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落櫻的猜測,古悠然既沒有否定也沒有承認,不過薛裳菀看的出來,落櫻即便沒有全部猜對恐怕也八九不離十,古悠然之所以保持沉默或許是礙于身份原因不便明說。
「古姐姐,你們這樣做是不是太狠了點,雖說有不少流浪陣師都游走在黑暗邊緣經常觸犯光明律令,可這也不代表流浪陣師全部都是惡人啊,如果因為這樣就把流浪派系列為禁制,那也太……」
由于通天老祖的緣故,所以落櫻對流浪陣師的印象並不是太好,但是這並不代表就痛恨所有流浪陣師,反之,她也有幾個關系不錯的流浪陣師朋友,想了想,說道︰「更何況流浪派系可是號稱陣法的鼻祖,而且又是傳承已久,必然有它的道理。」「
「流浪派系原本已經漸漸沒落,只是幾年之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通天老祖以匪夷所思的符文造詣攪亂了陣法界,不僅給正宗派系帶來了壓力,也成了我們光明殿的恥辱,最重要的是他的出現讓流浪派系也看到了出路,你知道是什麼出路嗎?」
「什麼出路?」落櫻對陣法不是很懂,不過薛裳菀卻十分了解,說道︰「正宗派系能夠飛速崛起是因為他們在追求精神力強大的同時發明了簡單迅捷的符印,使得陣師在實戰中具備了與巫師一戰的資格,面對巫師可以在短時間內布置陣法立于不敗之地,而流浪派系由于符文的繁瑣復雜導致無法及時應戰,因此才會沒落。」
頓了頓,又道︰「通天老祖的出現讓所有人知道了戰略的重要姓,說的好听點是戰略,難听點就是挖坑下絆布陷阱,面對巫師,流浪派系無法及時應戰,但如果準備充分的話,一個流浪陣師可以將很多高手玩弄于股中之中,自通天老祖出現以後,流浪派系很多陣師都開始玩起戰略來,因為流浪派系符文的妙用,使得陣法非常多變,他們布置的諸多陷阱也非常巧妙,因此,很多人都模仿通天老祖玩起陣法戰略……」
古悠然點點頭,投給薛裳菀一個贊揚的眼神,道︰「裳菀說的不錯,通天老祖的出現,把所謂的戰略對弈徹底發揚光大,以至于很多流浪陣師紛紛效仿,到處挖坑下絆布置陷阱,打家劫舍,坑蒙拐騙,偷盜綁架,敲詐勒索,而偏偏他們都學著通天老祖加持幻象陣,導致我們光明殿根本無從追查,為此,我們非常頭疼。」
「又是通天老祖這個王八蛋!」落櫻對通天老祖的怨念是永遠都揮之不去的,恨的牙根直癢癢,怒道︰「都是這個家伙喜歡逞能,現在害的流浪派系將要消失。」
「雖然我本人也比較痛恨通天老祖,不過說實話,即便沒有通天老祖,流浪派系也支撐不了幾年,因為陣法公會早就想滅掉流浪派系了,這次通天老祖可能會為此而背上一個導致流浪派系滅亡罪魁禍首的黑鍋。」說罷,古悠然看了看天色,站起身,說道︰「時候不早了,今曰我對你們二人說的話,切記不要對外人說,若是你們有流浪陣師的朋友,今晚就讓他離開,因為明天陣法公會的計劃就開始實施,到時想走也走不了。」
三人並沒有多待,因為落櫻的確有幾位觸犯過光明律令的流浪陣師朋友,而且就在青帝城,事不宜遲,和古悠然分開後,立即前去尋找那幾位朋友。
而就在她們三人離開後不久,雅間內憑空出現一個人,這人身形消瘦,穿著一件寬松的黑袍,頭戴連衣帽,帽檐之下是一張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臉。
不是別人,正是陳落。
從莫輕愁的地下宮殿出來後,原本準備回去休息,可是青帝城門口的守衛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發現這些守衛都蘊含強大的光明氣息,這種大光明神聖氣息太熟悉了,絕對是光明殿的人,說來也巧,進城之後又發現了古悠然的蹤跡,他知道這個娘們兒是光明殿的大統領,琢磨著跟蹤一下,探查點消息。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跟蹤到天啟酒樓才發現原來薛裳菀和落櫻竟然也來到了青帝城,看到薛裳菀憂郁的樣子,讓他內心很不是滋味兒,亦有些愧疚與自責,然而,當听完落櫻的猜測推理之後,更是讓他吃驚不已。
他听尉天龍說過這次正宗與流浪派系的爭斗背後是陣法公會、光明殿與十大商閣聯手搞的事情,其目的陣法公會打擊流浪派系,光明殿逮捕犯罪分子,十大商閣壓制天啟閣,他以為是這樣,但是萬萬沒想到三方會這麼狠,陣法公會不是打擊流浪派系,而是要滅掉,光明殿也不是逮捕犯罪分子,而是要永遠禁制,十大商閣也不是為了壓制天啟閣,而是借此機會將天啟閣徹底打垮。
本來陳落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兒,可現在事情明顯要比想象中嚴重的多的多,讓他不得不收起看熱鬧的心態,鄭重的去面對這件事,尤其在得知因為自己才讓流浪派系很多人踏上犯罪道路讓他心里更是不舒服,如果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流浪派系被列為禁制成為歷史的話,那自己豈不成了罪魁禍首?成了流浪派系的罪人?
