩路派出所駛去。

「那個黎曉蘇是怎麼回事?」于晏下了車,匆匆走進所長辦公室。

「有人在公交車上抓到她偷了別人錢包,被抓到的時候,失主的錢包還在她手里握著,她的手距離失主的口袋不足五公分。」

「那一定有人證了?」

「司機和失主都在,但是其他乘客不肯作證,包括那名現場抓到她的證人,也不顧勸阻離開了現場。」

「監控呢?」

「當時正是中午下班的時間,人很多,車里很擠,那個角度拍不到。」

一身便服的于晏皺著眉頭在椅中坐下沉思,李所長小心翼翼的問︰「她說…她父親和您是朋友?您是來…」

于晏眼角抽抽了一下,猛地抬頭狠狠瞪向他,咬牙問︰「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她還說我就是她親爸呢,你信不信?」

李所長假裝震驚︰「真的啊?局長,您忒早熟了吧?十歲那年您就有這功能了?」

于晏臉鐵青,抄起一本書扔了過去,李所長忙接過來,笑著問︰「您要不要見見她?正做筆錄呢,她死也不承認自己是小偷,說抓住她的那人才是,她看到那人偷了失主的錢包,但是她不敢吭聲,怕被報復,所以腦袋一熱,就想悄悄拿回來,還給失主,結果被小偷發現,反咬一口。」

于晏腦中忽然閃過兩年前的畫面。

「我只借你二百塊,可是我不能還你,我拿東西抵給你。」

「手鏈,雖然是銀的,但是二百塊還是值的。」

于晏掏出錢夾,打開夾層,里面還躺著那年她留下的那條銀手鏈,他曾經想過還給她,可是某些事情還不能拿到面前說,所以現在並不是時候。

她如果是賊,在當年那種情況下,她就是拿走他包里的幾千塊,也易如反掌,但是她沒有,而且借也不肯,堅持用同等價值的東西進行交換,由此可見,她並不是一個貪圖小利的女孩子。那麼今天的事……

于晏沉默了片刻,沉聲說︰「我不干擾你們辦案,我也不會見她,我甚至可以直接對你們說,就是我親閨女,該怎麼查也得怎麼查,如果她真的是賊,該法辦就法辦。但是我可以提醒你們一下,還是要查監控,找證人,當時是下班時間,一定有常坐那班車來回的人,下午上班時間或者下午下班時間,一定還會有同樣的人乘坐,我相信,一定能夠找到更多的證人。」

李所長重重點頭︰「嗯,您和我們想的一樣,我們的人已經去了公交公司。」

于晏點點頭,站起身說︰「我先回去,我再重復一句︰我不認識她,我絕不允許任何人打著我旗號謀求庇護。」

于晏轉身離去,可是腳步卻比來時沉重了許多。

從私人感情來說,他是願意相信她的,可是作為一名警察,他清楚的知道證據的重要性。

再等等吧!他相信他的同事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一定會還無辜的人一個清白!這是他們的職責!

于晏開的是老爺子的車,黑色的輝騰,帶著內斂的霸氣,又不張揚,停在派出所對面的角落里,安靜的等待著。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他幾次看到自己的同行來來去去,都忍著沒有去追問進展,也沒有打一個電話給所里的領導。

一手撐在車窗上,輕撫下巴,他皺緊著眉頭在沉思,犀利的眸子仍有隱隱的光芒在跳動。

顧以笙?

他是一個身份看起來很簡單的人,孤兒、海歸,靠自己的智慧和雙手回國創業,後來加入了劉氏的迎峰企業,劉家大小姐劉靜柔對他一見鐘情,主動追求,據說足足費了近一年的時間,才打動工作狂般心無旁騖的他。

他一個從海外歸來的男人,和這個姓黎的丫頭,到底是什麼關系?相仿的年紀,復雜的眼神,也許是戀人?

于晏咳嗽了一聲,坐直了身體,抬腕看看表,不知不覺已經等了一下午了,現在已經快到下下班時間了,這個時間,應該是公交乘車的高峰期。

于晏沉吟了一下,調轉車頭,疾馳而去。

黎曉蘇走出派出所的大門,淚流滿面,伸出雙手仰天長嘆︰「神啊,我終于又看到人間的太陽了!」

背後傳來民警的調笑聲︰「姑娘,這是晚上!」

曉蘇回頭,冷哼了一聲︰「我心中的太陽不行啊?」

年長些的警察故意笑著擺擺手︰「姑娘,別太激動了,跟得了新生似的。可別因為這次的事對社會絕望,這世界還是好人多,不然你怎麼能得自由呢?沒事來坐坐,回見啊!」

曉蘇眼角一抽︰「叔叔,您甭詛咒我,誰回見啊?永別了!」

曉蘇撒開腳丫就往前疾走,心里思量著應該怎麼著去慶祝劫後余生,走了一段路,背後忽然傳來讓人心驚膽戰的呼喚︰「寶貝!你怎麼還沒回家?」

曉蘇一回頭,正對上放下的車窗里透出的于晏的笑臉。

不曉得為什麼,他明明在笑,她卻感覺到了骨子里的冷。

這男人,絕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溫順,本質上一定是一條月復黑狼!

