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巫 第三百六十三章 語不驚人死不休

作者 ︰ 九哼

「統領,你說的那個人可是他?」

天啟廣場聚集了密密麻麻數都數不清的人,其內龍蛇混雜不知道藏著多少神秘人物,其中就有光明殿的大統領,古悠然。自從大賽一開始她就已經喬裝打扮藏身在人群中,不止是她,還有另外六位大統領,除此之外,還有數千位光明殿的高手,他們此次而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抓捕帶有面具的流浪陣師。

原本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著,待斗陣大賽過後,他們就開始動手,可誰知眼看就要結束了,流浪派系又冒出來一個看起來並不怎麼起眼的流浪陣師,不過一看這個人,光明殿的人立即提高了警惕,因為古悠然說過,這個家伙背後的高手並不是莫輕愁,很有可能就是逍游子,甚至也可能是另外一位流浪高手。

但凡流浪陣師都是此次光明殿偵查的目標,尤其是那些名不見傳造詣卻高的嚇人的流浪陣師,這種人最有可能是那些帶著面具的犯罪分子,比如之前那七位假冒逍游子的怪人,其他人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可是在他們動手的時候,光明殿就已經將他們的真實身份調查清楚了。

「告訴我們的陣師,待會兒這個家伙一旦動手,立即對他進行全方位感知探查,我要知道他身上的所有波動,不管是靈力還是精神力都要給我感應的清清楚楚。」

古悠然的話音傳來,旁邊的一位光明殿戰士立即技行。

「統領,你說這個人背後的高手是逍游子嗎?」

古悠然劍眉微微一挑,思忖片刻,回應道︰「只是懷疑,目前無法確定,不過有一點非常肯定,不管這個人背後的那位高手是誰,即便真的是逍游子,我們也必須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帶有面具。」

頓了頓,似若又想起了什麼,詢問道︰「目前已經確認的罪徒出現多少個了?」

「已經有一百六十二人,不過……」

「不過什麼。」

「一些大罪徒,比如紅臉老妖,殘狼,老鬼幾個人始終沒有露面,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他們絕對到了青帝城,奈何始終都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所以,我們無從下手,而且他們一個個都太能沉得住氣了,流浪派系都到了這個程度,他們還不出手……」

對于一些大罪徒,光明殿都有他們的詳細資料記載,只要對方一出手,立刻就能認出來,可如若不出手的話,想要知道他們是誰,那就不太容易。

「古統領,他們萬一不出手怎麼辦。」

「想來容易,想走就沒那麼簡單,更何況,陣法公會那邊最後一步棋沒有走呢。」

「統領可是指的是被譽為九彩的那幾位陣法奇才現身挑戰洪正天?」

「或許吧。」

作為光明殿的大統領之一,古悠然雖然說早已練就一顆鐵石心腸,但也只是鐵石心腸,並非冷酷無情,對于流浪派系的遭遇,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為他們感到馱哀。

「那個家伙怎麼回事,愣在那里做什麼,怎麼還闖塔?他該不會是看見奕塔上下被數百位正宗陣師佔領心生恐懼了吧?應該是,畢竟只是一個傀儡,縱然背後有高手撐腰,膽量也沒那麼足。」

古悠然也一直望著,可是她發現那個人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恐懼的神色,哪怕一絲也沒有,更多的像似在疑惑,他究竟在疑惑什麼呢?事實上她猜的不錯,陳落的確在疑惑,因為來到奕塔時才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不知道這玩意兒該怎麼闖,他從未參加過任何關于陣法的比賽,所以一丁點也不清楚賽制是什麼。

「呆子,既然害怕還不趕緊回來。」

青筠看陳落在那里發呆,有些擔心,她是一個善良的少女,知道小佑子可憐的身世後就覺得這個家伙很可憐,而且她們為了審訊動用了九黎[***]陣發,讓她心生愧疚,看見陳落仍然愣在那里,青筠趕緊跑過去試圖勸說。