本來此次正宗與流浪派系的爭斗,他是不準備參與的,一來沒有什麼興趣,也不想出風頭,更不想成為什麼英雄,之所以來青帝城只是純粹為了幫助天啟閣,流浪派系沒落也好,衰敗也罷,他一點也不在乎,因為他很清楚自古以來任何存在都會經歷興盛與衰敗,可如若流浪派系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衰敗被列為禁制的話,他絕對不允許,否則這輩子都會自責。
「媽的!」
坐在椅子上,為自己斟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怎麼想怎麼不舒服,憤然道︰「你們打架想讓老子被黑鍋,行,如你們所願,這個黑鍋老子就背定了。」再斟再飲,三杯之後,陳落又道︰「既然要玩,咱們就撒開手腳玩一把,老子倒要瞧瞧你們有多大能耐。」
沒有停留,陳落直接來到天啟廣堊場。
據消息稱斗陣大賽將會在這里舉行,那麼也就有必要在這里動動手腳了,望著一座座陣塔,陳落的嘴角流露出少有的邪然笑意,道︰「你們不是說老子把戰略布局運用到陣對弈中了嗎,哦不!應該是老子把挖坑下絆布置陷阱發揚廣大了,既然如此,那老子就徹底讓你們開開眼界,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真正的深坑,真正的羈絆,真正的陷阱。」
布置陣法有兩種方法,其一是以自己的精神海為陣眼,燃燒精神力,布置的可移動元素陣法,如各種攻擊陣,各種防御陣,各種控制陣。
其二,是以各種資源為陣眼,燃燒靈石,布置的固定的自然陣法,比如大型守護陣等等。
前者非常靈活,但有局限姓,無法發揮出陣法的真正威力,後者雖然需要大量時間大量資源去布置,但卻能發揮出陣法的強大玄妙。
原本一直以來,陣師們都在鑽研自然陣法,大家都認為大自然是最完美的陣法,至于打架,不好意思,那是巫師干的活兒,以前的陣師是非常優雅的文明人,不屑于這種暴力活動,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個名叫‘天策’的家伙創造了符印。
由于符印比符文方便迅捷,所以得到很多陣師的推崇,之後所謂的正宗派系迅速崛起,符印的存在讓元素陣法變得更加靈活,這樣以來,元素陣法讓陣師們有了與巫師正面對弈的資格,所以,原本不受歡迎的元素陣法開始興起,越來越多的陣師加入正宗派系,直接導致自然陣法沒落,堅持研究自然陣法的陣師越來越少,越來越不受歡迎,後來漸漸的淪為流浪者,這就是流浪陣師的由來。
一句話說白了,正宗派系擅長靈活的元素陣法,而流浪派系擅長自然陣法,原本各有所長,不相上下,不過幾次派系爭斗下來,流浪派系總被打的灰頭土臉,畢竟人家正宗陣師出手迅捷,幾個呼吸就可以布置好一個元素陣法,當你還在利用各種資源布置陣眼的時候,人家的陣法已經把你籠罩了,你還怎麼打。
長此以往,有些流浪陣師就堅持不住了,他們很不服氣,開始放棄自然陣法,鑽研元素陣法,也試圖想像正宗陣師那樣可以正面對敵,可關鍵正宗派系修的是精神種子,玩的是符印,論精神力,你沒人家的強,論元素陣法,你的符文沒人家的符印迅捷方便,即便鑽研元素陣法,最後依舊是出手慢,精神力弱,打不過正宗派系。
流浪陣師之所以沒落,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因為他們忽略了自己的長處,非要拿自己的短處去比人家正宗的長處,如此,怎能不沒落?
陳落之前不想參與正宗與流浪派系的爭斗也是這個原因,因為他知道,現在的流浪陣師已經不是真正意義的流浪陣師,早已經變成了偽流浪,衰敗與否,他根本不在乎,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因為自己導致流浪派系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