曉蘇疾走,裝陌生人。

車呼的掠過她,利落的在路邊的臨時停車位上停了下來,那個男人甩上車門走了過來,曉蘇哆嗦了一下,扭頭往回走,背後傳來幽幽的提醒︰「我恍惚看著你是從派出所出來的,還想再回去?」

曉蘇心里咯 一聲,慢慢轉身,訕訕的笑了笑,彎彎腰︰「叔叔晚上好,我近視眼,都沒看清,原來是您啊?」

江于晏勾勾手指︰「走,寶貝,我送你回家,這麼晚了,一個人不安全。」

曉蘇心虛,沒敢動,那廝臉上忽然布滿陰靄,狠狠瞪了她一眼氣騰騰的往前走,黎曉蘇戰戰兢兢的跟在後面。

于晏忍了又忍,還是猛地轉身回頭,手指狠狠彈在她腦袋上,一邊倒退著走,一邊厲聲呵斥︰「你幾歲了?這種幼稚的方法也能想到?你以為你是新時代的雷鋒叔叔,大公無私,為了人民甘願進派出所?你以為你是女俠,兩根手指就可以改變世界,抹煞所有的骯髒?我告訴你,今天陷害你讓你蹲派出所是輕的警告,下一次,他們會直接把你做了!」

曉蘇打了一個寒顫,顫巍巍的喚︰「叔叔……」

「你閉嘴!我是在教你!你不是有手機嗎?你可以悄悄錄像,但是不讓對方發現,甚至也可以向別人求助,或者撥打110,各種方法都可以,但是你不能在無法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孤軍作戰。如果這些都做不到,你也可以用其他方法提醒受害人,但是……」

「叔叔…….」

「你閉嘴……」

「叔……」

「哎呦…」

于晏一腳踩空,騰的跌坐在地上,曉蘇眼角抽了抽,還是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

形象頓無的江局長利落的爬了起來,左右看看沒幾個人發覺,才尷尬的拍了拍自己上的土。

「你也不提醒我一聲這兒有台階。」江警官的臉微微有些漲紅,他真是被這個丫頭氣糊涂了。

「我提醒了,我叫了你幾聲,你都讓我閉嘴。」

于晏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避開了這個話題︰「你跟人說我和你父親是朋友?你父親在哪兒呢?讓我見見。」

曉蘇瞪大了眼楮︰「您真的要見?」

「要見!我要囑咐他幾句。」

「他老人家很忙,沒空見您。」

「成,那我去見他!」

「您還是甭去了!」

「我非去不可!」

「您真確定要去?您看您這麼忙,要不您還是別……」

「我說去,就一定會去。」

「君子!講誠信!」曉蘇翹起拇指,膜拜狀。

「他在哪兒呢?」

曉蘇一邊嘆息,一邊認真的提醒︰「叔叔,您可是說過,您一定會去的。他在那兒!」

曉蘇翹起的拇指掉了一個頭,指向下方。

于晏低頭看了看︰「下水道?」

曉蘇愣了一下,忙躲開腳下的下水道,又往下指了指,于晏短暫的疑惑之後,臉騰的黑了。

地下?

于晏尷尬的說不出話來,偏偏邪惡的黎曉蘇還故意瞪著一雙清澈的眼楮,用無比純潔的眼神揮揮手︰「見到我爸替我轉告他,我想念他。叔叔,去那里的旅途一路順風!」

劉迎峰和夫人蘇蘊怡在書房里坐著,听管家楊叔匯報今天訂婚宴上細節和收到的禮物。

顧以笙推門進來,楊叔頓了一下,正要繼續介紹,劉迎峰揮了揮︰「老楊,你累了一天了,去歇著吧!」

楊叔明白了,點點頭,收拾起賬冊彎腰離開了。

顧以笙和他擦肩而過,彼此點點頭,微笑了一下,得體又不失尊卑。

顧以笙漆黑的眸子深邃如海,眼角輕彎,走過來低聲詢問︰「爸爸,您找我?」

劉迎峰點點頭,將幾張收回的請柬推過去,顧以笙拿起看了看,都是市里有頭有臉的人物。

顧以笙的手頓了一下,停留在最後一張請柬上。

江雲波!雲瀚集團的老總,也就是江于晏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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