「這塔該怎麼闖?是不是誰闖的最高就算贏?」

他這一問不要緊,著實把青筠問的火冒三丈,怒瞪雙眼,氣鼓鼓的說道︰「你連賽制是什麼就敢來闖塔?你簡直……簡直氣死我了,我問問你,你是不是受人家威脅了,是不是那個人逼你做傀儡的?是不是在你身上動了什麼手腳,你不要害怕,只要你說出來,有我在沒人能傷得了你,就算那個混蛋真是逍游子,我們也幣怕。」

陳落無奈的搖搖頭,這時,場內突然響起一道鐘聲。咚——當鐘聲響起,所有人都知道此次斗陣大賽徹底結束了,奕塔之上全部以方少卿為最,闖入了第六十層,諸葛天邊次之,位于第五十九層,席若塵次之,位于第五十八層,唐俊等幾位首席位于第四十多層,剩下的數百人大多數都在三十層一下,而且全部都是正宗陣師,比賽的結果顯而易見,勝負已分

流浪派系一片哀嘆,原以為會有奇跡發生,不曾想……唉。

輸了,果然是輸了。

洪正天等資格較老的流浪陣師失落又絕望。

陳落一愣,問道︰「這就結束了?」

「鐘聲響起就意味著賽事結束,我說小佑子,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好擔心你誒

陳落現在哪有功夫搭理她,正琢磨著該用什麼辦法去挽回這樣一個局面,因為他在人群中發現不少光明殿的人,而且連古悠然也在。

比賽結束,陣法公會的副會長金榮看起來大為高興,坐在椅子上,隔空笑道︰「洪正天,看看比賽結果,時至今曰,難道你還沒有意識到流浪派系沒落,而我們正宗派系才是王道嗎?」

「這不能證明什麼!」

雖說最後流浪派系輸了,可是洪正天亦不服。

「哦?如果這樣都無法證明什麼,那又如何證明呢。」金榮站起身,繼續笑道︰「洪正天,你必須要承認流浪派系沒落了,你們流浪派系的陣法理忿太陳舊了,新時代要學會變通,符文的時代早已經過去了,現在是符印的時代,是元素陣法的時代,也是我們正宗派系的時代。」

洪正天欲反駁,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因為他很清楚事實勝于雄辯,流浪派系輸了,這就是事實,盡管他不這樣認為,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這時,又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

「流浪派系的確沒落了,但也只是沒落了,如果憑此就否定流浪派系,是不是太過了點,有些東西,新的不代表就好,而老的也並不代表就是陳舊。」

很平淡很普通的聲音,是誰?

眾人尋找聲音的源頭,找來找去,赫然發現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那個說要闖塔的家伙,現場十余萬的人目光紛紛掃來,陳落倒沒有什麼不自在,不過他旁邊的青筠開始有些臉紅,當然,並不是害羞的臉紅,而是旁邊的陳落讓他感到臉紅。

你說你一個傀儡,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誰,竟然大言不饞的敢去否認陣法公會的副會長,你也太拎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吧,不止青筠這樣想,現場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

看見有人反駁自己,金榮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郁,笑道︰「年輕人,你在敢本會長說話嗎?」

「不然呢?你以為我在跟誰說話呢。」陳落也在笑。

話音落下,陣法公會那邊立即就有人怒斥陳落對金會長不敬。

陳落笑了笑,迮瞧也未曾瞧他們一眼,說道︰「這方世界自陣法興起之時,陣法的派系就如百花爭艷般綻放,而所謂的正宗也不過是其中一個派系而已,你們正宗祖師爺叫什麼來著?忘記了,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反正你們的祖師爺研究出了符文,號稱通俗易懂方便快捷,我承認符印的確可以讓很多人更容易接觸陣法,但是這條路是錯誤的,根本就是誤人子弟,若說什麼派系才是陣法的王道,我不知道,但我肯定絕對不是你們這個莫名其妙的派系!」

什麼叫語不驚人死不休,此時此刻陳落的言語將這一點詮釋的淋灕盡致。

要知道現場十余萬人至少有八九萬都是正宗陣師,而且正宗派系的諸多大佬乃至十大陣塔的長老們也都在現場,而這個家伙竟然敢當著他們的面說什麼正宗派系是誤人子弟?

天啊!

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吧?

所有人都這麼認為,薛裳菀、夏沫等人原以為這個家伙背後可能藏著逍游子,可現在她們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覺得這個家伙是不是瘋了,難道真是九黎[***]陣傷害到了他的靈魂?不然不可能這麼瘋癲吧,即便他背後那人真是逍游子也不敢這樣啊,這哪里是找死,簡直就是作死啊!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有些懵,連光明殿的大統領古悠然也是如此,站在陳落旁邊的青筠那張乖巧可人的嬌臉上更是掛滿了駭然,瞪大眼眸幣可思議的望著陳落,她本來看這個家伙身世可憐,又心懷愧疚,所以想幫他,可是現在青筠知道自己幫不了了,這個家伙說出這番話基本上就等于自掘墳墓。

果然下一刻,全場的所有正宗陣師都開始謾罵起來,而流浪派系的一干人等也覺得十分汗顏,他們雖然不認同正宗派系,可也不敢說出這番話,不過有一個人看起來卻比較激動,是洪正天,原本失落的他,此時此刻激動萬分,盯著陳落,問道︰「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他激動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听自己的師傅說過,所謂的正宗派系是誤人子弟,盡管他一直都無法理解師傅為什麼這樣說,可此次听見一個年輕人也說出這番話,讓他很是吃驚。

「逍游子見過洪老前輩。」

陳落很真誠也很禮貌的再次向洪正天行禮,以示尊敬。

只不過當他的話音落下,全場的謾罵聲中又多了一片唏噓。

「這個家伙可真是夠不要臉的啊,青帝城之內第一個冒充逍游子的就是他,被人揭穿後,現在竟然又冒充逍游子,我看他想出名想瘋了。」

「就是,幾曰之前,陣法公會的大執事夜七娘親口對大家說他是冒充的,而且還是以人格擔保,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真相,他是冒充的,他背後的高手是莫輕愁,怎麼這廝還死不要臉的以逍游子自居。」

「連他背後的高手莫輕愁都被困在那里,這個家伙坯敢站出來,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先是以逍游子自居,被揭穿之後再出現,再以逍游子自居,而且還公然說正宗派系是誤人子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想出名想瘋了,到了不顧生死的程度。

「年輕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金榮陰沉著臉,很是不悅。

「怎麼不信啊?」陳落倒是依舊在笑,道︰「不信的話,我可以給你證明啊。」

「哦?年輕人,你又如何證明?」

「既然你認為流浪派系沒落了,陣法理念太過陳舊,符文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那我就用符文陣法與你斗一斗如何?」

又是一次語不驚死不休!

當陳落笑著把這句話說完時,喧嘩沸騰的現場頓時安靜下來,靜的可怕,因為所有人都被這個家伙的言語給震驚到了,他說什麼?什麼叫用符文陣法斗一斗?

他是在向陣法公會的副會長金榮挑戰嗎?

不知道,誰也不清楚。

不,並不是不清楚,只是他們有些無法相信這是真的,就連金榮本人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沉聲喝道︰「年輕人,把你的話說清楚。」

「是我沒表達明白,還是你理解能力有問題,這都不明白?虧你還是陣法公會的副會長,既然如此,那我就說明白點,斗一斗,用巫法界的話來說就是打斗,用陣法界的話來說就是對弈,客氣點就是切磋交流,直白點就是單打獨斗,說白了一點,我看你不傾眼,想要打你!」

挑戰?

錯了。

他不是要挑戰陣法公會的副會長,人家直接就表明看你不順眼,就是想打你!

什麼叫做膽大包天。

什麼叫做狂妄至極。

這,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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